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回国，平静的4.1
北电。
黄博吃了晚饭，和几个同学回到学校。
作为高职班，在学校上课的时间是要比本科的少的。
今天本来没有课，不过老师通知了，说晚上要看路平安的奥斯卡短片。
几天前路平安拿了奥斯卡，哪怕是个短片奖，在国内也掀起了一轮热点。
从无到有的突破，总是会带着那么点意义。
而在讨论奥斯卡的同时，关于路平安的冲奥纪录片也在央视播放了。
大概就是路平安的过往介绍，初中高中哪里上的，老师怎么评价。
顺道介绍了下路平安的身世。
到了这个时候很多人才知道，路平安原来还遭遇过那么痛苦的一段经历。
到底有多痛苦，路平安本人是淡然表示：“早就过去了。”
但他的大小姑、学校老师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衬托着路平安老可怜了。
接着就是路平安的短片之路，从柏林到戛纳再到奥斯卡。
期间介绍了几部电影，总之履历来得一個亮眼。
最后介绍上美厂如何制作，然后就是一顿夸。
但问题是，关于短片到底是个啥，央视什么都没透露，连个片段都没有。
这也是当下媒体和民众最关心的。
《回忆积木小屋》到底是什么质量的片子？
现在，北电的学生有福了。
老师说了，今天晚上会在北电放映厅先播放，大家一起鉴赏，路平安也会在。
等到了晚上8点，短片才会在六公主播出。
所以黄博不禁感慨，这高校就是不一样！
此刻他有了一种作为北电学生的自豪感。
到了学校门口，一抬眼，便见到学校大门口的横幅。
“热烈祝贺我校导演系大三优秀学生路平安，荣获第七十五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动画短片奖。”
数十米长的横幅，摆在正中间，很是惹眼。
同行的一个01级的学长就笑了：“咱们北电的传统来了，好好看哈，每年都会来这么一次的。”
众人会心一笑。
路平安之前连续两年都会以横幅的形式出现在学校正大门口的主位上。
这被一小部分人称为北电新传统之一。
不过当时这也只是玩笑成分居多。
但过了今天，情况可能真就要不一样了。
连续三年拿下国际大奖啊。
哪怕是短片，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黄博感慨：“路导这可真就成了国内正儿八经第一人了哈。”
“可不是么。”
身边的同学也是感慨。
他们说的第一人，并不是影坛，也不是别的，而是在奥斯卡这个奖项上。
之前他们在课上学过关于奥斯卡的相关内容。
到目前为止，获得过奥斯卡的华人有好几个。
但正儿八经以电影人身份拿下奥斯卡的，内地严格来说是一个都没有。
87年《末代皇帝》的苏聪，人家靠的是音乐。
99年奥斯卡最佳动画短片《邦尼》的吴永亮，人家是数字动画总工程师，而且作品也不是国内的，并不能强行扯上。
所以现在路平安的奥斯卡，那就真的算正儿八经、根正苗红。
编剧、导演、制作，全是一手抓，拿了奖，那是谁都不能质疑。
而国内向来有崇尚“第一”的传统，所以路平安这个奥斯卡的含金量，怕是要比之前的金棕榈和金熊还要大一截。
“路导这是越飞越高了啊，哎，你们说他才大三，还会不会回学校拍电影啊？”
有同学这么问，很快就有人回答：“那可不一定，网上不是说了嘛，说他在好莱坞做导演，第一部好莱坞作品就大爆，以后怕是得留在好莱坞了。”
“哎可惜了，我要是早一年考进来就好了。”
有同学不禁感慨。
早一年考进来，就能赶得上《源代码》，也别说拿下主要角色，就是进组打个杂，那也能和路平安认识了。
黄博更是说道：“你咋不提前三年呢，00年进来你就能和路导处哥们，现在你没准就能在好莱坞了！”
“去你的，这我能决定？得看我妈！”
“你爸决定不了？”
“哈哈哈...”
聊着天，众人进入学校来到放映室。
此时放映室内已经有不少人了。
黄博眼睛一张望，就见到了不少熟人。
“伱也来了。”
“哟，好久不见。”
“哎呀，又变漂亮了。。。”
黄博善于交际，认识的人多，但也只是认识而已，深交的，或者真的正眼看他的人并不多。
黄博也无所谓，和同学找到座位坐下，没一会儿，各种老师还有明星学长学姐们进来了。
97级的海清，96级的何琳、颜丹晨，还有小燕子、陈昆、黄小明等。
还有更早的蒋勤勤、左小青等明星。
除了这些比较有名的外，还有很多不太出名的没有被一一认出来。
黄博身边的同学再次感慨：“都比得上校庆了。”
黄博同样感慨：“你要是混到路导这份上，来的人也会这么多。”
“那到时候你来不？”
“看你给不给我安排主位了...”
两人聊着，校长、董书记还有导演系主任和胡清泉等人进场，没一会儿，暂时做主持人的00级学长周一围开始说话了。
“各位，让我们欢迎，00级大三学生，路平安！”
哗啦啦啦，全场鼓掌，眼睛看向门口。
没一会儿便看到路平安一身休闲服，手里拿了个小金人就这么进场了。
“路导牛笔！”
“学长好帅！”
“路导我爱你！”
“。。。”
现场顿时爆发出欢呼起哄声。
这是在学校，也没记者，记者进不来学校的，现场也基本都是熟人，气氛就很是轻松。
路平安也喜欢这种氛围。
这是在自家主场，就不用那么装了。
“路导，来，和大家打个招呼。”
周一围递上话筒。
路平安笑着对大家问道：“都吃了吧？”
哈哈哈哈。。。
整个放映厅气氛再次高涨。
然后很快就有人提议：“请客！”
这又引起一阵起哄。
“可以可以，下回来我剧组，加鸡腿！”
众人再次欢呼。
简单活跃过后，路平安直接道：“先看片吧，有什么话看完再说，我还没吃饭呢。”
依旧是那么干脆。
实际上也是他并不想太把奥斯卡当回事。
看完片，简单聊聊，也就差不多了。
接着，《回忆》开始播放。
十五分钟后。
现场的气氛已然和一开始截然不同。
这也是一部好作品能起到的效果。
众人这时候也终于明白，能拿奥斯卡的短片也确实是不一样的。
同时也更加惊讶于，路平安对新风格的驾驭能力也这么强。
这是好事，“戏路”越广，代表他之后会做出更多题材的作品。
对北电学生们来说机会也就越多。
所以接下来的问答环节，便又有人提问了：“路导，你以后还会在学校拍拍电影吗？”
路平安看到那人就笑了，又是黄小蕾，这姑娘还没毕业？
她问的这事其实刚才董书记还有张校长也聊过。
和学校合作拍片有个好处，就是便宜。
但无论怎么样都得按照自己的节奏来。
专为和学校合作拍电影，这肯定不现实。
所以路平安的回答同样是：“拍应该还是会拍的。”
会找学校的在校生，但不会全找，这就是答案。
尽管如此，台下众人的眼里也纷纷冒出了星星。
接着又是一些关于奥斯卡的问题。
还有一些好莱坞的问题。
路平安一一解答。
目前《电锯》大爆，在国内人看来依旧是路平安是以导演身份闯好莱坞的。
路平安也没想澄清，就样误会着吧，不然财多惹眼，指不定会出什么问题呢。
现在就很好，好莱坞闯出成绩的导演，这位格就比一般导演要高许多了，再多个什么好莱坞有份额，就没必要了。
简单聊完，路平安又把小金人送到了学校陈列室，它会在这里待一个月，供所有人参观。
而这座小金人也是当下国内唯一一座公开展示的。
这意义，似乎一下就上去了。
路平安本想拒绝，但奈何这是与众人期盼不符的，便也就随他们去了。
结束放映，路平安和领导们在校食堂一起吃了饭。
路上路平安见到了02级的一些学生。
刘茜茜上来就打招呼：“平安哥哥。”
“啊茜茜，晚上去我那，给你带了点礼物。”
“谢谢平安哥哥。”
简短对话让周围的同学羡慕不已。
路平安也没忘了他们：“你还真考进来啦。”
被点到的是朱亚文，朱亚文心下又是一激动：“是啊路学长，都是您鼓励的。”
“我能鼓励个啥，好好学。”
“我一定会的。”
接着是其他同学，周扬、罗晋等等，都简单聊了聊。
最后路平安目光锁定在远处看着的黄博。
嗯，长得确实磕碜，尤其是和这帮俊男靓女们在一起的时候。
只是聊是不可能的，他又没上来。
而黄博却敏锐地察觉到路平安刚才在看他，而且在他身上停留了好几秒，比别人都要久。
顿时，他脑子里有千万种念头闪过。
大体就是千里马遇到伯乐的故事。
只是没闪完，一旁的同学就有些兴奋道：“路导刚刚在看我吧？哎呀可惜了，我不会演戏啊。”
黄博给了他一个白眼，再转头，路平安已经和领导们走远了...
到了食堂餐厅，今天来的一些北电校友也一起，其中名头最大的自然就是小燕子。
只是路平安态度冷淡，而在陈昆看来却是颜丹晨家教甚严，然后露出佩服的眼神。
颜丹晨也误会了，于是心里也是得意地不行。
唯有小燕子，她是真感觉到路平安对她有意见，但她也不敢问，毕竟身份还是有一些差距的。
吃了饭，路平安直接回家。
今早回国后，一个上午都是采访，六公主、各种门户，还有给狗仔小兄弟冯科的专访。
一套下来，晚上再吃了饭，早就累了。
刘茜茜过来坐了坐，拿了些礼物后还想赖着多聊聊，路平安把她撵走了。
接着颜丹晨回来，很是贴心地坐在他屁股上给他按摩背部，但许久不见，这小妮子似乎也有些忍不住，然后就开始动手动脚。
路平安一转身，攻守易型啦...
。。。。。。。
第二天到了公司，吴国华开始报告近况。
《源》和《时空》的第一笔分账已经到位，加起来足有2300万人民币左右。
减去《女神龙》的开支，加上之前留存的，路平安在国内的资金大概还有3000万左右。
和老美的分账以及股市里的相比，这些都是零用钱了。
路平安当即决定，把那早就盯上的另外两座四合院给买下来。
接着是项目方面。
《饥饿站台》审核通过，而且是拿到奥斯卡后通过的。
看样子上头也是很灵活的，这面子得接着。
同时《饥饿站台》的准备工作也已经完成，就在京城，立项后就可以使用。
再接着是编剧团队，路平安看了一遍16本剧本后，最终确定了7人。
只是他们改编的剧本并没有让他真的眼前一亮的，所以拍大概是不会拍了。
“让他们先来公司入职吧，过些天再正式搞项目。”
“明白。”
再接着是经纪公司、投资公司、广告商等邀约。
路平安一一处理。
其中尤其主要的就是《女神龙》的宣传。
董璇不是最重要的，第一部电视剧宣发才是最重要的。
处理好后，接着是各种电影节的邀请函。
BJ大学生电影节邀请他今年去做短片评审。
上海电影节也是一样。
华表、金鸡也提前打了招呼，今年《源》都会入围，路平安觉得这次怎么都会有收获了。
香江金像奖这边也早已发来邀请函。
金像奖是4月6号开始，已经很近了。
想到这里，国荣自然是绕不开的话题。
4月1号已经很近了。
作为朋友，自然得关心一下。
处理完事情，路平安给国荣去了电话，但没信号，打不通。
路平安转而打给基地，却得到了一个让他有些小意外的消息。
于是等了两天处理好各种事情后，路平安再次去往巴蜀。
。。。。。。。。。
再次来到巴蜀，路平安依旧会以为这里的新鲜空气感到心旷神怡。
回到制作中心，此时包晴晴已经继续投入工作。
路平安检查了一下威尼斯短片的制作进度。
很不错，现在已经完成了80%左右，剩下的大概半个月就能做完，然后再用半个月做后期音效即可。
而且画面精细度也比一开始定下的要稍微好一些。
包晴晴说：“路导你现在全球四大拿了三个，最后一个要是拿不下，实现不了大满贯，我们所有人都会抬不起头的。”
“这是哪里的话？”路平安笑了。
他心中感慨，这帮人还真是可爱。
其实制作这个短片的意义，更多的也是在于为之后《功夫熊猫》做团队培养。
甚至《功夫熊猫》也是拿来培养团队的。
所以拿不拿奖，能不能实现短片大满贯对他来说实际上并不是很重要。
但显然大家并不这么认为。
路平安于是出声安慰：“欧洲三大评奖也很魔幻的，运气成分居多，所以拿不拿得到实际上我都有心理准备，大家不要有太大的压力。”
话说完，大家都表示明白，但实际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路平安也不再多说什么，反正态度表明了就好。
接着他问起国荣的事。
包晴晴他爹老包笑着说道：“哥哥现在每天都会往山里跑...”
国荣，和这大山的缘分越结越深了。
先是给熊猫做铲屎官。
后来和总是在制作中心门口出现的几个小孩子们熟悉了起来。
他们是来制作中心不远处的初中上学的孩子。
接着国荣发现，这帮孩子上学居然要走5公里的山路，最远的甚至要走13公里。
国荣自然知道13公里山路是什么概念，更知道在巴蜀地区13公里山路又是什么概念，做铲屎官的时候他都体验过了。
所以当即就对当下山区孩子的求学环境表示了怀疑。
他不是没听过内地中西部地区落后，但听过和见过却是两码事。
于是好奇心起来后便想着去看看。
结果一看，就发现了更多的教育资源紧缺的地区。
他发现，原来能上学的只是少数，更多的是上不起学，或者是父母不愿意让他们上学，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支教老师长期缺岗。
但学生们却是想上学的。
国荣的经纪人陈淑芬说：“莱瑟利那天回来哭了，他说进了村，小孩子们第一句话就是问他，你是不是我们的新老师。”
于是缘分，就这么展开了。
“国荣能教什么？”
路平安好奇道。
一旁的老包同志就说了：“音乐，语文，数学，总之什么都可以教，那地方本就缺老师。”
“那他就这么天天走山路？”
“当然不是，要先开一小时的车，然后走山路，这里并不是所有地方都缺少教育资源的，缺的只是在更偏僻的地方，他助理肯尼斯每天都在叫苦。”
“那国荣呢，精神状态怎么样？”
“我看着很不错啊，每天精神饱满，完全没有放弃的意思。”
路平安点点头，他决定现在就去看看。
亲眼见一见这个不一样的国荣。
穿戴好登山装备，带了一些瓜果点心，一会儿后路平安和几个保安一起出发。
两个多小时后，路平安抵达目的地：下牛棚村。
到了地方，问了村口的大叔，便知道国荣就在后山的老校舍。
一路过去，村子还算新。
看得出来，村小能设在这里是有原因的。
而更远的那些估计就没得看了。
以前路平安在2010年的时候去过云南。
那时候扶贫等政策已经施行了好一会儿，但他们的生活条件也都让人不忍心看。
这是很多生活在城里的人不好想象的。
很多人总是觉得，国内居然还有这么落后的地方？
事实就是，还真有，而且很多。
现在是2003年，怕是更惨。
不过正因为这样，也才更需要扶持和帮助。
国家不是一小撮人的，是广大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的。
路平安自认没有那个大决心大毅力来支教。
但要是可以帮忙，他一百个愿意。
况且，这里还是汶川地区。
汶川实际上并不太缺教育资源，但周边的缺，所以大家都集中在这里。
所以要是能稍微分散些，这意义就更大了。
来到后山村小。
远远地便听到了读书声。
“床前明月光...”
领头的正是国荣的声音。
接着是听着数量不多的小孩子们的读书声。
路平安止步了，就在这断壁残垣一般的村小外等着。
过了半小时，国荣和十来个七八岁不到的小孩子出了教室，然后大家一眼就看到了路平安这些外来人。
“平安，你来啦！”
国荣见到路平安就是一脸灿烂，身体也瘦了一些，但看着就很是健康。
路平安笑着问他：“哥哥，这就是你说的快乐？”
“是啊。”
国荣一脸骄傲地指着身边围着的小孩子们道，“你别看现在只有12个，最大的13岁，最小的7岁，但到了下半年就会多了，我已经决定建小学，给他们找老师。”
“建小学，和当地的说了吗？”
“当然啦，我又不傻！”
国荣一脸的得意，“我请教过相关的人，知道该怎么帮才能长久，你以为我一时兴起啊。”
“这就好，我也加入吧，现在我老有钱了。”
“好啊，就等着你开口呢。”
国荣哈哈笑着，精神状态看上去已然没了那种伪装出开朗的样子，而是真的由心的快乐。
路平安看在眼里，心中开心，接着把带来的点心交给他。
国荣也不在路平安这儿耽搁太久，到了点，又开始上课，俨然是一副名师模样。
一旁的助理肯尼斯感慨：“莱瑟利是铁了心了。”
铁了心好啊。
这种事最忌朝三暮四。
不过具体的还是要多聊聊，谁知道国荣会不会有别的计划。
到了下午3点，一天的课程结束，小孩子们各自领着点心开心地回去了。
国荣摇头道：“你带的点心算是给我出了难题，以后不准带了，养成习惯不好。”
“看来你已经是行家了。”
“当然，我智商又不低。”
国荣说着，背起背包招呼道，“走了，回去吃饭！”
又是两个小时后，回到制作中心，国荣稀里哗啦开始吃饭。
吃完就开始聊他的计划。
而路平安也终于确认，国荣真的不是乱来的。
他准备在巴蜀地区好好考察一番，建他至少十座八座学校，几十座也行，反正要让孩子们都有方便的书读。
路平安顺势建议：“我也先出1000万吧，把学校建好一些，能防9级地震的那种。”
国荣笑道：“哪里用得着这么好。”
“百年基业嘛，花多点踏实。”
“这倒也是，建好后能用个几十年，以后也能省钱。”
事情在三言两语内定下，荣安希望小学建设基金成立，初期资金2000万，国荣和路平安各占一半，未来国荣还会和他的好友们继续募集资金。
反正现在钱这个东西对他来说只是个数字而已，最重要的是开心。
这是攒功德的，这钱路平安也的确花地开心。
当然做慈善是一回事，具体怎么做，做不做的到位又是一回事。
有些地方政府，实际上比想象的更黑。
路平安决定以后对这里多上点心。
接下来几天，路平安都会跟着国荣去山里。
而国荣支教的地方还不止一个地方，每三天就会换一处，总共三处。
显然，这些天他在巴蜀，真的是做了许多工作的。
时间就这样渡过。
到了4月1号这天。
路平安全程跟着国荣进山，寸步不离。
好在一切安好。
到了晚上回到园区。
距离那个时间越近，路平安便越是不准备让他脱离视线。
于是索性就邀他喝点小酒聊一聊。
国荣好久没喝酒了。
但路平安有兴致，他也不拒绝。
几杯小酒下肚。
路平安看了眼时间，18点30分。
看样子，命运被改变是肯定的了。
他不禁对国荣问道：“其实我还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国荣喝了口红酒，笑着回答：
“这就有得说啦。”
路平安笑着继续问：“那就慢慢说呗。”
国荣看着天空，天空有些阴云。
他感慨了起来：“其实看到他们的第一眼我就在想，在生活的苦难面前，自己身上所经历的好像不值一提，同样的，在他们为了求学爆发出的韧劲面前，我身上的光芒也显得黯淡无光。”
说完，国荣对路平安真挚感谢道：“平安，我很感谢你带我来了这里。”
路平安摇头：“不是我带你来的，是你自己找到的。”
“都一样，没有你，我不会拥有现在这种快乐。”
“你知道吗，我曾经和一些职业拳手聊过，他们说每次上场前心脏都会特别紧，那是一种害怕失败，害怕受伤，甚至是害怕死亡的感觉。”
“其实我一开始每一次在电影和专辑上市前都会有这种感觉，直到后来我成了明星，成了出名歌手，我才开始享受这种窒息感，当你开始享受它的时候，窒息感也就不存在了，它会变得无比温暖，无比柔和，你会迷恋这种感觉，渐渐地，你会迷失在这种感觉里，然后你会愈发地不满足，你会需要更多，于是你就会越要往上走。”
“后来，当你遭遇失败，你的事业开始下滑，你就会开始着急，开始慌乱，开始易怒，开始否定一切，最后否定自己。”
“接着，你的事业起起伏伏，你的心情也会乘以倍数地起起伏伏，而且是向上的时候，感觉不到多少快乐，向下的时候会成倍痛苦。”
“在拍《源代码》的时候我压力很大的，我怕票房不好，我怕大家说我演技不行，我怕所有关心我的人对我失望，包括那时候刚认识的你，我怕片子拍砸了，你的损失会比我更大。
这种窒息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出道26年了，这样的感觉，伴随了我至少一半的时光。”
国荣摇着头，然后洒然一笑：“不过现在好了，我已经看开了。”
说完，他目光锁定路平安。
路平安见状便笑了：“我怎么听出你在提醒我的意思？”
国荣大笑：“听出来啦，听出来就好。”
路平安也是笑着摇头。
国荣还真是时时不忘关心别人。
他保证道：“放心吧，我不会飘的。”
“嗯，要是真感觉不对了，就来这里，摸摸鱼拔拔菜，摘摘水果种种花，能把快罗逮回家。”
路平安听后，哈哈大笑。
时间慢慢走过了18点41分。
国荣喝了最后一口酒，去食堂里盯着明天要给学生们作奖励用的糕点，明天据说是期中考试。
路平安微笑着看着这一切。
待蛙声渐起，天空的阴云渐渐散去，月明星稀，预示着明天是个好天气。
晚上9点，国荣满足地走出食堂，洗了澡，回到制作中心那属于他的小办公间，倒了一杯热茶，在灯光下安静地翻阅书本，一切显得那么悠闲宁静。
10点，制作中心的四周陷入寂静，制作组完成了一天的工作开始休息，国荣跟着众人，有说有笑地回到生活区。
不久，园区内各种灯光渐渐暗下，历史中的4月一号，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过去...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