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意图栽赃
朱渊巡视着城墙四周,如同一头草原雄狮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老夫的女儿……”
看着下方排队进城的适龄女人,朱渊的眼前一片恍惚。
仿佛朱妃娘娘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
“陆云阉人,老夫女儿的死和你脱不了干系,还想把责任推给安东王,何其歹毒,你不要落在老夫的手里。”
话音刚落,隐隐一头雄狮的虚影出现在他身后,仰天狂吼。
“给老夫盯仔细了,一个苍蝇也不要放进去。”朱渊向着周围的士兵吩咐道。
“是,将军。”
士兵们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检查得更加仔细了。
他们浑然没有发觉一道如同幽灵般的身影刚刚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
陆云抬眸,看了城楼上的朱渊一眼,旋即又低下了头。
先天境武道强者感官极强,长时间的凝实必然会引起精神上的反应。
当务之急,还是先去找到尹妃娘娘的家属。
想到这里,陆云顺利进入了城门,没有引发任何的波澜。
在隐甲和遮天斗篷的双重影响下,即便是换血境的朱渊也没有发现陆云的任何端倪。
“和空气去斗智斗勇吧。”
陆云面露不屑地笑了一声,向着尹妃娘娘告知的地点行去。
扬州尹氏作为东部沿海地区最大的私盐世家,可谓是富可敌国。
屋宅华美,尽显高门大户的风范。
就连门口的两座镇宅石狮,石料都是从遥远的西域运来的。
不过,眼下这屋子外面却都是全身着甲的士兵,面盔下冰冷的眼神盯着前方,尹氏家宅门前都没多少人敢从这里经过。
陆云堂而皇之地从正门进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不愧是大户人家,真是气派!”陆云啧啧称奇道。
兴许不属于大乾内部的官僚体系,尹氏的主理人不需要在乎所谓的廉洁考核,甚至连评价都不需要在乎。
所以,宅子里的装修和布置要远远地好于许洞之的宅邸,甚至比武府还要富丽堂皇一些。
陆云一边游览,一边向着大堂走去。
隐隐之间,有着嘈杂的人声传来,其中一道人声还是他的老相识。
“骆兵?他怎么会在这里?”陆云眉头微微一皱,他隐蔽着身形往大堂的方向又走近了几步。
只听得一道有些陌生的声音响起。
“骆公公,在下一直诚信经营,每年的税收都是如数上缴,遇到灾年,还会给灾民们施粥,拳拳之心,天地可鉴呐!我怎会勾结东海番邦,行那叛国之事啊!”
声音的主人颇为激动,话刚说完就一股气血上涌,咳嗽了好几声。
陆云此时已经来到了窗前,通过敞开的窗缝看到了里面的情况。
偌大的一个大堂此时只有两个人。
除了骆兵之外,还有一个身宽体胖的中年锦袍人,身上有一股书香气质,但眼神里偶尔浮现出来的精光也在表明这男人实际上不简单。
他就是当代尹氏家主,尹大目。
同时,他也是尹妃娘娘的父亲。
骆兵抿了一口茶,笑了笑:“咱家当然不怀疑尹家主的忠诚,就是怕尹家家大业大,人口众多,其中有坏人啊。”
“这……”尹大目有些不明白骆兵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女儿在宫里做贵妃是吧,听说很得圣宠,即将回乡省亲了,算算日子也差不多快到了。”
骆兵看着屋外说道。
一说到尹妃娘娘,尹大目疲惫的神态多多少少振奋了一点,他笑道:“是啊,那个丫头从小就是老夫的心头肉,已经好久没有回来看看了。”
“哦,这样啊。”
骆兵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尹妃娘娘少不更事,心思极为单纯,就怕被坏人给利用啊……”
说罢,他还看了一眼尹大目,言语之中似乎另有所指。
“啊?这……小的实在不明白骆公公的意思。”尹大目一脸的茫然。
“啧,我说尹家主啊,你怎么那么不开窍呢?”骆兵满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他说道:“尹家这回深陷大案,一个不好就是全族下狱的结果,将来经过三司会审,最轻的也是判个流放,严重者甚至要杀头!”
“我是冤枉的呀,我们尹家是被人冤枉的!”尹大目有些急不可耐,肚子上的肥肉都抖了三抖。
“哎,尹家主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骆兵起身,一只手放在了尹大目的肩膀上,将他硬生生按了下去。
“骆公公……”
骆兵重新坐下,端上一杯茶水,刚想喝一口,却发现茶水已经见底。
“来人,还不快给骆公公上茶,没有眼力见的东西!”尹大目怒喝一声,在堂外侍奉的下人立刻赶了过来。
骆兵饮了一口茶之后,说道:“咱家这里倒是有一个可以帮尹家主脱罪的办法,就看尹家主愿不愿意了。”
“骆公公请说,尹某洗耳恭听。”尹大目此时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眼露期盼。
而此时,陆云也聚精会神,他倒要听听从骆兵的狗嘴里能够吐出来什么象牙。
咳咳……
骆兵咳嗽了两声,低声说道:“此番陪同尹妃娘娘回乡省亲的其中一人,名叫陆云,尹家主大可以把责任全部推给他,如此可保你尹家无虞,如何?”
“陆,陆云……”尹大目震惊了。
他有些不确定地道:“可是西厂执事,陆云?”
骆兵点了点头,道:“正是此人。”
尹大目怔住了。
陆云是何许人也啊?
大乾伯爵,同时也是西厂最年轻的执事。
若论地位,完全不亚于眼前的骆兵,甚至还犹有过之!
让自己把责任全部推给他,这不是老寿星吃砒霜吗?
“不可不可,我看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吧。”尹大目连连摆手道。
“你怕了?”骆兵眼中寒光一闪,大堂内的气氛瞬间有些不对了。
“不不不,只是,只是……”尹大目的表情十分难看。
任谁也能看出骆兵与陆云有仇,前者想借故将后者给卷进去。
可是,这种级别的争斗,是他一个小小的商人能够干涉的了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