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密云公主
正在踹门的两人立即转身迎上李丹。
李丹冷笑,格开迎面来的一刀,侧身闪开长枪。
在这廊道上使长枪,真不知那家伙是不是昏头,反正李丹反手的那刀已经把这颗头砍掉了,然后掉回刀刃从侧后将另一人的腰腹扎个对穿。
前面一名护卫已经倒下,那四个人听见后面的嚎叫,立即分出两个来挡,李丹掏出另一把自生火铳开了一枪。这么近的距离,一枪打两个简直是送上门的买卖!
剩下两个听到背后的轰鸣,回头一看被吓傻了,受伤的护卫趁机一剑刺死一人,最后那个看着走过来的李丹连忙丢掉兵器:
李丹问护卫。
护卫不知他是谁,但显然是自己这头的,赶紧回答。
李丹问。
护卫吃惊地赶紧叉手:说着用手一指刚才两个大汉踹门的那间。
李丹反握了刀来到门前敲门,里面有人颤抖地问:
少女惊慌的声音问道:
李丹刚回答完,外面呐喊声又起,有人叫着:
李丹意识到事态严重,走到窗边一瞥,见张铙和另外三、五名护卫在门口正拼命抵抗,向院里一看,定王已不见踪影。
这时李铁刀从连廊另一头跑过来:
李丹吼完回到门前敲门:
里面有个女子哭喊道:
李丹无奈,想想也是,她们弱女子一时来的勇气,等事情过去放松下来,可不是手软脚软了?怪不得那等汉子踹不开门,原来里面有东西挡住。李丹问。
另一个女子带着哭腔说:
李丹回头一看李铁刀带着两、三个侍女和嬷嬷出来,便叫她们先下楼,按下面接应人的话往后面跑。
然后将刀递给李铁刀,说声:说完抵着门跨出马步,左手撑在门框上,右手按住门板先试了试。
然后吸口气、气沉丹田,忽然间发力,只听一声很大的响动带着木头折断的声音,门开了半尺宽。
李丹再按按门板,找对位置狠击一掌,声响后,门支撑不住已经摇摇欲坠。
李丹将门推开些,才发现自己猜得不错,是桌腿正好卡在一个凹陷处,所以这门怎么也打不开,他先一推桌子承受不住断了条腿,那一掌又拍断另外两条腿,门才得以推开。
两个十六、七岁的侍
女站在那里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进来。
李丹拉开桌子的残骸问道,然后顺着女孩们的目光他看到床上那个脸色苍白,满眼惊异的小姑娘,一双白玉雕琢的小脚丫让他立即认准了:就是她。
门外的打斗声更响了,护卫急急忙忙的声音想起:
李丹喊了一嗓子,快步走到窗下供桌边,刀入鞘,抽出两枝短铳来上子弹,边干着边问两个侍女:
他将短铳插在腰间,迅速来到床边弯下腰:说着顺手扯下帐幔拧了几圈。
密云公主愣了愣,立即爬上他后背。李丹叫一名侍女过来给她披上件白狐裘披风,然后帮着将帐幔从后面兜着将公主绑在自己后背上。
这时李铁刀跳进门来催促,李丹叫两名侍女走在前面,一个抱了衣物背着包袱,另一个抱着琵琶。
李丹跳出门去时恶狠狠地对铁刀说了句,然后背着公主一溜小跑,从主楼二层下楼梯,就见张钹正守在那里。
见他们来,瘦金刚咧嘴笑了下,突然变脸色大叫:
李丹闪身在廊柱后面,一杆大枪地扎在前面墙壁上。李丹抽出一枝短铳拉开保险地开了枪。
那个投枪的家伙大叫着仰面倒下,后面的女孩也吓得惊叫一声。匪徒们叫起来:纷纷找躲避的地方。张钹趁机一刀砍断枪杆,叫:
李丹说完瞥眼看楼上浓烟已起不在停留,拔脚奔进后院。后院里站着高粲,手扶朴刀平静地给他们指方向。
李丹左转进去,见黄钦拎着刀正焦急地张望:
李丹笑问。
黄钦高声回答。
又转进一个门,却是赖五宝和两个护卫在这里接应:
一名护卫大喊,接着有黑影从上方扑下来,火花迸溅,护卫被对方的力量撞得摔出去一丈远。
但那黑影却没去追击,反而回身朝李丹扑来,并嗓音沙哑地吼:
,李丹的第二枝短铳开火了。
那人扑到在地,手里的兵器地落在地上,原来是比拳头还大一圈的短柄打头锤。
李丹一边快步继续走,一边给短铳里塞进一枚新子弹。那两名护卫紧跟着他,戒备着后方朝集结地点撤退。
赖五宝发出撤退的竹哨声后回撤,经过那黑影时,忽然听他似乎喃喃地说了这句。赖五宝犹豫下,转头朝地上那黑衣人走过去。
原来这家店和旁边的住家是有个暗门打通的。
李丹一到,立即将公主放到自己马车上,然后招呼定王下马上车。
定王道。
定王听了这才跳下马来坐进轿厢。李丹将两枝短铳递进去,给他示意下如何使用,让定王带着防身。
然后又请定王将他绣金的披风先借给自己穿,李丹上了定王的马。一行人打开暗门出去奔进了黑夜。
贼人在外围也有拦截,但显然人手不多。
杨大意带亲兵领先开路,连连突破了两道包围,杀死十几个贼人之后,这队人终于安全冲了出来,一口气跑出去三十里,才在一座
废弃的道观前站住脚。
定王下令休息,并且等待断后的人。
李丹走到正在张望的定王身边说:
定王苦笑:说着便郑重地拜下去。
李丹急忙侧身让开不敢受礼。
这时韩显走过来:
定王点点头,李丹便接下披风递过去。定王笑道:
侍女们见到李丹立即行礼,称呼他:
李丹微笑问:几个人都羞涩地互相看看,抿着嘴笑。
有个活泼些的低声告诉他:
他忽然不知为何想起那些亡国之君和他们的家眷来,不由轻轻叹口气:
密云公主听侍女在门口小声通传,抿抿嘴超那个高达的身影看了眼,似乎说了句什么。那侍女很快返回:
李丹深吸口气迈步过去,在车门边站住抱拳拱手通了姓名,听里面轻轻地说:
啊?李丹偷眼看周围,这小片已经用车顶上载的青色油布圈了起来,不远处的卫士们脸冲外站着,哪来的?
不过人家女孩子发话了,你要是不上去,那岂不是令人家很尴尬?他自己倒车,有什么不敢上的?
李丹迈腿进了车厢,一眼就看见那双小脚丫在衣裙下面一闪,躲了进去,心想还好这里面铺了地毯。
他在对面坐下,侧脸对着公主行个礼,心里有些跳得厉害。虽然这时代的女孩也见过几个,婚也结了,但是公主……毕竟是头一回,还是有点令人忐忑的。
他说。
那女孩似是笑了:
她这样一说,李丹顿时觉得心里轻松,点头说:他忽然犹豫这样讲是否合适。
密云见他话说半截,便问:
密云说完这个话自己觉得有些不对头,越想越不对,却又覆水难收,不由地脸上烧起来,忙向暗处躲了躲。
李丹却误会她了,关心地问:
说完,推开对面座位下面的暗门,取出个四方的铜脚炉,转身从车头暗门里取了几块银丝炭并火绒,用火媒子点着了,上面放块填充鹅绒的绣荷花防烫垫子。
他先将个棕垫放在密云座位的角落里,然后拎着两耳将脚炉和垫子搁在上边。满意地拍拍手:
接着他又絮
絮叨叨告诉密云哪里放着热水,哪里有酒和各类干果,哪里是洗手的冷水和巾帕,还有如何调整座椅靠背的姿态,以及怎么把它放倒成一张床。
密云公主惊讶地听他不断介绍,偶尔提个问题或者确认下,她从未想过一辆马车上还能搞出这么多花样。
等李丹给她看如何推开头顶的暗格露出上面的玻璃天窗,密云忍不住了,问:
「嘿嘿,这怎么可能?即便是我想到,也得有其他人来实现嘛。
造车厂有好多人,有木工、金工、革工、玻璃工,有专门的人设计和制造这些垫子、杯子、蜡烛、灯罩等等。
造一辆马车周围就有上千人为它做事,所以马车卖出去,这上千人都能养家,他们就不会去从贼,不会成为流民。这道理,殿下听明白了吗?」李丹尽可能讲得通俗些。
密云睁大眼睛点头:「哎呀,原来这里面有好大一篇学问呢!三郎何不写出来让天下人都明白,这样也许就会有更多人效仿你。
哦,不对,这是你自家挣钱的秘密,不好告诉别人,对不对?」
李丹哈哈大笑:「公主啊,可不是这样的。诚如你所言,这个道理利国利民。虽然有不少文官认为商人误国、逐利者鄙。
但这是为天下人指明富国强兵的道理,我写出来自然可以。与天下的富足相比,个人私利算得了什么?
只有百姓生活富足,才能实现国家的富有和强大,我自己的生意也才能做大。
这就像养在池水里的鱼儿,池子大了鱼才能长,若只让它生活在一碗清水里,它永远成不了江海中的大鱼……!」
听他侃侃而谈,两人逐渐没了最初的尴尬和拘束,密云发现这个高高壮壮的家伙蛮有意思。
他不但知道好多自己没听说过的事,还懂很多自己没听过的道理,亦文亦武,既有腼腆也有豪爽,和自己见过的兄弟、师傅都不同,有那么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
两人聊得逐渐热烈起来,由马车聊到泰西,又聊到泰西的许多国家、不同的风土人情。
密云对此相当好奇,在她看来能跑上万里路来中华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李丹兴致勃勃地正要继续说下去,忽然外头有个侍女的声音道:
密云回答。
李丹抱歉地笑笑:「我得过去了,等安顿下来,殿下有兴趣咱们再聊。说完撇了外头一眼,从怀里掏出几件物事来,不说话地往密云裙角下一放,转身出了轿厢。
」什么东西啊?「密云低头一看,不由得双颊飞红,晕上耳梢。原来是自己家常穿的一双绣鞋和罗袜!
这该死的李三郎,他居然坐在这里侃侃而谈、面不改色,怀里竟然、竟然揣着这些?他什么时候偷的?准是自己趴上他后背的时候。
诶哟,这样的东西被个男人在怀里放了这么久,真是要死了……!
她这里又是扭捏,又是害臊,当然也有点暗自高兴,看看自己光着的两脚,咬咬牙赶紧穿上。
唉,总比光脚要好吧,他偷偷送回来总比给别人看到要好吧!嗯,以后自己的东西也只能让他碰,别
的男人是不行的!
唉呀,不对,他难道不是男人么?这个才十四岁的小公主,顿时心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