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笔录

宋善祥的确摊上了麻烦事。银杏号海难那天，齐威等十几名渔民淹死，只有穆江和宋善祥捡回一条命。宋善祥是怎样脱险的呢？当一排排海浪打过来时，不少渔民坠入海里。宋善祥眼明手快，抓到一只救生圈，凭着他过人的水性，灵活的反应力，朝着吕城海边游去。在海上漂了十几个小时，宋善祥终于漂到吕城海边，遇到一条渔船，成功逃生。宋善祥脾气大，经常和齐威顶牛。在齐威家人看来，银杏号遇险，宋善祥没有搭救齐威等渔民，只顾自己逃生，那是见死不救。甚至有可能，宋善祥故意把齐威推入海中！或者破坏救生设施等，总之，高度怀疑！因为在海难发生前不久，齐威打电话给家人，说宋善祥和他吵架！如此一来，宋善祥身上，堆积了不少疑点。齐威家人一气之下，到吕城派出所报案，这事呀，把穆江也牵扯了进去。穆江和宋善祥是嫡表兄弟关系，如果宋善祥真的在银杏号上使坏，大概率会和穆江商量，所以穆江也就脱不了干系。鹅靠！派出所得知穆江脱险回家的消息后，立即派人到穆江家，通知穆江，到派出所做笔录。临行前，宋兰萍叮嘱穆江如实反映银杏号出事情况，不要隐瞒。吕城派出所里，办案人员提出各种问题，让穆江回答。这么说吧，穆江相当于嫌疑犯，因为海难。银杏号失事，穆江和宋善祥奇迹般逃生，成了唯一的二个活口。穆江说了海难时的情况，热泪盈眶。既然穆江讲到了毛莹莹，办案人员当然要找毛莹莹询问。穆江把毛莹莹的联系方式，告诉了办案人员。此外，穆江强调这次海难来得突然，齐威等渔民来不及反应，葬身大海很正常。至于宋善祥和齐威之间的矛盾，属于人民内部矛盾，远远没有上升到敌我矛盾。也就是说，穆江认为宋善祥不可能陷害齐威。这海里的怪风，可不是宋善祥作法过来的！怪风起怪潮，打翻银杏号!之前宋善祥做笔录，说根本没有害齐威，我看到齐威自己掉海里，他没有推！但齐威家人，却高度怀疑宋善祥使坏。银杏号打没了，根本没有现场，这次海难取证，绝对不可能。办案人员向所长汇报了笔录情况，后找毛莹莹了解情况，所长认为没有证据证明宋善祥、穆江陷害齐威，自然放他俩回家。吕城三源酒家里，穆江和宋善祥喝着小酒，骂大街。小样，刚从海龙王那里回来，却被怀疑陷害同行，到派出所喝茶。这人倒霉时呀，喝口凉水也塞牙！穆江喊毛莹莹过来吃饭，毛莹莹没有答应。店里忙，还有宋善祥在场，说话不方便。\"鱼吃鱼，虾吃虾，乌龟吃王八！\"宋善祥一边喝着酒，一边说着气话。\"老弟，不要骂了，对身体没好处。\"穆江劝宋善祥想开点，银杏号只剩他俩，说他俩的命，比金刚石还硬。那是阎王爷格外开恩！宋善祥：\"姓齐的也有今天，以前在船上，他经常欺负人，克扣渔民收入，这次到海里喂鱼了，呵呵。\"穆江：\"老弟，我俩是侥幸逃生。出了这档事，我以后不想上船出海了。\"宋善祥：\"你想到哪个行业混，现在不管哪个行业，都难混。\"穆江：\"是啊，现在钱难挣，哪儿都不好混。我想开饭店，既能吃到好菜，又挣到钱。\"宋善祥摇头道：\"你以为开饭店容易？菜品要选择，要找合作伙伴，一个人开饭店，不可能的。\"穆江：\"我开小饭店，只请一个服务员，船小掉头快。你跟我合作吧，怎么样？\"宋善祥：\"看在老哥面上，先试试看。\"穆江笑道：\"宋老弟，那就说定了。我做厨师，你负责购菜、端盘子。\"停顿了一下，穆江继续说道：\"至于账目，平分，有钱一起赚，没钱一起亏。\"宋善祥父亲早就去世，只有一个老母在堂。穆江运气比宋善祥好，他母亲宋兰萍，是宋善祥亲姑妈，虽然一腿残疾，但精神着呢。经常打牌。命运往往这样，在一个人出生时，就安排好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谁也脱不了这层关系网。二人在开饭店这件事上，越聊越起劲。人生在世，柴米油盐酱醋茶，一样也少不了。最累的是人情费，有钱时无所谓，没钱时寸步难行，好生尴尬。饭店开在哪儿呢？穆江说开在吕城，宋善祥说开在黄牛寨。二人都有各自的理由，穆江说吕城镇子大，人流量大，客户多。宋善祥说黄牛寨虽然比吕城小，但饭店少，竞争不激烈。说到最后，穆江同意了宋善祥的提议，把饭店开在黄牛寨。做生意的目的，是为了多挣钱，店铺的位置，并不是镇子越大越好，关键是否合适。黄牛寨在吕城南边十多里，往东十多里，就是银杏村。对穆江、宋善祥来说，从银杏村到黄牛寨，比到吕城近十多里，交通方便。穆江十分恋家，先前从船上下来，就回银杏村看望老母。除了和朋友聚餐，有时在外面过夜，穆江大部分时间，住在老家。在吕城，穆江租了一套房子，约八十平米。里面东西不多，一张床，一张长沙发，一台电脑，还有一台跑步机。此外就是厨房，有一只冰柜。宋善祥是个闲不住的人，为人慷慨大方，没有多少积蓄，属于标准的月光族。穆江比宋善祥好一点，虽然也大方，但花钱有计划，不会无缘无故帮助人家。饭店的记账，由穆江负责。职责明确，饭店位置也定了，该考虑饭店的名字了。宋善祥初中毕业，穆江则不同，职高毕业，学历比宋善祥高一档。还有穆江喜爱文史，经常看书，肚里装了不少墨水。穆江给饭店起了这样一个名字，渔夫码头。明眼人一看，这饭店主要经营海鲜。对，这是家海鲜馆。穆江在海上吃船饭一年多，对海产品相当熟悉，有水产方面的人脉资源。这样一来，这家海鲜馆虽然没有营业，但大概率会赚钱。二人又聊了一会，宋善祥回银杏村，穆江到毛莹莹店里，说开饭店的事。毛莹莹听了穆江的话，沉吟一会，徐徐说道：\"你想开饭店赚钱，我认为不错。不过要看看风水，再决定位置。\"穆江：\"我不相信迷信，把钱花在这上面，我觉得不值得。\"毛莹莹：\"如果我帮你看呢。\"穆江：\"那，那就另当别论。\"毛莹莹：\"不瞒你，我喜欢风水命理方面的知识，平时经常看这方面的书，只是实践得不多。\"穆江：\"你就不要谦虚了，那就帮我到黄牛寨看店铺位置吧。\"毛莹莹：\"我一般不会帮人家看风水位置，但你说了，我不帮不行了。\"穆江：\"好啊，心动不如行动，明天就去黄牛寨看店铺，怎么样？\"毛莹莹：\"不行啊，明天是我外婆生日，我必须参加。\"二人又聊了一会，毛莹莹说到外面吃顿便饭，二人商量一阵，说吃牛肉小火锅。不一会儿，二人来到一家牛肉馆，毛莹莹抢着付钱，点了一个火锅套餐，一百多元。毛莹莹到柜台买了一大瓶椰子汁，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时间不长，服务员端来锅子，放在桌子中间的电磁炉上。望着热气腾腾的锅汤，穆江胃口大开，和毛莹莹吃了起来。经过攀谈，穆江知道了毛莹莹的一些家世。毛莹莹的父母、祖父祖母、外公外婆、曾祖父曾祖母，都很健康，标准的四世同堂。和毛莹莹比较家世，穆江自惭形秽，自己虽然有父母，但其余的长辈，都不在了。毛莹莹也听穆江讲了家世，很同情穆江的境遇，劝穆江想开点。往后的岁月，好好过，家族会兴旺起来的。穆江苦笑道：\"人丁稀少，还兴旺什么呀。我呢，就是个打工的命，只能流汗挣钱，吃不到省力饭。\"毛莹莹：\"那倒不一定，你喜爱文史，我看了你写的网文，这方面你很有天赋。我相信有朝一日，你的稿费超过打工，就能全职写作，发展爱好了。\"穆江听了，喜出望外。他隐隐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红颜知己。海上获救，救他的是毛大美女，如今同桌进餐，什么概念？说明毛莹莹认可穆江，看上了吧。在穆江心里，他也喜欢上了毛莹莹。只是这层窗户纸，彼此没有点破。人是最奇怪的动物，尤其是异性之间，互相认可，但没有谁开口说喜欢对方。穆江的潜意识告诉他，他八成交上了桃花运！毛莹莹：\"你到黄牛寨开饭店，咱俩以后碰头的机会，就少了。\"穆江：\"是呀毛姑娘，你是大美女，我难得见到了，唉。\"毛莹莹扬起眉毛，啐道：\"叹什么气呀，男子汉大丈夫，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