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由谁决定？
同一个夜晚，同一场共鸣。
老人闭上眼睛，感受着来自天地的指引，驱动被他名为“玉衡”的能力。
然后，他看见了。
如果苍告诉他的那些信息并无作伪的话，那个少年郎的行动都被苍牢牢掌握。
现在，玉衡让老人看见了结果。
那个少年郎会输。
但这也只是苍单方面提供的信息，若那少年郎另有后手的话……
那一切就未可知了，玉衡可没有这般神通广大。
玉衡，廉贞也，自古廉贞最难辨，谁能看得清呢？
身为掌控者的老人也是如此。
他老了，不像苍，他不想争了。
但，苍所言的真理，终究让老人的心起了几分波澜。
未可知、未可知，一直以来他都看不清，可现在他有点想把这世间看明白了。
倒也不至于像苍那般狂热就是了。
且先等候，看看苍与那少年郎的结果吧。
若是那少年胜了的话……
……
12月24日，北乙二要塞，晴。
一直以来面部表情冷冷淡淡的东野离背着弓匣，面带兴奋地往城外飞去。
只不过是往远离长城的东面走，他只是想试试新弓，野外好放开手脚，但又不是去狩猎。
咦？那群人是……
兴奋之余也没忘了看路，东野离又瞧见一群没修为的人正在进城。
有点奇怪啊，从装扮上看，那身休闲衣物不像适合战斗的样子，但却又步行从野外进门。
一般人还是坐车的，毕竟就算长城之内的郊野也是有妖兽活动的，没点本事可不敢徒步穿行。
总感觉和昨天下午回来时碰见那群人的气息有点相似。
算了，还是那句话，不关他事。
越过这群奇怪的普通人，东野离正要再度御剑起飞，偶然瞥到这群普通人的末端，有一个灰发的少年正与另一人交谈着什么，看起来他们都是同一伙的。
方才开着灵视观测那群人的修为，还没关上，而现在……
哈？这个灰发少年……修为怎么深不见底？
震惊之余，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而对方却若有所感，一个回头目光便落在东野离脸上。
暗自道一声冒犯，东野离关掉灵视不再窥视他人，加快脚步离去了。
“尊……咳，少爷？”
听见身边青年疑惑的呼唤，苍收回目光。
“倒是个优秀的苗子。”
“嗯？”
“没什么。”
跨过城门，入城，苍随意地环顾着四周。
“他们藏身的客栈呢？”
青年毕恭毕敬地低声回答：
“已经安排人了。是否需要……”
“还没到动手的时候。”
苍问起了另一件事、
“出城的人都安排好了吧？”
“是。”青年点头，“这一批就是最后一批集结的。”
他指的是现在走在他们前头的那一批。
“好，方罗，你亲自带一队人留在城内布置，等我的指示就立马下手。”
名为方罗的青年没有任何异议，也从来不会有。
“是，尊……”
“嗯？”
“……少爷。”
冷笑一声，苍加快了步伐。
他并非那种为了所谓架子就慢吞吞行动的人。
他等这一天太久了，只可惜九月时在繁城不知宋石青的后人就是他要寻找的之一，错过了，花了如此多时间。
早知如此，那日就应当不死不休。
而今天，这些年轻人自以为计谋高深，想着区区大阵就可抵抗。
并非苍傲慢，只是事实就是他让端木用【玉衡】看得一清二楚。
他将获得那化可能为必然的力量，最后就差端木的【玉衡】补上最后一块拼图，那时，他将掌控九十年前所窥得的真理。
只是，想起当年所见，苍不由得蹙眉。
集大气运于一身之人吗……
但假若今日将其斩获，那他将超越真理。
这个故事的结局，由他来决定。
……
托腮，透过窗帘见的缝隙望着窗外。
轰隆隆……
有点吵，人声鼎沸。
仔细想来，似乎今天就是最热闹的一天。
可惜的就是，我——宋安安没法亲眼去看见那般盛景。
毕竟她不能随意走动嘛，只能好好地藏着咯。
不过这个状况要在几个小时后发生改变了，她也该准备行动了。
就是不知道这都已经过去快十个钟了，雪瑜到了哪里，戴耀月又到了哪里。
据说直飞到乌鲁要坐四个钟飞机，但0点后没有航班了，灵雪瑜只能坐今早7点的早班。而戴耀月是昨晚就登机了，她那边直飞过去要五个钟，午夜的时候应该到了。
仔细算算，灵雪瑜可能还在飞机上。
也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能汇合。
还有宋安安自己也是。
但眼下，也只能相信学妹的计划了。
去聊聊吧。
沉下心神，控制另一副虚幻的躯壳。
睁眼，看见了他的背影。
白瑾也留意到身后的女孩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中醒来。
“哟。”
抬手回应了一个招呼，宋安安走到他身边，望着下方的山谷。
即使她看不出，但她很清楚山谷中做了怎样的布置。
假若……不，没有假若，【祈祷】已经把未来固定了。
几小时后，大批敌人将来到此处，围剿他们。
但到那时候到底是谁包围了谁，还未可知呢。
宋安安摇摇头环顾四周，发现少了个人影。
“学妹呢？”
闻言，白瑾无奈地耸肩。
“还在睡觉。”
“……”
真亏她还能睡懒觉。
但这也恰恰说明了学妹的信心吗……
宋安安心有不安。
“不会出问题吧。”
“呵。”白瑾只是轻笑一声，“都到这种时候了，再不安也没有用啊。”
这种时候，指12月24日10:26，离【祈祷】固定的未来还有两小时。
“聊点别的吧，花好看吗？”
宋安安摇摇头，“我没去看。”
她抿了抿嘴，又说道：
“其实我没那么紧张，你不用刻意扯话题的。”
白瑾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
那还是聊回接下来要面临的吧。
“一个人可以的吧？”
宋安安目光闪烁，微微垂下头，视线落在手背红色的刻印上。
“我不能说百分百，但我会努力。”
“嗯。”
白瑾微笑着点头。
“你也好我也好，大家都好好努力。”
瑶瑶说得没错，既然最大的危险来源于敌人，那么把敌人全干掉就安全了。
完美的结论。
12:31
苍放缓了脚步。
并非刻意摆架子，他明白，成大事不可急躁。
哪怕他的实力胜过那少年郎。
既然可以先消耗，那为什么不消耗之后他再亲自入场呢？
“雷国康。”
随着苍的号令，人群中站出一位青年。
“在！”
“指挥就交给你，去吧。”
“是！尊主！”
目送着属下们急速前行的背影，仅剩苍孤身一人漫步在山林之中。
终于，他数十年来的夙愿，将要完成了。
101对4，培养多年的超凡力量，还有身为五阶的自己，这场战斗不会有任何悬念。
结局，已然注定。
12:46
白雾瑶睁开眼睛。
她站在山谷之北的山坡之上。
树木并不繁盛，视野极好。
要来了。
想必数量上的优势给敌人带来了极高的自信吧。
只是，我方单位数量上，恐怕要让敌人吃上了一惊。
管他什么真理图书馆，管他们追求什么破真理，没有任何了解的必要。
今天就在这里全歼他们。
这场战斗胜负，由她来决定。
常人难以窥见的灵力丝线在颤抖，白雾瑶明白这道信号意味着什么。
他们来了。
来吧，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