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四章:为了人民
在之后的频道中,麦考夫又同时指示着广播电视台的人开始循环播放着一些他们总结的自救避难知识。
同时开始告知他们最近的人防设施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他又马不停蹄的坐着空艇前往前线督战。
那些怪物既然是从大海中出来的,那么也必然会从各大海岸线登陆。
很大一部分的军队都将调集到那边去。
随着他的离去,总统亚连总统的临时脱稿演也逐渐的在整个国家的上下发酵。
不过出乎麦考夫意外的是,演讲所带来的效果很不错。
在短暂沉静之后,虽然人们同样恐慌,但秩序却未曾崩溃。
他预想中的大规模暴乱并未出现。
通讯系统的不通畅在限制了辟谣速度的同时,也限制了谣言传播的速度。
因为是在敌人正式入侵的这一天公布,所以其实也打了一个时间差。
不过许多人却也从城市中涌了出来。
他们并未着急去城市中的避难所,而是打算回到乡下,与自己的家人待在一起。
所以这也就导致了各个街道的道路堵塞。
不过也还有军队的运输主要依靠的是铁路,所以虽然有影响,但其实并不是很大。
现如今在这个世界里的布里塔尼亚已经经过了亚瑟以及莫德雷德的治理以及革命,已经跟另一个世界中留存在这片土地上的那个殖民国家是完全不同的。
政治制度塑造社会文化,而社会文化则塑造社会认知。
在另一个世界里,早期的那个国家是带嘤的十三个殖民地,他们之间互相独立,地主跟社会精英们组成了州议会,后来打独立战争,也是州议会之间选派代表组成大陆议会。
华盛顿虽然是独立军总司令,但是他打仗的钱实际上都是大陆议会的地主们为他筹措的。
独立之后,地主们实力都相差不多,谁都无法统治谁,所以就弄了总统,既是代表着国家的元首又是领导政府的首脑。
地主们害怕总统做成了僭主所以规定任期,后来加上了只能连任一次的规定,后来又加上了立法机关和司法机关来制衡总统。
各个州之间还要相互提防,立法机关国会还分两院。
他们既互不隶属,那么自然就全都要进行选举,总统四年,众议员两年,参议员六年,这里面又牵扯到各种利益纠葛,谁是谁的人,谁是谁的支持者。
最后的结果就是每两年就要遇到一次国家选举,加上预选造势,真正能工作的时间只有一年。
这个国家的权力的底层逻辑就是反对集中,鼓励制衡和对抗。
本质上,过去的这个国家制度是为了保证地主们的利益而创造的,而现如今地主变成了资本。
地主以及资本最怕的就是一个大政府的干预,所以他们需要一个松散的政府。
包括他们所宣传的普世价值观什么“自由”以及保护“私有化”之类的本质上也都是为了保护资本。
绝对的自由也就意味着强者对于弱者的绝对压迫,给予了资本合法“掠夺”的理由,赢者通吃。
在那国家有一个很有趣的现象,那就是他们的城市人口的比例超过了百分之八十。
为什么?
因为穷人都没有地,他们不能说出那一句“大不了回家种地”这句话,只能聚集在城市中,成为那些游荡的“僵尸”。
那么,这些穷人们就不会反抗吗?
这些资本为此可以说是费尽了心思。
虽然义务教育,但是穷人们念着快乐教育的学校,成天玩,毕业之后出来开开心心的搬砖。而富人们则读着昂贵的私校,一路直上昂贵的大学。
同时又开始制造各种标签,白人、黑人,男权、女权、lgb等等
让这些底层穷人互相对抗,纵切社会而防止社会横切,通过种族、性别叙事来替代阶级叙事。
而资本则坐在华尔街的楼上,提着葡萄酒杯笑着这些底层人在华尔街举着牌子愤怒的游行。
当然,有时候资本们为了安抚这些穷人,还会将通过“自由”从全球掠夺回来的财富分给这些穷人一小部分,安抚着他们。
但显而易见,这种模式无法持久,资本总有掠夺不到钱的时候。那么那时候所发生的自然就是零元购了。
这就像高压锅顶部的“排气阀”,当锅内的压力达到一定程度,“排气阀”就会被顶起来,让气体外泄,就可以防止压力锅爆炸。
“零元购”活动有一套完善的机制。它属于保险范围之内,大多数店主,淡定目送抢购者抱着战利品走开,从容保留现场证据,事后,一切损失都由保险公司赔偿,至于保险费,羊毛出在羊身上,都是由消费者买单。确切地说,零元购的买单者,是广大的中产阶层,而不是这国的统治阶层,更不是底层的穷人。
当然,“零元购”只是这个泄压体系里的一种配置而已,泄压机制的王炸就是每四年一次的选举。
这也是每四年一次进行的一场让这些穷人们觉得自己是国家主人的超大型行为艺术表演。
党派们控制媒体,推出自己想要推选出来的候选者,让他们在自己界定的范围内进行选举。
当然,其余候选人也同样可以参选,但是他们显然无法让媒体劈天盖地的宣传自己。
而那些绝大多数都不了解政治的普通人,只会通过媒体渠道来了解候选人。
所以如果你经常看看这些选举表演就会发出一个发自肺腑的疑问,“怎么选来选去还是这些人?”
穷人们握着选票,激动的投给“自己支持”的候选人,看自己的候选人成为总统,于是心满意足,觉得自己是国家主人,选举结束后,继续搬砖飞叶子。
那里自由吗?
当然自由。
那里是天堂吗?
当然是。
但那里是富人的天堂,与穷人无关。
富人坐着飞往萝莉岛的飞机,而穷人则往萝莉岛送女儿。
这种鼓励对抗的松散的政治制度自然也就难以集权,人民之间的矛盾深重自然也就难以团结。
不过不幸的是,在夏亚的世界中,这这样的社会文化占据了一部分的主流。
而现如今,经过夏亚在背后的一系列的操作,让这个世界的主体国家更换了另一种社会文化,也导致了现如今的联合。
虽然仍旧有反对的声音出现,但现如今的人类,也确实可以好好的准备着迎击敌人
“快快快,取武器!每个班携带一个弹药箱,一套单兵无线电设备!还有机甲部队,快点驱动机甲!”
西法兰的某一处军营中,团长开始大声怒吼着集结着军队。
一队队士兵有的在地震中落了一身灰,有的还在晃动着脑袋,但身体出于本能已经先头脑一步反应过来,全都跑动起来。一辆辆卡车装甲车前,全团的战斗人员陆续汇集过来。
而停靠在另一侧的那些机甲也逐渐的被这些军人驱动。
“检查车辆情况,检查油量,全员上车,全员上车!”
团长身后跟着警卫员,扭动着依然酸痛的手臂,边跑边从警卫员手边接过头盔,然后冲上一辆上部挂加特林的吉普车。
“出发!出发!不能等了!”
军号再次奏响,十几秒后第一辆军车呼啸而过。
……作为机械化步兵团整个军营能投入使用的大小车辆有近百辆,厚重的装甲车辆在马路上行驶产生的的共振,让四周的人几度以为地震再度发生了。
而没能第一时间登上车的士兵自然也有,这一部分的士兵则抓住了后续发动的机甲部队,让他们带着自己离开。
机甲部队的机甲需要进行预热,所以发动需要更多的时间。
军营门口,拉曼站在一台机甲上,注视着这支军队静静的远去,目光逐渐深邃。
这支军队里很多都是世界大战的老兵,所以战斗素养非常强大。
很多,都是他的战友,所以他此刻的心情也十分复杂。
他在埃及帝国的时候,看过拉美西斯记录的关于巨龙的视频。
他很清楚,这支军队从这里出去之后,再一次回来的,就不知道剩下多少了
或者说,这一支军队的人其实也同样清楚这一点。
因为在将他们征兵召集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将真相告知了他们。
他们清楚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也同样清楚自己的未来。
但即使如此,他们也依旧义无反顾,在接到命令的这一刻毫无犹豫的前往了战场。
而理由,则跟他们当初踏上西法兰与德意志战场的理由相同。
为了人民,为了国家,为了未来
听上去是很俗套的理由,但拉曼清楚的知晓这三者代表的沉重。
许多人觉得生命是最为重要的事情,但总是有这么一群人,觉得这个世界上有着比生命更加重要的东西——别人的生命。
在最关键的时刻,总是有这么一群永不放弃的人,他们将肉身与自己的信念同化,变为业报。他们虽然身为人类,却又以非凡的毅力和成就超越人类,以非人的目光凝视未来。
拉曼毫不怀疑他们在前往战场的时候心中涌出的恐惧。
但这,也正是人类的强大之处。
心怀恐惧,却踏着恐惧前行,于黑暗中燃烧自己照亮一条前路。
数千年来,人类始终如此.
拉曼深呼吸了一口气,对着操纵机甲的人员道。
“我们也过去吧。”
“是!”
机甲开始缓缓的驱动,不过在他跟着军队的末尾走向大陆的时候,他却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在军队前方,七八个穿着过去十几年前的西法兰的军装,看上去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身后背着猎枪的人正在跟一群军人交流着。
“对不起,先生,我们现在无法证明你们是西法兰的老兵,如果你们想要响应号召加入军队,请去正规渠道报名。”
“直接就让我们跟着就好了。”为首的一个中年人沉稳的说,“我们自己带了武器以及弹药,而且我们也同样会操纵机甲。”
“这”那军人显然有些为难,他回过头看了看逐渐远去的大部队,接着无奈的说,“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那为首的中年人皱起眉头,他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就听见一侧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既然已经选择了离开西法兰,又为什么要回来?”
那中年人缓缓的转过头,就见一台高大的机甲缓缓的向着他们靠近。
而在机甲上,拉曼则站在上面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些军人特别是站在前面的中年人。
“好久不见了莱顿。”
或许许多人对于这个名字感到很陌生,他是达涅尔的父亲,同时也是贞德过去的副官。
在贞德被抓后,他甚至与一群西法兰的军人一起潜入到了德意志想要解救贞德。
当然最终的结果显而易见了。
而在他四周的,则都是当初与他一同潜入德意志想要拯救贞德的人。
在被德意志释放之后,他们回去过,但至那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回到过西法兰了。
莱顿静静的凝视着拉曼,他看了看莱曼的简章,“看起来,伱继承了你父亲的位置。”
“如果你们没有离开,你现在已经是将军了。”拉曼说。
莱顿微扬着头,“我对此从未后悔过。”
拉曼笑了笑,“既然如此,你你们又为什么要回来?”
“当初我参军,是为了西法兰,为了我脚下这片土地上的人民。”莱顿注视着拉曼的双眸,“而当初我离开,同样是为了西法兰,连英雄都保护不了的政府,没有我效忠的理由。而现在我回来,依旧是为了西法兰。”
实际上他在接到征兵消息的时候他就在准备了,他的儿子是魔法师,所以自然也对于这个世界的变化有着更加清楚的认知。
也正因如此,他才选择回到西法兰。
不过当时他的体力太差了,所以又留在牧场里自己进行了一段时间的恢复训练,之后才来的西法兰。
拉曼不屑一笑,接着从机甲上跳了下来,来到了莱顿的面前。
他的身高跟莱顿差不多,不过多年身居高位令他身上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与莱顿对视着,眼神并不友善,看上去火星四溅,让人不由得怀疑二者在过去是否存在矛盾。
但忽的,就见拉曼伸出手,而莱顿也非常默契的伸出了手,双方抓住了对方的手掌,对撞了一下对方的肩膀。
“欢迎回来。”拉曼低声道。
顿了顿,拉曼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道。
“你们要比我有勇气的多。当初,其实我也想跟着你们去德意志”
他目光深邃自嘲着笑道。
“或许,她也在下面嘲笑着我的懦弱吧。”
莱顿沉默了下来,他看着拉曼,一时间竟然有些欲言又止。
拉曼看出了莱顿的情绪,疑惑的问道。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