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庆历八年，初冬。震惊天下的城阳侯起兵造反一事落下了帷幕。负隅顽抗了几个月的城阳侯在临江城带着一众心腹死战，最后奔袭三千里力竭自尽。至此，城阳军溃散。有着白莲三圣之名的白莲教三位陆地神仙亲自下场快速收拢白莲教残余军队退守云州北境，回归白莲教大本营。朝廷方面兵分三路数十万大军席卷云凉青三州，不断地围剿叛军余孽，同时，分出大部分军力向着云州北境推进，誓要彻底覆灭白莲教。然而，朝廷大军奔赴北境时，遭遇了白莲教余孽顽强抵抗，白莲教在云州北境根深蒂固，又恰逢入冬，云州早雪，彻底收复北境显得有些困难，这种情况下，皇帝亲自任命有着大夏军神之称的鲁国公姬伏挂帅奔赴云州。大战再一次打响，姬伏不愧军神之名，连续指挥几场大战，直接打得白莲教毫无脾气，朝廷大军不断推进，白莲教派来使者和谈。云州北境，朝廷军营。一座营帐里，正坐着一大群人，这些人都是此次参与收复云州战争各方面的高层，有军方的，有钦天监的，也有朝廷六部的。此时，坐在主位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面色严峻，身着一身铠甲，只是坐在那里，便不怒自威，形成一种很强的压迫感。此人正是此次云州战场的主帅姬伏。这姬伏除了是国公之外，还与当今皇族姬氏门阀出身，而此次，会有他来挂帅，也是各方博弈的结果。在姬伏左下方首位的是一个容貌颇为英俊中年男人，看上去有几分阴翳，此人乃是监军——平津侯吕昌。这平津侯吕昌的身份也不简单，既是当代太后的亲侄儿，也是当今皇后的亲兄长，人称吕国舅，也是当今三大门阀之一的吕氏门阀的家主。而在右边首位的乃是云州钦天监监正秦攸。说起来，秦攸虽然身份不低，但在这两位面前差得也不是一星半点，不过，因为死间计划的成功，明白人都清楚作为执行人的秦攸，之后必定是如日中天，甚至已经有传闻皇帝已经在准备让秦攸回京担任太尉之职了，位列三公。此时，这营帐里，除了这三位之外还有一些官员，都是些身份地位非常高的人，而且，无一例外，都分别是这三人的心腹。姬伏看着桌桉上的一封信，说道：“诸位都已经看过了吧？”监军吕昌微微点头道：“白莲教愿意撤出北境，但是，需要朝廷将十万大山让给他们做安身立命的地方。”“我看他们就是痴人说梦！”姬伏冷哼了一声，说道：“十几年前那一次围剿白莲教，就让他们侥幸逃走了，这次还想着蹭鼻子上脸直接来谈判，他们也配？”营帐里一阵沉默，没有人说话。姬伏微微眯了眯眼睛，说道：“怎么，各位是有其他想法吗？”营帐里，还是一阵沉默。过了好一会儿，秦攸无奈的笑了笑，朝着姬伏和吕昌拱手道：“公爷、侯爷，您二位如今一个是元帅，一个是监军，这种得罪人的丧气话，只能是本官来说了。”一边说着，秦攸扫视了众人一圈，说道：“白莲教这个提议，我们必须得考虑了，虽然如今咱们大军势如破竹，可是，国库已经耗不起了，不宜再耽搁太多时间。不论什么原因，云州是整整打了三年仗，而今年更是云凉青三州开战，朝廷已经吃不消了，而眼下，看似白莲教节节败退，但我们都清楚，白莲教还有白莲三圣在，真要想啃下来，咱们恐怕也得掉满嘴牙。第二，如今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收复云凉青三州，趁着凌家和独孤阀损失严重，我们尽快恢复三州的各种秩序，若是时间久了，谁也不敢保证北魏和南晋会不会停战来攻打我们，我们时间有限，收复三州准备这么多年，才找到这个机会，一旦北魏南晋停战，他们就会趁云凉青三州空虚而出手，所以，不要再继续与白莲教死磕是最好的选择。如今的白莲教大势已去，进入十万大山，也不过就是个强大点的江湖势力，十万大山虽然易守难攻，但自身资源也受限制，就算他们有心也难再有力起势，更何况，我们需要的是时间，待到三州彻底平定，白莲教也不可能再有机会掀起风浪。”营帐里，一时间都窃窃私语了起来。秦攸见状，无奈的笑了，其实，在座的都不是蠢人，都清楚如今的情况，朝廷没有太大的精力和时间死磕白莲教，只是，谁都不愿意说出来罢了，这个决策，回到京都时，必然会被满朝文武口诛笔伐。不过，秦攸倒也无所谓，钦天监享有监察百官之职，自然得罪了无数人，这些年来也是长期都在遭受朝堂辱骂，习以为常了。在一阵议论之后，姬伏沉声道：“秦大人，您的考虑非常周到，但是，有一个问题。”秦攸拱手道：“请公爷指教。”姬伏缓缓道：“说起来，这件事情倒也是秦大人您失误造成的……”听到这里，秦攸瞬间反应过来，说道：“公爷说的是云侯顾斩？”姬伏微微点了点头，道：“当初为了配合你的计划，朝廷给了那顾斩云侯之名，镇军大将军之职，本来，当时是想着，左右不过一个武道巅峰的武者，有其名，也没什么影响，可如今，谁能想到，他竟然打破武道极限，直接拿下了整个云西。虽然说如今他还没有招募起多少军队，但单纯凭借他在云西的江湖影响力，也很难有人可以插手云西的事务，而十万大山，就在他手中，如今要将十万大山丢给白莲教，他能同意吗？另外，恐怕这云侯也会对朝廷心生怨怼？”秦攸轻笑了一下，说道：“公爷说的在理，这件事情的确是本官失算，没想到竟然真有人能够打破武道极限，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更需要将十万大山交给白莲教。”姬伏微微皱眉道：“怎么说？”“制衡，”秦攸说道：“别说云西，如今整个云州都找不出能够制衡顾斩的人，现如今，虽然他没有什么心思，但难保他将来不会有其他心思！所以，让白莲教进入十万大山，也不失是一件好事儿，白莲教有异心，是人尽皆知，而顾斩作为云侯，必然需要长期提防白莲教，从而形成一份制衡。”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平津侯吕昌缓缓道：“秦大人，有没有想过，如果顾斩也生了异心，与白莲教合作了怎么办？”顿时，营帐里，气氛变得有些压抑，很多人脸上都露出了不自然的神色。如今顾斩闻名天下，风头正盛，自从斩杀了老天师和魏无涯之后，更是从天下第一宗师，变成了天下第一。这种情况下，顾斩若是割据一方又与白莲教合作，那带来的麻烦，不比城阳侯小，甚至犹有过之，简直就是养虎为患。秦攸微微一笑，说道：“这就是本官后续的安排了，诸位没有与这位云侯相处过，所以，不清楚此人的性格。这个顾斩，刚愎自用，好大喜功，嚣张跋扈，十分张狂这些性格，想来大家都是有所耳闻，而他还有一个性格，那就是睚眦必报，赶尽杀绝。针对于他这个性格，只要让他与白莲教结下大仇，就再无任何可能与白莲教合作了，只有你死我活。”姬伏眼睛一亮，问道：“秦大人准备怎么做？”秦攸缓缓道：“直接将白莲教要十万大山的事告知顾斩，然后请他一同来北境围剿白莲教，他就两个选择，一个是来，一个是找借口推脱不来。他若是来，那就让他行镇军大将军之职，率领大军与白莲教大战，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会不会与白莲教结下死仇，那就可就是由我们安排了……”具体的，秦攸没有细说，但是，在场的人都能听得明白，即便是顾斩和白莲教有所克制，他们也能暗中促成一些死仇，比如让顾斩亲近的人死在白莲教手中。秦攸继续说道：“这一仗，只需要到顾斩与白莲教结下死仇之后，我们就以朝廷不堪重负的名义休战，除非顾斩能一个人挑翻白莲教，否则，他也只能让白莲教进入十万大山。”停顿了一会儿，秦攸又说道：“如果他不来，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让白莲教进入十万大山，顾斩找不到任何理由来找麻烦，毕竟，是他自己不来的，我们没能成功剿灭白莲教，不幸让白莲教进入了十万大山。至于白莲教进入了十万大山之后，以顾斩那嚣张霸道的性格，只需要稍微让他们起一些冲突，不死不休的局面很容易促成。”说罢，秦攸向着姬伏和吕昌拱手道：“两位，综上所述，让白莲教进入十万大山，的确是一件两全其美的好事儿，第一，可以尽快平息云凉青三州的叛乱，如今青州、凉州依旧还有那么多叛军，就是因为白莲教还没有彻底败落，他们都还心存侥幸而已，只要白莲教完全落败，云凉青三州平息，也就能很快恢复起秩序。第二就是制衡顾斩，顾斩此子，的确是很大的一个麻烦，当初也是本官没有想到他竟然能够有如此成就，颇有几分养虎为患的意思了，不过也还好，此子终归也只是一介匹夫，等到三州平定之后，他也就没机会再掀起什么风浪了！”营帐里，众人都纷纷议论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几乎都同意了秦攸的决策。只是，秦攸还是皱了皱眉，望向姬伏和吕昌，拱手道：“眼下，本官只有一个疑虑，还望公爷、侯爷能够为本官指点迷津。”姬伏和吕昌对视了一眼，姬伏说道：“秦大人请问吧！”秦攸左右看了看其他人。姬伏和吕昌两人也都明白秦攸的意思，便吩咐让众人都离开了营帐。营帐里，只剩下秦攸、姬伏、吕昌三人。秦攸拱手道：“本官的疑虑，涉及到洞天之秘，所以，需要屏蔽旁人。”秦攸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公爷、侯爷，本官知道洞天境陆地神仙有所限制，所以，一般不现世，但是，顾斩没有限制，而且，他已经杀过三位陆地神仙了，即便是正面硬碰硬，也都杀了两位陆地神仙，其中还有一个据说是已经解除了洞天限制的陆地神仙，所以，我想问，这顾斩，是否真的天下无敌了！”姬伏和吕昌对视了一眼，两人都轻笑了一下。姬伏望向秦攸，说道：“也罢，以如今秦大人对朝堂的功劳，跟你说一些洞天的事情也无所谓。”秦攸拱手道：“还请公爷指教。”姬伏缓缓道：“世人只知道绝顶宗师之上是洞天境陆地神仙，却鲜有人知道，洞天境也分强弱分境界，而且，每一个境界的差别都非常大。洞天境一共分为五个境界，被称为洞天五境，而顾斩所杀的那三位陆地神仙，都只是洞天境中最低的一境而已，当然，能杀陆地神仙，这也说明了顾斩的确非比寻常，但是，说天下第一，那就是坐井观天了！”吕昌点头道：“其他的不说，就说顾斩两次对战，不论是老天师还是魏无涯都没有使出大神通，不知道是剑王城大神通丢失了，还是他们二人没学会，若是他们二人使用大神通，顾斩就真不一定有机会成就所谓的天下第一之名。”秦攸恍然，问道：“那白莲三圣是什么境界的陆地神仙？”姬伏缓缓道：“白莲三圣都是一境二境的陆地神仙，但是，白莲教还有一份底蕴，那就是传说中的白莲天母！”秦攸勐然一惊，诧异道：“白莲天母？怎么可能还活着，她不是三百多年前的人吗？”姬伏点头道：“这是光明寺的怀素神僧告诉我的，他说白莲圣母一直都还活着，而且这两百多年来白莲教一直都是白莲圣母在操控着，至于她为什么能活这么久，谁也不知道，据记载，最长寿的陆地神仙也才两百四十多岁，可这白莲圣母若是真的活着，那就有些可怕了！”秦攸微微皱了皱眉，道：“这就是朝廷一直没有覆灭白莲教的原因吗？”姬伏摇头道：“这不是重点，主要原因是陆地神仙不好杀，你不要被顾斩杀陆地神仙给误导了，通常情况下，陆地神仙很难杀。另外就是陆地神仙都有限制，很少有人愿意拼死相斗，就比如现在白莲三圣，我们军中也有好几位陆地神仙，还有来自光明寺的怀素神僧，这可是一位三境的陆地神仙。但他也不敢擅闯大军中去杀陆地神仙，他也不清楚会打多久，稍不注意进入了限制状态，很有可能会被大军直接围杀。”秦攸深吸了一口气，道：“那……顾斩的见神之法和魏无涯的新洞天之法……”姬伏微微眯了眯眼睛，道：“如今，这二法竟都在顾斩手中，也就是这段时间因为三州大战罢了……”秦攸沉吟道：“公爷的意思是？”没怎么说话的平津侯吕昌轻笑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罢了，如今毕竟是三州大战，而顾斩又有朝廷身份，暂时他还算清净，可往后就很难说了，见神之法，可比魏无涯那个还要吸引人十倍百倍，就是不知道顾斩能打破极限到哪一步？不过，即便是他只是堪堪打破武道极限就这一点，已经足够让全天下都疯狂了，天下武者何其浩瀚啊，不患寡而患不均啊！”姬伏轻笑道：“不说这个了，今天就这样吧！”说着，他望向秦攸，说道：“秦大人，你放心吧，顾斩不可能天下无敌。”秦攸拱手道：“既如此，我就放心了，告辞！”说罢，秦攸转身走出营帐。望着秦攸离去，姬伏突然轻笑道：“这秦攸啊，对洞天境都产生执念了，今日针对顾斩这一计，私心可不小啊！”吕昌喝了一口茶，轻笑道：“难道，不合公爷之意？公爷就不想要见神之法？”姬伏笑了笑，道：“侯爷不也一样？或者说，这天下，有谁能够拒绝得了见神之法吗？”吕昌摇了摇头轻叹道：“是啊，谁能拒绝见神之法呢，这顾斩，还真是天纵之才啊，可比肩武祖武圣！”姬伏微微眯了眯眼睛，说道：“可是，鲜少有人知道，武祖武圣的结局可都很不好。”“无妨，”吕昌说道：“顾斩，也必当青史留名，只是此子，当真是有点邪乎，公爷，咱们两家可以联手。”姬伏为吕昌倒茶，说道：“侯爷不妨说说看，如何联手？”吕昌微微眯了眯眼睛，看着姬伏，说道：“公爷，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真相信见神之法是顾斩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所创的？”姬伏愣了一下，缓缓说道：“原来侯爷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吕昌轻笑道：“顾斩拥有打破武道极限的见神之法，这一点，全天下不会有人怀疑，但是，见神之法是不是他自创，这一点，仔细一想，存疑的地方太多了，我更相信他是得到了一份恐怖的传承。三千年前，武圣究其一生，耗费了无数人力物力，才创造武道，一千多年前，武祖为整合武道，几乎是与全天下为敌，阅遍天下典籍，方才将武道集大成传于至今。而这几千年里，不知道出过多少惊才绝艳的人，多少名门世家，大族宗门倾尽一切都想要走出另一条道路，也都想着打破武道极限，可没有任何人成功过。顾斩，一个出身那么低的人，没有任何底蕴背景，也无名师指导，全靠他自己东奔西跑一通瞎练，没有把自己练成一个废人就算运气好了，可他却达到了这种让人难以想象的高度，这很诡异，且不合理。”姬伏点了点头，道：“不错，我也是有此疑惑，便专门去调查了顾斩的生平，此人从庆历四年那一场重伤昏迷醒来之后，就一直都充斥着极度的诡异。原本的顾斩，十几年都是一个没有什么武道天赋的废物，而且，性格也是优柔寡断，杀鸡都不敢的那种，可是，一夜之间，他直接修为连跨了几境，并且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狠人，从那之后，他几乎就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修为进步展快到令人发指，性格也是越来越霸道。而更诡异的一点，就是从来没有人见到过顾斩突破，也就是说，他从一个不通武道的人，到如今武道天下第一，却从来没有过破境的情况，他的修为境界，就好像是自然而然就有了，可能前两天还是宗师，过两天就莫名其妙的成就了大宗师，这种情况，在他这出道短短几年里，屡见不鲜，他的修为就好像是，他本身就是一个极其强大的修士，在一步一步的恢复修为一样。”吕昌接过话茬，说道：“不瞒公爷，当时我拿到这调查情报时，是一再确认，完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而且，还有一个更诡异的地方，不知道公爷您注意到没？”“什么？”姬伏问道。吕昌缓缓道：“顾斩，可以无差别修炼武功，即便是相互冲突的武功，到他手机都能够同时修炼成，另外，更恐怖的是，他似乎可以一念之间修成任何武功，或者说是没有瓶颈，而且，同样，没有任何突破的迹象，就莫名其妙的修成了！如果说修为是在恢复，那武功、神通法总不能是在恢复吧？”姬伏点头道：“这一点我也发觉了，世人只知道顾斩现在手握打破武道极限的见神之法，对他这见神之法垂涎欲滴，可却忽略了此人身上的诡异传承，这才是真正的宝山！一个可以让人修炼成任何武技，可以让一个没有武道天赋的人，变成一个修炼没有瓶颈和上限的天才，这份传承，才是真正的恐怖，才是真正的不世之宝。”吕昌微微眯了眯眼睛，说道：“只是，我难以想象，到底什么样的传承，能够如此恐怖？”姬伏低声道：“我刚开始也在怀疑，甚至，我都怀疑过顾斩可能是修炼了什么魔功，因为他喜欢杀人，我很长时间都在怀疑，他修炼的魔功会不会就是靠杀人练血之类的来提升修为。但后来，我调查到，他一路走到如今，修炼过好几门功法，全都是正道功法，喜欢杀人，应该单纯只是他的性格使然，霸道嚣张，不过，相反，他的性格，也反应了他应该是得到了了不起的传承，否则，他怎么敢那么嚣张霸道，动辄就与所有人为敌，他应该是清楚那份传承的厉害，所以才毫无畏惧！”【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安装最新版。】吕昌微微一笑，道：“所以，公爷是有所猜测了？”姬伏轻笑道：“我相信侯爷应该和我想到一处了——仙门！”吕昌点头道：“唯有传说中的那些仙门方能有此至宝传承！”姬伏微微道：“那，联手吧！”吕昌轻笑道：“合该联手，如此至宝，自然是我等有德者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