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码头的对峙

程佳明顿时高兴的说：“谢谢老大！”

穆文睿转身正色对卫忻明说：“下了船，我们可能要分头走。”

“为什么啊？”周影嘟着嘴问。

卫忻明解释：“你忘了，我是江老板的人，而穆文睿跟着陈先生，不能一块回明阳市。”

周影这才想起来，一时间她只单纯的当他们是哥哥和男友，忘了他们此时各自暗藏的复杂身份。

程佳明忽然说：“那我怎么算？半月岛王家算是听命于江老板，我又跟着老大混。”

穆文睿吓唬他：“立场不明你恐怕会被灭口啊！”

“啊，不是吧！”程佳明紧张的半张着嘴。

周影调侃他：“不如跟我混吧，我不属于他们任何一边。”她想到自己此时身世已明。

程佳明苦恼的看着她说：“学姐真愿意当我的老大？”

“算了！开开玩笑你也信！”周影吐吐舌头。

程佳明一脸黑线的转过身去，封了口。要不是有海风吹着，在这深夜里，几个人还不会这么有精神。周影看着卫忻明身边其他的人，说：“哥哥，他们都是你的心腹？”

卫忻明颌首：“是的，林国建死了之后，我接替了他位置，换上我自己的人。”

周影拉着卫忻明的胳膊说：“哥你要答应我，不要为了报仇而让自己陷入危险，江老板不是个好应付的人。”

卫忻明看着周影的眼睛，那双像极了卫成业的眼睛，真诚的说：“我会的，你和素秋是我仅剩的亲人，我也舍不得离开你们。江老板目前正为九州林家方会的事头疼，邢天真是块难啃的骨头。”

提到刑天，周影和穆文睿不禁想起他的率性而为。她似乎想到什么，忽然问：“哥哥当初和梁斌交换身份也是为了报仇吗？”

卫忻明站起来走到船头，似乎陷入回忆：“林国建和我说梁斌的身份比较方便报仇，所以……其实梁斌是我小时候唯一的朋友，我不懂他为什么非要进去车库……”

穆文睿看着卫忻明说：“为了你，梁斌和他母亲住的那个帐篷里有本日历，被翻到七月六号，也就是爆炸的日子，日历上写了个‘明’字。最初我不明白，后来才知道那天是你的生日，车库爆炸现场残留着一个破损的陀螺。”

卫忻明愣住了，想起小时候他们最喜欢玩陀螺，而那天的确是他的生日，梁斌叫他去车库时也说要给他看好东西。不知是因为船的摇晃还是卫忻明没有站稳，他一把抓住扶手才稳住脚步，真相为什么是这样，梁斌的死，就像对他宿命上的成全，似乎注定了要牺牲。

周影看到卫忻明一向冷漠的眼神中竟然闪着泪光，也许苦难的经历冷却了他生命的温度，但梁斌的事却点燃了他胸中久违的温热。原来他还是一个“人”，还有着作为人的感官。卫忻明曾一度认为除了对周影和素秋的照顾之外，他对其他任何人都可以做到冷血无情，现在看来，他实在高估了自己。

周影来到他身侧说：“哥哥还有我们，别难过……”

卫忻明按着周影的肩，低了低头：“是你们让我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周影知道他经历父母离世，走到今天一定不容易，而且还要在林国建手下委曲求全。她诚挚的看着卫忻明说：“哥哥，如果爸爸还在，一定不希望你一直为了报仇而活着，他和我一样希望你为自己而活着。”

卫忻明看到周影眼中晶莹的泪光，觉得心中一热，很久没有这样的温情了，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穆文睿在一边欣慰的见证着他们兄妹之间温暖的亲情。

“快到了！”程佳明的声音打破沉静。远处星星点点，正是长林市的小码头，这个点居然还有灯，周影不禁有些诧异。

卫忻明警惕的看着岸边，抽了一把枪扔给穆文睿，说：“我觉得不对劲。”

穆文睿接过枪，在身上藏好，走出船舱，眺望着岸边那一排人。他们是谁？现在可是凌晨3点，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有备而来的。船渐渐接近岸边，看到那些人手里没有家伙，穆文睿才放弃了先发制人的想法。

卫忻明交代几个小弟：“先不要动手，上岸后见机行事。”

“是！明哥！”小弟们恭敬的回应。

船靠岸的时候，穆文睿才看到领头的人竟然是严光泽，在这里见到他，而且还是和卫忻明搭乘同一条船，他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应付。周影并不认识严光泽，只是诧异的盯着他的脸，灯光下严光泽神情有些古怪，他没想到一同来的还有穆文睿。

严光泽的身份介于江陈两边之间，经过锦绣村的事，他确定穆文睿知道他的身份，而卫忻明和他同效力于江老板，自然认识。如今同时见到他们，严光泽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不知道应该和卫忻明打招呼还是先和穆文睿打招呼，因为之前赵奇伟电话里只说穆文睿会到，让他监视行踪，压根没提到卫忻明。

严光泽心里暗骂，赵奇伟这个混蛋，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该不是在设计自己吧？就在严光泽犹豫的时候，穆文睿开口了：“陈先生要见我吗？”

“呃，不是，这……”严光泽一时不好解释，这个点能在这里等着肯定是得到消息。

穆文睿绕到严光泽身侧，说：“那就是江老板要见我了？”

严光泽不自然的笑：“我是来接你们的。”

穆文睿冷笑：“严行长这么大的排场，不单是接我们这么简单吧？”

严光泽指着卫忻明问穆文睿：“你和他怎么会一起过来，你到底是谁的人？”

穆文睿知道严光泽是想找机会抓住自己的把柄，他一直不甘心对人低头。卫忻明过来打着招呼：“严光泽，一阵子不见，不认识我了么？还是赵奇伟没告诉你我去半月岛的任务是协助他。”

穆文睿笑得高深莫测：“我是谁的人不重要，关键是你想做谁的人，你能做谁的人。”

严光泽脸上露出凶相：“这里是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方，这个世上只有死人，可以永远保守秘密。”他想如果穆文睿死了，就没人知道他的身份。

穆文睿一脸遗憾的看着严光泽说：“严行长做事真是纰漏百出，怪不得陈先生不信任你。”

“你什么意思？”严光泽怒目而视。

穆文睿眼中精光一闪，凛然道：“你以为我们去半月岛真的是为了游玩么？陈先生派我去是为了找到墨玉麒麟的秘密，那是一份江老板安插在各大帮会的卧底名单，严行长的名字自然赫然在列，资料设置明早8点定时发送给陈先生，到那时严行长的身份恐怕只能曝光了。”

严光泽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怔怔的看着穆文睿问：“诡辩之词，我凭什么相信？”

穆文睿做了一个打电话的动作，说：“打电话给赵奇伟，问墨玉麒麟是谁交给他的。”

严光泽瞥了穆文睿一眼，果然拿起电话打给赵奇伟：“他们到了，你得到墨玉麒麟了？”

赵奇伟心里嘀咕，只好说：“没错，一定要给我盯住穆文睿和周影，我怕他们已经知道麒麟的秘密了。”

严光泽挂了电话，眼神颓然，口气渐渐松懈的吩咐道：“立即给穆先生备车！回明阳市。”

身侧的人回应：“是！严先生。”

卫忻明有些欣赏的看着穆文睿，他巧妙的利用严光泽和赵奇伟各怀鬼胎对同伴半遮半掩的心态，让一个谎言变成了真理。

严光泽会相信穆文睿的话有原因，除了得到赵奇伟的证实，陈先生每天早上8点准时处理密报这是五芒星内部众所周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