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九
却听车外一人哈哈大笑两声,说道:“乙丑一,这才两年没见,就在我面前装大尾巴狼?赶紧滚出来给见老子。”
入世扭过头来,笑眯眯的低声问道:“原来你还叫乙丑一?这是什么烂名字?不过这个‘丑’字倒是很配你。”
元泽却是面无表情,冷哼一声道:“我道是谁,原来甲字的尾巴。怎么,谁的屁股没夹紧,把你给露出来啦?”
外边人一听大怒,骂道:“老子再是尾巴,也是甲字号的。你个乙字的也敢来跟老子叫嚣?本想饶你一命,如今看来,你自己找死,那就怨不得我了。”
元泽拉开车门,迈出一步,站在车辕上轻蔑的一笑道:“就凭你,还想饶爷爷一命?你的命又要靠谁来饶呢?”
只见车外的半空中站着三人,其中一个赫然便是印山侯的二公子步山。另外两个,元泽也认识,乃是神使甲亥八和乙丑二。
魔界的魔一旦成为神使,在执行任务是便都隐去本名,只以代号呼之。而其代号则以天干地支名之,越是排位靠前,说明其修为越高,同时此人在十大神魔面前的地位也越高。
同时,每个人的代号并不固定,只要你能打赢排名靠前的人,则你便可以顺理成章的取得那个靠前的代号。因此,神使之间的竞争便不是暗斗,而是明争。
十大神魔对此心知肚明,他们非但不制止,反而鼓励这种竞争。他们认为,如果连内部的竞争者你都无法压制,那你即使到了人间也不是那些道门的对手。
眼前这两个人,一个是热步想要挑落马下的,一个是想将热步挑落马下的。因此,热步和这二人积怨甚深。
甲亥八见热步出来了,狞笑着对乙丑二说:“今儿我就帮你干掉他。听说他车里的小娘子美的冒泡,你去给我看住了,别让她跑了。”
乙丑二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一脸谄媚的说道:“放心大哥,咱们干啥来了?怎么能把正事儿忘了呢?放心,兄弟给你守着。”
说罢,二人一脸淫笑的朝着鹿车飞了过来。
元泽刚要出手,却听车里传出入世的声音:“你去对付你的尾巴,那个留给我练练手。”
元泽微微一笑,心说:“也对。不跟人动动手,这修为也提高不了。”想到这里,便回手从车厢里拿出大剑,看也不看朝着甲亥八扔了过去。
这魔界的剑跟人间的剑完全不同。在元泽看来,应该称之为“砍刀”更合适。虽然也是两面开刃,但却又宽又厚,完全没有了剑应有的飘逸之仙气,基本就是一把两面开刃的大砍刀。
元泽每次拿起这种剑,首先想到的就是元铁腰里别着的大斧子。所以,他也就自然而然的将它当斧子用了。
此刻,元泽抛出大剑的同时,双手一掐诀,空中的大剑当即分身为八把,呈半圆形朝着甲亥八飞了过去。
甲亥八语带嘲讽的骂道:“没出息的货,这么多年了,还是只会用‘剑阵’吓唬人。接下来该‘惊心咒’了吧?”
说话的同时,甲亥八抬右手凌空一指,一片树叶飘落下来。落到他身前的时候,猛然间变成一面巨大的盾牌,将他的身体完全挡住了。
组成剑阵的八把大剑全都刺在了树叶之上,发出一阵“噗噗”的声音。树叶微微变形,接着猛地一挺,将八把大剑全部弹了出去。
树叶后面传来甲亥八嚣张的叫声:“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法术,木遁一叶障目。有什么招你尽管使,我就在树叶后面站着,打着我就算你赢。”
“赢你?”元泽冷笑道:“你太看得起自己了。”说着,元泽伸指一弹,一点寒星直扑树叶,正打在树叶的正中心。
紧接着,就见一片白色冰凌从树叶的正中心开始向四周扩散,眨眼间便将整片树叶冻成了一大片薄薄的冰墙。元泽袍袖一挥,半空中的剑阵“欻”的一下,再次冲向了树叶。
众人就听半空传来“咔”的一声脆响,紧接着“咔吧”、“咔吧”的裂纹声传来,最后是“砰”的一声巨响,漫天飞舞着被冰凌裹挟着的树叶的碎片。碎片之后,露出甲亥八那张充满了不可思议表情的丑脸。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盾牌变得稀碎,一愣神之后,猛地抬手指向元泽,嘶吼道:“你不是…”
元泽打断他的话,说道:“不是什么?你一个死人,知道些什么?你不是想听‘惊心咒’吗?现在就您给你听。”只见元泽双手一合,对着甲亥八大声念道:“异生死,慨白头,催老泪,大江流。”念完了一指剑阵,八把大剑合而为一,照着甲亥八的心口便飞了过去。
甲亥八一听元泽要念“惊心咒”,当即从怀里掏出一根暗红色的管子,朝身前一抛,同时自己念起了“听心咒”。随着“听心咒”的字字离口,暗红色的管子也同时发出了一声声摄人心魄的魔音。
可惜,他虽然猜到了面前之人可能不是热步,但却不知道此人乃是元泽,“听心咒”对元泽根本不管用,一个“正立无影”就全都解决了。
“听心咒”还没念完,元泽的“惊心咒”已经起了作用。甲亥八就觉得自己的脑子“嗡”的一声响,手脚不听使唤一般的开始瑟瑟发抖。
魂魄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一般,有一种要离体而去的感觉。与此同时,他的双眼充血,面前只有一片血雨腥风,其他一概不见。
紧接着,甲亥八就觉的心口处一痛,先是一股热流涌动,接着便能清晰的感觉到冰冷的铁剑穿透了他的身体,一股寒意瞬间传遍了全身。
甲亥八张大着嘴,却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了,只剩喉咙中传出的“呵呵”声还能表达着他的不甘。
元泽身形一闪,来到了甲亥八的身旁。伸手抓过了那只暗红色的管子,同时另一只手一点甲亥八胸口的膻中穴,一滴蓝色的魂血飘了出来。
元泽招出烈酒,说道:“虎爷收着吧,说不定有什么用处呢。”
魂血飘进烈酒,老虎说道:“当然有用,没这玩意儿,你早死了。”
元泽也不多话,一指甲亥八的尸体,将其冻成了一座冰雕。然后拿大剑一敲,顿时崩裂成无数细小的冰屑,飞的空中到处都是。
收拾完了甲亥八,元泽看向了不远处一动不动、站的笔直的步山,说道:“选个死法,痛快的还是煎熬的?”
此时的步山已经站不住了,“噗通”一声跪在元泽面前,体似筛糠一般颤抖着声音求饶:“大哥,我错了。咱们是亲兄弟,你不能杀我啊!我只是告诉他们你的行踪,并没让他们来杀你。真的,你不能杀我啊…”
元泽懒得看他装可怜,抬起大剑,一个金风细雨把步山劈成了两半。然后,问老虎道:“虎爷,他的魂血要不要。”
老虎摇摇头说:“不要,垃圾,没用。”
元泽便抬手一道火光,将步山的尸首烧成了一片灰。完事儿还跟老虎说:“这热步的火遁比玉楼的差了十万八千里,烧个东西还能留下这么多灰。要是玉楼的手段,连个渣滓都找不着。”
一边说,一边回到了鹿车前。
他在前面打的热闹,入世和乙丑二却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虽然不担心入世的安全,但元泽也觉得奇怪:“入世到底在干什么?哄着乙丑二玩儿吗?”
等到进了车厢,却见入世翘着二郎腿正在优哉游哉的哼着从侯府听来的小曲儿,乙丑二则紧闭双眼直挺挺的躺在车厢的地上,只比死人多了一口气。
“怎么个意思?”元泽指着乙丑二问道:“他跟你玩儿呢?”
入世却是得意的一笑,说道:“我就不明白了,有那轻松自在的道法你不用,为什么非得打打杀杀的费牛劲?”
元泽瞪了入世一眼,接着问道:“哪儿那么多废话?你到底把他怎么啦?”
“没怎么,”入世依然笑眯眯的:“就是他进来的时候,我朝他笑了一下,他就自己躺那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