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 对称与均衡
“呵呵，真是说得出口啊。”就在我话音落下之间，我的脑海深处响起了一道诡异的笑声，那声音粗厚而深沉，同时还带着些许的讽刺。
是恶魔的声音。
“滚回去。”我冷冷地道。
“滚回去？滚去哪儿？我就在你内心的最深处。”恶魔冷笑着道，“不要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内心，你一直在压抑着你的情感。听到自己小伙伴的过往黑历史，心情很不舒畅吧？是不是很想杀几个人发泄？”
我沉默着，没有和这个寄居在我身体最深处的恶魔继续对话，可是就在我转身的下一刻，我就像是突然被灭灯了一般，周围的世界化为了一片漆黑，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浮现在了我的视野之中。
这是一道和我有着极其相似容貌的身影，他从黑暗之中缓缓行步而出，宛若幽灵，他那一头银白长发在黑暗之中随着他迈出的步伐而缓缓摇动。见到我，他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冷酷的笑意，就好像是在欣赏着一只慢慢被沸水煮死的青蛙。
“尽管去大屠杀吧，想要继续维持的力量，你就不能放弃心中的杀念，不然，我就会离开你的身体。”白发恶魔残酷地笑着说，“否则，没有力量的你，可保护不了你的这些伙伴。”
“我很清楚，你没必要出来提醒我。”我淡淡地道。
“呵呵，是么？”白发恶魔冷笑着划了划脸上的丝丝白发，用他那蓝灰色的眼睛瞥了我一眼，道，“你和我有着根本性的不同。你的残忍都是伪装出来的，你的内心终究是个柔弱的小姑娘。而我，却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杀意，就算你再怎么扮演杀人狂，你的心里也终究会有顾忌。”
白发恶魔的话让我的心脏颤了颤，我捏了捏拳头，沙哑着声音道：
“说够了没？说够了，就给我回去，别打扰我的任务。”
“没问题。”白发恶魔哼笑了一声，道，“不过，我想告诉你，如果你不忍心动手的话，那么，不妨让我出手，这样，你的罪恶感，终归可以减少很多。只不过，一旦你把身体给了我，我作为观察者，你作为主导者的位置，可就要对换了。”
“休想。”我淡淡地道，声音在微微颤抖着。“恶魔。”
白发恶魔狂笑了两声，道：
“恶魔这个称呼，本尊倒是很喜欢。不过，这个世界上的恶魔实在是太多了，这可体现不了本尊的地位。本尊是黑夜的主宰，驱散白日的黑影。话说回来，你年幼之时，给自己起的绰号是黑昼白夜吧？从今以后，我就是白夜，你就是黑昼。”
白夜连笑了三声，他那宛若女子般精致的面孔像是沉浸入了水中消失在了黑暗的深处，最后只剩下了一双蓝宝石的眼睛在黑夜之中轻轻眨动，最后彻底消失隐没。
我摇了摇头，眼前的世界图景重新变得明晰鲜艳起来。
“怎么了，撒达？”当我重新睁开眼时，我的耳边传来了香草关切的声音。
我咳嗽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道：
“没什么，开始行动吧，我可不想浪费时间。”
我们在第一时间用劫持的警车选择了离开，但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我们驶出警局没有多久之时，迎头居然有十数辆警车疾驰而来，见到了我们的两辆警车，对面试图将我们拦截而下。
“奇怪了……”看着前方迎面而来的警察，我略感讶异，“这些警察，就这么急着来送死么？而且还就这点警力，呵。”
面对此状，我也不多废话，直接将警车停下，然后猛地一拳挥出，将警车的挡风玻璃敲得粉碎，然后整个人从驾驶座向外纵身跳跃而出。我的身体在空中来了上下颠倒的一百八十度旋转，所有打开车门而出的警察都惊讶地抬起头，持着手枪望向了如同蜘蛛般倒挂在半空中的我，但是就在一张张脸向上仰起的瞬间，我就双臂挥舞，双手就如同巨大的圆规一般扫过了下方的十数辆警车！
砰！砰！砰！
伴随着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一辆又一辆的警车瞬间被解构，伴随着周围空间的热能以负熵的形式快速汇聚到每一辆警车内，周围空间的温度急剧下降，而警车的温度急剧上升，最后警车内的油箱被点燃，瞬间发生了惊人的爆炸。
恐怖的爆炸将拦截在我们眼前的警察大队全部冲散，而我却是从漫天飞舞的枪械之中抓过了几把，一起带回到了警车内，丢给了香草等人。
“把枪带着，以防万一。”我一边抓着方向盘，目不回转地道。
路上遇到的警车让我产生了一丝丝的疑惑。这些警车是从总局来的，还是从其他分局赶来的支援？我之前的大动作应该足以威慑警察总局才对，他们却在这个时候继续采取拦截行动，难道不怕得罪我，导致我真的大开杀戒么？还是说，他们有足够的信心将我逮捕？
虽然心中略有疑惑，但是我却也没有做任何的停顿，在最短的时间内，我的警车赶到了最近的一座水力发电站。从车上所配备的导航仪的城市的地图来看，这座城市并不是我所认识的地球上的任何一座城市，而且这座城市的名字我也从来不曾听说过。这里名叫“不夜城”，从整体布置来说，这座城市类似于美国的旧金山，其西部有一个湾区，那里有大型的水力发电站。
当我将警车停在了水电站前的一处空旷地带时，我没有任何的犹豫，在第一时间，我从挡风玻璃跳跃而出，落在了车头上，然后回身对着香草道：
“这附近没有大型的电力装置，待在这里不要动，五分钟后我就回来。”
语毕，我腾身而去，向着水电站的高处跳跃而去！
可是就在我的身体飞到了水电站大坝之上时，我却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强烈的不安！
我猛地抬起头，却看到天空中出现了一片炫目的光点，就像是夜幕深处的萤火虫一般，正在迅速地向着我逼近！
一瞬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但是就在下一刻，我却迅速意识到了这些从高空中向着我逼迫而来的发光物体是什么。
那是……洲际*！
再环顾大坝周围毫无人烟的空旷地带，我突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难道说，警方是故意把我引诱到这片人烟稀少的无人地带来进行洲际*打击吗？
明亮的光点在迅速的逼近，就像是无数萤火，留给我思考的时间只有那么短短几秒。就算我能够摧毁其中的几颗*，但是如果这些*是大规模覆盖的大杀伤力*，那么这里就会被夷为平地，就算我能够活下来，其他人也是必死无疑！
那一刹，时间就仿佛静止了一般，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我本能地看向了依然留在车里的兰兰等人，心中一片绝望。
就在这时，我的内心深处突然响起了白夜那阴邪的笑声：
“没想到失败来得这么快吧？你还是太天真了，小家伙。”白夜那深深的嘲讽声在我的脑海里回响着，“这可不是你能够应对的局面，如果不想让你的那几个小伙伴陪葬的话，就把身体交给我吧……”
在白夜声音响起之际，我感觉到周围的空间都仿佛凝结了，那一刻，时间已然静止，就像是水中缓缓沉浸下去的茶叶，速度变得极其极其缓慢。
在这片时间都仿佛凝固的空间里，我看到一道留着白发的高挑身影正不缓不急地向我走来，就像是镜子中走出的我的分身一样，他有着和我几乎完全一样的脸，除了那一双无比凌厉的双目之外，他和我几乎没有区别。
“你……能救得了他们？”我捏紧了拳头，嘶哑着声音问道。
白夜冷笑一声，有些随性地揉了揉脖颈，道：
“不就是四十五枚*而已，就算都是核弹，那又能如何？”
白夜干脆的回答让我心中一阵纠结：
“我不想相信你……可是，我现在没有选择……”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在被什么东西猛烈地拉扯着，“如果你骗了我，那么，只要我还剩下一丝残念，我都会和你斗争到底。”
白夜哈哈大笑了起来，但是那蓝色的眼瞳之中却是一片冰冷：
“本尊说话算话，何须用小孩子才使的出尔反尔的小计俩？”
语毕，白夜大步流星地向我走来，就在他走到我面前的一瞬间，他突然伸出了右手，向着我探出了食指。我定定地看着他，内心心潮滚涌，但是最后，我还是挣扎着伸出了手指，和他的手指触碰。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一阵冰凉，然后我整个人都像是坠入了海底一般，变轻了，我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一片羽毛，一团云雾，向着一侧扩散而去。
当我重新回过神来时，我才发现我和白夜的站位已经对调了，这一刻，我仿佛站在舞台的帷幕后方，而他则是站在了聚光灯下。
夺取了我的身体的白夜缓缓抬起了头，望向了天空中那急速逼近的光点，下一刻，他的唇角绽放出了一丝轻蔑的笑意。
虽然我似乎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站在白夜的身旁，但是奇怪的是，我也可以看到他的视角所看到的东西，在白夜的眼中，整个世界的图景都发生了极其诡异的变化，风的流动，光的棱条，地面上起伏的石子和草叶，远处沉默的水电站和更远处连绵的群山，所有的物体就像是从色彩鲜明的照片变成了线稿一般，表现出了极其清晰的轮廓与线条，而就在这黑白的世界之中，白夜逆行而上，白发飘舞的身影瞬间腾上了高空之中，与此同时，当白夜的身体上升到了半空中之时，迎面而来的所有*都清晰地浮现出了其内部的精细结构，就好像是还未染色的黑白漫画的线条。
四十五枚*内部的引信和电路结构在一瞬间就像是照射了X光清晰无比地展现在了我的面前，其内部复杂的激光器和红外激光复合近炸引信系统都如同蚂蚁的地下宫殿般呈现。
白夜冷笑一声，道：
“外圆弧样板直径三十毫米，激光引信的接受时间为三千分之一秒么……那么，来吧……”
就在白夜话音落下之间，整片天空的光线，都在刹那间减缓了！
天空和大地之间突然间出现了一片巨大的雾区，当光线经过这片雾区时，速度急剧下降，原本光速传递的电磁波在经过白夜身旁的雾区时，居然也直接减速到了零！
而诡异的事发生了，随着白夜让光线的传播速度迅速降低到几乎为零的极限时，天空中所有*的激光引信全都无法再感应到来自地面的电磁波，失去了对距离的感应能力！
原本应该在近地面引爆的*全都在一瞬间变为了哑弹，而下一刻，白夜的手臂以极其夸张的姿势在天空中挥舞起来，随着他大幅度地挥舞手臂，所有*的激光引信和激光器都在一瞬间被摧毁，所有的内部电路都被切断，四十五枚*重重地砸落在了大地之上，砸出了陨石坑般的小洞，可是，却没有一枚最后发生爆炸！
在空中连续几次旋转之后，白夜的身体才重重落地，而在他落地的瞬间，他缓缓地抬起了一只手，仿佛要对全世界下达命令一般怒喝道：
“总温分离。”
随着白夜一声令下，周围的空气突然开始以惊人的高速旋转起来，窜动的气流开始向着远处的大地中央汇聚而去，空气以让人几乎无法呼吸的方式高速旋转起来，下一刻，一道漏斗状的锥形风柱出现在了大地之上，这居然是一道接天连地的龙卷风！
龙卷风以惊人的速度在周围扫动着，地面上的四十五枚*居然被高高地抛起，逆向席卷到了天空之中！
轰！轰！轰！轰！
就在*如同火箭般被龙卷风高高抛起到半空中之时，所有*都在同一时间发生了爆炸，整一片夜幕，在刹那间被强烈的火光所照亮、撕碎！
漫天的火光之中，白夜缓缓站起身来，那一刻，他飘舞的白发被覆盖整一片天空的金色火光所照亮，仿佛要牢牢地印刻在这座城市之中。
白夜轻轻甩了甩头，将他的那一头白发甩到了脑后，他雄行阔步，面色冰冷地走到了停在空地上的警车前。
白夜一把拉开了驾驶座的车门，不等兰兰问话，他就向着兰兰伸出了手，道：
“把通讯器给我。”
兰兰怔怔地看着白夜，又看了看天空中那惊人的火光，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迅速地把车上的警用通讯器递给了白夜。
白夜二话不说就按下了通讯器的按钮，然后冷冷地道：
“不要装了，现出原形来吧。”
通讯器内传出了沙沙的声响，没有任何动静。
白夜冷哼了一声，用震怒而充满威严的声音道：
“别装了，给我现出原形来！”
通讯器内的沙沙声突然停止了，下一刻，一道男子的诡异笑声，从通讯器内传了出来：
“被你发现了么？呵呵，反应挺快啊。”
白夜冷笑一声，道：
“冒充公安总局的人给我们发送假的密文，把我引诱到这里来，然后想把我给杀死，是么？”
通讯器内的男声一阵哼笑，道：
“不错。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发现的？按理来说，我刚才的演戏天衣无缝才对。”
白夜眯眼笑道：
“你的演技的确很传神，之前在警局里，那个警员给公安总局打电话的时候，你其实就已经介入到了通话之中，你利用你那电磁操控的能力，对通讯器接受的电波和内部的发声器进行操控，让我们以为我们在和公安总局对话，然后你把我们引诱到这里来，好用*将我彻底杀死。这个计策，还算漂亮。但可惜的是，在路上，我们遇到了前来拦截的警车，既然我们已经和公安总局联系过，还有警车来拦截，那就显得很反常了，那时候，我就已经开始怀疑是你动了手脚。”
听到白夜的话，通讯器内的怪物发出了一长串的大笑声：
“原来如此，那些碍事的家伙，我的确早该处理……不过，就算你认识到了这一点，又能如何？我能够操控这座城市内的一切，这座城市就是我的本体，你以为你能够杀死我么？”
白夜冷哼一声，他手臂发力，五指重重一捏之间，手里的通讯器就被他给捏得扭曲变形，化为了碎片。
“怎……怎么回事？”看到白夜的举动，坐在车里的汉堡一头雾水地问道。
兰兰一手支腮，诺有所思地道：
“很显然，是我们被骗了啊。敌人比我们想的还要更精明一些。”
萝卜似乎也猜到了事情的原委，他看着天空中那已经退去的火光，道：
“所、所以……刚才又是撒达救了我们吗？”
白夜皱眉道：
“那个怪物已经完全控制了这座城市内的一切电器设备，如果连军方的*都能够潜入，那么，除了物理接触之外，任何需要电器接触的设备都是不可靠的。而且可以大概率确定它已经控制了军用卫星和城市内的所有监控摄像头。”
“那怎么办？”汉堡紧张地道。“这么说，我们现在……不单单是被警方追杀，而且，这座城市所有有电气设备的地方都不再安全了，是吗？”
白夜淡漠地道：
“就是这样。甚至不单单是这座城市，可以说，这整个星球都已经不安全了，因为对方甚至有可能利用洲际*对全球任何一个地点进行打击。”
“那怎么办呢？”萝卜惊慌失措地道。
兰兰睫毛微微下垂，道：
“而且如果它能够冒充警方的话，那么我们得到的密文图，也是假的了。”
白夜皱眉看了兰兰一眼，眼中流露出了思索之色，然后他道：
“呵，小聪明罢了，它已经暴露了一个致命的漏洞。它之所以要把我们引到人迹罕至的大坝进行轰炸，说明它的本体所在的地方距离我们一开始前来的警局并不远，它并不敢贸然用*进行轰炸，所以……呵呵，只要计算出*群的爆炸半径，就能够锁定它本体所在的位置了。”
兰兰的手臂倚靠在车窗上，她点了点头，然后斜睨着白夜，道：
“这么说，倒也有道理。只不过，既然你说它可能已经控制了卫星，那么你现在如果直接赶去它本体所在的位置，它肯定会知道，如果它的本体可以转移的话，它一旦发现你想去对付它的本体，它必然会转移的，可别忘了这一点啊。”
白夜眼神凌厉地道：
“这一点我当然考虑到了，只要避开能够侦察到的区域就行了……比如说，走地下！”
语毕，白夜迅速地后退了一步，下一刻，他脚下的大地迅速地凹陷了下去，一个漏斗状的巨大地洞出现在了他的脚下，白夜扫了一眼车上的人众人，道：
“都给我下车，跟我一起走！”
在确认地面和天空都受到监视之后，白夜做出了从地底下潜行的选择。利用他的能力，白夜可以轻松地让泥土瓦解崩裂，在地底下制造出一条通道来，在漆黑一片的地下空间里，白夜带领着兰兰等人一路前行，速度惊人，仅仅只是二十分钟的路程，我们就重新赶回到了之前离开的警局的地底下。
那是在漆黑一片的空间之中，白夜也依然有着极强的空间判断能力，最后当他从一栋建筑物内出来时，其所计算的空间距离的精确度居然和现实的空间距离分毫不差。
当我们从地底下钻出时，我们所在的区域是离警局极近的一座电玩城的地下车库内，这似乎是这座城市最大的电玩城，就在警局的正对面，和警局之间的距离没超过五百米。
刚从地底下出来，萝卜就小声道：
‘“这里……这里好像是一座电玩城，我好像听到了抓娃娃机的音乐声。”
“是警局对面的电玩城。”白夜一甩他的黑色大衣，大步流星地在地下车库内走动，“根据内部的细微结构，之前那个家伙投放的是防空*，低空杀伤半径是六十五米，它一共投放了四十五枚，而打击的范围是二点九二五公里，就算考虑到*之间落地时散开的间度，也不超过四公里，而在这半径四公里的商业区范围内，最为可疑的就是这一片电玩城。这里的电量是最集中的。”
话音落下间，白夜的身体突然间腾空而起，他迅速地向着电玩城外的街道狂奔而去，当他的身体如同一阵妖风般在街道上飘过时，街道上的无数电线纷纷如同枯木般向着两侧倒下。无数纵横连接的电线，也在他的身影闪过的瞬间纷纷断裂，化为了一地游走的铁丝。
随着一整条街道的电线、路灯被白夜切断摧毁，整一片街区内的灯光迅速地黯淡了下去，商业区内有几座建筑的灯光都在一瞬间内消失，足足过了三秒，电玩城内的备用电源启动，一座座建筑内的灯光才重新亮起，而就在下一秒，白夜的身体再一次冲进了其中最大的电玩城之中，他在第一时间内摧毁了电玩城的墙壁内的电路网，整一座电玩城内的灯光在一瞬间全都熄灭，尽数化为了黑暗！
面对着漆黑一片的电玩中心，白夜开始眯起眼睛缓缓扫荡四周。
汉堡等人从地下车库内沿着安全通道冲上了白夜所在的大厅，一个个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撒达，怎么样？找到那个怪物了吗？”汉堡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珠一边问道。
“嘘。”白夜将一根手指抵在了唇上，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安静点。”
汉堡顿时闭上了嘴，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屏住了呼吸，静静地聆听着电玩城内的动静。
随着电玩中心内的电路和备用电源被白夜以暴力的方式摧毁，按理来说电玩中心除了躁动的人群之外不会再有能够正常活动的电气设备才对，可是就在这一片黑暗之中，却是响起了一道诡异的电子音乐。
“有声音。”萝卜小声道。
白夜嘴唇紧抿，他昂首阔步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因为断电，整一座电玩城已是一片昏暗，无数原本正在大厅里的游客已经退散。但是在大厅的角落里，却有某个物体，依然散发着绚丽的光芒。
那是一台跳舞机。
而那诡异的电子音乐，也是从跳舞机里传出来的。
在跳舞机的屏幕上，此刻正站着一个留着金色长发的白皮肤女孩，这个女孩正面带微笑地在显示屏里跳动着，迎合着音乐踩出灵巧的舞步。
“跳舞机……”萝卜小声说道，“可能是有备用电源吧，居然没有关掉。”
就在萝卜话音之际，一道诡异的笑声却是突然在大厅里响了起来：
“果然找到这里来了啊。不错，不得不说，你们还是挺机智的。”
白夜猛地转头，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那是一只掉落在地上的手机，也不知道是哪个游客在一片黑暗的混乱之中不慎掉落在这里的。
手机里传出了诡异的声音，那声音时而变成男人，又时而变成女人，很显然，那个怪物，已经控制了这只手机。
“我就喜欢和聪明人玩游戏。”怪物的声音继续传来，“能够利用*爆炸的半径找到这里，你的确足够出色，有资格陪我玩游戏了……可惜，这一切，都还在我的预料之中。我的本体，可不在这里，这里可不是我的巢穴……而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就在手机里的声音落下间，白夜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的身体猛地向上一跃，就如同一支穿云箭一般洞穿了电玩城的天花板，向着楼顶的方向猛冲而去，不知何时，天空之中再一次出现了无数的光点，那密密麻麻的光点，就仿佛整片天空的星辰都在这一刻坠落了下来！
“*？”我问道。
“不是*，是人造卫星。”白夜裂嘴一笑，“原来如此，让全球所有人的卫星都向着这边撞下来了吗……”
“如果让卫星撞到这里的话……”
“看大小，”白夜道，“稍大点的卫星，不说砸毁一条街区，但是砸掉这里的楼层还是不成问题的。呵，有趣。”
我仰头望着天空中那密密麻麻的光点，本能地做出了深吸口气的动作，道：
“这么多的卫星……数量怕是有上千吧……这样多的卫星，足以把这里彻底夷为平地了。”
白夜裂嘴一笑，道：
“而且打击范围还挺广，不仅仅是这一座电玩城，就连周边的街区显然也都在打击范围内，从这座电玩城到周围的商业区，都是其摧毁目标。”
“动手吧。”我看着白夜那宽阔的身影，催促道，“不然就来不及了。我们约好了，我把我身体借给你，你保护我的朋友。”
白夜瞥了我一眼，哼笑了一声，道：
“不用你提醒。”
语毕，白夜的身影宛若一道电光般冲天而起，向着灰暗的高空之中升腾而起，当他展开双臂之时，整片天空瞬间狂风大作！高空之中的夜云开始如墨般滚涌扩散，漏洞状的龙卷风从云层之中延伸而下，像是舞女扭动的腰肢般在我们这座电玩城周围环绕着，所有向着这一片区域飞来的卫星都在恐怖的风暴席卷之下向着周围散落开去。漫天的卫星之中出现了一圈真空区，无数的卫星打击之中，只有一圈圆形的区域依然平安无事。而周围的建筑，却已经是火光冲天！
熊熊的烈火如同光带般环绕在我们周围，无数的建筑在漫天燃烧的碎片撞击之下化为了废墟！
熊熊燃烧的火光之中，白夜那一头白发则如同破碎的银河般忽闪忽灭，白夜缓缓擦去了他额头上的汗珠，眼中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
白夜深深吸了口气，可是就在下一刻，他的身体却是一阵抽搐，整个人都半跪在了地上，一头白发也是如同瀑布般丝丝缕缕垂落到了地上。
“怎么了？”我在一旁问道。
白夜咧嘴一笑，看着我，道：
“怎么了？你知道的……不杀几个人，让我的杀意保持最高，我是没有办法维持存在的……”
语毕，白夜的身体突然向着下方的街道上猛冲而去，在街道的角落里，正有十数来不及逃跑的居民瑟瑟发抖着，白夜就如同死神般从天而降，然后他突然狂笑着冲着那十数个蜷缩在角落里的平民喊道：
“破！”
刹那间，十数道身影在一瞬间爆裂开来，漫天的血浆如同盛开的玫瑰般怒放开来。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在了街道上，而白夜则是写意地闭上了眼睛，脸上写满了享受般地舔舐着嘴角溅到的几滴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