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也不算事后诸葛亮
12月4日——其实就是第二天啦，只不过在升华之仪中，时间是很重要的，还是要强调强调。
宋安安伸懒腰，望着日历发神。
原来他们浑浑噩噩地过了这么久了，甚至错过了一次共鸣。
但错过也没办法了，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做好下一次出发的准备。
昆仑洞天，象征古老传统的“超凡界”，也是世界上最大的洞天，最顶尖的超凡力量汇聚地。
有些期待。
但还没到出发的日子呢。
宋安安突然想起某事，赶忙寻找手机。
找到了找到了，打开vchat……呀，有回复了，但是……
班主任:教务处周末不上班，你有事星期一再去
宋安安眼神黯淡——天啊，她还要星期一再去啊，果然到时候还是借助雪瑜的幻术申请休学吧。
要不她自己试一下？呃，好像有些不靠谱。
说起雪瑜，宋安安面色变得古怪。
真没想到啊，雪瑜居然也是天选者。从学妹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时，她都震惊地从病床上摔下来了。
直到现在她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她并没有责怪灵雪瑜的意思。
[也许有什么原因吧？]
她是这么想，并不想去怀疑自己的朋友。
“咚咚咚——”
敲门声将宋安安的思绪拉回现实。
“来了——”
也不知道是谁，但总得开门看看。
然后宋安安就看见了昨天被白学妹送到隔壁住宿的食客。
“早上好，学姐。”
“啊…早。”宋安安犹豫着，她不知该怎么称呼对方，是该像那段浑浑噩噩的日子那般称呼她为学妹吗？
戴耀月却是没看出她的心情，她现在只关心一件事。
“学姐，有没有……”话语忽然止住，红着脸后退半步，低头嘀咕着“不要，这样不好吧……”这样的话语，时而娇羞，时而强硬。
大约是两个人格在争议吧——之前宋安安就猜到些，现在更确定了。
只不过，主动来找她的这位，不太熟悉，另一位内向的她们还算勉强是社团同学。
终于，低语声停息，戴耀月抬头。
“学姐，有早餐吗？”
……
“嗝——”
戴耀月很没形象的打着嗝。
“总算能吃到些像样的东西了，学姐手艺真好啊。”
“诶～～也就一般般，白瑾的厨艺那才叫好。”
“是吗？”
戴耀月微微蹙眉，轻声嘀咕着“昨天怎么不见他下厨”。
宋安安有些好奇。
“听起来你好像很久没吃饭？”
“可不就是我们被困进去的那段时间嘛。”
戴耀月翻了个白眼，宋安安愣了愣，很快就明白她指的是什么。
“你们几个倒还好，昏过去之后有人送医院照顾，我呢？在自己家里躺了三天啊，三天。”
“呃……”
也得亏她修炼得当，不吃不喝昏迷三天都没出事，但也真的是饿坏了。
昨天拼着一股死劲拖着虚弱的身体倒在白瑾家门口，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被送到这边了，吃了好几杯白雾瑶留下的泡面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可真是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
然后现在她也有搞不懂的事，比如……嗯？
戴耀月突然站起来，竖着耳朵听了听，便小跑向门外，在宋安安迷惑的目光里，她很快拉着另一个女孩进来了。
“松手。”白雾瑶嫌弃地甩开她的手，“我们很熟吗？”
“嚯？我还以为好歹并肩作战过你能说话些呢，没想到还这么嘚瑟。”
宋安安看状况不妙，正想上去劝劝。白雾瑶却是神色一变，摆出一副像是看白痴的表情。
“并肩作战？”她侧头斜视着，“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哈？”
“对我来说，这是我和你第一次交谈。”
“这……嗯？唔——”
戴耀月挤眉似是沉思，但未陷入其中又舒展眉头。
“看来有些事情的真相和我看到不一样，那就解释一下吧。”
“嗯，我也是这个想法。”
宋安安点着头插上话。
“我也有很多不清楚的事。”
“我知道，我就是来给你们解释的。”
尽管白雾瑶并非天选者没有被拖进意识世界，但现在她已经弄清楚一切了。
“那有个问题先回答我。”戴耀月按住桌角，眼神凌厉，“为什么白瑾家里有两个天选者？”
“行啊。”少女嘴角撩起，露出一丝狡黠，“但先让另一个你出来吧。”
“？”
“哎呀，不要这样看着我，不熟，还是另一个你看起来比较可爱。而且，在她的认知里，我也算半个朋友呢，同～班～同～学～”
……
“就是这样了。”
交谈开始后，原本害臊低着头偷瞧二女的戴耀月渐渐沉浸在白雾瑶的讲述中。
也许是幻镜中与她们相熟，此时相处起来倒没显得太过怕生，偶遇疑问，也能融洽地与她们交流——就是声音小了些。
此时，宋安安的家陷入宁静，只有竖起耳朵才能微微听见女孩们的呼吸。
戴耀月也许在和另一个自己讨论着，而某些疑问则在宋安安脑里徘徊不去。
【无存之境】本质是一种可以传播的意识病毒，不具备直接杀伤力但可以制造幻境、操控记忆，甚至投入足够多灵力可以搭建一个真实度极高的意识世界，此外还有很大潜力等待挖掘——到这里为止，包括【无存之境】的种种限制，宋安安还是听得懂的
可【剧本】的能力，怎么听起来和【祈祷】一样玄乎，而且还复杂了许多？
“我还是没听懂【剧本】的能力到底是什么意思。”
最终，还是宋安安打破了沉默，白雾瑶抿着嘴，组织语言。
“它就是一个干涉现实事象的天选技，但和【祈祷】将未来固定不一样，它是一种潜移默化的力量，而且它会被限制在故事的框架里。”
这些话其实刚才已经说过一次，既然宋安安还不懂，那就只能举个例子了。
“嗯，比如这么说吧。学姐星期一申请休学不使用超凡力量也可以顺利通过。”
“嗯哼？”
“如果用【祈祷】的话，那么未来必定会产生这个结果，但我们并不能准确地预知。”
说话间，她们都没有注意到戴耀月耳朵抖了抖。
“但如果是用【剧本】的话，同样需要指定一个结果，但它可以对过程加以操控，具体操作就是写个故事大纲，但要符合现实条件。
啊对了，还是说回刚刚那个吧。我想想……唔，这样吧。
比如教务处负责审批的老师，可以用【剧本】结合现实可能发生的条件安排一些麻烦给他，然后他就会倒霉地惹上那些麻烦，这时候就可以让学姐恰到好处帮老师解决麻烦。顺理成章的，不说感恩，老师也看你顺眼不少，审批休学申请自然也能顺利些了。如此一来最开始定下的结果就达成了。”
“这……”
宋安安听着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既视感……嗯？这好像……
“怎么听起来像是小说里那种智力担当的角色布下一个局似的。”
突然插话的戴耀月提醒了宋安安，顿时眼睛一亮——对啊，可不就是嘛。
闻言，白雾瑶眉头轻挑。
“是有那味了。但不同的是，【剧本】可以让一些巧合在使用者需要的时机发生，而且因为被干涉的现实是按着故事大纲走的，所以使用者清楚未来会发生什么事而占得先机。只不过，这里存在限制。”
白雾瑶抬手，以灵力为墨水，凭空画出一双合十的手掌，又在旁边画出一本书，意味着什么，在场的女孩都清楚。
她先是指着手掌。
“【祈祷】的结果是天注定，发动成功就一定会达成，也就是学姐经常念叨的命运。具体以什么形式、什么过程达到结果，不走到下一步都是未知的，灵力一次性支付。”
然后指向书本，凭空划拉出一个箭头指向一个火柴人。
“【剧本】嘛，就是自己干涉过程，需要微操。【剧本】可以自动干涉一些小事件的概率将现实修正到故事大纲决定的未来上，本质上依旧是人为。
也正因如此，它会受限于使用者对环境的判断。一旦出现超出使用者预料的因素——就比如刚才的例子，教务处老师已经心生好感决定帮你一把的时候，突然冒出一个杀人狂默默把他……”
白雾瑶不想说得太直白，只是无声摸了摸喉咙向宋安安示意，随后耸耸肩。
“关键角色都没了，这样【剧本】就没办法把现实修正回故事大纲的路线了，要想达成‘顺利过审’的结果，那只能另外编一个故事去干涉现实了。
另外，【剧本】判断现实条件允许的话，它是会自动修正的。但要停止，必须其主人亲手抹除书的内容。而且也和我们接触过的道具类天选技一样，那本书是不能随时随地随手召唤出来，更不能心灵感知它在哪里。”
“原来如此。”戴耀月大约是完全听明白了，“难怪和【无存之境】结合之后会这么恐怖，因为【无存之境】塑造的意识世界是可以受到主观调整的，可以很大程度地排除掉不稳定的因素。”
但实际上它们现任的主人在当时也陷入其中——【剧本】弊端之一，若要让针对的目标陷入危险，自己的处境也不会太好。
正因为灵雪瑜最初没有主动操控，醒来后又找不到【剧本】本体，【剧本】就沿着上一任主人李重明定下的结果进行自动修正。
自动修正是有限的，缺乏人为控制，意识世界困住了他们，但也只是困住，危险并没有来得快。而是引入一个个名为“梦境”的现象，将白瑾几个天选者一步步诱导到危险之中。
说是危险，其实也不对，因为本质上来说，【无存之境】是不能直接伤害神魂的——别问为什么，反正灵雪瑜获得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回事。
真正的危险，其实是夜辰。
【剧本】布下的局，不是让那些幻象去伤害被困者的神魂——他们做不到。它所做的，是用【无存之境】让白瑾他们感到危险，梦境里的“嫌犯”戴耀月诱导白瑾自杀，意识世界里的白雾瑶，她在诱导白瑾使用夜辰。
夜辰，威力巨大，但不分敌我，白瑾上一次用就把自己搞成了伤员躺了好几天，如果不是虚无剑刚好破坏了夜辰，那时候能不能活下来还未可知。
而在意识世界里使用，依然来自戴耀月、来自白瑾神魂的力量，本质上来说，并不是【无存之境】凭空造出力量伤害他们，而是自己人被蒙蔽着互相伤害。
好在，虽然因为【剧本】伤人伤己的特性，导致灵雪瑜没办法自由操控【无存之境】，也没办法直接说出真相；但她倾尽全力，还是成功在脱离意识世界前留下了后手——也就是送给宋安安的挂坠，在最后关头庇护了众人的神魂。
“真的没想到啊。”宋安安感慨着，“那个学妹居然是假的。”
白雾瑶无奈，毕竟她一直都在现实世界。也是灵雪瑜的意识回到现实后，她才知道里面的状况，后面才安排灵雪瑜用【无存之境】让白瑾经历那次充满了各种暗示的回忆。
“所以……”戴耀月斜视着她，“里面的你到底是怎么露出马脚的？”
“她已经装得很像，除了最开始的一个小细节，就是……”
白雾瑶顿了顿，想起那事，顿时没有继续说的欲望。
“算了，我不想说，也不重要。”
因为她根本不可能独居没多久就改掉睡懒觉的习惯——谁想把这种事情说出来啊！
回去得警告白瑾才行，要是他说出来的话……
哼，那就别想下床了。
“啧。”戴耀月不爽地撇撇嘴，而宋安安虽然也好奇，但眨眨眼还是没有问，而且有另一件事她更加关注
“那真理图书馆的人是什么回事？突然就出现在繁城了？”
“不清楚啊。”白雾瑶语气带着几分疲惫与烦恼，她撑起手伸了个懒腰。一旁的戴耀月目光闪烁，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对比一下，心里瞬间觉得平衡多了。
“不是我们找到他的，而是那人因为巨量灵力反应暴露了自己的行踪，我和秦姐追逐的时候才发现【剧本】在他手里。”
最终还是没追上，回想起来就牙痒痒的。那个突然爆发出来的速度什么回事，那都几马赫了？分明是五阶才拥有的能力。
这破图书馆还真是深藏不露，未来的敌人吗……
“我估计，应该是灭了路仁义这个活口的时候得知我们的存在，追踪着我们来到繁城。然后又意外找到了【剧本】——应该是这样吧。这么看来，那个真理图书馆的人，也是【剧本】大纲外的不稳定现实因素呢。”
未知，总是可怕的。但以白瑾性子，他依然会选择挑战吧。
而她也会追随他一同前行……听起来就像些小说里的故事一样。
呵，都把自己逗笑了。
“那个……”
身旁女孩的声音突然娇柔，令白雾瑶不由得多看几眼。
“请问，白瑾在哪？”
“他啊？在和雪瑜一起。”
说话间，白雾瑶别过目光，其实她是想留下的，解释这种事，让愚兄之后自己来就好。
但是……还是给他们些独处的时间吧。
“他们，在做……做喜欢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