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赌约

高墙下，秋风里，何故佳人笑？

但前去，莫回头，棋子从容落。

院子里，盛千玦静静地坐着，看着水池中浅浅的倒影。

徐澄之猝不及防出现，问道：“喂，被困在这深宫这，你就不想出去吗？”

“怎么会不想，只是还没到时间。”她所认为应该出去的时间。盛千玦原本还为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惊讶，但一听他这么问，她就知道他所来的目的。

“第二次见面了，这次可否告知姑娘芳名？”徐澄之走到她面前，看着眼前的女子，正是上次在皇宫内遇到的那人。不过此时的她并非一身宫装了，虽然并非十分华丽，但也比那简朴的宫装好上许多。

徐澄之暗暗思忖着对方的身份，然后又想起对方不要暂时放在自己那的金簪，有点不知该如何处理。

她没有回答，毫无波澜的视线落到了远处，远处传来乐声，这是宫里的人们在举办宴会。

徐澄之也听到了，说道：“皇宫怎么天天举办宴会，皇上这么闲的吗？”

盛千玦嘲然一笑，没有说话。

“那你又为何不去？”他的视线落回了眼前的女子，问道。

对方似乎对他的提问稍稍有些不耐烦，但又立即收敛了痕迹，就像只是在回答他问题一般随意道：“你刚刚说，天天，可是徐公子上次来是荷花池那次吧，而在接下来的宴会中，除了圣上宴请群臣那次，便只有文渊阁众学士群聚，怎么，徐公子参加的是后者？”

徐澄之正想否认，却听她继续说道：“说来也怪，那日宴请群臣的宴会，南宫家的公子也来了，本来前几日不幸受了点伤，好不容易好点了，才来参加宴会，却不想回去后病情加重了，宣了好几个太医，但南宫家守口如瓶，也不知病情如何了。”

在叙说的过程中，她那双秋水般的眼睛盯着徐澄之，神情似乎在遗憾。

“哈哈，竟有这种事。“徐澄之稍一瞥过头，没有与她对视。

有落叶飘进了水中，明明秋天还没到。

等徐澄之回到荒宅，竟发现晏闲也在。

“徐兄感觉如何？”

徐澄之呵呵一笑，道：“自然不太好。”她很明显不愿出宫，而且也不是能被他三言两语说通的，也不能强行带她走，这就让人头疼了。

晏闲对这个情况自然再熟悉不过，他笑着安慰：“说不定徐兄多劝几次，她或许会回心转意呢。”

徐澄之从对方这几乎没可能的语气已经了然了，他不欲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看向两人前面石桌上摆着的那些纸张。上面尽是些歪歪斜斜的字，赫然是他们当初看过的有关修仙路的记载。

徐澄之看了周行一眼，拿起一张道：“怎么，晏公子认识这些字？”

“家中有些记载，但也只认识一点点而已。”他指着上面的字符道，“这个是门，这个是下，另一个是数字，十二……”

其他的也都是一些隐晦不清的字眼，什么“默”“难”之类的词语，皆不成句。

最后一幅他看不太懂，不过根据其笔画的规律及变化，应该不是字，更像是地图。

这些他已经对周行说过一次了，不过面对徐澄之，他又重复了一次。

“晏公子看起来对修仙路颇为熟悉啊。”徐澄之将那些纸张和他所说的一一对应，听完以后不知可否，只是看着晏闲，眯着眼，笑问道。

“家中稍许渊源而已，我也只有这一点粗浅的识志罢了。”晏闲一副坦荡的样子，看上去并无半点隐瞒，“而且我对武林所知甚少，修仙路也仅限于知道而已，不知修仙路究竟是什么？”

他这问题一下便问到了武林的关键之处，徐澄之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周行已经开口了：“在你们眼中，修仙是什么？”

晏闲思量着说道：“奇迹？或是由凡入圣而拥有不可思议的能力？”

听他这么说，那日在临安所见在周行脑海中一晃而过，对修仙的痴迷，所谓的虔诚，都让他觉得不虞。

“武林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神奇，我们也就比常人强一点而已，而这一点也是由过去无数的基础积累而成，如果是修仙的话，是否就不需要这些基础了？自然不是，修仙路可不是那种东西。”周行继续说道。

其实他在心里，更愿意把它当作一个劫，渡过之后又将是怎样的风景呢？他想起了那个已风烛残年的老人，冷哼一声。

徐澄之叹了口气，而晏闲倒对这些话极为赞同的样子，但他也没有继续问下去，或许他知道，那不是他能涉足的领域。因此再聊了一会天后，晏闲便离开了。

在他走后，徐澄之问周行：“不怀疑怀疑他的身份？”

周行毫不在意：“有什么好怀疑的，他知道的越多，只能越发证明这临安与修仙路牵扯不少而已，他愿意告诉我们这些信息，便足够了，其他的，不重要。”

他拂袖而去，也没有将纸张收起，这本来就是他画的，里面的内容也已熟记于心，然后又开始了练剑。

周行虽不在意，徐澄之却不能忽视，更何况，关于晏闲他还有一件事没弄明白，不过现在也不急，来日方长。

他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周行的剑法，然后进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