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Z-42 失去

科伦斯特带着残部杀出重围,警察并没有继续追上来,反而是跟剩下没有脱身的整合运动士兵缠斗。

不过他们拖延不了更多的时间,科伦斯特发了疯一样的撤退,却眼睁睁看着带出来的战友一个个被弩箭钉在墙上。

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α小队的成员:“猎鹰”的手笔。如果再拖延一秒钟,下一个被钉在墙上的就是科伦斯特自己。

科伦斯特赶忙改变逃跑的方向,朝着掩体更多的跳蚤市场前进,希望到处盖着帆布的摊位能够挡住弩箭的追击。

他绝望地发现自己已孤身一人,拼了命带出来的整合运动的士兵不知所踪,而自己正被黑暗中的敌人追杀。

科伦斯特浑身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恐惧而剧烈颤抖着,甚至连步子都已经跑不稳,扶着墙踉踉跄跄地冲进一条幽暗的巷子。

突然,面前出现了一个拿着骑士枪的人正握着武器朝他刺过来。为了躲过攻击,他向后一仰,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

陨骑士把骑士枪插进他耳旁的混凝土地面上,力道之大连坚固的地面都出现了裂纹,枪尖也已经没入地面之中。

“‘舞者’?不,我现在应该叫你科伦斯特,你不配这个名字。”陨骑士咬牙切齿的说道。

“陨——你赢了,杀了我,让我和我父亲见面。”科伦斯特闭上眼。

“你的父亲?”科伦斯特的话像是一把刀直直插入陨骑士的心脏,他想起了那个成就陨骑士,也让陨骑士一败涂地的男人。

“你的父亲会为你感到可悲!”

“你以为我没有见到你做了什么吗?你让一个感染者害死了他!”

“我?我害死了你的父亲?”

“如果你不收留那个感染者,你能听得进去我父亲的指责,那种悲剧绝对不会发生!”科伦斯特全然不顾,红着脸破口大骂道,“你害死了我的父亲!就是因为你们感染者!你毁了一切,我也要毁掉你的一切!”

“我怎么知道?我他妈怎么知道!”陨骑士苦笑着怒吼道,“杀了你父亲的人不是我,而是那个流浪汉!”

“只有感染者会同病相怜,我父亲当初愿意聘用你就是一个错误。”科伦斯特喘着气,别过脸说道,“你也已经体验到了被加害的绝望,现在赶紧就杀了我。和五年前一样,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陨骑士需要做的是拔出长枪,再把那一杆陪他征战无数比赛的武器径直刺入科伦斯特的心脏。

但是他没有那么做,他吃力地拔出长枪,看着出现在眼前的α小队的一位队员“公牛”,他此时正看着陨骑士,等待着他做下决定。

“把他带走吧。”陨骑士拍了拍袖子上的灰,低声吩咐道。

雪花落在了他的睫毛上,陨骑士闭上眼,任由绒毛般柔软的白雪染白他深黑色的头发,正如五年前一样。

……

从望远镜中,西松亲眼目睹了科伦斯特逃跑的窘境,甚至忘记了他的目标。

科伦斯特的计划已经一败涂地,西松思考着是否要把现场的情况实时转播给尘暴。

正要起身的西松猛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周围的气流突然改变了,他眼神一冷,拔出手边的刀转头一看,站在他身边的正是尘暴。

“别紧张,西松。”

“是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你也看到科伦斯特的处境了。”尘暴没有理会西松的问题,反倒是自言自语道。

“这和你预料的……一样?”

“一模一样,科伦斯特能够击败马祖卡才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漫天的阴云遮住了月光,笼罩着这片大地的只剩下黑暗,“我跟市政府达成了交易。”

“市长的愿望就是铲掉自己的死对头。”尘暴接着说,“不仅是马祖卡帮,更是法比安和博尼法西。”

“我们帮他杀了博尼法西,马祖卡很有意思,我还想陪他们多玩一会。”尘暴抹了抹自己的衣袖,像是抹去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罪过,“你知道,我讨厌叛徒。我尽量让科伦斯特能够发挥他的最后价值,蜡烛燃尽之后什么都不会剩下。”

“你要怎么做?”西松还是没有看懂尘暴的思维,他只是个执行命令的机器,任务在身不允许他过多的思考。

“市长最希望的结果是我们能帮他消灭马祖卡,虽然科伦斯特没有如他所愿。那么我们何不划清我们与科伦斯特的关系呢。‘科伦斯特只是个流窜于各个移动城邦的窃贼,而抑制剂早就被他们运出城了’。”

“运出城了?”

“市长早就让法比安运了一车源石炸药去扎莫希奇,尽管他根本不需要到终点。”

“……”

“军方也根本不在乎谁偷了抑制剂,他们只想找人付他们的军饷。更上一级的政府对他们的资金不断贪污克扣,军方无非是想利用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让人买单。”

“我帮市长铲掉了两位他的心头大患,军方也得到了军饷,虽然各有损失,但皆大欢喜。”

“我明白了,你的想法很独特,但这些能帮我们做什么?”

“我们可以得到一份位置,一份在科马鲁多立足的位置。”

西松以沉默回应了尘暴的话,凭着风卷走他的思维,天空中似有似无的再一次下起了绒毛般的雪花。

……

一枚军用巡飞弹从科马鲁多某处不起眼的建筑顶上发射上苍茫的天空,在雪中拖着淡淡的白雾,与漫天的雪花融为了一体,像一只白色的雄鹰义无反顾的飞向远方。

巡飞弹划过天空,撕开了白色的烟云,在天空中高速滑翔,如同一只盘旋在天空中寻找猎物的猛禽。

突然像是发现了猎物一样,巡飞弹摇晃着俯冲下降。发动机被重新点燃,燃烧着天空中飘舞的雪花,以极快的速度撕裂空气,发出胆寒的尖啸声。

法比安看见一个白色的影子高速地在他眼前闪过,直冲向他身后的军用卡车。

他甚至没有时间向神祷告,爆炸的冲击波笼罩了他,随后是如同波浪一样的火光在他眼前摇曳着,最后只剩下一片黑暗。

猛烈的爆炸摧毁了一切,被攻击的卡车因为载着源石炸弹,被连环的爆炸炸成了齑粉,而法比安身处的前车炸飞了数十米,烧的只剩下扭曲的框架。

待大雪将地狱般的火焰和灰烬覆盖之后,好像笼罩了住那一份不可救赎的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