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正主

“张兄弟你说就是这人没错了,他是截杀杨巡兄弟,被圣人封为邺侯的李元徽,过了年就要娶圣人家的晋阳公主,我等此行就有给晋阳公主的贺礼!”

陈孝同一说起,几人也瞬时想起李元徽是谁了。

原来几人的上司慕容选宗室出身,曾经在宫中为宿卫,当时就在韦贵妃宫中当值,因此与吴王慕容鞅和晋阳公主都十分熟识。

这次慕容选派人来长安送礼,除了几个朝中大佬之位,就有给韦贵妃和吴王以及晋阳公主的礼物。

张坚端着酒杯愣了愣,然后大笑道:“哈哈哈哈,不瞒几位兄台,我其实来长安也是为了晋阳公主的婚事,几位兄长可能不清楚,圣人为太子时,率军攻灭南魏,曾驻跸江都,当时就是将我家的一个园子改作行宫,供圣人居住,后来大军回师之际,又驾临江都,后来先帝听闻,还给家父赐爵...”

张坚还是第一次说起家中事,以前齐郡五人只当张坚是扬州富户,想不到家中还有爵位。

这时候羊献果突然想起道:“张兄弟莫非是扬州乌程侯家的?”

张坚笑着点点头,“乌程侯张公正是家祖。”

乌程侯张林,在大燕也算是家喻户晓,因为这张林本来不过就是一盐商,不过因为在慕容英南征南魏的时候,献出了大量财物以做军资,又将自家的一片园林送于慕容英做行宫。

也因此得了慕容英的青眼,张林被封为乌程侯,并成为扬州盐业官商执牛耳者,豪富冠于扬州。

这次派家中非常得力的孙子张坚前来上长安献礼,也是想让孙子来见见世面,并看情况能否谋个一官半职。

“想不到我与诸位兄台还有如此缘分,来在饮一碗。”

“请了。”

张坚虽然虬髯张须,魁梧雄壮看着有点老成,其实年岁并不大,也就二十七八的年纪。而齐郡的五个,崔孝同年纪最大,三十有二,秦伯圭二十九岁,羊献果二十七,秦仲玉二十四,只有陈登云最小才二十岁。

既然张坚报过了家门,另外几人也是将自己的底细陶出来说了一番。

其中崔孝同是博陵崔氏的庶子,算得上文武双全,不过是因为庶出不受重视,当时只给他谋个文书的活计,后来是慕容选来到齐郡任太守,觉得崔孝同是难得的人才,所以让他做自己的法曹参军。

秦伯圭、秦仲玉兄弟是齐郡大户,是乡里有名的勇士,因为盗匪四起,所以募集乡勇结寨自保,而后被慕容选授予官职。

羊献果出身泰山羊氏,祖上据说还是曹魏名将羊侃,不过现在家道中落,慕容选招募民壮时他应召,因为骁勇而被选为队正。

陈登云是慕容选的妻弟,将门出身,学过兵法,擅骑射,祖父是太祖朝猛将许昌郡公陈万敌,不过现在也是家道中落,因为姐夫的提携现在是齐郡治所临淄县县尉。

听几人细细说完,张坚豪言道:“我观几位兄台,都身负大才,如今天下贼寇并起,正是建功立业之时啊。”

崔孝同闻言苦笑道:“莫说是建功立业,如今这世道,苟活都难啊。我等都是受太守慕容府君的提携,但现在慕容府君因为剿贼不利,难免不被朝廷降罪,我等前途...”

张坚道:“慕容太守能提拔几位兄台,想必是有识人之能,为何会剿贼不利?”

崔孝同叹了口气,秦伯圭则解释道:“张兄弟有所不知,并非是慕容府君无能,我等不勇,实在是受制于人啊,慕容府君与都督青州军事的高镇东不和,高镇东只准齐郡募兵三千,且不准齐郡兵马越境追击,要知道齐郡可是上等大郡,领十二县,又临近鲁山、泰山、沂山,贼寇可以纵横来去,且都督府下发的军械也不足用,慕容府君也不敢私自打造兵器,而朝廷这边赋税催的又紧,以至于民众难以负荷,多弃家为贼,流散四方...这次只希望能让朝廷给慕容府君自主募兵之权,补充军械...不然齐郡早晚要出大事的...”

张坚听闻后怒斥道:“这高镇东是驸马都尉,又出身渤海高氏,怎么会如此公私不分,原来还听说这位高镇东是大燕名将,想不到却是这种人...可渤海高氏如今势大,慕容府君虽然是宗室,却是远枝,几位兄长可寻找到门路了?”

崔孝同道:“我等见过了吴王府的管事,并送上了厚礼,想请吴王为慕容府君斡旋,如今兵部韦尚书就是吴王的岳父,只要吴王愿意为府君说一句话,这事就能成個七八分。不过如今贤弟有此际遇,却要拜托贤弟一事了。”

张坚大气道:“崔兄但说无妨。”

崔孝同道:“贤弟既然与李邺侯相识,可否能请贤弟带我等去唐公府上求见李邺侯,李邺侯是晋阳公主的未婚夫婿,而我们慕容府君与晋阳殿下有些情分,若是能让李邺侯给殿下带句话,我们兄弟几人这趟也算是没白跑啊。”

张坚闻言皱了皱眉头,“几位兄台与我并肩作战,也算的出生入死,所以此时我既然知晓,断不能推脱,但我与哪位李郎君不过一面数语之缘,萍水相逢,并无交情,因此是成是败,我也不能保证,明日是元日,家家都要祭祖,待过几日我会带几位兄台去唐公府上求见邺侯,若真是那位郎君当面,也算是助几位兄台一臂之力。”

“张兄弟,大恩不言谢。”

“崔兄言重了。”

齐郡几人也算是又寻到一条门路,因此酒兴大发,张坚也是个性情豪迈的善饮之时,酒喝到兴处,众人又说起了武艺和骑射。

秦伯圭道:“我观张兄弟那日在船上,用的虽然是长枪,但看你挥舞之间,想必是惯用马上用槊的高手。”

张坚大笑道:“却是练过些马槊,去不敢在几位兄台面前献丑。”

秦伯圭摇了摇头:“张兄弟谦虚了,我和二郎都是自幼习武,马槊也都算得上精通,但跟羊兄弟比起来,多有不如。我这位兄弟,用一支大槊长二丈四尺,两刃开锋,在马上可左击右刺,三月前我等随慕容府君剿灭广县贼寇,我这位兄弟一人斩杀数十悍贼...”

而被夸赞的羊献果却有些腼腆的笑了笑,然后看着张坚那满是老茧的双手,跃跃欲试道:“秦大哥过奖了。这位张兄弟也必然是用槊的高手,却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能切磋一下?”

张坚笑道:“羊兄既然有此雅兴,那我定当奉陪,不过今日是岁除,咱们且先喝酒,等过几日几位兄台的事情办完了,咱们寻一处僻静之所较量一番如何?”

“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