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狗贼休走,老娘宰了你

“嘶嘶嘶……哪个不长眼的混蛋,敢……”

“四爷?”

与姜镇俩人不同,年庚尧的身材异常雄壮,在假山上卡得不深,双手在缝隙中,用力一撑岩壁,于空中翻身后,做个平沙落雁,稳当站在了石板桥上。

虽大致平安脱身了,但他脑袋还是连撞带卡的脑袋发懵,一肚子的火气儿,不觉中就发泄了出去。

就当着还卡着身子的姜镇的面儿,大大咧咧骂了出来。

好在,见不到其人庐山真面目,但总亏识得对方衣裳、体貌,刹那间,就骂不出口了。

反而,吓得浑身一哆嗦,‘噗通’跪在了假山面前,惊慌地求饶。

“主子恕罪,奴才有要事禀报,无意冲撞了主子,奴才万死!”

刚出府就得了某人带着几个黑衣人一进城就大火烧洛阳的消息,当场就把他吓得直张大了嘴巴。

惊慌之下,想不到,也顾不着自己主子雍王爷在干啥,也才有了这场乌龙巧合的闹剧。

眼下连到底怎个情况都不清楚的他,也只能在主子没发火之前,赶紧跪下磕头认错,因这点糊涂事儿,毁了自己前程。

“草,是这个王八蛋!”

“等老子出去了,一定给他千刀万剐!”

“没点眼力见的东西!”

听得人声,脑袋还栽在两方巨大山石裂缝中的雍亲王爷姜镇,恍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顿时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但他可不是常人,心智远超贩夫走卒的高贵王爷,纵是再是窝火,也没开口就骂出来。

身体开始活动,试图挣脱出来。

怎耐,身子陷在里头陷地太深了,一时间,靠蛮力,挣不脱了都。

这令他顿感有些无奈与尴尬,盘思了下,极其冷静地在岩石缝隙儿里,大喝了去。

“你个混蛋,想让本王当众出糗吗?给本王闭嘴,赶紧的,扶本王出去!”

“啊……是是是……”

年庚尧脑子可不糊涂,听得那句,都顾不得遐想什么,慌忙起身,手忙脚乱地爬上丈高的假山,粗壮胳膊抱住了姜镇的身子,就往外硬拔了起来。

哪想,姜镇实在陷地太深了。

给年庚尧硬拔之下,脑袋、手臂被岩石挤得生疼死了,直疼得他,在岩缝儿里,急口大骂道。

“啊……嘶嘶嘶……年庚尧你个王八犊子,你想拽死本王啊?”

“你撒手啊!”

“啊啊……”

“撒手啊!”

“……”

“哦……是是是……”

姜镇疼得在岩缝儿里大喊大叫,猛然惊醒忙着使劲儿的年庚尧,又吓得他连忙松了手,一个劲儿,赔罪连连。

任你千般火,赔罪俯首最有用。

上头年庚尧一松了力气,底下姜镇好受多了,再闻对方那诚惶诚恐的颤声,心里倒是没有气得无法自控。

混合着掉落在嘴里的沙石灰尘,他喘息了几下,尽量冷静地平和对上头那又急又恐慌的粗壮将军,喊话道。

“你动一动脑子行不?”

“本王求你了,好多事儿,等着本王去做,本王没空跟你在这儿纠缠,快点把本王搞出去!”

“好,好!”

姜镇气愤中夹杂着些许无奈的一席话,使心神不定的年庚尧,知道补错也不能蛮干,遂逐渐静心下来了,应了句,开始俯首打量起了脚下的巨大山石。

可有些东西,不是冷静下来,就能想到解决之法。

看着脚下这巨大的山石,他一时竟还是束手无策,冷静的心,又浮躁了起来。

急地他不自觉地重力跺了跺大脚掌。

当然,也不能全怪年庚尧笨,能做到雍亲王爷心腹爱将,及洛阳一方驻军最高长官的他,岂是常人眼中那样的蠢笨?

不过是,病急乱投医,先有冲撞主子后又蛮力折磨了对方,而有些投鼠忌器了罢。

但,不曾想,这一跺脚,身下的巨石竟然有些晃动,立即给了他一莫大的启发。

脸上的愁云,松展了开来,暗笑道。

“这块大石原来也是工匠混合泥草灰堆砌而成的,我竟然给忘了,真是上了点年纪就糊涂了!”

“想我一方大将,开这大石,应该不是问题,好,就这么办!”

随之,见得他左脚踩右脚,凌空而起,又一个侧身,掠到大石一旁,运足了力道,混合着澎湃的灵力,猛喝一声。

“走你!”

瞬息间,便见年庚尧这大汉右腿,于空中,准确踢中了大石。

紧随其后,‘轰隆’一声,响彻了整个花园,随着声音,一块丈高的巨石给他踢地四分五裂,其中一块较大的石块,则踢入了石板桥下的水流之中。

给俩块巨石夹住的姜镇,也因此得救了。

只不过,他的脑袋先着地,那英朗的脸上,沾满了灰尘,一身锦衣绸缎,也给碎石与灵力,或刮或侵蚀成了碎布。

至于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就更崩提了。

全然成了乱糟糟的鸟窝一样,布满了碎石子与泥沙,还好他样貌俊朗不凡,顶着如此散乱脏兮的发丝,却在稳坐在地上后,依旧能显出几分不同凡响的贵气。

此时,年庚尧也从空中见到这一幕,但他可不敢嬉笑,甚至稍稍安稳的心,更恐慌了。

急急从空中落下,忙手忙脚地围着姜镇,为其拨弄衣裳,拍打其身上灰尘,好让对方熄点火气。

瞧着年庚尧这般样子,心中属实憋火的雍亲王爷姜镇,可有些无语透了。

暗骂道。

“狗娘养的,要不是念你还算忠心耿耿,眼下小九杀来,又值用人之际,不然,本王定要你这颗狗头!”

骂归骂,如他所思,他终还是忍住了心头火,没立时要对方好看。

但为了维护自己的颜面,他还是带着火气,边伸手安之若素地整理着衣领,边厉声训斥道。

“年庚尧啊,年庚尧!”

“好你个狗奴才!”

“不是本王刁难你,你这莽撞劲儿,你说你什么时候能改改?啊?”

“不说别的,要不是念在你这些年对本王鞍前马后,尽心尽力,就冲今晚这些事儿,本王就能立刻要了你的脑袋!”

“你也别怪本王话说得冲,说得难听了,这是你咎由自取,而且说你,也是爱护你!”

“往后的路,还长着呢,你这莽撞劲儿,要是不改改,你早晚得在这上头倒大霉,你知道不知道?”

“啊?”

“知道,奴才知道!”

“奴才知道,这是主子在爱惜奴才,奴才往后肯定将主子的话,记在心里,牢牢记在心里!”

“再也不莽撞了!”

是个人都知道现在姜镇正在气头上,惹了大祸的年庚尧,又岂会不知?

当然,年庚尧总归心中还有几分委屈的。

比如冲撞姜镇一事,他亦不是诚心的。

可崩管心里现在咋想的,他也只好只能顺着姜镇的脾气,更谦卑地诚恳认错了。

而出了点火的姜镇,心头还顾念着一桩大事,也不敢骂急了对方,遂就见好就收。

在将身上的杂草、泥灰啥的,大致拍打掉落后,转眸看向了垂手立于他身边的年庚尧,不咸不淡地问起了正事。

“喔,知道了就好!”

“看你这着急忙慌的事儿,指定出了什么大事……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能让你都失了神智?”

“嗯,主子,还真出事了,还是不得了的大事!”

“不然,给奴才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冲撞主子您呐……”

见姜镇问起了正事,晓得对方的气,撒地差不多了,年庚尧也不啰嗦,开始边想边对姜镇禀告。

怎耐,心中有屈,话没说两句,就诉起了屈来了。

这直听得姜镇心中顿生烦闷,摆了摆手,冷不丁地打断了年庚尧。

“行了,行了,有话说,有屁放,到底出了啥事了?”

熟不知,年庚尧将正事一说,话不到三句,就给他惊得浑身冰冷,遂又气得直颤抖了起来。

见年庚尧不敢再叫屈,就直奔了主题,俯首谦卑禀告道。

“主子,不知哪来的一群贼人,在城中放火烧店,火势很大,普通百姓很多都在火海里,现在估摸着都烧了一条街了,不过奴才已经命人调兵进城,去救火去了!”

“另外,洛阳的差役,也全部出动了,现在都正忙着捉拿放火罪犯,扑救城中百姓……”

“够了!”

年庚尧一边说,姜镇一边听,听着听着,姜镇给气得再也听不下去,火冒三丈地喝住了年庚尧。

这立时吓得,年庚尧‘噗通’一下,又跪在了姜镇面前。

但姜镇终归不是旁人,脑海里飞快盘思了片刻后,明白了一些,暗骂了几句某家伙太胆大妄为、太无耻了后,立时下了命令。

“年庚尧听令,命尔现在立刻马上去城里统筹一切救火与捉拿贼凶事宜,好好安抚城中百姓,万不可闹出什么暴动来,并且不论何人,若有嫌疑,一律先抓起来再说!”

“还有,再下一道命令,催促城外驻军火速赶往将军府周围埋伏,那人马上要来了!”

“其余一切依计行事!”

“是,奴才这就去办!”

主仆多年,年庚尧稍作思考,便领会了姜镇的心思,带着些由衷钦佩的目光,沉声应了句,起身便磕头就走了。

哪想,还没走两步,那石板桥上,竟迎面冲来了位浑身湿透而尽显妖娆身段、满头金发却参杂着成片水草、甚至嘴角都沾染了些水底泥沙的红衣女子。

见其,美眸怒视着年庚尧,掌中蓄着浓烈的火红灵力,用力托举着一磨盘大也湿漉漉的大石,也不顾身上显露着大片如玉肌肤,与那隐晦处的诱人春光,冲年庚尧,喊打喊杀而来。

“狗贼休走,老娘宰了你!”

“撞了老娘,又拿石头差点砸死老娘,狗贼,你别跑!”

“王爷,帮我抓住他!”

“让我砸死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