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像是人类

夏亚静静凝视着他。这是一个失去了一切，被仇恨所支撑着的生命。往后的余生，也都将为此而努力着。命运，有时就是如此强大，且残酷的事物这也是为什么夏亚最近这些年使用命运之力的时候会相对谨慎的原因。因为其背后所产生的蝴蝶效应，有时确实不好掌控。夏亚的眼中闪动着微光。“你也跟我一起来吧。”夏亚说。他抬起手，魔力笼罩了二者，将他们直接带离了此地。再一次睁开双眼的时候，他们就站在了那艘飞船的全息投影平台上。下方仍是阿瓦隆的景象。夏亚直接来到了那星图的旁边，抬起手，整个太阳系的缩略图会出现在他们的眼前。而他则抬起手点了一下木星附近的太空。这艘飞船随即缓缓的开始移动，飞向了上方的天穹，随着突破大气层离开地球之后，他们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四周的星光甚至被拉长成了一条条的丝线，托尼微微张了张眼睛看着四周的一切，藏扎斯也差不多。对于他而言，天空岛已经是他所能接触到的最高的地方了，而地球之外的世界，他还从未去过。木星距离地球有着很长的一段距离，所以即使是这艘船的速度，他们也飞了不少时间。渐渐的，他面前出现了一片暗红色的光，那光区逐渐的扩大，延伸到整个视线所及的宽度。在那瞬间，藏扎斯的瞳孔猛的收缩成了一个点。那暗红色的区域上方同漆黑的星空有一道整齐的边界，那边界呈弧形，那巨大的弧形从远方的一端跨到了另一端，在缓缓的升起，仿佛一块星空一样大小的暗红色幕布。当藏扎斯回过神来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霍格沃茨的占星术课上，就有一个太阳系的模型，所以即使是他那贫瘠的天文知识，也知道那暗红色的幕布究竟是什么东西——木星。因为地球就在他们的身后，从这里看过去就像是在黑暗的宇宙中漂浮的一颗玻璃球一样。当这个宇宙巨怪出现在他们上空的时候，让人产生的恐惧和压抑感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他们可以清楚的看见它云层中的风暴，那风暴把云层搅动成让人迷茫的混乱线条，那厚厚的云层下，是沸腾的液氢和液氦的大洋。藏扎斯花了好一会儿才缓和了一下自己心中的震荡。在这个时代，人类才刚刚涉及天空。而天空之外的世界，却还从未到达过。事实上，即使是魔法师也无法到达，因为藏扎斯知道，那世界之外的世界，是一片连空气都没有的虚无。并且不仅仅只是如此，无数的危险未知射线都将是导致死亡的因素。不过现在，他们不但离开了地球，甚至还站在了距离地球有九亿多公里的木星底下。这种伟力，或许也只有他身侧这个存在能做到了。“你留在这里一下。”夏亚对着藏扎斯说，“我跟斯塔克出去看看。”藏扎斯点了点头。夏亚看向了斯塔克，他们一同从这个主控室中离开。看着主控室外的走廊，托尼也这才反应过来带着他们飞行的并不是圆盘，他们刚刚所处的地方，是一个有着全息投影的控制厅。不过，震撼并不只是这里，当他们走出船舱，来到这毫无遮掩的甲板上时，看着这艘像是只能在海上航行的船只，托尼的脸上也露出了精采的表情。他凝视了一下四周，那身装甲也缓缓的出现在了他的身上，逐渐的将他整个人覆盖，不过面罩则还未曾合上。他看了看四周，“这艘船的外围有一种魔法能量的存在。”他看向夏亚，“这是什么？”“北欧神话诸神黄昏中，那些阿萨与华纳神族乘坐的神船。”夏亚说。“神船吗”托尼低声轻喃，“看起来诸神，要比我们想象的要棘手一些。”“惯性阻尼、重力系统，生态系统，以及隔绝辐射的防御系统，这艘船其实已经完全满足了星舰的要求了。”他转过头看向这木星，看着上面的气旋，眼中微光流转。“你为什么要挑选木星？”夏亚好奇的问道。“因为这里的磁场。”托尼说。夏亚疑惑的说，“以你的技术，还无法制造这样的磁场吗？”托尼思考了一下，继续道，“我创造的这个反应炉是应用了拓扑学，这个东西说起来就很复杂了……拓扑学这个学科，主要研究拓扑空间在拓扑变换下的不变性质和不变量，也就是研究有形的物体在连续变换下，怎样还能保持性质不变。拓扑缺陷类似于拓扑变化中的一种特殊情况，或者类似于bug，真要说从几何和微分拓扑学的基础上来说起来真的是非常复杂了。假如一个完整的苹果为一个集合，其中有无数个元素，每个元素都与其他所有元素有通量，我们暂称这个集合为完全拓扑，即可以看作一个完美的苹果，当你咬它一口，它便有了拓扑缺陷。我的能量炉的技术利用的是拓扑缺陷，炉子其实主要使用的是光子能源。那其中必有一个低势位，即拓扑缺陷。为什么？当光流经其表面时，光子处于相对高势位。自然界中的一个普遍规律是能量密度的差异倾向于变成均等。换句话说“熵将随着时间而增大”当光由高势位流向低势位时便有了能量的流动。问题又来了。这个低势位从何而来，能量又存贮在哪里？”托尼抬起手，一些晶莹的光逐渐的在他的周围出现，“这就是我创造的贮存能量的粒子，我称呼它为“mk粒子”随着托尼讲述原理，夏亚的眼神开始逐渐的涣散。不过托尼却仍在解释。“由弦理论可知，我们的宇宙和物质不过是高维世界中振荡的弦，mk粒子便是利用了这个原理。将能量的脉动转化为更高维的弦。mk粒子本身即是一个容器，将高维弦的脉动存储的容器，其容量是相当可观的。好，解决了能量存贮的问题。低势位从何而来？在宇宙大爆炸时期，曾经形成过相当多的微型黑洞。这些黑洞质量不大不为人感知，一般只有一个原子那么大，像珠穆朗玛峰那么重。它们漂浮在宇宙各处，不排除木星旁边也有。黑洞是绝对的低势位，光是单向流向它，在光子将黑洞湮灭前用mk粒子将光子捕获作为能量存贮，此乃拓扑缺陷。”他看向夏亚，“你听明白了吗？”“emmm。”“通俗点来讲就是这个引擎需要捕捉微黑洞，而微黑洞则可以产生能量。”托尼继续道。“明白了。”夏亚颔首道。“木星是太阳系最大的行星，引力也是最大的。所以黑洞被其引力捕获的可能性也大，磁场可令微型黑洞稳定，就跟等离子彩电一个道理。”“我对这不了解，但它比反物质好吗？”夏亚问道。托尼点了点头，“确实，反物质的质能转化效率是百分之百，几乎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能源。不过反物质制造的成本太高了，微黑洞倒是有这个制作的原理，但是想要实现，仍旧需要材料突破。这个能量炉的好处在于可以进行稳定且持久的能量输出，对于人类的时间尺度而言，这几乎是一种半永动的能源。不过输出效率则要比反物质差一些。但没有跨星际旅行需求的我们，其实目前对于这种高效能源的需求并不高。不过，这一研究也同样可以为反物质反应炉打下一个基础。因为对于微黑洞的捕捉与研究，同样是反物质需要用到的。”夏亚点了点头。托尼观察了一下四周，“我打算在这里建立一个空间站，这一能量炉的研究需要时间，微黑洞的捕捉也需要时间。”“这艘船会停靠在这里。”夏亚说，“我会想办法建立起一个跨空间的门，不过能量需要你自己想办法。”“没问题。”托尼点了点头。伴随着一阵机械音，他迅速的将面罩合了起来。夏亚似乎是看出了他想要做什么，问道。“你要进去吗？”“我要去收集一些资料。”托尼说。“我跟你一起下去吧。”夏亚说。“木星可不比直接去太阳附近安全。”托尼说。他抬起手，银色的液体逐渐的形成了一个墨镜，他将墨镜递给了夏亚。“它可以共享你我的视角。”说完，他缓缓的漂浮了起来，托尼的这种外骨骼机甲已经基本上舍弃了一部分的介质推动，而是利用重力。随着重力的导向，他直接飞向了木星。而夏亚也缓缓的戴上了眼镜，进入木星大气层后，那里浓厚的大气立刻使托尼减速了下来减速，同时四周空气会被迅速压缩，上万度的高温在托尼的四周涌现。在这种情况下，在夏亚的视线中，托尼变成一颗耀眼的火流星划破天空。当然，斯塔克的机甲抵抗极端温度是必须的，这是一个魔法机甲，魔力对于抵御极端温度很方便。不过此时他的肉体会面临另外一个问题，重力过载。因为此时减速最猛的时候，将要承受230个g的重力。这个和从几十楼跳到水泥地的感觉其实没啥两样。不过这对于这身机甲来说依旧没问题，很快，托尼来到了相当于地球上一个标准大气压的地方。某种意义上这也可以认为，此时的他已经算是“登陆”了木星的“表面”。当然，这个表面看起来仍然在云端，他的周围伴随着超强的风暴，气温大概只有零下100度左右。托尼继续往云层深处下降，夏亚通过那个眼镜可以看见显示在托尼眼前的面板数据。四周的温度在慢慢上升，同时不断变大的压强使云层中不断开始出现冰晶，并且伴随着每秒200米的强风向他吹来。这时，他面对的不再是冰晶，而是真正的枪林弹雨。夏亚的耳边似乎还听见了那些冰晶拍打在机甲上的声音，不过，对于托尼这身黑科技来说，这依旧不是问题。于是他继续下降。这时候，周围空气的密度已经变得非常大了，他已经不再需要那么大的上升力，于是他逐渐调低了引擎的输出功率。慢慢的夏亚与托尼都发现周围的云已经不再像云，而是变成了黏黏糊糊的流体。此时的托尼仿佛一艘潜水艇在这浓稠的液体中继续下潜。随着下潜深度的增加，液体的密度也在变得越来越大。最终托尼发现即使彻底关闭了引擎，他仍然无法下潜，而是悬浮在了这里。因为此时周围流体的密度已经和机甲的密度相当。托尼似乎还不满足，而是重新启动引擎，继续往下。此时周围的温度已经变得非常湿润，甚至又达到了上万度。不仅如此，这里的压强同样大得惊人。人类目前能够抵达的最深海底差不多有一千个大气压。而这里的压强差不多有200万个标准大气压。在这种高温高压的条件下，氢的原子已经失去了对核外电子的控制。那些被束缚在原子跑了出来，成为了自由电子。容易失去电子的这种特性，通常是金属元素才有的，因此这样的氢我们称其为“金属氢”。金属氢的存在在另一个世界里早在1935年就从理论上预言了，但是因为制备条件实在苛刻，一直到前些年它才被人工制得。然而，如此难得的物质在木星内部却见怪不怪。这里有着真正的海量的液态金属氢。当然，即使如此，机甲也无比坚固。当初夏亚在告诉托尼要来的时候，托尼估计就带了自己最坚固的机甲过来。因为相比于他过去的流线型的外骨骼，这身机甲显的十分厚重。不过即使如此，夏亚也能看见那面板上越来越多的红光。显然，他已经无法继续下去了。在他的下面，是一个三万多摄氏度，同时有着3000万个大气压的地方。最重要的是，那里就是坚固的陆地。木星的核心部位。木星的核心通常认为是由多种元素混合而成的致密物质，质量大概相当于12到45个地球。光与暗的交织中，托尼的面板在分析着四周的物质，他控制着机甲缓缓的向前往上移动，寻找着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但忽的，夏亚似乎是发现了什么，视线微微凝滞。托尼也几乎是与他一同发现了某种东西，待他开启了另一种魔法视角后。在那三千万个大气压的坚固陆地上，似乎有某种东西在行走。而那个东西的身形像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