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斗阵
元铁冷笑一声,刚要出手,却听甄玉楼大喝一声:“我们来,界山符。”石头也不怠慢,抬手撇出两张界山符,立刻在五人的周围形成了一堵无形的围墙,巨斧辟出的冲击波撞上围墙立刻消失不见,仿佛泥牛入海一般。
甄玉楼身体一晃,那只通体赤红的长枪出现在手中。他轻抚着枪身说:“此枪名曰‘火岩’,刚强似岩、灼烈如火,今天就让它扬扬名吧!”
说罢,身形一纵,高过其他四人头顶之时,长枪环绕一圈,枪尖射出六点红光直刺六个木桩。蛤蟆口中射出的六道光线立刻缩回阻挡红光,只听“轰”的一声,红光消失,六个木桩却也摇晃不止。
甄玉楼道:“你们都别动手,今天我一个人来。”说罢看向那白须老者道:“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
元涛见甄玉楼威风八面,就跟元铁嘀咕了一句:“刚才你就该抢先动手,现在你看,让这个玄南道的小厮站在咱们头顶上耀武扬威。”
元铁道:“现在也不晚,我来。”
元涛赶紧拦住他:“算啦,算啦,咱们天一道从来都是成人之美,让他美一会儿吧!”
石头鄙夷的说:“看着别人打架,还说风凉话。什么东西?天一道要是没有元泽大哥这种人,我都不希的搭理你们。”
那个叫芮栋的老者一见甄玉楼手里的火岩枪,立时双眼通红。他知道这定是法器,而且认定了这是眼前这几个人从狼妖那里得到的好处。
他大喝一声:“孩儿们,不可放走了这几个孽障。六相乾坤。”众人齐声呼喝。
只见六条皮鞭“啪”的一声缠上木桩,接着一挥,六个木桩飞起,犹如打夯一般轮番朝着甄玉楼头顶砸来。
而另外六个握鞭之人则将皮鞭朝身下的树林猛地抽去,无数的毒蛇、蚂蚁、蜘蛛等林中毒物顺鞭而上,再被长鞭一甩,朝着元涛他们飞来。
六个持斧之人则将六柄巨斧朝空中一抛,只见光华一闪,却是合成了一柄只有尺把长的手斧。然后,这把泛着金光的手斧旋转着,抢在众多毒物之前飞向元涛他们,似是要破开石头的界山符。
而剩下的十八人则张弓搭箭,齐齐的向天空中射去。
这一下上中下三路都有敌人进攻。众人一起抬头望向甄玉楼,却见他平静如常,仿佛对方的所有行动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场儿戏而已。
等青木门的人折腾的差不多了,该放的招都放出来了,甄玉楼才用手中长枪朝上方一指,叫道:“烈焰炎炎炎炎炎炎。”
元泽一听,拽了一把石头的胳膊:“你师兄行不行?怎么都吓得结巴啦?”
石头瞪了元泽一眼,道:“他妈的天一道就没好人!你看着就行了,结巴个鸟!”
元泽刚要反驳,却见甄玉楼的枪尖上飞出六条火龙,盘旋而上,分别缠绕住一个木桩,将它们定在半空开始灼烧。
紧接着,甄玉楼又将长枪朝下方一抡,喝声:“附火。”只见所有的毒虫身上都燃起了一股蓝色的火焰,吱哇乱叫着重又坠入了树林,但是树林之中却连一片树叶也不曾烧着。
至于那柄小手斧,甄玉楼相信石头的道行,根本就没有搭理。然后低头对元涛他们说:“现在阵已经破啦,一会儿剑雨下来还是你们对付啊!”正说着,半空中黑压压一片利箭已经落了下来。
元涛和元泽这回不用商量了,齐齐脱下道袍掷向了半空。众人正自得意彼此手段之时,却听到“咔”的一声响。低头看时,却是石头的界山符出现了一道裂纹。
这下石头的脸上挂不住了:“竟敢折我脸面…啊,不,敢坏我灵符,老子跟你拼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颗大印,就要砸向那白须老者。
元涛一把拉住石头道:“不至于、不至于的,多大点事儿就要甩‘风雷印’?”
元铁迈步上前道:“还是我来吧。当道士的都背着把剑,可我不喜欢剑,尤其是有些人背着剑就贱兮兮的。正好,我看这把斧子就不错。你把你那个什么符收回来吧。”
石头自从被他从土里扥出来后,还真有点怕元铁,便听话的收回了自己的两张界山符。只见那斧子就像长了眼一样,直奔元铁。而且迎风就长,瞬间变得一人多高,照着元铁当头就劈。
元铁不躲不闪,脚下不丁不八,脑袋不前不后,等斧子都斩断头顶的一根发丝了,他猛然抬起右手,“啪”的一声牢牢抓住了斧刃。两厢叫了一会劲,元铁大喝一声:“禁!”只见那斧子仿佛一下没了精气神,元铁轻舒左臂抓住了斧柄,将它从自己头上拿开。然后伸手轻抚了一下斧子,说道:“不错,有点灵性。”说罢,便插在了自己背后。
只听对面“哎呀”一声,白发老者狂喷一口老血,一头从树上栽了下去。
青木门下一片大乱,几个眼疾手快的叫喊着“师父”、“掌门”从树上冲下去接住了老头。一帮人又哭又喊,对着老头是又捏又捶的,折腾了半天,老头终于缓过来一口气。
他左右看看,忽然嚎啕大哭,冲着元涛他们叫道:“道门欺负人那,还有没有天理啦?我们这些江湖门派还怎么活呀?夺了我们的狼妖,破了我们的阵法,这还不算,还要抢走我们的法器。我、我、我…我不活了,我跟你们拼了!”
说着一把打散了自己的发髻,抬手撕破了衣裳的前襟,在树上一蹦一蹦的就要往元涛他们这儿跳。可惜,元涛他们脚下没有大树,老头又不会“御风”之类的法术,只得还在那颗树上自己寻死觅活的撒泼。
石头看了半天,实在忍不住了:“哎,我说你够了啊!打不过就开始撒泼,是吧?有本事你就跳,看哥儿几个会不会接住你?想死我跟你说个简单的,你那手边不是有箭吗?拿一根儿往脖子上一插,立刻就过去了,比跳大树方便多啦。”
老头一听,顿时不叫嚷了,转过头对着他们说:“想让我死,没那么容易!等会儿我下了山就满天下嚷嚷,道门现在都不讲规矩了,什么好的东西都抢,变得跟魔一模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道门不光不除魔,还要帮着魔来抢我们的东西。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道门都是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不,是连真小人都不如的伪小人。”老头子说的吐沫星子横飞,自己都一脸深信不疑的表情。
正说得高兴,冷不防甄玉楼的火岩枪脱手而出,一道红光,枪尖已经顶在了老头的印堂上,灼灼火意甚至燎了他两绺头发。老头哆嗦着说:“干、干、干什么?难道你们还要杀、杀、杀人灭、灭口不成?”
甄玉楼冷声道:“没错。省得你们败坏我道门的声誉。”
老头道:“你敢?”
甄玉楼凌空而至,盯着老头的眼睛问道:“有何不敢?”
元涛知道自己该出场了,便朗声道:“芮掌门,凡事儿不能欺人太甚呀!你截杀我等于前,无耻构陷在后,是何理也?”
说着,他缓缓飞到甄玉楼身后,接着道:“芮掌门,杀我们的是你,骂我们的也是你,打不过我们的还是你。这是一个战败者应有的态度吗?换了别人,你的这些门人早就披麻戴孝了。可我们呢,我们到现在也不过是把枪顶在你的脑门上而已,哪像你,十八般武艺全用上对付我们。你觉得还应该这样瞪着我们吗?”说着,紧盯着老头不言语。
老头被元涛这一顿夹枪带棒的说的一愣,本要低下头想一想怎么回答,奈何长枪顶头,低不下去,只得说:“唉,没想到,老啦,老啦,跌这么个大跟头。也罢,我青木门认栽。只是各位道爷,能不能将我们镇派法器‘开山斧’还给我等。在下感激不尽。”
元涛还没说话,元铁插话道:“哪有什么开山斧,我这儿只有斩魔斧。”
元涛接着道:“芮掌门,事已至此,不若我们结个善缘吧?”芮栋不再言语。
元涛一拉甄玉楼,道:“芮掌门,就此别过。”
说罢,元涛伸手一指——潜渊缩地,拉着元泽等人一步跨回了南中盆地边缘的那个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