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楚妖月

沉默良久,霍功轻叹一声,将沈禄扶起后。他目光复杂,沉默良久后,缓缓言道:“你我既然有缘,助你入道,也不是不可以。”沈禄闻言狂喜,俯身一拜。然而霍功下一句话,却令他愕然:“不过我不收徒,只是授法。”“这段时间,你可随我修行,而且以师兄弟相称。”“待此地事了之时,便是你我缘尽之日。”沈禄脸色变了变,但也知这不是讨价还价的时候,毫不犹豫的俯身一拜:“师弟见过师兄。”霍功将他扶起,慨然道:“大道漫漫,你我皆是匆匆过客,当珍惜眼下才是。”沈禄抬眼看了看霍功,点头道:“谨遵师兄教诲。”...........刘老大家。青石板路上,在霍功他们离开不到一刻钟,那顶轿子便去而复还返。轿子中那道苍迈沙哑老妪声再度响起,磨耳扎人,如长刀拖地,似铁片刮骨,恨声道:“那小贼已经逃走了,可恨!”轿子旁有一笼纱女子,其头挽飞仙髻,顶戴白玉翡翠凤头簪。微风拂过,绣有雪莲的白巾轻轻飘摇,波澜起伏的山峦之上,披着仙鹤灵凤蒲桃丝锦纹,牡丹裙摆的拖地长裙随风而荡。令人咋舌的是,此女竟玉足出行,但若仔细观察,便可发现宛若雪白藕肢的宽大玉足悬浮在空。光洁的脚掌之下,似有水纹荡漾,宛若在伏空踏波行。而在波纹荡漾之下,似有一片若有若无的晶莹桃叶悬浮,承载了波纹上的玉足美人。美人如画,画不及美人。真名唤作楚妖月的女子浅浅一笑:“区区练气二层小贼,安能逃出姥姥的手掌心!”轿子中冷哼一声:“算是便宜那小子了。”楚妖月明眸皓齿,媚人目光闪了闪,樱桃小嘴轻启,嘟了嘟小嘴道:“姥姥若是放心,可将此事交给师侄来处理。”“你?”轿子似有诧异,旋即传来不合年龄的咯咯笑声,活像母鸭子干笑声:“我的好师侄今儿怎么突然转性了,居然想帮师叔分担压力?”楚妖月背着小手,眉眼弯弯,嘿嘿一笑:“山门即将择选圣女,知锦恳请师叔助师侄一臂之力。”“你要竞选圣女?”轿子沉默不语。女子昂了一声,她狡黠眸子闪了闪后,轻飘飘的道:“师侄知道此事有些强人所难,可若是我答应您,事成之后,将天傀老祖请出,助师叔成丹呢?”“什么!你能请出天傀师祖?这不可能!”轿子闻言气息大放,竟震惊的无法控制自己的气息。庞大气息扑面而来,楚妖月笑容不改,面纱飞起,似有无形阻挡之力,将这层压力无声无息的卸掉。僵持不过半息,沛然压力便悄然退散。俩人纹丝不动,气氛温暖和煦,一如刚才。轿子在颤抖,激动的颤抖。眼看无法强压后,轿子中突兀响起一道清亮爽快的欢笑声:“不愧是被山门倾力培养的真传种子,师叔倒是小瞧师侄了。”楚妖月一脸淡然,云淡风轻,浑然未曾将刚才的暗中角力放在心上,她笑嘻嘻的道:“师叔修为高深莫测,师侄也佩服之至呢。”“好了,你我就不需要互相吹捧了。”轿子中老妪摆了摆手,终止了这种话题。她沉吟片刻后,缓缓言道:“我如何信你?”楚妖月不以为意,素手一抬,一片织锦漂浮在空。她轻轻一挥,织锦似鹅毛鸿羽般朝着轿子飘去,似慢实快,呼吸便至。矫中帘门,露出一只藕臂,略显干涸纤瘦。宛若骨指的小手当即抓住织锦,再如触电般缩回,没入矫中,疑似太过畏惧日光,视如蛇蝎。沉默少许后,矫中传来释然之声:“原来如此,师侄还真是深藏不露啊,我等都小觑你了。”楚妖月掩嘴而笑。矫中沉吟道:“既然如此,那本姥姥便助你一次。”轿子轻轻一抖,缓缓升空,传出一道话语:“想要登临圣女大位,单凭老身一人还远远不够,我再去帮你联系几位同门师兄,若能说动他们,你的事便十拿九稳了。”楚妖月眸光一亮,微微屈身,喜滋滋的道:“师叔大恩师侄铭记在心,日后定会厚报。”轿子传出一道满意轻唔声,顿了一下,才回道:“侄儿,那小贼能抓到最好,抓不到也无所谓,不过一只爬虫而已,无伤大雅,切记不可因小失大,误了你我大事。”楚妖月毫不在意,素手虚空一握,信心满满的道:“师叔放心,师侄定将那小贼擒来,交予您发落。”矫子不再多言,轻轻振空,便飘然远去。楚妖月看着轿子远去,歪着头陷入沉思,道:“果然没错,她也想要那头灵鱼。”她眼帘低垂,似有呢喃声响起:“老妖婆,虽说灵傀门只是本小姐临时驻地,可也不是谁都可以占我便宜的。”“那条鱼,是我的!”她嘴角翘起,似有弧度勾勒而出。她下意识舔了舔嘴唇,两眼都在放光:“听说鳝鱼汤很鲜美,也不知道真假,这次一定要尝尝。”原来,自始自终她的目标,就不是什么圣女之位,真正目标竟是一件妖物。更令人不敢置信的是,她的目的,竟然只是为了吃。“唔,走了走了。”随即她身上花瓣飘摇,她玉足轻点,踏空履波,步步生莲。旋即她身形一飘,踏空而去。观其方向,赫然正是风月楼所在。清风夺窗而入,楚妖月面纱掉落,挂在衣架上。同时,轻纱飘拂坠落,露出一具完美无瑕的酮体。她玉足落地,迈着轻盈步伐踩在铺就地暖的楼板上,暖人心肺。楚妖月眼神迷离,粉颊添霞,宛若熟透水蜜桃,秀色可餐。她身姿妖娆,竟在屋内旁若无人的舞动起来。婀娜身姿在风中起舞,似有清晰呢喃声响起。声纹荡开,以风月楼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层层扩展蔓延开来。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划出一丝得意。“本小姐的迷神大法快要臻至大成了,届时,哼哼。”白玉城中所有对她心存遐想与旖念的男子纷纷神色恍惚了下,无人知晓,他们的心神都被一股清风扫过。但大多是蜻蜓点水,一晃而过。半晌过去,半座城都被这股清风扫过。风月楼顶层中的楚妖月仍在翩翩起舞,眼帘紧闭,似有狐疑之色。她神色讶然,轻咦一声,仿佛遇到了稀罕物什。原来她竟感知到此刻她房间有一处无法突破。她的媚功可洒遍全城,可令她惊诧的是,身边竟有一处空白。旋即她瘪了瘪嘴:“不自量力。”随即运起法力,朝着那处空白之处猛然一冲。一道冷哼响起。媚功侵夺他人心神不成,还被反戈一击。她当即遭受重创,俏脸唰地一白。哇地一口,便是一口瘀血从檀口吐出。她吃痛惊呼一声,媚功反噬,竟牵动先前与那花轿姥姥一战留下的后遗症,瞬间隐患爆发,旧患添新伤,她战力瞬间损失大半。噗通一声。她身子跌倒在地板上,一脸颓然无力,同时她霍然睁开双眼,死死盯着那个擅自闯入者。她惊诧的发现,竟然是先前那个背剑少年。少年正是霍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