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另一个未来
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所有人都未曾反应过来。
在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黑色的血液就已经顺着格里高利的身体流到了地上，污染了那张名贵地毯。
他的血液散发着恶臭，仿佛混合了尸油，有一种腐朽的气息。
格里高利那一直戴着的墨镜也因为这一下撞击掉落在了地上。
人们惊恐的发现，格里高利双眸竟然是没有眼睛的。
深邃的眼眶中被黑色烟雾所笼罩。
这一剑直接刺穿了他的心脏，如果他是活人的话，此刻他已经死了。
但他显然不像是被刺穿了要害的人。
他死死的咬着牙，即使没有双眸，人们也依旧能感觉到他心中的怒火。
他想要挣扎，抓住了那剑刃想要将剑拔出来，但剑刃的锋芒将他的手指割伤的鲜血淋漓。
他不是人，即使是心脏被刺穿也仅仅只是小伤罢了。
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感觉自己的力量正随着那破口在快速的流逝。
好似这剑刺穿的并不是这具寄宿的身体，而是他自己的灵魂。
他咬着牙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老人。
“你到底是谁？”
“你是梦魇，对吗？”亚瑟低声轻喃，“如果你是梦魇的话，应该能认识这把剑吧？”
听见这话，格里高利将视线留在刺穿自己胸膛的那把剑刃上。
虽然刺穿了这具身体，但剑刃却没留下任何的血迹。
光洁的剑身上萦绕着就连他都看不懂的古老纹路。
他顺着那剑身往前，注视着在那剑把。
看着剑把跟剑格的样式，一种莫名的熟悉感逐渐的将他笼罩。
而亚瑟的话也在继续，“一百多年前，西牙帝国的战场上，伱应该在场吧？”
这下，格里高利也终于明白了自己那种莫名的熟悉感究竟是从哪里来了。
他的脸上失去了之前的从容，逐渐是被惊恐所占据，激动的喊道。
“是你！！！？”
是谁？
埃博尼与其余几个被亚瑟揍过的刺客此刻被浓重的好奇心笼罩。
“不不可能！”格里高力激动的挣扎着，“你怎么可能还活着，你怎么会还活着！！？”
亚瑟缓缓的咧开嘴角，“替我向你们的神问好。”
格里高利挣扎的动作更加激烈了。
忽的，他的嘴巴张开了一个正常人根本不可能张开的尺寸，发出了痛苦的嘶吼声，浓重的黑色雾气伴随着这嘶吼声从他的喉咙里涌了出来。
汹涌的气浪向着四周扩散，伴随着一股恶臭，四周的人都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而亚瑟则仍旧抓着那柄圣剑，黑色的气浪吹拂着他的发丝飞舞着。
这团黑雾直接撞破了一侧的玻璃彩窗飞了出去。
无数的玻璃碎片碎落一地，而外面的阳光也顺着碎裂的缺口挥洒进了这间密室中。
那黑雾是这头梦魇的本体。
不过，亚瑟并没有去追逐，或者说，梦魇非常难追，他们可以躲藏进梦境中。
他居住在天空岛，能随时去找夏亚。
所以，他也清楚一些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都不清楚的情报。
那个曾经被夏亚封印的睡神修谱诺斯马上就要解除封印了，就是这几年的事情。
梦魇失去了在人世依存的肉身，就只能在梦中世界中行动。
所以他在很长时间内都无法危害人间，而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刑满出狱的睡神就可以了。
亚瑟这些年也见过死神塔纳托斯。
祂经常会去酒馆找夏亚下棋，而有时候他也会在，当然，这位死神大多数时候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祂更多的是为了询问祂弟弟的问题，并且为祂弟弟求情。
当时人世已经有梦魇作乱了，一些魔法师遭遇了这些东西，并且与它们产生了冲突。
所以亚瑟也向他询问了很多关于这些梦魇的事情。
根据他的说法，没有睡神的允许，梦魇是不允许在人世中活动的。
所以这些梦魇的行动无疑是违规的。
修谱诺斯的眼里容不下任何违反自己制定的规则的人。
而修谱诺斯一旦重新获得自由，这些擅自行动的梦魇的结局不会太好。
这也是为什么这梦魇在听到修谱诺斯这个名字的时候会那样恐惧的原因。
失去了体内真正控制自己的灵魂，这具人类的身体也就无力的倒在了地上，彻底失去了生息。
而亚瑟也拔出了自己的圣剑，剑刃上半点血迹都没有。
而在尸体倒在地上的瞬间，就开始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迅速的腐烂。
所有的血肉化成了一种脂肪混合着血水的液体，散发着浓重的恶臭，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肆意的弥漫，所有人的面色都不太好。
尼古拉二世的妻子以及四个女儿与儿子更是在一侧干呕。
黑朗看向了尼古拉二世。
这位皇帝的面色苍白，但他也知晓自己大势已去，只是叹了口气道。
“我可以签署退位诏书，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他看向一侧自己的妻子，她的脸色苍白，注视自己的眼眸中满是泪水在打转。
他转过头看向黑朗，目光坚定的说。
“我要你们保证她们活着离开这个国家。
否则的话，我就算是死，也不会签署任何东西！”
“这件事，你自己跟他们去谈吧。”黑朗开口道。
他不是这个国家的人，今后这个国家也不由他们掌控，所以他也不会替这个国家做出任何的决定。
“埃博尼。”黑朗看向埃博尼，“出去发射信号弹，向其余人告知我们这里的情况。”
埃博尼点了点头，接着缓缓的退离了这里。
他看向尼古拉二世，“派人去通知你的军队，让他们不要再反抗，不要再创造无意义的牺牲了。”
尼古拉二世注视着黑朗，毫不退让的说，“我只要一个承诺，我保证，她们绝对不会再回来抢夺皇位。”
“外面，可能会有几百人因为你这种毫无意义的固执而死去。”黑朗说。
“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她们就是我的一切！”尼古拉二世激动的说，“我现在只想让我的家人活下去，这有错吗？”
不过这时，之前在跟沙皇吵架的那位大臣开口道，“我来吧。”
尼古拉二世一愣，接着恼怒的看向那位大臣，“维亚托波克！！”
“对不起，陛下。”维亚托波克声音低沉的回道，
“但我不能再看你继续犯错了，即使您即将退位，您的臣民已不再是您的臣民。
但那些军人，却都是忠诚的效忠于您的啊。
他们仍在外面，为守护您而战斗。
事已至此，这一场冲突，已经没有必要再流任何血了。”
他有些悲痛的说，“国难当头，而我们却在自己人打自己人，这太荒唐了。”
说完这一切，他转身走了出去，只留下了一脸阴沉的尼古拉二世……
……
埃博尼在出来之后直接通过皇宫外的窗户翻了出去，很快就来到了房顶。
他从身上掏出了一把发射磷光弹的信号枪，抬起头对着天空开了一枪。
耀眼的光辉在天空划过了一个十分明亮的痕迹，最终在高空化作一道绚丽的烟花绽放。
烟花绚丽多彩，声势浩大，整个圣彼得堡人都能看的无比清楚。
港口中负责毁灭巡洋舰的革命成员站在机甲上，望向远方的烟火，深深的松了口气。
这里的战斗已经基本停歇，前来支援的军队也都被宙斯号的强大火力毁灭。
但如果冬宫计划失败的话，他们所做的一切也都是无意义的。
这个国家的国土很庞大，仅仅只是占领一个圣彼得堡毫无意义。
对于一个君主制的国家来说，皇帝在哪，哪就是首都。
如果皇帝跑了，他们无疑会被宣判为叛国者，成为众矢之的。
但现在不同了，沙皇被抓捕，那么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在冬宫广场上的人们是最早看到这烟花的。
他们当中的一些人是清楚这个信号代表什么的。
特别是站在最前端的一个穿着风衣的长脸黑发的高个中年人。
在看见这个信号后，他兴奋的对着身后的人们大喊道。
“达瓦里希！我们胜利了！！！！”
他的声音相比于正在呼喊的人群来说微不足道。
但是他显然是这场游行抗议的推动者之一，在这些人里很有威望。
四周当然听见了他的话，也兴奋的跟着呼喊了起来。
声音越来越大，听到的人越来越多。
逐渐的，如同油滴入一盆水一般，向着四周迅速的蔓延。
人们兴奋的高举手中的武器，大声呼喊着。
“我们胜利了！”
“我们赢了！”
“沙皇被抓捕了！”
“沙皇被抓捕了！”
原本剑拔弩张的广场逐渐的变成了一片欢庆的海洋。
一些人甚至直接拿出了实现准备好的红色彩带在挥舞着。
而但人类的悲欢并不想通，那些驻守在外面的那些士兵们显然有些不明所以，面面相觑。
“把武器放下吧。”
这时，身后传来的声音吸引了他们的的注意力。
守军的队长看向身后，就见到维亚托波克站在那里，将双手背在身后。
“大臣。”那队长对着他鞠躬行了一个礼仪。
他也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面色难看的握紧了手中想武器。
“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只是，一切都结束了。”维亚托波克目光深邃的看着下方欢庆的人们。
“这个国家，也将走向另一个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