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史上最严出口禁令,出许进不许出!

转眼,凛冬将至。景泰二十三年走入尾声。年终朝会上,耿九畴亲自做年终总结。大明实现了全年没有一例饿死的案例,平均每人年消耗油料达到了一两!就是说,大明三亿人,一年内都吃到了一两油。没有饿死的,又吃到了油,这是特别了不起的成就。小农经济是永远做不到的事情。最惊人的是,人均消费一尺棉布。等于说,大明百姓都能买衣服穿,而不是自己织衣服穿,这是消费观念的升级,也恰恰说明民间百姓兜里有了钱了。也得益于棉花价格下降。大明从今年年初,就在西域种植棉花。西域本就有种植棉花的传统,从西汉时期就种植棉花,并出口给两汉,大明控制西域后,就打算用好西域的地方,大量种植棉花。而西域种植棉花,自然带动了西域之外的胡部也跟着种植,出口给大明,棉花畅销内地,价格就被打下来了。除了西域棉花外,大明还在宝州府和吕宋大规模种植棉花。为了饿死吕宋土人,大明在吕宋不种一粒粮食,逼得土人只能跟野兽抢食物吃。大明更是疯狂砍伐树木,对土人进行灭绝政策,一个不留,奴隶也不要,女人也不要。明人吃的,全靠船支运送。吕宋全是棉花地,移民过去的高价卖棉花,低价买粮食,日子过得非常舒坦。宝州府则是一边怀柔汉化,一边种植粮食和棉花,对土人是边杀边抚,引导他们下山种植,变成汉民。今年,宝州府竟出现了盈利,从吃中枢救济粮,到自负盈亏,还小规模盈利。高明在宝州十二年,功劳巨大。借着宝州之势,福建也一改原来颓势,种满了桑树,遍地是桑树园,大规模生产生丝,出现了几大生丝巨头。福建一粒粮食不种,全种桑树,成为大明最大生丝基地。这得益于两湖粮食供应,给福建十年时间自废武功,放弃了原有的生态模式,转型为桑树种植基地。才有了今天的福建丝绸,福建茶。广东和浙江,也有样学样,大规模放弃种植粮食,转而去种植桑树,寻找瓷窑,烧烧瓷。这一点中枢并不反对,这样的富裕省份,若都牵绊在粮食生产上,着实是浪费了资源。但中枢最多能支持一个省的改造,所以先浙江后广东,除非两省能一半改一半不改。皇帝的意思是,广东和浙江,没必要都学福建去种桑树,可以全方位发展嘛,要利用好地域优势,发展高附加值产业。内地诸省的产业改革,是势在必行的。中枢是要将低附加值产业,转移去边疆省,比如种植粮食,转移去东北,去婆罗洲、去暹罗,内地做高附加值产业。这样一来,大明为了肚子问题,永远不敢放弃边疆省。甚至,皇帝还在打算,边疆省实行单一产业结构,让他们必须依附于内地,才能生存。哪怕有叛军占据一省,也没有完整的产业链,无法称王称霸。“今年国库财政收入,超过了9000万!高达9126万!”耿九畴一句话,震住朝中诸臣。“财政税收最高的省,是江苏!”“三甲是,江苏、浙江、南直隶,然后是广东、福建、北直隶、交趾、广西、山东和山西。”“排行倒数的,分别是四川、云南、贵州、宁夏、蒙古、突厥、鞑靼。”四川因为太小了,又地处内陆,还在筹备打仗,若算上重庆省,完整的四川是能排进前十的。“上缴财税最多的府,是上海府。”“然后是香港府、苏州府、杭州府和驩州府。”“今年收入这么多财税,有一个前提,就是一分农业税都没收。”“内阁已经拟定了旨意,景泰二十四年开始,停收农业税,并对产粮大省、大府、大县进行表彰奖励!”耿九畴养了几年,身体愈发好转,今年就没去三亚过冬。朝臣一片热议。但李贤却愁眉苦脸,中枢收钱越多,他越没安全感,总担心万一断了商税,农业税又收不上来,大明岂不崩盘了?和他一样担心的人很多,比如姚夔、商辂、彭时、李秉等人。“诸君请静一静。”姚夔挺身而出,跪伏在地:“陛下,老臣有谏言。”“姚卿请讲。”朱祁钰猜到姚夔要说什么。“陛下,老臣说实话,这商税收的老臣啊,心里空落落的,总感觉脚踩不到实处。”姚夔苦笑:“大明一直都是收农税的国家,商税虽然有,但杯水车薪而已。”“现在中枢要废除农业税,老臣就担心,万一商税收不上来了,日子可怎么过呀?”入阁的朱英出班行礼:“姚阁老,您有些杞人忧天了,商税怎么会收不上来呢?”“哼,商人什么德性你朱时杰不知道?他们偷税漏税,你能说一定就不存在吗?”姚夔回身去看李秉:“李尚书,你说说,今年伱处置了多少偷税案?”“1721起,这还是报到中枢的,地方会有多少呢?估计太多了,查不过来的多。”李秉是支持姚夔的。“听听,一千多起呀!”“还有不知道的更多,甚至中枢都不敢查。”“现在中枢指着那些商人吃饭,商人成为了供养中枢的主力,他们会不会寻求政治地位呢?”“会不会支持谁去当官啊?老臣认为是一定会的,人有了钱就会想权。”“等这些商人支持者跃居中枢,那么中枢是吾等君子说了算?还是商人说了算啊?”“还有,大明仅靠商税,那就是一条腿走路。”“万一腿断了呢?商人觉得在大明没得到足够的利益回报,他们转头就支持别人了呢?”“大明有能力诛杀商贾吗?”“现在世界连通紧密,他们完全可以转移资产逃离大明,世界这么大,大明去哪找几个商贾去呀?”姚夔这番辩驳,把朱英说得哑口无言。“姚阁老说的对,大明全靠商税,就是一条腿走路。”李贤接口:“走路最稳的,是四条腿走路的畜生,人靠两条腿走路,尚且不如畜生跑得快,若单腿走路,走不了几步,就得倒下。”“而随着重商,民间已经被商人之风席卷,我华夏传统美德,已然不在。”李贤愤然道:“尤其随着中枢愈发重视商贾,那么商贾必然会拿鸡毛当令箭,在民间作威作福,甚至寻求政治地位。”“今年收入这些钱,老臣是欢喜的。”“可眼前,确实一个深渊啊,稍有不慎,就要掉入深渊之中,老臣对未来感到忧愁啊。”王复、李秉、商辂、彭时、林聪都跪在地上:“臣等皆认为姚阁老。李首辅此言甚是。”林聪掷地有声道:“老臣说一句僭越的话,陛下在时,尚能镇住商贾,等陛下不在了,谁来震慑商贾?”跪下来的臣子越来越多。朱祁钰面沉似水:“诸卿先起来,谁有好办法?”全都摇了摇头,没什么好办法。“可否再收农业税?”有朝臣问。彭时立刻摇头:“农业税杯水车薪,收的最多的时候,也不过一千多万,上哪收九千万去呀?以现在朝廷的开支,一千多万算不得什么,中枢近几年每年开支在五千万以上。”关键是收不上来了。免税成了习惯,就成既定事实了。“微臣倒是有个办法。”余子俊站出来道。“说!”余子俊道:“商贾能做大,归根结底是中枢的支持。”“倘若中枢不再支持商贾,转而自己下场,如市舶司一样经商,咱们做垄断生意,赚的肯定更多,自然能制衡民间商贾。”“财政收入也增多了,民间商贾也就无法形成势力,动摇中枢统治。”国企!原来这年代就有国企的概念了。商辂开口:“余侍郎低估了人性贪婪,若推行公办企业,资本为朝廷所有,那么谁会精心为公奉献呢?不止不会给朝廷卖命,还会挖空心思往自己口袋里面装钱,到时候除了亏本就是亏本。”“没错,人不是圣人,尤其是底层百姓没读过圣贤书,心里只有私念,哪有朝廷?”李贤认真道:“若推行公办企业,必然处处亏本。”“中枢为了扭亏为盈,只能放开官制,让企业的人进来当官,可是,这就乱了吏治。”“大明除了特殊位置,必须是进士才能当官的。”“而考取了进士,谁会去什么企业里管事呢?就算去,他们懂经商吗?还不是外行指导内行,最后搞得一团乱麻?”李贤把人性看得透彻。其实两千年前的孔圣人就把人性看透彻了,并教给了学生,整理出了论语。像朝臣这些家族,也经商,但他们本质是政治家族,政治才是第一位的,经商只是维持政治的一种手段。他们是最拥护中枢的,因为中枢不在了,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们。“首辅大人,这是目前看最好的办法。”余子俊坚持道:“什么办法,都有漏洞,有漏洞补齐便是,再说了,公办企业中枢也没办过,倒是可以试一试。”朱祁钰轻咳一声:“怎么没办过?皇家商行不是吗?”朝臣一愣,这不是您的私产吗?用的都是您的家奴,您有绝对处置权力,盈亏都是归内帑的。“余子俊提的这点很好,这叫国企,是国家的企业。”朱祁钰站起来,走下丹墀:“皇家商行就是国企,只是盈亏皆归内帑罢了。”“中枢也有国企的,军械厂、水马驿站、火药厂、铁矿厂、盐场,不都算是国企嘛。”“只是以前中枢不与民争利。”“并没有深入做什么生意,做的都是垄断型生意,比如军械、火药、铁矿等等,这是国之重器,不能落入民间。”朱祁钰走到余子俊跟前,把他扶起来:“所以由中枢来垄断。”“这些朕做了很多生意,但朕都赏赐下去了,因为朕不想落个与民争利的骂名。”“其实余卿想的很好,通过国企,来平衡民间资本。”“首辅的担心也是对的,人嘛,都是利己动物,贪拿卡要,人之常情,可以理解。”“但不能因噎废食,思维也可以改一改嘛。”“拿市舶司举例,大明可承接对外贸易,就是搞外贸,国内一些垄断产品,对外进行销售。”这话把朝臣弄傻眼了,军械一直在出口,而这笔钱是一直把在军械厂的,就是在户部的。随着食盐被打破垄断,朝廷垄断的只有军械,铁是半垄断,允许民间少量销售,不许出口。火药、硝石、石油等重要物资,是绝对垄断,而这些完全亏损呀,根本没法赚钱。“陛下,您把老臣弄糊涂了,大明已经放开了全部行业,并不实行垄断呀。”李贤问出所有朝臣想问的问题。“首辅,你好好想想。”朱祁钰笑着。“陛下您就别卖关子了。”李贤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呀。余子俊却道:“陛下指的是专利?可咱们垄断专利,也没法去万国收税呀?”“诸卿,你们想的垄断,是垄断原材料。”朱祁钰笑着说:“这几年,朕一直在强调品牌,甚至不停在限制原材料出口。”“说白了,原材料是低附加值产品,生产出来的东西,属于中附加值产品,而有品牌的产品,才是高附加值产品。”“这些名词,用丘濬给你们解释解释吗?”朱祁钰让丘濬凑到前面来。经济论发行十几年了,朝臣都明白了。“所以说,诸卿一直在想,垄断原材料,比如说垄断盐啊铁呀,这种原材料,是没用的。”“民间的商贾,看似赚钱,其实赚的都是小钱。”“他们根本就不会赚钱!”“李秉,把财部的财报拿来。”朱祁钰展开奏疏:“看看,今年茶叶出口,达到了恐怖的100万吨!”“关税收入才多少?七百万而已!”“要不朕怎么说,这些商贾脑袋有坑呢!”“丘濬,你给他们解释解释,哪里有坑!”丘濬也懵逼啊,他是搞经济理论的,但不会做生意呀。“你呀,还得学。”朱祁钰笑道:“出口100万吨茶叶,什么概念?”“对万国而言,茶叶是生活必需品,日常不可或缺的!”“而茶叶,只有大明有!”“知道什么概念吗?”“垄断!绝对的垄断!”“而大明茶园有多少?南方诸省,哪个省不种茶?是不是因为种茶太多了,诸卿就不把茶叶当回事了?”“李秉,是不是你说的,想扩大茶叶出口?”朱祁钰嗤笑:“你是真蠢啊,七百万就迷了你的眼睛了?”“你们怎么不想想呢?你们不重视的东西,在国外是口粮,不可或缺的东西。”“朕这么跟你们说吧。”“这世界上各族,都是吃肉的,常年吃肉,一口青菜不吃,会是什么下场?”“便秘!拉不出去!”朱祁钰道:“为什么茶叶畅销?因为茶叶能让他们拉出去,不然憋死他们!”朝臣面面相觑,怎么可能呢?谁一口青菜不吃啊,净吃肉多恶心啊?“陛下说的没错,蒙古人、西夷都是不吃青菜的。”王复说话。“所以呀,茶叶是他们的生活必需品。”“宁愿吃屎,他们也得喝茶叶!”“明白了吗?”朱祁钰道:“明年,大明一斤都不出口。”“通货紧缩,陛下是让世界喝不到茶,而茶叶价格暴涨。”“这样西夷就会憋死,甚至会不惜一切代价,发动茶叶战争。”王复眼睛亮起:“陛下的意思是,咱们利用西夷的弱点,加茶叶的价格,赚的不止是七百万,而是更多的钱!”朱祁钰赞赏地看着他:“王复说的对。”“不止不能出口茶,还必须将茶树作为违禁品,一概不许带出境,所有过往船支,必须经过严格检查。”“茶树只有大明才有,茶叶,只有大明产!”“晾他们一年,明年价格涨上去,赚他们七千万!”“觉得太贵了?”“嘿,知道怎么提升产品附加值吗?”“打响品牌,包装精良,不止不让万国觉得贵,还觉得贵得物有所值!”朱祁钰见朝臣都是懵逼的。价格翻十倍,怎么物有所值啊?要是不能物有所值的话,谁也不傻,他们会寻找其他替代品,甚至不惜发动战争,这就没必要了。做生意,最好用经济手段,没事就打仗,那是疯狗奥斯曼。“谁去买过菜?”朱祁钰看满殿群臣,竟没一个买过菜的。“买菜不恰当,勾栏瓦舍都去过吧?”朱祁钰笑问:“淸倌儿多少钱?花魁多少钱?那些在外面接客的又多少钱?明白了吗?”皇帝的比喻很不雅,却很恰当。余子俊反应过来:“陛下的意思是,咱们要打造高端茶品牌,以后不出口低端茶叶了。”“就是高端。”朱祁钰张开双臂:“看看朕的龙袍,这一身造价一百多万,如果将此物当做一件商品,诸卿觉得贵不贵?”谁敢比较龙袍啊?“放开胆子说,不比喻龙袍,就当一件普通衣服。”只能李贤出头:“衣服分谁穿,若普通百姓穿过的,自然不值这个价,而陛下穿过的,万金皆值。”朱祁钰白了他一眼,净捧臭脚。“这么比喻吧。”“王羲之的字,论寸比价吧?朕的字呢,若不署名,丢大街上都没人要吧?”“商辂的字,民间是一字难求!”“若是现在有字画商人,在一副字上,署名了商辂的名字,这幅字,就值万金。”朱祁钰也不知道恰不恰当,反正就是说,有品牌,才能是高端。朝臣若有所思。“臣等有点明白陛下的意思了。”李贤纳闷:“可这和国企有什么关系呀?”“笨啊。”“民间能打造出高端品牌吗?”“能打造出,让万国贵族满意的品牌吗?不能啊!只有中枢亲自下场,斥巨资,整合产业链,才能做成这个品牌。”“一间国企不就形成了吗?”“只要和万国贵族签订订单,国企源源不断供货,民间品牌想占据最高端市场,是需要时间的,而这个期间内,中枢就有了平衡民间资本的国企。”“再想想,王羲之的字,真就是千古第一吗?后世书法家真就比王羲之差多远吗?”“说来说去,不就是吹的吗?众口铄金,就变成了金字招牌!咱们得懂得宣传啊!看看万国喜欢什么,深信不疑什么,咱们就拿这些东西去宣传!”朱祁钰是手把手的教:“思想也不要局限在茶嘛。”“像香料、棉花、丝绸、毛纺织品,甚至糖、酒、黄油、奶酪都可以打造成品牌的呀。”“只要中枢颁布政策,不许一粒香料流出大明,万国贵族都吃不到香料,咱们做个精美包装,再讲个动听的故事,价格不就上去了,再卖给他们。”“别忘了,这世界上的产品,都出在大明。”“缺了大明,世界都得死。”“所有高端品牌,中枢都完全可以进行垄断的经营。”丘濬提出疑问:“陛下,是只许国企出口?不许私企出口吗?”“当然都允许了,只是不允许原材料出口,不许没有品牌的商品出口,其他都是允许的。”若限制民间资本,会减少财政收入,这是朱祁钰不允许的。“那怎么打造什么高端品牌呀?高端肯定更贵,民间品牌更便宜,咱们没有竞争力呀?”丘濬无语。“定价权在谁手上?”朱祁钰问他。“中枢。”丘濬道。“对产品进行严格分级,提高定价权。”朱祁钰见丘濬没明白,问他:“丘濬,朕问你,伺候你的家丁,能喝出来茶好赖吗?”丘濬一愣,摇了摇头。别说家丁了,就是满朝公卿,有多少人喝不出来?不就是一个附庸风雅吗?顿时,恍然大悟:“风雅,万国贵族讲的也是风雅,是一个颜面,只要高端产品,给足了他们颜面,就能卖得贵。”“他们还得谢谢咱们。”看看那些古茶树,为什么价格高得吓人,不就是和风雅沾边了嘛?真的好喝,但有几个人能喝明白的?说来说去,就是利用人性弱点赚钱嘛。朱祁钰笑了起来,走回御座上去:“所以,既然要建国企,就不要去做那些低端产品,要做就做高附加值,高精尖的产品。”“只有高精尖,才会在短期内赚最多的钱。”“同样的,国内企业,一时半会赶超不上来,那么大明就有充足的时间,寻找其他三条腿,使得四条腿平衡。”朝臣若有所思,按照皇帝的思路,是要进行各行各业产业整合,进而形成一个个小品牌。这是一个繁荣家族的机会。家族完全可以趁机出手,收购一批小企业,组建品牌企业。“诸卿似乎还忘记了,这世界上消费能力最强的地方。”朱祁钰指了指脚下的土地:“就是大明。”“像满朝公卿,皆是大明最有能力的消费群体,甚至你们家的仆人,都是中产阶级。”“你们消费的,难道和百姓是一样的吗?百姓吃黑糖,你们也吃黑糖吗?”“就说朕,今年宫中开支在700万,哪一样用的不是最好的?”“这些最好的东西,不就是最好的品牌吗?”大明消费升级,百姓已经开始购买棉布,有钱的开始买现成的服装了,中产阶层肯定进一步升级,肯定要用最好的产品。可这个最好,是无法具体划分的,自然要诞生品牌,不同级别的品牌。“朕本来也想说,今天一起说了吧。”“景泰二十四年起,严格控制,玉米、土豆、地瓜、木薯、山药、辣椒、柿子、圆葱、香料、茶叶等等大明特产农作物的出口,尤其是种子,一粒不许带出大明!”“包括大明培育出来的水稻、小麦、甘蔗、橄榄树、棕榈树、油菜、猪种、绵羊种、肉牛种和耕牛种等等,一切都包含。”“以及民间的一切发明,尤其关于农业的发明,尤其是化肥,一概不许带出大明。”“还有书籍、专利!一个字都不许流出去!”“今日起,专利局改用密码本,秘密誊写专利,并放在特定位置,由不同人随机书写,互相不许知道具体内容,内部人员若流出去一条,立刻诛九族!”朱祁钰严厉道:“大明可以卖成品,但不能卖原料,更不允许卖种子!”“一经发现,诛十族!满门凌迟!挫骨扬灰!”“从景泰二十四年开始,通过马六甲的商船,任何船支都必须经过详细检查,马六甲外的船支,不许出境!”朝臣跪伏在地:“臣等遵旨!”“立刻昭告天下。”“尤其是茶树、蚕种、瓷器烧制方法、大明改良的种子、酿酒秘法、纺织秘法、畜类、石油的冶炼之法、铁矿的开采法、坎儿井的制造法、大明研发的机械等等、事关国运之物,一概不许出境。”“其次是书籍,未经中枢允许,不许任何人带书籍出境!出境的明人,未经允许,不许誊写书籍内容!”“然后是医学、机械、化学,一概研究结果,全部编写密码本,统一储存,决不许向任何人透露半分,更严禁带离出境。”“从现在开始,大明实行全行业垄断,任何行业,都要进行世界性垄断。”“大明只许出口成品,比如钟表、比如香料。”“可令商贾去了解各国的口味,制造出不同的香料包,卖给他们,严禁泄露配方!”“农业司改良种子的秘法,设为特级国家机密,全部编写密码本,严禁带出国。”“说到配方。”“景泰二十四年开始,务必保证全国百姓,配方的严密性,各行各行的配方,都要进行严格保护。”“任何配方,都必须予以最严厉的保护,不许出售配方,尤其不许带离任何配方出境。”“这个配方,包括食品配方,药品配方,肥料配方、木料配方等等,所有配方,都不许带离出境。”“从景泰二十四年开始,保护地方土特产,打造地方品牌,并严格不许土特产种子、配方出境,鼓励支持地方土特产销售出去。”“大明境内的一切,未经官方允许的,都不许带离出境,只可卖成品,任何原材料,都不许出境!”“民间一切,必须去注册专利,配方可以不向专利局公开全部,但要注册公司和专利,专利局必须用密码本誊写,多人轮换誊写,谁也不知道秘方。”“从景泰二十四年开始,国内任何文物,不许流出境外!”“所谓文物,包括诗词字画,名胜古迹,瓷陶古物,甚至古人用过的桌椅板凳,全在文物序列之中,可以国内交易,但不许带出国。”“并加速国外文物,流入国内的速度!”“当代的文人的墨宝,制造出来的宝贝,比如说商辂的字,景德镇烧制的精品瓷器,以后也是值钱的东西,也不许流出国。”“还有,民间的诗词歌赋,戏本,歌曲、舞台剧、乐器、舞蹈等文艺瑰宝,一概不许流出境。”“景泰二十四年开始,大明要实行最严厉的保护法。”“大明境内的一切,都要保护,不许出境。”“而国外的一切,要加速带回国,该收藏的收藏,该学习的学习,该推广的推广,该种植的种植,朕都支持。”朝臣懵懵的,您是貔貅,只进不出是吧?大明一切不许出境,国外的一切都往里面进,还要疯狂进,疯狂学。李贤苦笑:“陛下,您保护种子、原材料、书籍老臣能理解,可这文物,出不出国有什么用啊?”文物这东西,肯定是买的越多,越值钱。最可气的是,连民间的戏本都保护?闲的吧?那玩意有啥用啊?朱祁钰冷笑,你是不知道,lv都抄唐朝的包包呢,资本家什么干不出来?“朕还真就告诉你了,大明的水,朕都要保护!”朱祁钰道:“朕都不许大明的水流出国!”朝臣都懵逼了,不至于吧?从古至今的朝贡体系,都是大明有好的东西,会赐给番邦,这就是很多原产自华夏的东西,摇身一变,变成了他们的东西。比如坎儿井,石油开采设备,棕榈树,椰子树,圆葱、钟表等等太多了。最后发现都不是华夏的,再细查,发现都是华夏的。“大明的诗词,外夷能看懂吗?鸡同鸭讲,有什么意义?”朱祁钰问:“他们有欣赏美的能力吗?”“西夷的文物在大明,是不是被欣赏了?这才是这些文物存在的必要嘛,得有懂欣赏的人。”“别以为这些东西不重要,朕告诉你们,这些东西非常重要,一首诗词,有没有教会人的人生道理?”“他们若因为读完了这首诗,而幡然醒悟,变成了亚历山大那样的人物,率兵来攻打大秦,你们恐惧不恐惧?”可问题是很多诗词,是西夷的呀!您从印度、帖木儿、奥斯曼、欧罗巴买了多少船的书籍,有多少诗歌、文章、音乐是翻译过来的?您却限制出境,有您这样干的吗?那是人家的东西呀!“朕不管,在大明的就是大明的!”“印度文字、巴比伦文字、阿拉伯文字、埃及文字,都是大明的!”“不行吗?”朱祁钰耍无赖了:“朕会,他们会吗?”“印度现在连一本像样的书都没有了,他们还要什么传承?给朕算了!”“阿拉伯都灭国了,他们的文字有个屁用了!朕现在不嫌弃那些东西,已经算给他们面子的了!”“还有那个波斯,波斯都被帖木儿占据一百多年了,朕都不知道!”“波斯文化,归大明了,有异议吗?”“都是朕花钱买的,帖木儿把他们国家的一切书籍都卖给朕了,甚至波斯的很多建筑,只有大明才有。”朱祁钰坏笑:“他们自己不珍视自己的文化,把文明搞断绝了,跟朕有什么关系?”波斯和阿拉伯的建筑,大明仿一座,推倒一座。有的甚至把东西搬来大明,把原建筑直接推倒。帖木儿和奥斯曼没异议的,只要大明给钱,他们才不管波斯和阿拉伯文明什么样呢,那也不是他们的国家,他们是外族入侵的呀!就像蒙古,丢了华夏,一点都不心疼,回漠北照样活得不错。甚至帖木儿以停战为名,把波斯的一切都拿出来送给大明了,只求大明别打了。“他们想来寻根溯源,只能来找朕。”朱祁钰猛然凌厉道:“这就是国破的下场,连文明都要断绝!”“你们也想国破家亡吗?”“也想华夏五千年文明断绝吗?”朝臣打了个激灵,全都跪伏在地:“臣等不敢。”“华夏自黄帝起,便生活在这里,创造了无比灿烂的文明,才有了我们现在这些炎黄子孙!”“华夏也曾被胡虏占据,是太祖皇帝,重塑汉人衣冠!”“这种切身的剧痛,朕懂!”“朕不希望再重蹈覆辙了!”“所以,朕不许任何危害大明的可能性发生。”“文化,决不许出口一丝一毫。”朱祁钰认真道:“大明要对现有书籍,进行最高程度的垄断,不许任何人带离出境,出去的文人,不许默写!”“臣等遵旨!”朝臣跪伏在地。李贤若有所思,皇帝对文化垄断,恐怕是针对西域外诸国的,这是断绝朝臣想汉化外夷的心思。皇帝是铁了心要灭了人家,把明人移过去,分封出去的。禁令是必须实行的。朱祁钰想了很久了,这次忽然提出了做高端茶叶,那就必须要垄断茶树。茶树的种植园暂时不能西扩了,因为离开了马六甲,大明没法完全控制。毕竟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要先将现有的茶园品牌打出去,以后再西扩,他们也只能吃低端,高端市场早就被内地垄断了。一番议论之后,耿九畴继续作报告。大明新增耕地几百万亩,主要是黑龙江开垦出来了。黑龙江也只是沿海部分有价值,过了三江平原,价值就越来越低了,倒是库页岛发现了石油。是库页岛土着说的,他们祖先见过石油。大明派人去找了,找了几年也没找到,所以推测可能是有,但开采难度太高,以现在的技术难以开采。黑龙江人口达到了1400万,主要是怀柔了几十万虎尔哈人,又释放些有功奴隶,再加上不停送女奴过去。虾夷岛建了大明最大的海鱼罐头厂,因为虾夷岛是世界上海鱼最多的地方之一,自从并入黑龙江版图后,就吸引了不少商人来投资。尤其倭灵王葬在这里之后,皇家商行也在这里投资,德王也过来投资,虾夷岛的罐头厂就被发展起来。虾夷岛已经成了黑龙江富庶地区。吉林人口超过2700万。这一年中,有200万汉女嫁去了吉林,这个人数还在激增。主要是移过去的都是家中老二,给爹娘写信,他们爹娘知道他们在吉林过得好,媳妇就好张罗了。内地日子赶不上东北,男方出的彩礼多,陆续就有汉女嫁到了那边。突厥人口过万,鞑靼人口9000人。蒙古都司人口超过了二十万,捕鱼儿海怀柔的土人也超过万人。这些蛮荒之地,派人管着就够了。内地和东北交流频繁。带火了运输业,开通了一艘艘游船,常年往返于内地和东北。从景泰十二年开始,中枢就极力把沈阳打造成佛教圣地,从印度带回来的东西,多藏在沈阳,沈阳成为世界上寺庙最多的城市。经过十年发展,沈阳成了名副其实的佛都,很多苦行僧到沈阳朝圣。辽宁本就富饶,有了铁厂和佛都之后,再加上地处交通要道,五省通衢之地,富上加富。景泰二十三年,辽宁人口突破了2700万,东北经济第一。同样的,朝鲜靠着海峡优势,成为东北六省经济第二,人口也超过了千万。从一个彻彻底底的穷省,变成了内地强省。当初收复的时候,朝臣皆认为这么穷,要太有什么用?现在没人说朝鲜穷,耐寒水稻和玉米的种植,让朝鲜已能自给自足。外加服装厂成熟的产业链,凭借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四面靠海,已经承接订制订单。今年的朝鲜,一千万人,竟没有人饿死。东北人口快要过亿了。户部预估,景泰二十四年年底,大明人口可能要超过四亿。耿九畴足足说了两个半小时,说得口干舌燥,终于说完了,户部一年的成绩喜人。然后是兵部、礼部、刑部依次作报告。最后轮到财部李秉。“今年在银行总流水,超过了一百亿!”“而截止到微臣写奏疏的时候,银行存款,高达7亿!”“各地银行,运行状况良好。”“没有拖欠、亏本、中饱私囊的情况发生。”“财部发布的彩票,今年总营收是170万,这笔钱,全部用在修路之上,监察司已经清查过了,微臣也亲自过目,全都用在了实处。”一听彩票营收这么多,朝臣都震惊了。财部有三项收入,是不计入户部财政的,银行收入,彩票收入和举办赛事收入。这三样都是财部自负盈亏。彩票收入,是必须投入到基建的,不许拿来乱花,也不许投入其他地方,等以后基建完毕,就用做社会福利机构,比如图书馆、公共厕所等。“今年,一共举办了12场大赛,72场小赛,基本收支平衡,没有亏本。”赛事有体育,有文会,其中文会居多。办了十几年了,第一次没亏损。以前这笔亏损都是内帑撑着的,盈利则归财部。财部催缴的税费,则是要交到户部国库里的,财部只是负责催缴,他们真正的收入来源,是银行收入。“办大赛以后是要赚钱的。”朱祁钰给冯孝使个眼色,很快有太监端出来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一个球体。“陛下,这像是足球?”李秉看出来了。这足球是用猪肚和橡胶做的。皇家商行割了橡胶树,就研发出来手搓胶皮,用手一点点做出来的,就为了做这个足球。虽然技术还不行,起码世界上第一个足球出现了,篮球和排球也快了。皇帝喜欢,发展肯定快。“没错,就是足球,以前的足球又硬又不耐玩,这种新足球就不一样了,李卿你试试。”李秉还真拍了几下,发现弹力不错,也很软。“以后用这个当足球,是不是能吸引更多人来玩啊?再办几年,不止不会亏损,还会赚大钱。”朱祁钰笑问。李秉称是。朝臣都试试足球,毕竟男人都有一颗足球心。“陛下,这是什么材料做的?老臣从来没见过?”李贤竟踢了两脚。朱祁钰无语:“您都多大岁数了,别闪着老腰。”“这是橡胶树做的。”李贤大吃一惊,中枢一直反对种植橡胶树,因为这橡胶树没什么用啊,谁知这东西能做足球?可中枢种了很多,都用来做足球?他把足球捡起来,摸着材质,若有所思。“看着,这橡胶用途大着呢,比石油还大。”朱祁钰不再剧透了:“李秉,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