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零
甄玉楼左右看看,众人皆是一脸怒意,忍不住“噗呲”一下笑出声来。越鸣手捻长髯,问道:“玉楼,看来你是不太在意他们啊?”甄玉楼抱了抱拳,说道:“师父恕弟子失礼之罪。我就是觉得挺好笑的,这洪振天虽非什么正人君子,但看来也不算什么阴险小人,顶天了就是有点利欲熏心。”越鸣问道:“此话怎讲?”甄玉楼回道:“师父您想,他要真是个卑鄙小人,还会写信告诉咱们,说我要阴你们了,你们小心啊!”石头不服道:“他们都去嘉阳城阴楚大娘子了,还不算卑鄙小人?”甄玉楼道:“这件事咱们没拿住人,他们要真是卑鄙小人就会打死不认,反正你手里没证据,西风和楚大娘子是当事者,所言不足为凭。但是,洪振天就大方认了,还说我要阴你,你给我小心点儿。石头,就你这脑子,你会干这种蠢事儿吗?”石头怒道:“我什么脑子?你给我说清楚了。”甄玉楼道:“我是打个比方。你是咱们兄弟里脑子最好使的人,比铁哥都聪明。”石头更加生气:“那这是骂人不带脏字,我跟你…”越鸣一摆手道:“好啦,不要胡闹了。”然后看向甄玉楼道:“玉楼,你的意思是…”甄玉楼道:“我也不能确定,还是要亲自过去看看。他们不是要我过去破阵吗?正好,我们过去一探虚实。”越鸣道:“也好。那你就和石头一同前往。其他的事情,你自己安排吧。”甄玉楼拱手道:“是,弟子领命。”说罢,和石头出了门,领着瑞鹏返回侧峰。
元铁等人都在院子里等消息呢,见他们回来,一起起身问道:“什么事情?还要敲钟鸣典的。”不等甄玉楼说话,石头便连骂带比划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元铁一听就急眼了,骂道:“洪振天这个老杂毛,他妈的什么条件他都敢提?他要是老老实实的到万云山来给段侯爷和楚大娘子谢罪,老子也就大发慈悲饶了他。现在居然还敢提出如此无耻的条件,我看他是活够了。”他大骂人家是“杂毛”,说的好像自己不是“杂毛老道”一样。
段西风和楚大娘子却都没说话,二人对视一眼,走到石桌旁坐下,沉吟不语。甄玉楼走到二人身旁坐下,问道:“你们怎么看?”段西风道:“没那么简单。我怎么觉得这件事情非常别扭呢?”楚大娘子接道:“动手伤人于前,继之以虚声恫喝,接下来怕不是要服软求和?这一系列的动作好像没什么章法。除非后面有更大的阴谋。但是九大道门的掌教刚刚共议除魔之事不久,他们能有什么大阴谋?难道就不怕其他道门联合起来收拾他们?这个有点说不通。”甄玉楼点头道:“不愧是我大姐,一语就点到了要害上。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这事儿还得要咱们亲自去看看才好判断。所以,明日我们便要去卧虎川一行。大姐,一起去看看如何?”楚大娘子一听,微微一笑:“这回长记性了,有好事没忘了姐姐。”段西风却非常不爽,说道:“玉楼,我和你们同去吧!虽然我没修炼过,但是,但是卧虎川下大散关的守将乃是我父亲当年的亲兵侯炳烈。一句话就能调个万儿八千的大军。如果震山道的人不服,咱们就灭了他。”甄玉楼还没搭话,身后的瑞鹏便急忙说道:“爹,您就别添乱了。这是道门之间的事儿,怎么能让朝廷出手呢?你这不是让我们玄南道的人抬不起头吗?再说了,别说万儿八千的人,就是再增加十倍,也不够他们一个阵法祸祸的。您伤都好了,还赖在万云山干嘛?明天就回嘉阳城吧!”
大部分人都抿着嘴,憋着笑,只有石头笑出了声,跟着说道:“段兄,要是我儿子敢跟我这么说话,我一定揍得他妈都认不出他。”众人这回忍不住了,笑声瞬间充满了小院。段西风一把除下脚上的青丝履,照着瑞鹏的脑袋就扔了过去,嘴里骂道:“你个混账王八蛋,有了师父就忘了爹。你爹我好歹也是个朝廷勋贵,没修炼过也有几分勇气,知道什么是道义。”此话一出,众人不禁肃然起敬。只是瑞鹏却回道:“爹,你怎么能这样骂我呢?我要是王八蛋,那你成了什么啦?”刚刚有一点儿严肃的氛围立刻被他这句话给冲击的粉碎,众人立刻便笑成了一团。段西风这回是真怒了,一探手抽出腰上的玉带照着瑞鹏的脑袋便抽了过去。甄玉楼急忙拦下,说道:“段兄息怒,还是说正事儿要紧。”
看着他们爷儿俩消停了,甄玉楼才又说道:“卧虎川咱们必须得走一趟了。大姐,你跟我们一起去吧。正好完事儿了,咱们去中行山。”楚大娘子嫣然一笑道:“刚才不是就说了吗,这回怎么能少得了我。”甄玉楼点点头,接着说道:“石头,你现在就出发去找元涛,无论如何,后天早上要到卧虎山前山。铁哥,你也辛苦一趟,看看这附近还有谁在。要是大师姐她们在的话就最好了。种地跟着我,一会儿我带着他和瑞鹏去山门见一下风真师兄。段兄,你就在这院里呆着,多会儿我们那里传来消息了,你再下山。虽然咱们是要去卧虎川讲理,但不是去挨打的,该做的准备还要做。万一事有不谐,那就说不得,只好给他们看看什么是雷霆手段了。”石头说声“明白”,一道金光不见了踪迹。元铁骂道:“贾石头他妈最不是东西了,也不说捎我一段。”骂完了,一纵身腾空而去。
都安排完了,甄玉楼对楚大娘子说道:“大姐,你的五行遁法早已修炼有成。今日我先将地煞道法总决传你,日后自有你的师门传授。咱们现在就是临阵磨枪,不亮也光。”说着,二人在院中盘膝而坐,神思互动。片刻之后,甄玉楼睁开双目,见楚大娘子依然在入定,也不打扰她,拉上瑞鹏和石头朝着山门飞去。段西风坐在石凳上好不无聊,扭头进了厨房,找酒喝去了。
片刻之间,三人来到山门前,却见风真一人盘膝坐于山门外的一块山石之上,二目微合,正在聚气修炼。三人来到山石之下,甄玉楼躬身施礼道:“大师兄,小弟甄玉楼拜见。”甄玉楼自小便是风真开蒙,从来见到的都是大师兄的一副严肃的表情。虽说对他严苛的时候居多,但如今回忆起来更多的则是温暖。数年间很少见到大师兄笑,但是每当他完成一项修炼之后,大师兄欣慰的表情却是让人永远难以忘怀的。
风真睁眼往下看了看,眼睛盯着种地道:“这位小友想来便是种地了吧?”种地急忙稽首,一躬到地:“天一道门下,晚辈种地见过风真前辈。”风真双腿一飘,从大石上下来,左右手分别牵着瑞鹏和种地道:“很好。你们也算是师一辈、徒一辈的交情,更遑论同是道门的公义了。”老规矩,从怀里掏出一对法器,一人一个,然后让他们滚到一边去等着。
风真只对甄玉楼说了两句话:“万事小心,不行就跑。出了事儿,师兄去灭了震山道。”甄玉楼也不多话,抱了抱拳,扭身带着两个孩子回了自己的侧峰。
第二日休息了一天。次日天明,甄玉楼和楚大娘子带着瑞鹏和种地驾云前往卧虎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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