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图书馆里的修罗场

接下来几天,王一头扎进了王立图书馆,阅读蒙罗维亚历史上对白塔的探索历史。

这座神秘的塔楼,没有门没有窗户,骑着狮鹫飞到顶部也看不到任何开口。

几百年来,无数的法师试过了无数的方法,甚至连这个塔楼是不是实心的都没搞清楚。

这么多年最离谱的一次尝试,是把塔楼的地基给挖掉了一半,结果发现塔楼就像是飘在天上一样——不对,根本就是飘在天上。

当时悬空的巨塔引起了彻底的恐慌,人们纷纷传说巨塔掉下来的那一天就是米诺斯毁灭的时候。

最后没办法,蒙罗维亚花了巨资,请了矮人工匠过来,造了个更加坚固的地基,这才平息了传闻。为此还导致米诺斯形成了大型的矮人社区,有将近一万矮人工匠在米诺斯生活。

矮人工匠聚居的街区,烟囱林立,每个工坊都在日以继夜的生产各种装备。

这竟然使得蒙罗维亚有了对抗兽人强兵的底牌:“精良的装备。”

在王立图书馆待到第五天,王突然放下书,两手插进头发里,一顿狂揉:“啊啊啊啊啊!根本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嘛!”

一直看着他的五皇子揶揄道:“怎么,要放弃了吗?”

王:“不放弃也没办法啊,你看这么多年了,这么多法师术士考古学家,想尽了办法。结果这座塔就像在嘲笑所有人的努力一样,就这么安静的矗立——可能是漂浮。

“就算他用独眼巨人帝国的能核供能,也早就该能量耗尽了。不对,就算它用一个红炉提供能量,也早就烧完了。红炉是要烧燃素精炼三的。”

奥斯卡:“燃素精炼三?什么东西?”

王:“你常见的魔法船燃料,是燃素的一种萃取异位体。”

奥斯卡一副不信的模样:“哼,蹩脚法师找借口。法师都是要做学问的,你这样的法师怎么能做学问?我可是知道的,伱白天和伊丽莎白小姐不清不楚,晚上妮妮小姐就会去你的房间!”

王:“啊,那个啊,我在教她魔法啦,准确的说,是教她魔法的基本原理。”

“你觉得我会信吗?”

因为过于激动,本来奥斯卡梳好的头发落下来,挡住了一边眼睛。

“等一下!”王喊,“停!别动!哇,你这个遮住一边眼睛很帅啊!”

“可恶,你居然羞辱我!要不是你是法师,我就和你决斗了!”

“为什么法师不能决斗?”

“因为法师不会用长剑,我拿长剑去决斗的话,就太狡猾了!”

王摇摇头:“不不不不,我的老师长剑可厉害了,而且他会给自己用谭森变形术,用完之后他就变成肌肉老头了,猛得一逼。”

“哼。我看你老师也是坑蒙拐骗的,你们根本没有真本事,只是恰好成为了传说的一部分。”

王:“那你只要杀了我,就可以看看我是不是说谎啦。我才三环,用不了触发术,只要对着这里捅我就死了。”

“我不会杀手无寸铁的人!”奥斯卡怒道,“而且我绝不会偷袭!别说这个了,说回你的不检点!”

王:“她真的来我这里学魔法。我说你也不信……哈哈,其实我骗你的!妮妮来我这里,是做开心的事情哟!我跟你讲,精灵的耳朵啊,尖端非常的敏锐,只要这样轻轻的哈一口气,对,就这么轻,她就全身颤抖!双手这样抱住自己的第二性征……”

奥斯卡哪儿听过这么刺激的事情,脸一下子通红:“你你你你,果然在干这种事!”

王:“其实是骗你的,我真的在教她魔法。”

奥斯卡:“你一个三环的法师,教别人魔法是不是想多了?”

王:“我这也是没办法。我十岁就能施展二环法术了,到现在卡了八年了,有什么法子都会想要试一试。有人建议我试着当老师,看看能不能在教的过程中加深我自己的理解,我就采纳了。”

说着他拍了拍面前的书:“就像你们的祖先一样!为了解开这个高塔的秘密,什么奇葩的法子都用了。可是高塔就像在嘲笑你们的努力一样……”

这时候有人敲门,不等王应门,敲门人就开门进来了。

来人是蒙罗维亚的四皇女罗莎莉·梅尔沃德。

奥斯卡惊讶的问:“你不是要和未婚夫去踏青吗?”

罗莎莉长叹一口气:“别提那个奥达斯废物了,兽人的狼骑兵把他吓破了胆,他现在已经回国去了!”

王:“原来你和奥达斯的王子订婚了吗?难怪谒见厅门前那两个门卫,采用的是奥达斯宫廷的礼制,原来在筹划联姻啊。”

四皇女没好气的说:“是啊,就因为这个,我从满十八岁开始,就在习惯奥达斯的传统菜,橄榄油,洋葱,还有各种糊糊。”

本来趴桌上睡觉的保镖小白突然爬起来,大喊:“糊糊!是淀的!不好吃!”

喊完她看了看王,又看了看四皇女。

“大波你头发颜色怎么变了?”看起来睡迷糊的小白完全凭着第二性征来认人了,“算了,你在这里看着,我就接着睡了。别喂我吃糊糊。”

说完她又趴回桌上。

四皇女:“你的护卫就这?我要是来杀你的你人就死了。”

王:“放心,我能感知到敌意,而且玛丽卡就在周围。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一直在吃糊糊?”

说话的时候他看着小白,显然是坏心眼的想再把小白逗起来。

然而狼人的耳朵反扣上了,像猫咪一样。

四皇女直接接上话题:“奥达斯的糊糊味道还行。但是他们其他的习惯就太难适应了,比如他们那边女士的衣服,头巾很漂亮没错,衣服色彩倒是不少啦,但是款式……哎!”

王:“这样啊。”

“还有,我们这边订婚之后,那就该干的事情都干了,他们不行,订婚之后还要规规矩矩,他们连吻手礼都不允许呢!”罗莎莉继续抱怨道,“要是这次兽人攻破了白城墙,我的第一次就要给野蛮残暴的兽人了,还要生一个半兽人。”

王:“啊,这倒是不用担心,兽人一般都会很粗暴,大部分活不下来的。”

罗莎莉愣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的问:“你这说的是半兽人,还是我?”

“你。”王如此说道,“这就是为什么半兽人数量没有多到能颠覆人类社会的原因。”

女孩盯着法师看了几秒说:“你其实是个冷漠的人对吧?”

王:“我是个法师,我只是比较理性。但在普通人看来,过分的理性和冷血无异。所以你说我冷漠并没有不妥。”

话音刚落,伊丽莎白不敲门闯进来,身后还跟着妮妮。

看到罗莎莉,伊丽莎白立刻摆出了“战斗姿态”。

罗莎莉笑了:“这位妹妹不用这么紧张,我已经有婚约了,虽然我的未婚夫因为他国家的传统,来米诺斯半年了,我还是处子身。但是,我已经要嫁人了,不会和你抢未来的传奇法师的。”

王:“这你就错了,她只想……”

伊丽莎白:“我不想!”

王:“好吧她不想。”

罗莎莉:???

妮妮对四皇女说:“他们有着复杂的人际关系。”

罗莎莉半张着嘴,缓了半秒才说:“啊……我看出来了。好家伙复杂的人际关系我是没想到的。那你呢?”

妮妮:“我是王的学徒。”

罗莎莉来回看着精灵和法师:“一个三环法师,带着精灵法师学徒?精灵小姐方便问一下你多少岁吗?”

蒙罗维亚繁文缛节很多,其中一条就是不能轻易问女性岁数,在蒙罗维亚,不管多老的女性,都会被称为女士。

但精灵没这个禁忌,她们寿命本来就长到和龙族一样,问问年龄又不会怎样,顶多就是有短命种族被刺激到罢了。

妮妮:“我一百岁了,还有五年成年。”

王:“她是为了精进弓术,以及给自己找一个合适的名字而旅行的。精灵成年的时候要自己给自己起名,妮妮只是乳名。”

罗莎莉挑了挑眉毛:“所以你又多大?法师阁下?”

王:“十八岁。”

罗莎莉:“你确定你能教她魔法?”

妮妮:“他确实能,我们精灵对魔法技艺有着天生的兴趣,但是我一直不得要领。他的讲法和我们精灵族的法师不一样,没有什么玄乎魔法之美,只有量化分析。”

王:“我们法师塔引入了一些走不同技术路线的位面的概念,这些位面的施法者个体很弱,却能凭借道具和验算发动威力强大的魔法。”

罗莎莉咋舌:“所以你就这么免费教她?按你的说法,这不是很精贵的知识吗?还是说,精灵小姐已经支付过报酬了?”

她别有深意的上下打量了一下精灵的葫芦形身材,目光尤其在大长腿的基座上停留了好一会儿。

王:“她确实支付了报酬。精灵对魔法的认知,大大开拓了我的视野。我一直以为魔法的基础是数学,但精灵看来,魔法的基础是艺术和想象力。

“我之前一直忽视了对艺术的了解,也缺乏想象力,这可能就是我不能施展四环魔法的原因。”

罗莎莉:“就这?”

“就这。知识换知识,很划算。”王如此说道。

伊丽莎白有些得意的看着罗莎莉:“你肯定想歪了,我听说蒙罗维亚的宫廷和社交场非常混乱,看来确实如此。”

罗莎莉也笑了:“的确,蒙罗维亚的社交场上,能洁身自好的女孩确实不多,有时候舞会的时候,到花园的迷宫里玩个捉迷藏,都会怀上孩子呢。

“蒙罗维亚的贵族少女嚼舌根,都是谁谁又去找黑医了,谁谁又用堕胎魔法了,谁谁又撕了个移除疾病卷轴,可能移除了梅毒。”

王咋舌:“玩这么大的吗?那您呢?”

“我是另一派。”

王和伊丽莎白一起念:“另一派?”

“对,认为贞洁也有其价值的那一派,我们这一派一般都洁身自好,因为自己可是珍贵的武器,是改变命运的关键,能不能嫁一个好丈夫就取决于自己的坚决程度。”

王:“还有这样的视角啊,的确很合理。”

罗莎莉看向伊丽莎白:“那么女公爵大人呢?你是哪一派?”

伊丽莎白:“我是术士,我的价值在于发射灼热射线。”

王:“你有很清楚的自我认知嘛!”

这时候,奥斯卡·梅尔沃德咳嗽了一声。

众人一起看向他。

王:“你还在啊?”

奥斯卡怒道:“我当然要在!我的责任是监督你破解白塔的谜题!结果你现在和女人聊起来了!你这花花公子!”

王扭头问四皇女:“你弟弟在社交场上不怎么受欢迎吗?”

罗莎莉笑着答道:“哪里,他可受欢迎了,但是他一旦被白白的胸脯和细腰包围起来,立刻就会手足无措。毕竟他可是会把梦yi的裤子藏起来,不想让女仆们发现的腼腆少年啊。”

王:“最后发现了没有?”

“发现了呀,女仆们偷偷乐了好几天,还揶揄说‘殿下这说明你在健康成长呀’,最后他恼羞成怒,愣是让母后给他换了全套男仆来照顾起居生活。”

王:“那他平时过的生活,不就有点像我在法师塔的生活?我小时候,我老师和几个师叔抓阄决定谁带我,然后我老师专门造了用来带我的魔像,有人契约了一个魅魔来照顾我,最离谱的一个找了个魔鬼来给我换尿布。”

罗莎莉瞪大眼睛:“兰斯洛在上,你这故事可比沙龙上男生们讲的故事有趣多了,我应该带你参加沙龙,你很快就会成为核心人物!”

伊丽莎白:“等一下!他还要解谜呢,没时间去什么沙龙跟无知的贵族小姐吹牛!”

王:“实际上,我已经大致查看过了几百年来有记录的尝试。我差不多要放弃了,这么多年试着破解这个谜题的聪明人那么多,我和他们比起来并没有显著的优势。”

伊丽莎白大惊:“我以为你会说,‘我有个计划’。”

王:“本来确实有。但是!”

他拍了拍桌上的巨大牛皮封面古书:“翻书就发现前人早就试过了。所以我已经准备向蒙罗维亚皇帝报告自己的失败。如果陛下现在有时间,我可以现在就去报告。”

伊丽莎白:“那他们会怀疑灭世危机的真实性,就不会提供帮助了。”

“第一,现在兽人大军随时可能压境,就算他们想提供帮助,估计也力不从心。第二,多大事啊,另外找个办法证明我老师是那位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