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恩情来生再报


王景知他说的多不顺意都有哪些云初的死与生千影被害武晋丧命灵玉远嫁还有眼下被死死困住的人……他清楚苏通虚弱不应继续在为这些事伤神劳心可他也同样清楚苏通很难得将藏在心底的话说出來这是个难遇一次帮他分担与苏通一同面对的机会

王景一边沉默不知该阻止还是任由苏通继续便听着苏通说“日后在我身边待得厌烦了你可以随时离开”

往日听到这话一定是心口被刺了一刀那般疼但今日王景竟笑着轻声道:“好”

干干脆脆的一个字沒有往日的纠纠缠缠苏通一听紧缩的呼吸松开來

王景感觉到苏通紧绷的身体放松好大一半他无法量度苏通到底有多担心多紧张盯着苏通苍白的脸色目光瞬间幽深黯淡下去也在这刹那间他捕捉到苏通的嘴角动了动要说出口的话悄无声息地咽了回去

王景不由怀疑他这一番踌躇又是因为什么与自己有沒有关系“你说的我都答应了有什么事还不好意思与我直说”

苏通眉梢轻轻一动沒料到那么个细小的动作都被人看进了眼里轻轻摇了摇头翁声儿说“累了……”

王景一听目光似要扒开苏通脸皮一般越看越觉得他就会这样一睡不醒一分一分累积的惶惧冲进王景心里用了劲儿摇动苏通的手臂“先别睡你陪我说说话……苏通……”

苏通沒睁开眼睛却不自禁的抿紧了唇他原是想告诉王景月非木的事另有隐情但而今月非木是生是死他不知那真真假假的月非木打哪儿被掉包又在哪儿结束他也不知毫无头绪更不知从何说起

“什么时候你得改改你温吞犹豫的性子让人只能在一旁看着干着急……”王景语气平静了下來也不再摇苏通

苏通知道他一定也看出自己是有意不答才不是咽气归西了才将心放了下來只是不知他是有意刺激自己还是真劝自己改改性情竟提起自己最恨最自责的优柔寡断

苏通睁开了眼靠在王景胸前借力撑起身目光毫无征兆地撞在到那灰扑扑的石壁上心都绞了起來“我哥中的也是忘尘……”

王景有些沒跟上这跳跃的思绪但很快便明白过來却如密道深处的冰寒之气给冻在那儿一动不动苏通眨了下眼有些挽不住眼里的泪“忘尘发作的蚀骨之痛连我一个练武之人都不堪忍受我难以想象我哥这二十年是怎么过的……”

“虽然还不能确定我爹和娘的死是不是与观云有关系但我哥这二十年所受的折磨这比账却不得不算”

“他是你外公是云初的师父也是李瑾的师父……你们对我都有救命之恩……如果你见到云初和李瑾你替我跟他们说救命之恩只能來生再报了”

王景的手抖了一下苏通看在眼里“冒着天大的危险把云烟阁总坛藏在帝京的一座妓院底下被皇上发现了踪迹还迟迟不走无非是在这儿的亲人还沒有一个离开王景你不是武林中冷血的杀人魔雪锦观云授你武艺传你主位也是你的亲人你不可能帮着我去杀他我不想见你为难……”

王景沉在黑漆漆的世界里连声儿都发布出來苏通知道自己对他太狠太绝情但再沒有更好的办法让王景离自己远一些什么月非木什么观云什么云烟阁什么唐剑日后再见都能黑白分明这才算快刀斩乱麻他照顾不及所有人尤其在敌对的关系里他只能选择辜负伤害一些人

直到有人启动石壁将苏通从王景怀里背走时王景都沒选择反应

“带我去见皇上”心中有了决定脑子也清明了苏通一边与背着自己的暗卫说话一边回头看着呆若木鸡坐在地上的王景想起月非木在这里说过的话那声音似乎还在这里游荡其实他是个很单纯干净的人……

“让你见了他也什么都不能改变”

苏通听得一愣才循声看向背着火速离开的人“白珟……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珟沒回答苏通又追问着:“我哥他怎么样”

白珟背着苏通狂奔感觉到背上的主儿乱动着不想跟自己走终究担心又出什么岔子开始解释“镇南王和苏明官场里明争暗斗二十年许多事都能早有所觉未雨绸缪只有对你他们俩谁都狠不下心來才让你诸多坏事令他们投鼠忌器”

白珟对苏通的嫌弃与责怪再明显不过都沒引起苏通的关心

“我哥他们早就知道皇帝要对付观云”苏通对白珟提及贺靳与苏明对这些事早有察觉已经未雨绸缪的事感到惊讶万分可他才追问白珟这么一句心下又怀疑起來想起被假的月非木用被子卷了带进皇宫的哥哥让他愈发难相信白珟说的乃是真话

“要不然你以为镇南王围了皇城却不下手真的是怕死惜命还是顾忌到贺家家声”白珟察觉到苏通诡异的安静便知道他不信自己沒好气道“敢行犯上之举就不是惜命之人和顾家声名望之人会做的即便退一万步此举不成真正的凶手沒有捉到大仇未报皇上要追究可江湖之大以千面出神入化的易容术谁又认得镇南王还是苏明”

苏通安静了显然有些怀疑可白珟不会给他怀疑的丁点儿可能继续说“兜兜转转全都是为了揪出真凶早在发现这个地道时他们就等着这个机会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这么熟悉密道地形我又为何出现在那里”

苏通被白珟彻底问住了他答不上來脑子里才清清楚楚的线团又缠在了一起他已经沒有再多的力气去怀疑探究越來越困最后靠着白珟的肩闭上眼前还不安的说“白珟……你不能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