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缺歌
电话里黄思萌的妈妈声音格外严厉：
“思萌，我刚刚忙完，开始看直播。”
“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上一张专辑卖的这么差，你随时都可能过气你明白吗？”
“选一个路人，节目里你的部分只有你现在基本盘那些铁杆粉丝会看，不能给你带来任何新粉丝。”
“再发下一专辑，指望谁来买单，帮你打榜把销量撑上去？”
“你都入行几年了，不会真的以为上节目是去玩的吧？”
“能不能成熟一点？”
又来了。
能不能成熟一点？
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永远是这两句话。
同样是十八岁，正常女孩刚刚高考完，正在享受每天睡觉睡到十二点，刷剧一刷一整天的生活。
黄思萌在发片期，却一天要工作16个小时。
正常女孩吃饭可以随便煊牛肉，塞甜食，
黄思萌只能吃没有任何味道的鸡胸肉。
正常女孩可以选自己喜欢的人谈恋爱，
黄思萌却一直被自己的妈妈管得死死的，禁止和异性接触。
这样还不够成熟吗？
“妈，我还在录节目，你要没有什么特别要叮嘱的我挂了。”
电话另一边，经纪人兼妈妈刘秀芬呼吸一滞。
深吸了两口气才平复下怒火：
“你现在翅膀硬了，连我都管不了你了。”
“给你两个建议，第一，吃完饭就找个机会跑回别墅，少跟素人互动，既没有流量又掉逼格，太跌份了！。”
“第二，节目下一次选择约会对象，记得选CKtwo。”
“他和知名作曲人赵大海老师很熟，我们下一张专辑还缺好几首歌，男女对唱的那首如果能邀到赵大海老师作曲，成功的几率会大很多。”
挂断电话。
黄思萌站在原地看着远处的梯田发了好一会呆，才默默走回迈巴赫：
“打好了，不好意思给大家添麻烦了。”
张扬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
这姑娘……不太对劲。
什么情况？
社恐又犯了？
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张扬今天才跟她认识，严格意义上来说其实只能算是点头之交。
这下难办了，
她要是不配合捧场，接下来的节目效果只能靠自己一个人，要整点像刚才那样不那么抽象的有点难啊。
果然，接下来黄思萌魂不守舍，一路上都没什么话。
张扬只能一边开车一边抽空和弹幕互动，一心两用CPU都差点干烧了，总算成功把车开到市中心目的地，嘉航市最高档的商业中心嘉航大厦。
一行人从地下车库乘电梯来到顶楼，
一开门就看见黑色大理石招牌上一行金灿灿的字母：
LaBelletoile
米白色墙面上有精致的浮雕装饰，典雅的欧式窗框用桃心木制作而成。
精美的水晶吊灯照射下，大厅地面铺着华丽的羊毛地毯色彩格外鲜艳。
侍应生指引着张扬和黄思萌走到窗边一张圆形桌旁坐下，从这里可以俯瞰嘉航市最繁华的CBD。
张扬对摄影大哥比了個手势：
“老哥，往外面拍一拍给观众朋友们看看这里的景色，是不是有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别说，导演虽然平时抠门，但今天找的这个餐厅还是挺有档次的嘛。”
“就是不知道菜怎么样。”
中午一点半。
安曼酒店小别墅厨房里，四位没有配对成功的嘉宾杀了四条鱼，给两只鸡去毛，洗了一堆海鲜，各个满身腥味，终于完成了第一阶段的工作。
总算获得了一个小时休息时间吃午饭。
刚刚在长桌前坐下拿好自己的盒饭，工作人员打开了挂在墙壁上的液晶显示器。
上面播放的，正是张扬和黄思萌在高档法国餐厅用餐的画面。
“这法式蜗牛。哇，上面浇了黄油，好香啊！”
“这个杯子里面是什么东西，用来干嘛的？”
“法式白酒汁，直接浇在上面吗？”
镜头里，张扬美美地咬了一口，一脸陶醉地竖起大拇指：
“米其林星级餐厅地大厨真不是盖的！”
“下一道什么菜，法式鹅肝酱配香脆面包？”
“好好好，一听就有食欲。”
别墅里几位嘉宾看着屏幕上精美的顶级法国料理，一道接一道端上来，再看看自己手里的白米饭，口腔里顿时都开始分泌唾液了。
尤其郭俊豪，本来个子就大，刚才又被杨志宇指示着干了一堆体力活，看着屏幕上张扬享用美食的样子眼睛都红了。
“哎，可惜留在别墅的几位朋友吃不到这么好吃的法国料理。”
“也不知道他们中午的伙食怎么样，会不会挨饿。”
“服务员，服务员！再上几个菜！”
穿着黑色西装的侍应生一直在后面看着，快步跑过来：
“先生，您是要给您的同伴打包吗？”
张扬一脸莫名其妙：
“打包？打什么包？”
“我是想代他们多品尝几个菜啊。”
【宿主的小丑行为让新的观众无力吐槽，获得奖励】
【积分+0.01】
【积分+0.01】
【……】
？？？
杨志宇和郭俊豪目瞪口呆，
只有白雪梅掩嘴轻笑。
“哈哈哈哈哈，笑抽了！”
“这是什么操作，坟头蹦迪？”
“刚才我居然有一瞬间以为张狗真的要打包带外卖回去给同伴，甚至感动了，我真踏马是煞笔。”
“不愧是伱”
“不愧是你+1”
“不愧是你+2”
……
市区，
嘉航大厦地下停车库。
黄思萌拉开车门，青葱般的手指捂着裙摆，爬上迈巴赫的副驾驶座。
这姑娘看来心事挺重，刚才都没怎么笑啊……
《次世代婚介所》毕竟是个恋综节目，大多数观众是来看男女嘉宾互动满足自己当磕学家需求的。
一两个小时的镜头张扬还能靠自己做效果撑过去，时间再长如果没有一点和女嘉宾的互动，观众迟早要审美疲劳左上角离开直播间。
得想个办法破冰才行——还好张扬好活多的是。
他打开车窗，靠在座椅靠背上，
既不发动车子，也不像刚上迈巴赫时那样左边摸摸右边玩一玩。
两只眼睛瞪成铜铃，一眨不眨地盯着黄思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