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借汝头颅一用
“所以，为什么你哥哥会对戴耀月犹豫呢？”
宋安安告别朋友后恰好在小区门口碰见没有与白瑾一起回家的白雾瑶，二人一同步行归家，宋安安问出了上面的问题。
“愚兄不是犹豫。”
白雾瑶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反倒是否定了问题本身。
“他只是想判断戴耀月是应该当场击毙也无所谓还是从轻发落。”
宋安安听得有些懵，明明之前面对黑袍人、方一鸣、林雪羽、陈昊龙时，白瑾都没有表现出需要做这种判断的欲望，可为什么现在？
于是她直接抛出了问题，白雾瑶听完之后，依旧没有直接回答，反问她。
“既然戴耀月被区别对待，那么她相比其他几个天选者一定有特别的地方。学姐你想想，她特别在哪里？”
“呃......”
宋安安愣住稍许，脑袋翻阅着与戴耀月相关的资料，迟疑道。
“她是美少女？”
“........”
白雾瑶的眼神仿若写着“你在逗我吗”，让宋安安尴尬不已。
“好吧。”
白雾瑶轻叹一声，总算想起了面对这位学姐不应该用问题回答问题，她答不出来的。
“学姐你说得没错，戴耀月确实是位可爱又美丽的少女，但这绝对不会影响我家愚兄的判断。不信的话你可以拿这个理由问问他，我保证他第一时间想不起戴耀月漂亮与否。”
“这样吗？”
“是这样的。”白雾瑶十分肯定，“更何况我和雪瑜一直在他身边，也早该免疫了。”
“.......”
得，这回轮到宋安安无语了。不过她下意识地抚了抚自己的脸蛋——不知道在白瑾眼里，她是怎样呢？
“那.....”宋安安迟疑一声，还是决定问出：“如果他真的是那样，怎么办？”
“哼。”白雾瑶眉头一横，“他敢？”
“滴——”
门卡刷过，住宅楼下大门应声打开。二女走入其中，开始日常爬六楼这段归家最后的距离。
“说回刚才的话题。学姐你没注意到吗？你所说的那些人都有共同的特点，他们的恶行都被白瑾亲眼看见了。”
黑袍人和陈昊龙的刺杀，方一鸣和林雪羽的绑架。除了林雪羽外，事后调查也证明了这些人所做恶事不止一件两件，死有余辜。
“那戴耀月呢？她不也一样吗？”
宋安安不解，虽说她未曾保留回溯前的记忆，但观看录像和白瑾的态度看，他对袭击陈家的三号是持有敌对态度的。可为什么得知三号是戴耀月后态度却变得如此微妙呢？
..........
晨汐：“插一句嘴，因为她是原定的后宫之一，作者讨好读者老爷。只不过现在嘛，故事的走向就未可知咯。套用某个游戏的谏言句式。
前面很可能是你没资格啊你没资格，所以说，你没资格啊你没资格。”
林乱秋：“闭嘴。”
..........
哐当哐当，伴随着金属碰撞声，白雾瑶掏出了一串钥匙。
“其实戴耀月和黑袍有些共通之处。”
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拧门锁便打开了。白雾瑶拉开门扉，回头看向她的学姐。
“要不学姐你直接问本人？”
“啊？”宋安安犹豫道：“现在晚饭不方便吧？”
“没什么。”
室内传来少年的声音，看来是留意到了门外的动静。
“多副碗筷而已，而且宋安安你也还没做饭吧。”
“是......”她爸依旧在外地工作，自然没人给她准备晚饭。
门扉拉开，露出白瑾的身影。
“那就进来吧。”
宋安安不再推脱（话说你有口头上推脱吗），乖巧地进入白瑾家中。除了与她一起回来的瑶瑶外，白瑾回了厨房，不见灵雪瑜身影。
瑶瑶一进门，便提着书包进了房间，完全没有招待她的意思。宋安安摸摸脸颊，想着作为客人也该帮帮主人，放下书包就往厨房走去。
还未走几步，就闻到一股炒菜的香味，厨房里一顿噼里啪啦的声响，里面还夹着锅铲与铁锅摩擦的声音。
踏入厨房，依旧不见灵雪瑜的身影。
“雪瑜呢？”
“在我房间。”
宋安安眨了眨眼，她应该没想歪吧？应该是在做作业什么的。哦说回来.....
“雪瑜现在住谁房间啊？”
“住瑶瑶房间啊。”
理所当然的回答，让宋安安暗暗松了口气。白瑾熄灭炉火，取来碟子装菜，放下锅铲后捏着下巴“哦～”了一声。
“虽然说是住她房间了，可她们俩晚上经常一起来我房间。”
宋安安刚拿起饭碗准备盛饭的动作呆住了。
“唔～以前也是这样。”
啪嗒！
碗碎了，宋安安连收拾碎片的心思都没有，颤抖着声音后退着。
“我、我、我我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们。”
“啊？怎么了？不打扰我们什么？”
白瑾一副茫茫无知的神情。
“你是指在我房间学习吗？你不来吗？我们就靠你啊宋学霸。”
“哦，原来是说学习啊。”
宋安安再度松了口气，拍着胸口驱使神识收拾碎碗。忽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白瑾那扭曲的脸蛋，那表情仿佛是在.....
憋笑。
“喂！”
这时宋安安哪里还不懂，白瑾分明是在耍她。她嘟囔着嘴巴，委屈巴巴的眼睛述说着无声的怨言。
这个人，明明以前从来不讲骚话不开黄腔，让宋安安误以为他很纯洁。没想到他实际上懂得很，分明就是故意耍她。
“咳咳。”白瑾轻咳一声，可脸上的笑意却怎么都止不住。
“开玩笑的啦开玩笑的啦。”
虽然说她们也确实经常来就是了。
晚饭时间过得很快，但没人急着离座，瑶瑶和雪瑜靠在一起看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视频惹得她们笑声不断。而白瑾则将目光投向宋安安。
“所以，之前你要问什么？”
原来之前门外二女的谈话被白瑾听见了些许，只不过不得其详。
宋安安将她与瑶瑶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唔这样啊。”白瑾食指轻敲着饭桌，“那你现在怎么.....算了，我不卖关子了。”
他似是想到什么，挠挠头便开始解释。
“所谓黑袍和戴耀月的共通之处，指的就是他们所犯下的恶行都因时间回溯而成为只有我知道的不存在的事实。
黑袍不知晓时间回溯，他犯下了相同的恶行；而戴耀月，虽然我们仍不清楚她怎么做到的，但她主导了回溯之后，并没有做出相同的事情。这就是其一，我不能直接定罪。”
宋安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早在九月份第一次时间回溯时，白瑾面对黑袍是十分果断的呀。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白瑾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还记得我和你们讲过的，我与戴耀月的那次偶遇吗？”
“记得......啊，你是说？”
这时宋安安想起了戴耀月的那些发言，隐隐约约有了一个怀疑。
白瑾也不问她想什么，只是点点头。
“我怀疑她只是个想当义警的中二病，但出手却没有分寸，而且.....”
白瑾操控手机，将屏幕面向宋安安。
“她只有15岁，所以我选择留给她回转的余地，而不是保持绝对的敌对态度。”
宋安安恍然大悟，她总算明白为什么白瑾要费人力去调查戴耀月的过往以及在徽北的那场天选者战斗。
可以确定，拥有两个刻印的戴耀月是那场战斗最后的胜者，她杀掉那个天选者了吗？如果她杀了，那么那个人该杀吗？戴耀月这个人的性格到底如何？真的是一个充满正义感的中二少女吗？袭击陈家的时候伤及无辜是有意的吗？
这些调查的结果将决定白瑾是否从轻发落。
“如果，我是说如果。”
宋安安这次发言很谨慎。
“如果她真的能让你从轻发落的话，那么你是会放过她吗？”
“放过....”
白瑾眉头一挑，“用一句老话来说，那我的选择将会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若无意外的话，我会送她进少管所吧。”
宋安安已经没有疑问了，她与其他两个女孩子凑在一起唠嗑。当白瑾洗完碗收拾好厨具时，宋安安就要起身道别回隔壁自己家里。
白瑾没有刻意挽留，他们没熟到那种地步，过几小时后共鸣再见面就是了。
倒是宋安安走了没多久，瑶瑶与雪瑜从房间里冒了出来，手里捧着一沓课本说要去隔壁学习。白瑾只是提醒一句瑶瑶学习就学习别玩手机便任由她们去了。
不过白瑾心里也明白，这句提醒恐怕没什么用。刚考完试，明天就秋游了，估计她们学几分钟话题就扯开了。
好了，现在家里就剩白瑾一人，他会去学习吗？当然不会，白大厨要准备些饭卷做明天秋游的午饭呢。
就在他歇息了片刻，准备放下手机去厨房时，屏幕忽然弹出一道监督者内部论坛的消息。
“紧急！洪都分部看守所遇袭！”
........
夜晚，洪都。
乔队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按时下班。
虽说前段时间很忙，但洞天也好，陈家也好，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所以渐渐回归原本的工作节奏。
这几天算是清闲下来了。
可惜.......
“队长，下班啊？”
熟悉的嗓音传来，乔队瞥了眼。
“哟，小赵，你也差不多了吧？”
“嗯，看守所那边忙完了。”
小赵去到自己的位置，将桌上的纸质文件一张一张分类整理。
“白瑾抓回来那个人怎么样？”
小赵闻言，努了努嘴：“禁制解不开。”
十多天了，从白瑾把那个犯人送进来之后已经十多天了，除了知道路仁义来自一个叫真理图书馆的组织和那本奇幻书外，什么都没审讯出来。
说是审不出来其实也不太对，其实路仁义已经屈服了，但他脑子里的禁制限制了他的话语。
是件麻烦事，但已经不归乔队这些外勤小队管了，小赵去看守所也是另有事由。
尽管他们刻意避开了话题，但眼神总是不约而同地落在一张空着的位置上。
小平.....没想到是陈家打进来的卧底。
唉，世事无常啊。
“呜——”
忽然，分部响起刺耳的警报声，乔队小赵二人立马放下背囊。
“警报，警报，看守所b区发生突发事件。”
b区？
小赵脸色一白，小平不就是被关押在那吗？
“走！”
乔队沉声发令，小赵连忙跟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守所内，手脚被束缚的路仁义抬起头，在灰尘中不得不眯起眼睛。
“你太让我失望了。”
不知何时突然显现的黑影传出一道路仁义熟悉但又恐惧的嗓音。
路仁义瞬间瞪大了眼睛，瞳孔微缩，背后冷汗直流，脸上的惊恐怎样都止不住。
“馆、馆长。”
他的声音颤抖着，明明倒映在他眼眸中的黑影似是一矮小少年，可他仿若看见了噬人的恐怖巨兽。
“请再给我机会，下一次，我一定.....”
“没有下一次了。”
此时，狂奔而来监督者已经迫近，满头灰发的身影走到了路仁义面前。他看见了那本前不久还属于他的奇幻书，正躺在馆长手中。就如他过去使用这本书畅游在超凡世界一样，书页无风自动。
“凡人眼里，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但超凡不同。所以，汝的头颅，吾便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