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七章 虚心假意
已经结束了。
白榆叹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已经黔驴技穷。
面对封圣完全展开的圣域,根本没有半点胜算。
如果说之前还算是勉强同台竞技,那么现在就已经是裁判亲自下场踢球了。
纯白庭院的时候,还觉得能打一打。
但面对这圣十字灵薄狱,连一丁点胜算都没有。
倘若说圣域是封圣的求道显化和心象世界,那么封圣之间是亦有差距的。
为何说信仰封圣是处于鄙视链的下层,就是因为信仰之力构筑而成的圣域,它不具备成长性。
不同封圣的圣域各有不同,有的蔚然大观,有的波澜壮阔,有的细致入微,有的阴暗逼仄……这一切都和道有关。
她背过身,看着那挺立着却歪歪斜斜的十字架,心中涌上无数复杂情绪。
圣女伸出手抚摸高耸入云的巨大十字架。
她顿了顿,继续说:
白榆既意外,又感觉情理之中。
说是在劝别人,也许是在劝她自己?
聪明有聪明的怯懦,愚蠢有愚蠢的勇敢。
什么样的人悟什么样的道。
白榆说:
圣徒回答的不算遮遮掩掩,但翻译一下就是她也不知道。
天秤圣女回忆着过往,紧接着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白榆站着如一柄宁折不弯的利剑,掷地有声:
白榆笑着问:
白榆觉得话题谈开了,直接了当的提问:
于是开口问询:
圣女听的不是很明白:
她喃喃道。
白榆吐槽:
圣女生出的心思或许是惜才:
白榆很想问,但犹豫着该不该问。
天秤圣女娓娓道:
天秤圣女瞥了眼白榆,心想毕竟是外国人,对罗马的政治体制并不是很了解,便耐心的追加了几句解释:
白榆自信道:
天秤圣女回过头,不再劝说。
白榆听到了便自顾自的接过话来。
白榆看了一眼那大的惊人的十字架,心想这境界已经很高了吧。
天秤圣女目光深邃,手指按着十字架,五指用力,肌肤变成青白二色。
白榆悄悄看了一眼手机,心想着如何继续拖延时间。
同仇敌忾。
倘若不是有共同的敌人,这位圣徒何至于这么照顾他?
她回过头,眼神里透着强烈的倾诉欲望:
……但是我不是很想听。
白榆觉得这时候如果再皮一下,那圣域中的十字架下一刻就要插在他的坟头上。
他正襟危坐道:
……你都试图盗取神圣教会的圣物,还说什么礼貌不礼貌?
圣女很想直接揭穿,但忍住了,她的眼中彻底染上了缅怀的神色,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不需要斟酌和整理,像是早已打
好了腹稿那样,她开始诉说起过往的那些事。
她的人生也并不复杂。
和让娜的相似度高达八成。
其实大部分自幼进入了修道院中的女子都是这样,而一旦进入修道院中,还有机会离开的女子更是少之又少。
天秤圣女是因为很有天赋,年纪轻轻就踏入了三阶超凡,因而获得了上头赏识,得到了进修的机会。
从而在游走于各地修道院,在教会实习的时间里,认识了那个改变了她人生的女子……伊莲·戈尔贡。
她说自己是个很规矩的人,但伊莲则不然,她是一个相当离经叛道且很有主见的女子,常说自己的人生要自己来把握。
双方不算是一拍即合,反而是初见便对不上眼缘,互看不爽利。
然而却被命运的巧合揉搓成了一对欢喜冤家,经历了共生死共患难后,才最终放下心防,成了对方的挚友。
在继任圣女的封号前,她在罗马大地上行走了三年时间,拜访过许多人,去过许多地方,也经历过许多事……很难想象这位圣徒年轻时候曾经在密教里卧底过四个月的时间,也隐瞒过身份跟随冒险者深入古代遗迹击杀过拥有半神血脉的远古
种族,她在罗马各地留下过属于自己的传闻,那段鲜衣怒马侠客行的日子是她一生最为宝贵的记忆。
而她最为怀念的却还是陪伴她走过了那段时光的伊莲。
本以为两人可以这么一直过下去,直至分别的日子到来。
她需要继承圣女的称号,而伊莲被家里人找到,被迫去继承家业。
两人分离了近半年时间。
再度见面时,伊莲已经嫁做人妇。
起初她也为自己的好友而高兴,虽然日子逐渐单调,但修为日益长进,过去的人生经历让她越发明晰自己的求道之路。
就在她突破封圣的关键阶段,收到了一封来自伊莲的信,内容不多,唯道别尔。
也就是这份信,让她至今都怀抱着遗憾。
她自言自语的说着,沉浸在过往的回忆和自我的审判中。
字里行间都是后悔,一言一语皆是赎罪。
千言万语到了最后,尽数的化作自嘲一笑。
掩饰不住的黯然神伤。
她没有落泪,也早已不会落泪了。
圣徒抬起脸颊,回过头露出一个非常浅淡的微笑。
或许白榆是第一次看到她在笑,总觉得这笑容里有了太多太多厚重的东西。
她轻轻抚摸着歪斜着的十字架,低声说:
白榆望着这道萧瑟的背影,问道:
天秤圣女语气铿然。
圣域中忽然下起一场大雨,没有雷鸣,没有黑云,唯有白雾蒙蒙,还有细雨霏霏。
绵绵细雨打湿了头发和衣服,圣女徐徐转过身,面向青年,目光似沉寂的深潭。
白榆的确存在数个疑问。
「我不去也会有别的人前去,事实上当时前去的
还有另一位封圣。」
白榆话没彻底说完。
天秤圣女摇头否决:
这回答完全不令人意外。
白榆语气逐渐轻淡,目光渐渐严肃。
白榆话音不停。
「我猜想,你当初去见爱丽榭,或许是抱着某些幻想,猜想伊
莲是不是还活着。」
说到这里,白榆愈发笃定。
他放缓了语速,一句一顿的给出结论。
细雨霏霏骤然停下,漫天大雨悬浮于半空,圣十字灵薄狱的天穹上回荡起轰然的雷鸣。
圣徒的双目沉寂如旧,就像是沉默凝望着尘世的石塑神像。
超凡入圣后,或许是
冷酷的神性早已压过了冲动的人性。
然后,她又一次的笑了。
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白榆回以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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