第6章 登基大典的意外发现

董白一直都很清楚,虽然她在西凉是一方封疆大吏,只手遮天呼风唤雨,但是在某些洛阳爷眼里,她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

但董白其实一直不甚在意,甚至可以自嘲的说到白本西凉一野蛮。

但只有真的踏进了洛阳城,踏入了金銮殿,董白才会明白——原来她真的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

朱玉锦绣,巍峨高楼;金书砖砌,白瓦琉璃。

洛阳锦绣繁华,只是听闻是无法想象的,只有身处琼楼玉宇之时,或许才会懂得什么叫做真正的天上白玉京。

八百羽林卫寰丘告礼,金骑校尉扶椅东郊坛前,南向,设轩墨龙冕于金椅之前,三公率群臣拥座而往,奏曰:“告祭礼成,请天子继位!”

“告祭礼成,请天子继位!”

“告祭礼成,请天子继位!”

“告祭礼成,请天子继位!”

太监们努力用着更有中气的声音传递着信息,在一众鱼龙服羽林卫的簇拥下,身着墨龙袍的李长歌踱步而出,行于案前。

礼乐毕至,太常献龙冕于上,天子受之,登基称帝。

董白在站在群臣之中,目光犹如虎狼,看着众星捧月般加冕称帝的李长歌眯起了眼睛,有一种名为野心的东西在她的内心蔓延着。

帝承龙冕,百官上贺,礼乐齐鸣,唱宣年号——伏夷。

彭!

董白猛地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嚣张,太嚣张了,简直是明晃晃的暗示,你骂谁是蛮夷呢?

“董公权且忍耐下。”站在董白身后的柳儒烟轻声提点到:“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位新君看上去底气实在太足了,恐怕有所依仗。”

“昨日吩咐你查那位二皇子的相关消息,查的怎么样了?可堪用否?”

“已经安排了,但想要得到确切的消息恐怕还需要一段时日,洛阳……对我们很是抵触。”

“谁对我有所抵触。”

……

“所有人。”沉默了少许时刻,柳儒烟回答道,虽然她对洛阳世家的排外有所预料,但怎么也没想到,能傲慢到这种程度。

洛阳现在可是有十万西凉铁骑啊,只要董白不计后果和代价,只十万西凉铁骑足以踏平洛阳,这些血脉世家当真不怕死吗?

董白倒是不以为然,柳儒烟有智计,善筹策,懂谋略,但落魄寒门出身的她,不懂世家。

作为地方豪强出身的董白,比柳儒烟更能清晰的认知这些血脉世家的高高在上。

哪怕是血脉,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即便是董白异军突起,觉醒了九成蟒牛血脉还手握重兵,在某些世家眼中,依然不过是暴发户罢了。

即便面对面时对你保持风度彬彬有礼,实际上依然在心里鄙夷着你是边陲杂血。

“无妨。”唤侍者再取一个酒杯,董白再次将酒杯斟满:“这些都在预料之中。”

“董公,我怀疑,二皇子,可能已经被送出宫,甚至,送出洛阳了。”

董白闻言,看着彼此敬酒吟诗,嘈杂吵闹的百官微微皱眉道:“证据呢?”

“只是推测,但极有可能,这个新皇的继位太过于顺利了,明明他并不是储君。”

“这有什么奇怪的?”董白不以为然:“那群洛阳爷最在乎的就是血脉和规矩,立长不立幼可是最大的规矩,呵,要是在西凉这种规矩早让人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西凉荒蛮之地,谁来继承家业看的是能力,培养继承人都是在养蛊,活下来那个才有资格。

柳儒烟摇摇头:“天子若是立才不立长,要生大乱的,只是我很好奇,二皇子李天助生母乃是杨家庶女,杨家五世三公,竟然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谁知道呢?”董白不屑的撇撇嘴,美艳的红唇微微嘟起:“可能人家五世三公的大爷看不上区区国丈的位置吧,要不然就是……”

董白开始认真的思考着李儒烟推测的可能性,说不定很大。

“儒烟,我需要更多的理由。”

“乾灵帝暴毙,董公率十万铁骑入中原,心思是个人都能猜到几分,除非这位新君是個软弱无能之辈,否则没道理将自己的生死付诸他人之手,董公觉得这位新君是软弱之辈吗?”

想了想李长歌当着十万大军调戏她的模样,董白咬了咬一口银牙:“他要是软弱之辈,天底下就没有胆大之人了。”

“董公是否有所感觉,这位新君,在寻死呢?”

董白一听,眼睛微微一亮,如果对方真的如柳儒烟所说在故意寻死的话,那么李长歌不知死活的行为就能得到合理的解释。

见董白被说动,李儒烟接着分析到:“乾灵帝虽然行事荒淫无道,是个一等一的昏君,但他绝非庸碌之辈,即便是不知是何原因暴毙,但他手下那十常侍不可能都是无能之辈,应该对董公的进京早有准备才是。”

“如果让下官来办的话,定然会早早的安排已经成年的皇子修行一个顶尖流派。然后携带部分皇室珍藏逃出洛阳,隐姓埋名,另图大业才是,更小的皇子留在宫中,即便暂时成为了傀儡皇帝也不打紧,至少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可他们偏偏让年长的皇子继位,年幼的皇子反而不知所踪……”

“这有什么难以理解的。”董白看了一眼李长歌,心中已有了几分揣测:“这位新君空有一身皮囊,根骨资质却是不佳,无非就是二皇子的根骨更好些呗。”

“单单是这说不通。”柳儒烟摇摇头,微微蹙眉。

这时候心里有了计较的董白看向李长歌的眼神带上了些许的轻视,也可能是没什么底牌,单纯的轻视罢了。

言谈之间,百官相庆的环节已经结束了,轮到了登基大典的下一步,凤宫献礼。

这一步原本应该由皇后来领头,但李长歌刚刚成年还未娶妻,只能由还是侧妃的钟萍静来进行。

只见身着盛装的钟萍静满面春光,在夏家姐妹和一众宫人的簇拥下鱼贯而出。

在出来的一瞬间,柳儒烟有趣的打量着这位皇子的侧妃,怪不得这位伏夷帝会称赞董白是美人,感情就好这一口啊,

而董白则是目光死死的盯着钟萍静,随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李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