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人脉关系

以陈玥的心理素质,自然不会因为李皓的一句调侃,而进退失据。反而是借此向周筱风表明一下心迹:“李主任多心了,我今天过来主要来找筱风主任的,和案子无关。”听到这话,齐乐怡的眼神不由开始在两人身上变换,显然是那颗八卦之心又起来了。只是李皓却没这个好奇心:“是嘛,没想到周筱风和陈律师都这么熟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聊天。”然后就招呼着还没看够热闹的齐乐怡离开,只是这时却被周筱风给叫住了。“不打扰的,陈律师只是因为穿了新鞋,导致脚被磨破了,所以才要我开车送她。不过我想起来之后还有些事,如果李主任有空,不如帮忙请你带下陈律师吧。”这时期周筱风对于陈玥完全就是个陌生人,也没想和她有什么关系,所以见李皓反正要带齐乐怡的,抱着再带一个也没什么的想法,就提了出来。于是在场三人就都有些傻了,齐齐的看着周筱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会,李皓才出言拒绝道:“这可能不太方便,我还有工作要马上把赶回医院,晏总是今天转入的普通病房,我得过去看看才行,所以送陈律师的只怕不太顺路。”陈玥随即附和道:“对,我家和你们医院也不在一个方向,筱风主任不会这么不近人情吧。”那周筱风就没有办法了,因为他确实也做不出直接拒绝的事情来,尤其是刚刚都已经答应了。等上了车,只剩下李皓和齐乐怡两人,刚忍了半天没说话的齐乐怡,就直接吐槽道:“没想到周主任这么不解风情,明显人家姑娘对他有意思才找的借口,他竟然还让你帮着送。”随后又向李皓八卦起陈玥的身份,好奇李皓来东立以后,也没什么要和律师打交道的工作啊。李皓直接回道:“之前我就跟宋礼说过,告诫他闲事莫说、问事不知,闲事莫管、无事早归,现在我把这话再送给你。有这闲工夫,你不妨去做好自己的事,想想选什么论文课题,要不要考博。”见快要引火烧身了,齐乐怡赶忙服软道:“是是是,我一定好好思考,争取不辜负主任的期望。”晏晖出了监护室后,现在是又回到了原先住的单间,所以回到了医院,李皓便就又赶了过去打个照面,安抚一下他。不过在普通病房,家属是可以一直陪护的,有他老婆在身边,晏晖的情绪还是相当稳定的,也不用李皓太操心。再之后李皓便准备要下班了,结果突然赵瑜亮找了过来,说是有个儿科的会诊,想请李皓也过去一趟。儿科找心外科会诊还是挺常见的,以往赵瑜亮也经常被叫,但这还是第一次,提出让李皓也一起的。因此李皓问道:“这个病人有什么特殊的吗?”赵瑜亮回道:“儿科现在有一个二十六周的婴儿,被诊断为永存动脉干的先天心脏畸形。你也知道,这种病虽然可以通过手术治疗,但一次手术基本上无法根治,而且预后一般都不是很理想,所以我想着请你去做个评估。”永存动脉干通过一次手术治疗,只能达到功能治疗,因为人工的与先天的长的不一样。做手术后的人工管道不会自然生长,因此随着年龄增长,就需要再次手术,接入新的管道。而且这个时间还不像是瓣膜那样,可以一次性用个十年,而是可能一年的时间,就要再动手术,并且死亡率极高。因此李皓并没有直接说话,而是询问道:“这个手术的难度极高,即使是在安贞医院,都不敢说有绝对把握能下得了手术台,咱们医院有能做这个手术的医生?另外即使是手术成功了,后续的治疗也是终身性质的,其中花费极为巨大,你们有没有和家属交代清楚。”赵瑜亮并没有回答李皓前一个问题,而是直接说道:“病人家里的条件还是不错的,对于救治的态度也很是积极,这方面没有问题。”听到了这话,李皓也就大致明白了,赵瑜亮找自己过去评估,应该也没指望是能在东立做手术。毕竟以永存动脉干手术的难度,尤其还是在婴儿身上,别说是东立了,就是在整个东江,只怕也没几个有把握的。所以赵瑜亮大概是看到过,之前李皓有在安贞医院参与过永存动脉干手术的事,所以想着来问下李皓的意见。“好,那我们现在就过去看一下吧。”听见这话,赵瑜亮立马便带着李皓赶去了儿科,路上赵瑜亮就详细讲解了一下情况。这个孩子是儿科主任丛观平接的诊,因为之前李皓没有和他打过交道,所以赵瑜亮首先是介绍了两人认识。然后丛主任再来跟孩子父母介绍李皓,只不过李皓这样子看着多少是太年轻了,因此李皓能明显的看出来,孩子父母望着自己的眼神里,明晃晃的带有着怀疑。不过李皓并没有在意,而是简单观察了一下这对父母,虽然两人因为着急孩子,而显得略带些沧桑,但看着两人的着装,和男人手上带着的那块真的江诗丹顿,家庭条件应该确实不错。没办法,不是李皓要看人下菜碟,而是有些病真的不是穷人能生得起的,也不是所有父母都能为了孩子倾家荡产,在所不惜。观察完了他们,李皓随即便看起了孩子的情况,只见他的唇、指已经有些略微发紫,有发绀现象了。只是李皓虽然不在意,但赵瑜亮却不能不给李皓亮明一下招牌,否则病人不相信,李皓说话在病人那里就不会有威信,这肯定是不行的。所以赵瑜亮便接着丛主任的话,说出了李皓是从北京过来的专家,以前就曾经参与过永存动脉干手术,并且手术成功的事情。既然有了成功案例在,孩子父母这才认可起来,当即就说道:“那就辛苦李主任,你可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啊。”李皓回道:“你们放心,救治病人本身就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一定会尽全力的,现在先让我来看下孩子吧。”丛主任也是说道:“对啊,你们不要着急,李主任这边刚来,等他先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再说。”病人父母随即就把孩子抱起来,李皓此时也先问了下孩子的名字,然后就给他把了个脉,用扬州慢感知了下症状。从具体病情上看,这个孩子的情况,比起之前李皓在安贞医院时,接触的那个病人还要好一些。确认了情况之后,李皓又在他体内留下了一道扬州慢,作为护体之用。然后才放开孩子,来和丛主任讨论起了具体情况,根据超声心动图检查,孩子属于是1型永存动脉干:动脉干部分分隔,肺动脉主干起源于动脉干的近端,居左侧与右侧的升主动脉处于同一平面,接受两侧心室的血液。这也是最常见的一种类型,其中较短的主肺动脉干起自动脉干的左后壁,一般左冠状动脉开口位置较高。因此可以先在主肺动脉起始部前壁切一小口,看清切口下方的解剖结构后,再将切口向下向后延伸,将肺动脉自动脉干上切下来。只要能避免损伤左冠状动脉开口及动脉干的瓣膜,就可以将动脉干的切口可直接缝合,如果有张力则以补片修补。当然这话说起来容易,但在实际操作中却是千难万难。因此李皓说道:“这个情况和我在安贞医院接触的基本一致,当时的病人是个三十二周的婴儿,术后恢复也不错。虽然二次手术可能无法避免,但长期生存指标还是不错的。”孩子父母听到这话,当即问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是不是带孩子去北京做手术呢。”如果可以去的话,对于丛主任其实也是最好的选择,但显然以孩子如今的情况,只怕是扛不住长途跋涉的。毕竟他现在已经有发作的症状,要是留在医院,即使做不了手术,也能及时抢救,控制情况。可要是在飞机上,那就真的是回天无力了,而且航司一般也不会让这种病人登机的。丛主任说道:“以小宇的身体状况,只怕是经不住长途运输的,还是先安排住院,你们去办一下手续,然后我和李主任他们也再商量一下。”等小宇父母走后,丛主任就开始和李皓绕弯子,说起来了这个手术的复杂程度,并着重提及了小宇的身体状况。其中看似是没有要求李皓做什么,但以李皓跟那么多老狐狸打交道的经验,哪里还能不明白他的想法。无非就是想让李皓发挥一下影响力,请动安贞医院的专家,来参与到具体的会诊,甚至可以到东立飞刀做这台手术。毕竟既然病人不能过去,就让医生过来,这也不算是什么稀罕事了。只是请人的难度因人而异,因为越是有能力的医生,实际工作就越繁忙。而像是安贞医院里面的顶级心脏专家,那就更是忙上加忙,可不是那么好请动的。要知道东立这边,心外科的白及都还要上杆子巴结着的方竹青,在安贞医院的面子都没李皓大。李家父子在安贞医院耕耘了几十年,这个影响力可不是其他人能比拟的。只是丛主任又不想凭空落下人情,所以就这说话就含含糊糊,希望能把李皓说的主动站出来。对此李皓倒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官僚主义这个问题,从来不是特例,只要不是太过分就行。“这样吧,丛主任这边走一下流程,发个邀请函到安贞医院,同时我这边也联系下我父亲,先做个网上会诊。至于后续要不要做手术,到时丛主任再根据情况,具体沟通,如何。”丛主任听见这话,赶忙说道:“好,那就多谢李主任了,我这边马上就来准备。”李皓说道:“好,那我们就先加个微信,关于小宇的具体资料,还请你发给我一份。”加好了微信之后,李皓便就和赵瑜亮离开了儿科。之后丛主任的准备速度还是很快的,毕竟如果真在东立做这个手术,安贞医院不可能把一个团队都派过来。到时肯定会需要用到他们这边的人,这样等手术成功之后,他立马就可以宣传这是东立首例永存动脉干根治手术,把东立儿科给宣扬出去。这个路数和白及要求周筱风,参与到方竹青操作的宫内手术如出一辙,有那么一些功利性的心思。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不过了底线,其实也无所谓了。而李皓这边,回到了办公室后,立马就给李军打去了电话,只不过接听的人是手术室的护士,告诉了李皓,李军现在还在手术上。手术过程中,肯定是不能打扰的,于是李皓就让她跟李军说,等手术完成后,给自己回个电话,要急事找他。然后就在办公室里等着回复,而作为把李皓给请去的人,赵瑜亮本来也打算陪李皓留下来等的。只是李皓觉得没有必要,他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去陪着于凌云。过了有大半个小时,李军这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语气上倒也没什么,毕竟之前李皓那语气也不像是自己出问题。“听说你有急事要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请我帮忙的?”李皓有事相求,自然这话就得要软一些:“咱们父子果然是心心相惜,您这一猜就中了,是我们医院来了一个患有永存动脉干的病人,想找你们会诊一下。”李军却不客气的回道:“这还用猜,平时你给家里打电话,基本都是打给你妈,要不就是你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有几回是给我打的。”“是嘛,这个我还真没有注意,不过咱们爷俩不是一直一条心,也不用通过电话来证明什么的,那就太俗套了。现在咱们还是聊下病人的事,我把影像资料发给你看下。”说到了正事上,李军还是不含糊的:“行,你发到我微信上来吧,我等会回办公室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