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畸变
寂静的黑暗中，一片狼藉。
突然一只大手拨开烂肉，最终竟从庞大的烂肉堆中爬出来一道人影，而这人影正是躲过一劫的胖子。
他吐出嘴里残存的脓水，深深呼吸了一口浑浊的空气，这才在黑暗之中大声嚷嚷道。
“他娘的！憋死我了！九哥！”
但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回应他。
“我靠，血腥味这么冲！难道说九哥死了？”
胖子骂了一句，慌忙在土肉堆里挣扎了两下，将腿抽了出来，随后抖了抖身上的粘液。
周围实在太黑了，只有远处存在着一抹亮光。
他弓着背悄悄往前探去，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随之向前一倒，摔在了一团肉乎乎的东西上面，他伸手一模，赶忙将其扒拉开，原来是一个人的下半身。
“你他娘的！别挡胖爷的路！”
骂完之后他站起身，接着向前摸索，但这条路并不好走，地面上到处都是尸体，除此之外还有一层浅浅的水面，脚下一踩，会发出清脆的潺潺声。
胖子在相继绊倒了几次之后，终于摸到了墙壁边缘，那里有一支还在缓缓燃烧地残烛，将其捡起后，勉强能充当一分光源。
此时他再向四周看去，不禁头皮发麻，整个通道内的场景，简直惨绝人寰，有些肢体甚至还在汩汩地流着鲜血，最终汇聚成了一条小溪，他刚刚踩的水面就是从小溪之中穿过来的。
胖子流了几滴眼泪，举着这支残烛，在整个通道里面翻找了起来，九哥好歹也是自家兄弟，就算是死了，咋也得把尸体带回去。
“九哥，回家嗷，跟我回家。”
“这个？不是，脸虽然被啃光了，但发型不像。”
“这个穿着打扮一看就不是。”
“这个呢？”
......
正当其翻找胡初九尸体的时候，祭台方向突然传来了一阵野兽般的嘶吼，使得他感觉地面都震了两下。
“我操！吓死老子了，那怪物还在。”
胖子站起身又大致扫了一眼，周围的尸体都没有穿白色道袍的，由此可见刚刚胡初九和自在大师应该逃了出去。
“九哥也许还活着！”
一念至此，他便举着烛光，向着祭台处走了过去。
远处野兽的嘶吼声越来越大了，好像它遇到了什么麻烦，不过这对于胖子来说却是一件好事，怪物越腾不出手，他最后逃生的几率越大，脚下的步伐也不禁快了几分。
“吼！”
圆形祭台处。
怪物遇到了一个难缠的对手。
与它一样，多方也是半人半怪，如同怪物一般的半边身子由无数黑色触手组成，它们可长可短，最长可达三丈远，硬如铁鞭，软如流水，就算被拍散还是会重新组合到一起。
最难缠的还不是这些，是他那疯狂和嗜血的眼神，那眼神毫无人性可言，不止疼痛，不要命的一次又一次向着怪物发起冲锋，脚下迈着奇特的步伐，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在怪物周围不停穿梭。
他的触手千变万化，可以瞬间组成巨大的鬼爪，一击就能将怪物的血肉剥离，甚至变成巨大的盾牌防御怪物的攻击。
“吼”
怪物被黑色巨爪刮到了肩膀，吃痛发出了一声怒吼，随后转身以雷霆之势挥出一拳，重重打在那人胸口。
“砰”的一声，那人身影如同炮弹一般倒飞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墙上，激起了一片灰尘。
但当灰尘散去，只见他右臂上的触手组成了一团肉垫，牢牢将其护住，而他只不过胸口略微凹陷了下去，但随着触手前仆后继地翻涌填补，最终又恢复了原样。
“吼”
怪物见此怒吼一声，犹如猎豹一般飞快地移动着，突然其脚下一用力，猛然冲向对方，脚下的石板地面随之炸裂开来。
另一个矮小的身影也立即冲上前去，挥舞着由触手组成的鬼爪砸向对方，他们都试图置对方于死地。
“轰”
如同雷鸣般的击打声在昏暗的祭坛周围回荡。
胖子端着残烛，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口中喃喃道。
“那是？九哥？我靠！”
胖子口中的九哥正是那半人半触手的人影，也就是胡初九，他现在没有自己的意识，眼神中充斥着杀戮，就算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胖子，他也会毫不犹豫将其灭杀。
“吼”
怪物又发出了一声怒吼，这次更类似于惨叫，只因胡初九那硕大的鬼爪，已经抓破了它的肚子，鲜血顿时喷溅而出，各种被其囫囵吞下的残肢洒了一地。
但那一爪没有将怪物彻底一分为二，鬼爪卡在了骨头上面，微微顿了一下。
怪物借此机会顺势反攻，两只粗长的手臂紧紧抓住了胡初九的身体，用力一捏，“咯嘣”一声，骨肉挤压的声音随之传来。
但胡初九脸上一丝痛苦的表情都没有，他这样子看得怪物都是一愣，随后一声长啸从胡初九口中发出，其右边的触手瞬间变为一把锐利的长矛，划过空中，直奔怪物胸前而去。
“噗嗤”
伴随着呼啸的风声，黑色长矛从怪物胸前透过，它踉跄着后退，而他则邪笑着，身形如鬼魅般扑向前方。
......
半晌过后，怪物满目疮痍的躺在了地上，浑身上下都是窟窿，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但即使是这样，它还没死，另半边脸此时占据了意识，喘着粗气看着胡初九说道。
“这......难道是，千面者？咳咳，我是......”
“噗嗤”
胡初九还不等他说完，就用其右臂组成的尖矛刺穿了他的脑袋，令其最后的遗言戛然而止。
但做完这一切，胡初九体内残存的一点能量也被消耗殆尽了，和怪物激斗这么长时间，身体经历一遍遍重组，已经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
“扑通”一声，他躺在了地上，右臂也随之恢复了原貌，紧接着两眼一黑，便生死不知了。
“九哥！”
胖子见一大一小两个怪物都躺下了，赶忙走过去，察看起胡初九的伤势来，这一看不禁让他瞠目结舌，因为胡初九浑身上下竟然没有一丝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