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尾声

等他们来到幕后的老人面前时，这盘棋已经接近尾声了，

疏秋高枝下的老人，一袭荣衣，头发已花白，看起来和善，但严肃的神情令他看起来不怒自威，眼中蕴含精光，昭显着有什么志在必得。

他背着双手，安静地站在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周行与徐澄之从高墙上一跃而下，径直来到他眼前。

看到突然出现的两人，老人并没有任何惊讶，说道：“是你们，来找祈儿？”

“不，南宫祈什么的，根本就不重要，不是吗？”徐澄之紧紧盯着他，意味不明地笑道。

老人赞赏的目光看向他，说道：“是啊，他只是无所谓的棋子而已。”为了证明南宫家的视线确实转向徐澄之等人。

“你的目的是什么？坐上皇帝的宝座？”这么说出来，徐澄之会有些不可思议。

老人呵呵笑了两声，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说道：“他们皆以为我是想维护这百年基业，但哪有一成不变的繁荣？”他所图更大，直指天下。

“南宫祈你们想杀便去杀吧，我已不会再阻拦你们了。”那是他犯下的错，就交与他自己解决好了，面前的两人在这些天的追捕中都没被抓住，说明实力匪浅，若能就此解决与他们的事端自然再合适不过。

徐澄之好似没听到他后一句一般，只是感慨道：“这可真是胆大包天，可是，万一失败了呢？皇城可没那么松懈，就算护城军是你南宫掌握又如何？”

徐澄之却并不认为他这样就能成功，“除非你宫中亦有内援……”

老人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无论如何都将是我的胜利。“他对此深信不疑。

与此同时，皇宫内，一个侍女跪在地上，诉说战况。

“输了？真是可惜。”

“是的，西门叛军已被制住，东门尚有叛军抵抗，不过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再有一刻钟就能全部消灭，并无其他损失。”

“结束得这么快，那想必是还有其他人出手了吧。”他很快便明白了什么，当听到城内军队叛变后很快被制住时，要凭宫中的力量可不会这么快，凭护城军那群人，至少也能走到景德殿那里吧，可是却在东西门折戟，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就只能出自他们内部了，而说到这个，会是那人出手了吗？

“主子，我们是否也要随之行动？”

“还不到时候啊。”他笑道，“传命下去，配合宫内稳定叛军。”

“就这样放过南宫家？”她不解道，即使这样，南宫家这次也无处可逃了吧。

“不，那老家伙又怎会不留有后手？这样就足够了。”他势在必得道，“只要一动，便是万劫不复。”

当等来兵败的消息时，南宫家的老人却仰天长笑，说道：“这可真是出人意料。”

“很有趣？”徐澄之看着他的反应，问道。

“当然有趣，这京城我盘踞根伏四十载，却不想仍有出乎我意料的事情发生，岂非有趣？便让我去会他一会。”

一个下人从院外走进，行了一礼后恭敬道：“大人，车已备好。”

老人整理了一下并不乱的衣冠，周、徐二人这才注意到老人身上穿的是朝服。青丝绶带，苍颜白鬓，丝毫不见老态。

徐澄之不禁疑惑道：“你现在去不是送死吗？”

“送死？那可未必。”老人轻笑道，“若如今皇位上坐的还是那位，别说送死，这件事根本不会发生。可既然不是，那便不会于我南宫家有碍。”

先帝？两人茫然不解，问他是什么意思，他却只说：“对这临安城你们是无能为力的，如今修仙路即开，你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两人还来不及惊讶他知道修仙路的事，便见他坦然走了出去。

事后，两人果然听闻南宫安然无恙，乱局平息，一些无关紧要的的人被罚，护城军的首领南宫祈早已出去养病，因此他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只是下面一些将领被株连。木坚也没事，反而受到嘉赏，因为及时发现护城军叛乱一事，并在战局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可即使，他也还是副统领，只是给了钱帛之类的赏赐。

徐澄之若有所思道：“你说我们当初是不是错了？”

“你后悔了？”

“是啊。”徐澄之叹了口气道，“当初我们就不应该去丞相府。南宫府才是更佳的选择啊。我觉得他肯定也知道今年的试题，毕竟对朝廷大事，权势把握如此透彻，你觉得我们现在去问他，他会告诉我们吗？”

周行本来还以为他是因为来临安被牵扯进这一滩浑水而后悔，没想到他想到的竟然是这个，冷笑道：“别做梦了。”

徐澄之当然只是说笑，不过在其中他也有自己的考量，此次事情应该已告一段落，与他们也确实并无关系，但仍有什么尚未明晰，他想起了那个帮南宫祈处理歌女遗体的月如初姑娘，以及突兀与他们产生瓜葛的晏闲与盛流云，身上都是迷点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