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夜战
夜晚苏长云部
村寨里一片欢呼庆祝声,就连村外围墙上看守的士兵都有些懒散。
但诸人并没有因为歼灭了那一百多来人而庆祝,相反的是,他们严正以待。
“殿下,你说他们今晚会过来吗?”埋伏在村外一处山上的夏流风问苏长云。
“会的,吃了一个闷亏,最起码也要派人来查看一番,一会儿如果只有不到十几个蛮子过来就放走,在这等他们的队伍过来。”苏长云解释。
“你去看看村里边的亲卫营和六营还有民兵们,别玩得太嗨了,毕竟承受最大压力的是他们。”
“知道了。”
不出所料,在等了一刻钟左右,远方传来大量的马蹄声。
“你们看见斥候没有?”苏长云问左右的人。
“殿下,我们一直盯着呢,没有人过来。”一旁的战士说,“会不会是他们在哪个高处看见了我们的营地?”
“有可能,把笼子里边捉的鸟雀放出去,全军准备。”在下午的战斗结束后,他们便埋伏在这,捉了大量的鸟雀,用它们来作信号。一旦苏长云将鸟雀放出去,就说明敌人来了。
“听见了吗?”亲卫营中,一个身材瘦弱,长相英俊的青年立起耳朵对一旁的人说。
“什么?”亲卫营的另一个人疑惑。
“是鸟雀放飞的声音。”猎人出生的赵水根看了不远处山上飞起的鸟雀说。
“通知兄弟们,敌人来了。”
很快,一队队骑兵在月色的照耀下集结在苏长云他们的下方。
苏长云将最强的亲卫营和六营留在正面,剩下的一千多号人均匀分布在两边。因为村子里边还有附近村的民兵,将近三百多的农汉,虽然训练得少,但是弯弓射箭和简单的劈砍格斗还是会的。
这一点是当地百姓为了抵抗南下掠夺的草原蛮子练出来的。
“在他们接近村外面的围墙的时候动手。”苏长云说,取过一旁的弓,再将带有火药的箭头拿起。
“殿下,他们这次将近八百多旗。”有亲卫估计好人数后向苏长云汇报。
“此战尽可能的消耗敌人有生力量,不用全歼敌人。”苏长云说,然后又将刚刚的箭换成另一支,绑有蓝色竹筒的带火药的箭矢--这是消耗敌人有生力量的信号。而刚刚那只箭矢的信号是力求全歼敌人。
八百多骑,他们这点人要是向全歼的话,起码要折损一半以上,那这样他们还谈什么支援云峡关,连基本的防守都有缺口。没办法,骑兵对步兵太克制了。哪怕他们占有先手的优势。
而下方的呼汗部小头目,呼汗狩却没想到这么多弯弯绕绕,在他眼中,对付前面那个小村庄里的汉人士卒不过是两三次冲锋的问题。
“火箭都准备好没有?”呼汗狩问,他打算先来波火箭攻击,然后纵马砍杀。前方那一人多高的小围墙在他眼里很容易突破的。
况且斥候汇报说,里面的人可是在大肆庆祝。没有人能想到他们会在晚上来报仇。
“准备好了,头领。”部下说。
“那好,草原的儿郎们,射箭,冲锋!”呼汗狩说。
八百多骑如海潮般铺开来向前方的小村庄进攻。
因为苏长云估计到他们晚上会过来偷袭,所以命人在村寨的四周挖了不少的陷马坑,再用稻草铺上。
“准备!”村子里的程诚说,他刚刚疏散完村里面的老人妇女和小孩,青壮汉子举着门板水桶挡在头上,脚边放着叉子和长矛。
“邦邦邦”
箭雨落下,插在了房上或者路上,索性没有人直接死亡,只有一两个倒霉蛋被射中手臂和肚子。
“村长组织人灭火,弓箭手反击,点燃前面准备的火堆!”程诚说,“亲卫营,准备迎接冲击!”
苏长云看着那队人马渐渐冲向村庄,脸色严肃,呼吸渐渐加深,在看见前面的草原骑兵落入陷马坑,村寨前三十几米的草堆被点燃后,下令了。
一支发出嗞的声音的箭划过天空,最后绽放出红色的火花。
“怎么回事?继续往前冲!”呼汗狩再怎么直脑筋也知道中埋伏了,现在他们的生机就只有冲进村寨中再突出去。
好不容易强迫马冲入燃着火焰的草堆中,两排重甲陌刀手出现在村寨的墙下。
“呼!”陌刀亮起,亲卫营整齐地往前迈出一步。
呼汗狩用刀面拍马,招呼着冲进来的草原骑兵向前冲,可在亲卫营的前面七八米处还摆放着十几米的杂物,什么磨盘,石头木板等等,只要能减缓骑兵移动速度的东西都运了过来。
苏长云选的这处村寨在两山之间,旁边还有一条河,所以只要重点防御没有山坡阻挡的地方就行。
你问为什么草原骑兵不从山上冲下来,那是因为山坡的缓处就是在这个村寨这里,除非你带着马儿走陡峭,还不一定走得到顶的山路,那只有从这里上山了。
况且苏长云还派了十几个民兵在山上警戒,这种概率很少会发生。除非他们今晚不打算进攻了,毕竟八百多号人爬上去可是要大半天的时间。
两侧的战士拿着长枪往下冲,弓箭手还不断地骚扰,一时间八百多草原骑兵折损了二十几人。
“杀!往前冲!啊—”呼汗狩咆哮,然后一支箭矢射穿他的耳朵。
从上往下冲的苏长云也在后面大声喊:“冲!”
“杀啊!”
“灭了这帮蛮子!”
一时间冲杀声满天。
有些草原骑兵调转马头冒着箭雨朝他们冲过来,在撞翻一两个人之后便被长枪刺穿。
在这里说明一下,苏长云他们普通部队装备的长枪与戈比一般的长枪要长出一臂左右的长度,再长就变成矛了。
苏长云运转水之呼吸,一身内力源远流长,手持马槊从后面冲上去,踏踏几步冲到一个骑兵面前,在对方还在惊讶的时候刺死对面,夺过马匹掉头。
“随我冲锋!”
其他有几分实力的干部看见苏长云这样了,也纷纷和战友配合,杀人夺马。
骑上马的苏长云有如神助,加上一身功力,宛如小赵云,在人群中来去自如。
另一边,重甲陌刀手已经动起来,一刀一步,层层迈出。每一刀劈出,都代表着一名骑兵的死亡。但骑兵对他们的冲击力透过铠甲,轻者呼吸不畅,一直咳嗽,重者肋骨断裂,口吐鲜血。
不过好在苏长云在前面布置了障碍物,有了一定的缓冲,要不然第一排的重甲陌刀手肯定要折损得七七八八。
“撤!”见同僚的马刀斩不断对方步兵的盔甲,反而被对面的大刀连人带马砍成两半之后,不知道是哪个骑兵喊了一声。
见到这种情况的草原骑兵或从两侧或播马往回撤,总之就是十分混乱。后面的人不明所以,见前面的人撤退后,也调转马头。
因为两边的山上不断冲下敌方部队来,战场后方看得清清楚楚的骑兵早就跑了。黑灯瞎火的,有些骑兵为了赶快跑出去,向还在安抚马匹的同胞下手。
至于领头的呼汗狩,早就被重甲陌刀手砍成两半了,这家伙冲到了亲卫营面前,在一个人的盔甲上砍了几刀,火花都冒出来了,没有伤到盔甲里的人,然后就被劈死了。
见对面无心再战,苏长云部的斗志瞬间又上了一个档次,有些战士的速度甚至超过了刚刚起步的骑兵。
苏长云也提着马槊追击,但当有几个敌人朝他射过五六枝箭他才意识到自己追得有些深了。回头看了一眼同样追过来的六个连级干部。
“回撤吧。”
“遵命!”
打扫完战场后,差不多是子时,也就是十二点左右。
“我们的战损有多少?”苏长云坐在一个老乡的家里面问程诚。
程诚带着哭腔说到:“亲卫营有四十六个兄弟受轻伤,十九个兄弟重伤,十一个兄弟被马踏死。其他营轻伤一百一十八个,重伤十六个,战死二十四个。”
苏长云没有说话,起伏的胸口强压着悲伤,“对待死去的兄弟们的家人一定要安抚好,抚恤金一分都不能少,还是那句话,这些钱谁动杀谁,”说完又开口问一旁的夏流风:“敌人呢?”
“战场上统计的有四百五十八个,后续追击的有三十一个,战俘八个。总计五百零七个。俘获马匹一百三十六匹,还能作战的只有三十一匹。”夏流风开口回应。
“战果还行。”苏长云说,他的部下可是很宝贵的,现在服役的部队除开每个营多出来的那五十个人外,其余的人或多或少都是上过战场,剿过山贼的。里面一到三营的部分连更是从苏长云来到这当王爷的第一年就存在的。
“派两个侦查班出去两里外侦察守夜,同时暗哨要做好,伤员转移到我们的军营里面去,别去麻烦老乡。没帐篷住的话叫他们去老乡家的柴房或者墙角凑合,借住的话记得给钱。”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