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你让我去当线人
子夜时分，消息逐一反馈了过来。
进入云水阁被桃花邀约的有二十三人，都在明月楼被桃花宠幸之后的三五日内身亡。
家眷都没想到和明月楼有关系，有的报官，有的就当是暗疾突发。
如今都真相大白了。
逐一取证，记录在册，宁江枫十方袋的无常薄上墨迹流转，出现三个字“桃花劫”。
桃花劫就是无常薄对案件的定性。
桃花及其被询问了的明月楼丫鬟、掌柜、死者家眷生平一帧一帧出现在宁江枫意识中，信息融入，惩恶扬善得奖励。
【惩恶：望气术，桃花扇】
宁江枫的十方袋中多了一把桃花扇。
精巧的折扇，上面有工笔桃花图案，题诗一句“诚心对天日”
桃花扇是一次性法器，功能“诚心”，对人摇扇，坦诚相见，实话说话。
望气术则简单了，生灵山川都有自己的独特气场，望气看凶吉。
宁江枫扭头看了一眼苏破。
苏破头顶一团紫黑气，这是要破财！
次日，苏破上缴桃花仙子图，莫白脸扣苏破两月俸禄。
…………
齐州。
大雨滂沱，郡守带领民众、军士挖渠引水抗洪。
有军士手中铁锸落下，泥土中响起刚硬的碰撞声。
“咦”军士惊讶了一声。
同伴围拢了过来，众人齐心协力，铁锸挥舞如风，不久之后一个丈高石像被挖掘了出来。
取水清洗，独眼造型的石像清晰了起来。
道人形貌，石像上有字，“莫道石人一只眼，此物一出天下反！”
军士大骇。
事件快速汇报向郡守，不久之后，郡守将开渠引水挖出道人石像的消息十万火急传送向都城。
郡守封锁消息，但三五日的发酵之后，信息还是星火燎原的从齐州传播了出去。
…………
都城钦天监。
贞皇、镇抚司指挥使徐狄青、东厂厂公曹少商都处在钦天监大殿。
齐州出道人石像，石像刻字一句“莫道石人一只眼，此物一出天下反！”
贞皇到钦天监让监正推演天机。
钦天监的监正司马望岳双目神光闪烁，指拈如兰花。
数息之后，似有无声惊雷炸开，监正掌心满是鲜血。
司马望岳两手捏拳，长袖遮手，神情凝重到了极致。
“监正可演算到了什么。”曹少商问。
司马望岳摇了摇头，“不可测！”
贞皇冷哼，起身下楼，曹少商紧随而出。
镇抚司徐狄青低声说道：“真的是天机不可测！”
司马望岳伸手双手，摊开手掌。
看着布满血迹的监正两手，徐狄青面沉如水。
…………
宁江枫不知道自己从眉水县北上路过齐州时短暂停留，远远观望郡守带领军民抗洪，自己驻足过的脚下一尊石像被挖出，上面写了一句震惊朝野的话。
晨光熹微，宁江枫洗漱更衣出门。
人到镇抚司，和苏破喝茶聊天，有小旗过来说千户莫颜良找宁江枫。
苏破低声说道：“肯定是和桃花案有关联，要是被奖励，晚上请客！”
宁江枫看了看苏破。
百户头上气息乱成一团。
惩善扬恶的望气术中这叫心术不正或者活着混沌。
苏破是属于后者。
在嵩阳城楚王密室自己得到了香炉，苏破拿桃花图，结果图中的女子是桃花。
桃花劫案件告破，苏破却是被扣了两月俸禄，人还在明月楼的打斗中受了伤，百户如今有点沮丧。
宁江枫拍了拍苏破肩膀：“好！”
跟着小旗到青龙堂，方方正正的大殿内宁江枫看到了青龙和莫颜良。
青龙涅槃境的修为，周身气息天合，望气术无用，宁江枫没看到传说中青龙头上有条龙的画面。
也就是说惩恶扬善得奖励的望气术对于修为达到天关三境的修者没有效果。如果有法器遮蔽，望气的效果也会折扣。
进入大殿，宁江枫笑着问了一句：“头，有任务！”
青龙点头。
落座，莫颜良说道：“齐州洪灾，郡守带领军民挖渠引水抗洪。”
莫颜良不会无缘无故提及郡守抗洪的这种事情，宁江枫顺着话题问：“属下北上时也曾见郡守大人抗洪，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莫颜良点头：“挖渠的时候出了一个道人石像，上面有有字‘莫道石人一只眼，此物一出天下反！’”
“唉吆喂！”
宁江枫内心多震惊。
这句话多熟悉，历史课本中有，前世历史中就是这么一尊石像星火燎原的点燃了元末农民军大起义，不过历史中的石像很单纯，非道人。
脑子转的快，结合楚王谋反及其朝廷当下所处的环境，宁江枫大概率确定两条主线，第一，造谣助势，举兵造反。第二，佛儒之争。
当今皇上信佛，但道门势力不衰，而且和儒门关系颇近，放了一尊道人石像，主谋有可能是栽赃。
人这样暗自猜测，莫颜良说道：“此事甚大，朝野震惊。广陵郡鬼修被剿灭，但桃花不死，南疆鬼修依旧势大，白虎卫下邑州深入调查。朱雀卫则在北境。所以齐州石道人事件镇抚司、东厂、共同办案。”
宁江枫瞅了瞅大殿内莫颜良和青龙，感觉出问题了。
镇抚司、东厂、六扇门办案，但大殿内千户之外只有自己呀！
没问，等着莫颜良后话。
白脸千户说道：“挖出的是道门石像，石像有字，你有什么想法。”
青龙插了一句话，“大胆说！”
宁江枫稍微的思索：“道门石像，会不会是针对道门。”
青龙点头：“很不错，一针见血的分析。”
莫颜良继续说道：“齐州道门势力鼎盛，稷下学宫和道门也时常有走动。”
宁江枫明白莫颜良的意思。
崂山就在齐州地界，崂山道门力量强大。齐州还有稷下学宫。大明儒家学术最鼎盛的学院不在都城，而是在齐州稷下学宫。学宫学风开放，都能言论朝政。
这样想着的宁江枫激灵灵冷颤，目不转睛看着青龙。
青龙便也在这个时候有了动作。
从随身携带的千方袋中拿出手册、丹药、身份文牒、符箓、钱银、扳指，青龙说道：“手册里面是稷下学宫资料，扳指能遮蔽气息，钱银省着用。”
宁江枫盯着青龙：“大人是要我到稷下学宫当卧底，调查学宫那些人和道门有联系，有没有危害社稷的言论。”
青龙冷硬的脸上有笑意，“原本莫千户也适合，但千户推荐你，明月楼云水阁中你口出金句，青龙卫就属你最有才学。”
莫颜良开口：“玉纤挑落折冰声，散入秋空韵转清。二五指中句塞雁，十三弦上啭春莺。”
青龙点头，“对，就是这诗，字字珠玉，句句精妙，而且你是百户身份，在镇抚司问审钦犯，少有抛头露面，最适合不过。”
“嘴贱了！”宁江枫心道。
“准备一下，随后出发！”
夜色落下，宁江枫都没来得及和苏破招呼一声，人便身负使命南下赶赴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