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甲子太岁(求追读)

琵琶声骤然响起,漆黑狭窄的瘦长鬼影瞬时将谢缺整个人都覆盖。

鲸洪诀于此刻,将体内积蓄着的气血彻底爆发而出。

谢缺上半身肌肉顿时开始膨胀变大,肌肤不断弥漫散发热气,整个人犹如煮熟的虾般通红。

气血瞬间在鬼影身上撕裂开一个硕大的孔洞,他找准机会从中穿梭而过。

琵琶声于身后震起阵阵无形的音浪,向外扩散惊起无数浪涛,

杀鲸霸拳的气劲涌入手掌,谢缺的整条左臂顿时又变得更为粗壮,其中血管青筋狰狞可怕。

“鹰扬!”

剧烈的音爆自拳锋如惊雷炸响,瞬间将琵琶声所带来的音浪轰击干净。

一幅画卷自天而降,横在一人一阴神之间,眨眼便已铺开。

谢缺朝着画卷看去,顿时头痛欲裂。

一位道人身着道袍,端坐云中。

只是道袍似以黑羽编织,双眼处竟是伸出两只狭长的脖子,脖子顶端又生着两个光溜脑袋。

细看去,下半身所覆盖也并非云彩,而是白里透黄的丘疹脓疱,鼓肿膨胀大得形状各异,还不断渗出些淡黄浓水。

“多托萝夜,法多揭谛。”

“天生贵胄,法济魁星,甲子太岁,道尊降灵!”

琵琶女本被只剩下十岁孩童大小的阴神,瞬时被鬼影喷发出的黑烟所笼盖。

“噼啪!”似是气泡破裂的轻微异响,那画卷中的道尊竟是轻微扭动脖子,眼内伸出的两个脑袋一齐看向了谢缺。

一阵自大脑最深处的荒谬与恐慌接踵而至,谢缺已是止不住任何情绪,脑中所思考的都已被打乱。

他开始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

本晴朗的天色瞬时被浓密的黑烟完全覆盖,两個脑袋竟是伸长了脖子,从画卷中延伸出来。

它们如正常人头般大小,满头癞痢,转眼便到了谢缺身旁。

理智逐渐埋没,癫狂伴随着笑声开始占据大脑。

癞痢头伸出如蛇般分叉的信子,开始舔舐起谢缺的耳朵。

伴随着大笑,谢缺竟是抬手将这长舌一把抓起,铡魂落下,却是毫发无伤。

下一刻,铡魂便被他一把抛至岸边,竟直接以左手抓住着鲜红的信子。

“嘶。”如烧红的铁入水般的声音骤然响起,谢缺的左手瞬间便被腐蚀出一个巨大的疱疹。

但谢缺此时却是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一般,依旧放声狂笑。

四道气劲同时涌入左手中,整条左臂又粗上了一个台阶。

“啊!哈哈……”一声怒吼伴随如癫似狂的笑声,整条舌头似乎被拉的更长。

他将舌头缠绕在手上,双腿猛地发力,竟是主动迎着癞痢头冲撞而去。

如钢铁撞击般,谢缺的拳头竟是直接和癞痢头撞击在了一起。

他将拳头死死顶在癞痢头的嘴上,并开始更加用力了起来。

逐渐的,竟是活生生将整个拳头都塞入了癞痢头的口中,开始不断释放出毒雾。

另一个瘌痢头也不断逼近。

谢缺先发制人,右手直捏其面门开始不断发力。

场面竟在此时僵直了下来,整个河面只能听见谢缺沙哑的笑声和间歇性的喘息。

“叮铃。”

谢缺腰间的铃铛此时竟是无风自起。

散乱无章的线条开始在河面拼凑起来,没有任何美感规律而言。

三个头颅于顶端成型后,阴影便开始攀爬起来。

它将被黑雾所笼罩的琵琶女覆盖。

黑雾顿时如雪遇烈阳,瞬间便消融不见。

本与谢缺缠斗的两个瘌痢头也瞬间往后撤去。

谢缺的整条左臂如同被腐蚀了一般,上面的一层肌肤都被灼烧殆尽。

他闪身追向癞痢头,但速度远远不如。

瘌痢头眨眼间便已经缩回画中。

但他依旧不依不饶,左手气劲攒动。

虎贲,上将军印第三拳!

谢缺整个人如一颗炮弹般,朝着画卷飞身而去。

下一刻,无形的力量自画中绽放。

细看去,道尊下半身的疱疹竟是碎裂了一个,将周围近百米照耀得如白昼般的爆炸瞬间产生。

三头阴影在一瞬间也是从黑雾旁缩回,将谢缺整个人覆盖住。

产生的巨大冲击力将谢缺瞬间便弹回了水中。

画卷中道尊再度转头,扭头看向一脸苍白的琵琶女。

“不!”

一声近乎疯癫的嘶吼,琵琶女的阴神竟是瞬间被吸入画卷。

道尊身下,一颗米粒大小的疱疹再度长好。

画中道尊似深意般看向三头阴影,随即收起飞去不见。

……

“呼。”谢缺从水面下浮出时,整个人已经恢复了正常情绪。

他记得刚才发生的事情,只是画卷中的内容他似乎不再能够回忆得起。

阴影此时也已是消失不见。

谢缺内心一阵发寒,身上的衣物也早已在战斗中被毁去殆尽。

他警觉地朝着周围看去,在发觉没有任何异常之后方才安心上岸。

谢缺扛起王羽山因在爆炸中变得有些残破的尸身,一路狂奔,片刻便到了家中。

将王羽山的尸身放入停尸间内,谢缺便是马不停蹄地将手直接放在其脚踝。

消耗掉一条无用的白色词条后,走马灯跑了起来。

王羽山幼时本为津门城中人,子承父业成了衙门官差。

一次在追捕犯人时,伤了腿,无奈只好辞官养伤。

其后便被镇魔司所物色到,做了专职行刑的刽子手。

好在自身武学天赋还算可以,加上镇魔司待遇优厚,三十多岁时便突破了先天境界。

其后便是长达数十年的刽子手生涯。

其中吸引谢缺的,便是几个旁门文修男女,自号岐山七子。

其面目正和自己夜里所遇几人相似。

几人同为王羽山斩下头颅,但只有七人中的头目尚未伏法。

后高人为之测命,让其勿要以金刀斩下第一千颗头颅。

王羽山听信其言,便请了谢缺代其职。

但未曾想,当天夜里,以一道狭长鬼影突如其来,眨眼便收去了其性命。

甚至还未来得及反抗,王羽山便被杀死。

谢缺呼出一口气。

看来王羽山是听错了高人之言。

其所言并非是让他不杀这第一千人,而是勿以金刀。

但王羽山却是错认为换人便能够顺利度过此劫,却是平白失去了性命。

同时,谢缺还有些疑惑。

那几人既已死去,那阴神又为何还能长存于世。

这其间是否又和那画卷中所绘存在有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