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惊走老毒物
武当山历史悠久，其中生态资源丰富，所具有的价值十分巨大，时至今日，华夏对于武当山的开发也还有富余。
武当派一部分位于开发区域，前来武当山的游客不仅可以领略祖国大好河山的壮丽，也可以登山参观武当派的道观，领略道教文化。
而真正的武当门人则是在未开发的地方另设立了宗门福祉，供武当弟子修习古武，延续武当派的武道。
萧沐等人此时就在不见世俗的隐秘山谷之中。
萧沐在帮助紫月真人调整内息之后，见周围还是一片寂静，善慧大师警惕地张望四周，但他的脸色苍白，虽非中毒，但在精神长期紧绷的影响下，就是半圣也难免疲惫。
萧沐深知不可再拖延下去，朗声道：“司药前辈，晚辈萧沐，有礼了！”
呼……
清风拂过，树林一片沙沙作响。
“哈哈哈！老夫不知多少年没有听到过‘司药’这个名字了，小辈，你可是叶清秋的弟子，萧沐？”
沙哑刺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第一次听到敌人声响的善慧大师顿时脸色阴沉下去，他没有听出声音的来源！
对方的功力比自己更深！
萧沐拉了一把善慧大师，让其守在紫月真人身边，自己则挡在二人身前，“正是小子！司药前辈，既已出声，何不现身一叙？”
……
树林再次静寂下来，萧沐浑身放松，也不催促，只是望着一个方向，一言不发。
约摸着过了有十分钟，一个浑身上下都包裹在黑袍下的佝偻身影从天而降，宛若一片枯叶轻飘飘地落在萧沐等人面前。
“小辈，你不怕老夫？”
黑袍人不露真面，见萧沐面色平静，不见丝毫紧张之色，语气中带着诧异。
然而令黑袍人更诧异的是萧沐的回答。
“怕。”萧沐如实回答：“司药之名在武林中几乎成为禁忌，前辈在毒之一道所行甚远，杀人于无形早已不在话下，我想当今武林中应该无人不怕前辈。”
“哦？”黑袍人后退两步，坐在一截躺倒的枯木上，“有意思。”
黑袍人伸出一只枯瘦的手掌，轻轻摘下遮掩面容的兜帽，一张普通又显憨厚的蜡黄色的脸庞出现在萧沐的眼前。
如果是不认识的人见到黑袍老者，只会觉得对方是一个一辈子和黄土为伴的忠厚老实的农家长者。
然而就是这副模样的老人却是让武林中人恐惧数十年之久的老毒物——司药！
他个子不高，身形瘦小，面容和蔼憨厚，只是坐在那里，萧沐却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样，感到压力倍增。
“巅峰半圣！”萧沐心中打鼓，果然如他所料，这老毒物经过数十年的沉淀，果然把圣境前的道路走到的尽头。
配合对方独步天下的毒功，此时的司药才是真正的圣境之下第一人！
“昔日的毒王，”萧沐暗自震惊，“如今的毒圣！不愧是把邪道走到尽头的前辈，太强了！”
司药看着萧沐等人的眼神十分冷漠，就像看着三具尸体一样毫无感情，“小辈，老夫的任务只有那个和尚和道士，你既然是叶清秋的弟子，若此时退去，老夫可以留你一命。”
话落，一股浓郁的杀意笼罩四周，宛若实质的杀气结结实实地落在萧沐三人周身，一时间竟令他们动弹不得，冷汗随之冒出。
萧沐强装淡定，虽然他也半只脚踏进半圣的范畴，但遇到这种成名多年，又是邪道入圣的顶尖半圣，他还是不够资格与之一战的。
“稍等，前辈！”萧沐大声制止司药即将挥出的手掌，“难道前辈就不好奇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吗？”
司药一怔，随即冷笑道：“小辈，你想拿叶清秋压老夫？”
司药的话语中带着不屑，但准备施展毒功的手掌却是真的停了下来。
“司药前辈，我家那个老爷子就在武当山，我的几个师兄师姐也在距离此处不远的道教门派。”萧沐必须让自己冷静下来，周围的杀意已经浓郁到让自己都感觉寒冷的地步了，“我萧沐虽不敢说能与前辈争斗几个回合，但作出些可以惊动老爷子和我师兄师姐的动静还是做得到的。”
“你在威胁老夫？”
司药眸光冰冷，脸色阴沉，他死死地盯着萧沐的眼睛，似乎希望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些许恐惧和心虚出来，但很可惜，他没有。
“小辈，你可知道老夫是凭借什么驰骋江湖这么多年的？”
司药从枯木上站了起来，向萧沐走近几步。
萧沐和善慧大师见对方走近，心中警惕更胜，善慧大师运转金钟罩，一个金黄色的大钟虚影笼罩己方三人，原本中了毒的身体再添负担，使得善慧大师的脸色更加苍白，虚汗不断渗出。萧沐也不敢大意，《藏龙经》新卷中的苍龙劲气息绵长，调动浑身内力化作护身苍龙环绕，他的眸光紧紧盯着走近的老毒物。
“自然晓得，前辈的‘百息香’直到如今还是武林百毒谱魁首，在江湖中的影响丝毫不减当年。”萧沐回道：“前辈，既然之前没有对紫阳和善慧两位前辈下‘百息香’之毒，前辈又何必在此时恐吓我呢？”
司药闻言一阵语塞，百息香确实名列江湖众多毒物之首，但也正是如此，百息香的量很少，当初毒害整个千山宗也只不过用了五滴而已，他几十年来虽然在黑榜的协助下不断尝试炼制百息香填补底牌，但可以炼制百息香的药材很多都被国家管控，其他的更是绝迹，这也使得他几十年来也不过炼制出三滴百息香，每一滴都珍贵无比，所以他不可能浪费百息香在紫月和善慧两个人身上。
其实也是千山宗的事情闹得太大，国家原本顾不得对武林进行整顿，但千山宗一事爆发，国家便强势出手，入主江湖，与叶老爷子签订协议，回收百息香进行研究，管控可以炼制百息香的药材，以百息香作为震慑武林的底牌之一。
算起来，国家能够压制武林，司药还是起了一定作用的。
不过这也从另一方面证明了黑榜的强大，能够瞒过国家在江湖中庇护司药到今天，还助其踏入半圣境界，可见黑榜的能量之大。
话说回来，司药看着逐渐适应自己杀气的萧沐，心头一惊，自己的杀意可是数十年来不断借助黑榜特殊手段磨炼过的，萧沐竟然可以在短时间适应过来！
这小子手中恐怕不比自己干净多少！
司药想到此处，看着萧沐的眼神柔和了几分，这是个人才啊！
萧沐见司药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摸不清对方心思的他心中也不由打鼓，他很清楚自家的老爷子已经离开了，自己的几个师兄师姐更是不知去向，他对司药说的完全就是吓唬对方而已，如果司药这个老毒物真要鱼死网破，那结果只有鱼死，网不破。
“罢了。”良久，司药挥手撒出一道烟雾，萧沐和善慧大师忙用手遮掩口鼻，紫月真人也由善慧大师的另一只手掩住口鼻，只见烟雾中司药的身形一闪，等烟雾散去，对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萧沐等人的视野中。
只是在对方消失的时候，司药的嘴角扬起一抹莫名的笑意，不被萧沐等人察觉。
呼……
清风拂过，司药那沙哑的声音不知从何方响起，传到萧沐三人的耳中。
“小辈，今天老夫给叶清秋一个面子，下次再见，绝不留情！”
萧沐知道这是对方刻意挽留面子留下的狠话，但还是很配合地拱手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哼！”
一道冷哼响后，周围的环境再次寂静下来，但似乎是司药真的离开的缘故，四周似乎比之前很多了一些生机。
“阿弥那个陀佛的，那老头子吓和尚一跳，要是真动起手，怕是今天就折在这儿了。”
司药一走，善慧大师再也支撑不起金钟罩的消耗，金色大钟散去，他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萧沐也散去护体苍龙，稍稍松了口气，转身走到紫月真人身前，道：“真人，你其实已经恢复过来了吧？”
萧沐说完，紫月真人还没动静，一旁的善慧大师先坐不住了，他跳起来一把拎起装模作样的紫月真人，没好气地喝骂道：“好你个牛鼻子，还没开打，你这家伙就开始挂机卖队友了？”
见自己被善慧大师拎起，再也装不下去的紫月真人也不装了，一把打开善慧大师抓住自己衣领的大手，自顾自地整理下衣着，随后摊手道：“贫道也不想啊，可贫道的毒是那老毒物走的时候被其收走的，刚刚才解。”
善慧大师闻言一愣，只觉得自己被骗了，声色俱厉地道：“下的毒还能被收回？你这牛鼻子以为和尚是傻的吗？”
紫月真人正准备解释，萧沐却是摸着下巴说道：“别人应该不会，但如果是老毒物的话……”
萧沐的话没有说完，善慧大师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顿时呆滞在了原地。
下的毒还能收回？这是人能做的事儿？可要是老毒物的话，还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