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反正都是我

道武看到夜姿卿，心里有了许些想法。他的眼眸微微转动，低头沉吟一番后，对夜姿卿询问道：“合你我二人之力，有没有办法让第六之世恢复过来？”“别说合你我二人之力了，哪怕是再把遥叫过来，也根本不行。”夜姿卿摇着头。恢复第六之世,需要无穷无尽的能量。可这所谓的无穷无尽，对踏入了永恒之境的他们而言，根本不算是太过要命的问题。真正的难题，还是因为第六之世早已经化作了禁区。只有解决了这个问题，才能够让第六之世恢复过来。而这个问题，他们没办法解决。唯有齐修自身才能够做到。“要不然,我试试逆转无尽命运,让他醒过来？”忽然,一道声音响了起来。道武听到那声音，下意识的看了过去。只见夜姿卿来到葬世之墟时，那还未彻底消散的空间涟漪中走出来一个人。他，赫然是窃命。“你胆子真大。”看到窃命的瞬间，道武不禁感慨了起来。齐修虽然是陷入了沉睡之中。可并不代表外界的种种他都无法感受到。而且，谁也不知道陷入沉睡之中的齐修，是否还有其他手段未出。因此，窃命来到这里，简直就是老寿星吃砒霜，找死啊。窃命神情很是平静，淡然道：“恩怨已消，他不会对我出手的。”话落之时，窃命的双眼之中，各自有着不同的景象出现。左眼之中，是他与白落正在厮杀的场景。但这种厮杀,已经不是拼谁的力气大了。而是各自的道,在相互碰撞。而他右眼之中，则是他的道与白落的道齐齐崩溃消散的场景。“也对。”道武仔细一想，便觉得窃命说得非常有道理。当永恒之界形成的那一刻,他们之间的所有恩怨都已经消散了。因为，仔细说起来……都死得差不多了。只不过是因为永恒之界的存在，重新焕发了生机罢了。“你虽然窃取了许些无尽时空的命运，但你想要扭转第六之世覆灭的结果，根本无用。”夜姿卿没有和窃命开什么玩笑，而是认真的说道：“第六之世是覆灭在你和妖主他们的算计之中，可实际上，这又何尝不是无尽时空朝着永恒之界自我演变的过程之一。”说着，夜姿卿忽然顿了顿，沉默了好半晌后，又才幽幽开口：“遗落之世的覆灭，造就了起源五世，起源五世的沉淀，造就了一个疯狂而又诡异的第六之世，而第六之世的覆灭，造就了整个无尽时代，最终无尽的时代彻底归一，造就了现在的永恒之界。这是无尽时空的自我演变,也是众生追求生命进化的自我过程，一切都早已经注定了的。所以哪怕你想要更改第六之世覆灭的命运，从而让齐修恢复过来，是根本不可能的。”“这就好比更改整个永恒之界。”站在生命之树前的武纪接过了夜姿卿的话，继续道：“先不说永恒之界的出现已经恒定，根本无法更改，哪怕能……可更改了第六之世覆灭的命运，那么还有之后的无尽时代吗？而且被更改了命运的第六之世里，也还有我们这些人吗？”窃命听到这话，顿时沉默不语。他看着依靠着生命之树沉睡的齐修，眼中充满了复杂。其实，第六之世能否恢复过来这些他根本不在乎。毕竟，无尽时空的悲惨，不止第六之世。自己所在的时代，又何尝不是被灭绝了干干净净，哪怕此时已经是永恒之界，自己的时代亦不曾恢复过来。或许，有人会觉得自己是罪有应得，毕竟若不是自己覆灭了第六之世，自己的时代怎么可能被齐修报复，从而被覆灭。可真正追究起来，自己何尝不是一个受害者。自己若不是自身时代覆灭，那么自己怎可能宛若无根浮萍，居无定所，一心只想永恒，找到自己的时代。可自己的时代，是齐修覆灭的啊……齐修又何尝不是自己的仇人？所以，他心中想要让齐修苏醒。不为别的，就想要好好和齐修理论理论，到底是自己覆灭第六之世在前，还是齐修覆灭自己的时代在前。看书喇看着窃命那复杂的眼神，道武和夜姿卿瞬间便明白了他在想什么。道武沉吟了片刻后，脸上带有复杂的情绪，无奈道：“说实话，无尽时空就好似一个点，这个点某天发生了变化，然后开始朝着两端不停地拉长，成为了一条线，原本线的两端永远没有交集的时候。可某一天，永恒之界的出现就宛若把这一条不停拉伸变长的线形成了一个圆，虽然这个圆依旧还在不停地扩大，可这个圆却已经形成了一个循环。所以，你可以把第六之世以及之前的几个时代看成是最为古老的时代，也可以把最终末，且在不停衍生而出的新时代看成是最古老的时代。”“其实，许多都是我们自找的。”窃命叹了口气，便离开了这葬世之墟中。虽然他还不曾永恒，可他又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呢。这世间，没有谁是真正的受害者，也没有谁是真正的凶手。因为一切，都在循环。而且这个循环，不止是往一个方向循环，而是不停地正反变幻。当然，这也不代表他们明白这一点，就觉得自己是无辜的。的确，无尽时空不停循环，是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之一。可更大的原因，何尝不是因为心中贪念越来越多而造成的呢。可怜的是，自己明白了这一点，可某个时间点的自己正因为自身贪念，正在无尽时空中肆意妄为……“老齐苏醒时，他大概就能够真正跨入永恒了。”武纪微微偏头看了看刚才窃命站着的地方，然后评价了起来。“他早就能了，但他的执念是齐修。”夜姿卿点着头，表情有点古怪。窃命，早已经达到了永恒的境界，可其他方面都还不曾跟上。而当他彻底明悟时，齐修又因为恢复第六之世而陷入了沉睡之中，这也让他有了执念，原本能够瞬间永恒的他，愣是被卡在原地退不了也进不得。而且这一切，如果仅仅只是如此也就罢了。可偏偏，他们都知道，无尽时空就好似一个在不停扩大的圆，而且这个圆还在不停地循环。哪怕循环正反不定，时间不定等等，可里面的一切都在一次次的重演。而这，就让窃命难受了。可以说，此时最想齐修苏醒的人，不一定是武纪这些原本和齐修并肩作战的朋友，反而是窃命他们这种和齐修原本是敌人的生灵。“都是可怜人啊！”道武感叹了一声后，忽然表情变得无比古怪起来，摸着下巴沉吟着问道：“这家伙沉睡前，朴狩去了外面吧，我记得以前这家伙每次沉睡时，朴狩都去现世了断第六之世覆灭时的恩怨去了，可这次朴狩出去后，怎么不见人了？”“别问我，我不知道。”武纪见夜姿卿的双目隐隐朝着自己看来，想也没想的摇着头。……“有人提起我了？”那宛若隔世之碑的石碑前，朴狩挑了挑眉头，眼中带有丝丝意外。但很快，他便把刚才的那点感应丢到了一边。他看着石碑之后的无尽黑暗，二话不说便迈开腿往里面走了去。可在黑暗里漫无目的的走了不知道多久，他最终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石碑面前。“连身体都不让带？”皱着眉，朴狩骂骂咧咧了两声后，很快又有些恍然大悟起来。也对，自己一直在葬世之墟内，现在齐修虽然已经在恢复第六之世了，可那依旧还是葬世之墟。自己这充满一身禁忌气息的身躯，肯定是没办法去到执念之界的。想到这，朴狩抬手摸着石碑，他的身躯便直接没入了石碑之中。但他依旧还站在原地。只不过此时的他，周身有着无尽的迷雾缭绕，身上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儒雅气息。踏！从石碑上收手，朴狩没有任何的迟疑，一步跨出就踏入了黑暗之中。再次跨出一步之时，他便从无尽的黑暗之中来到了执念之界。整个执念之界，宛若传说中的世界一般，有着一座座被云雾缭绕的山峰，有着一座座雄伟壮观的城市，天空之中亦有无尽的星河……踏！悬浮在空中看了许久，朴狩一步跨出，便来到了一座城市的一条街道之上。街道上热闹非凡，人来人往。朴狩随便看了眼，就快步的走到一家店铺前敲了敲门。咚咚！“门没关。”店铺内，一道很是柔和的声音传了出来。朴狩听到那声音，二话不说便推开门走了进去。反手关上店铺的大门，朴狩穿过一个个架子，来到了店铺的柜台前。看着坐在柜台面前，捧着一本古书看着的男子，朴狩沉默了许久许久，幽幽的问道：“留在这的一抹执念？还是意识转移到这来了？”男子的视线从书上转移到了朴狩的脸上，但只不过看了两眼就挪开了，反而笑眯眯的说道：“执念也好，意识也罢，分那么清楚干嘛，反正都是我。”朴狩架，有着哭笑不得的问道：“你总不可能在执念之界永远的待下去吧。”“不好说。”齐修背靠着椅子，有些漫不经心似的说道：“而且就算永远待在这里，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