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八章 （二合一）一切终将流逝

“和泉，如果我哪天消失了，你会像咲太找到麻衣学姐那样找到我吗？”“我梦到你找不到我了，怎么找也找不到了。”“我不想离开你，一刻也不想。”“你会一直看着我，对吧？”“和泉？和泉？”和泉彻睁开眼，白鸟小香正低着头喊自己的名字。头顶树荫缝隙中洒下的阳光有些刺眼，他下意识闭上了眼。头枕着少女温热柔软的大腿，脸颊的风带着丝丝凉爽，阵阵舒适的眩晕感让他忍不住想要再睡一会。眼看和泉彻又准备睡觉，白鸟小香有些哭笑不得。“和泉，要上课啦，迟到的话，白石老师会生气哦。”和泉彻只好又睁开眼。“好不容易享受一会的......”听他似乎有些失落，少女晃了晃他的肩膀。“好啦，下次也可以的。”和泉彻立刻坐了起来。“下次是什么时候？”“欸？”白鸟小香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和泉彻就是故意做出那种表情好引诱自己说出那种话的。果然，是坏家伙......“所以，什么时候？”见她害羞不说话，和泉彻不依不饶地追问。既然没办法逃避这个难为情的问题，少女只好回答了。“你，你想什么时候......都行......”她低着头，脸色红红地说。“好了，要上课了，走吧，”和泉彻站起身，冲白鸟小香伸出了手。“哦……”白鸟小香仰着脸，将手放在他的手心。这时，透过树叶缝隙的阳光映在少年俊秀的脸上，比幻想的男友中还要帅气的人就这样握着她的手，冲她微笑，少女突然不可抑止地生出了浓浓的自卑感。明明自己这么不起眼，他却偏要主动靠近她，怎么想也太奇怪了。难道，是看自己可怜，所以才假装喜欢自己的吗？对哦，明明人家身边都是那么可爱的女孩子，只有自己看上去格格不入.......越想越自卑的她，默默将手抽了回去。和泉彻见她如此，愣了下。“怎么了？”沉默了一会，白鸟小香终于问了出来：“.......我，我这么丑，为什么你会喜欢我呢？”问出这句话时，她的心都在颤抖。和泉彻顿时皱了皱眉。他不是生少女的气，而是开始反思自己。现在的白鸟小香并不是后来自己见到的那样，她自卑又敏感，害羞又怯懦，从乡下来到这还带着香川的口音，再有神宫寺清姬与五十岚御花做对比，她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也很正常，反倒是自己，变得这么迟钝......于是，他低下头，愧疚地说道：“抱歉。”和泉彻的道歉让白鸟小香脸色煞白。难道说，果然只是可怜自己才.......“我的自私让人感觉到不安了，其实，我只是不想让别人发现你的另一面罢了。”“诶？什么？”白鸟小香有些茫然地看着他。怎么跟想象中不一样呢？“天生高度近视的你，根本不知道的是，你摘下眼镜，其实是个百分百的美少女。”和泉彻的话她听得懂，但是，她却完全搞不懂了。怎么可能呢.......过了好一会，她慌忙挥舞着手。“不不不！你，你一定在安慰我啦，我才不好看呢~别骗人了，别骗人了......”少女的声音越发微弱了。因为，和泉彻摘下了她的眼镜。尹人眸含秋水，因为近视而发散的童孔带着茫然的缥缈鸿影。和泉彻抬起她的下巴，轻声道：“白鸟，你很美啊。”“骗，骗人~”少女声音颤抖，不知道是害羞还是紧张了。“那如果这样，你会相信我吗？”哪样？心里正疑惑间，和泉彻的唇，印上了她的唇。白鸟小香顿时睁大了双眼。双手不知所措地挥舞，触碰到他的肩膀却又慌忙移开。过了好一会，她害羞地闭上双眼，笨拙地都起嘴巴。忘我的两人于树荫下接吻，直到上课铃声响起。和泉彻松开了她的唇。少女缓缓睁开湿漉漉的双眼，眼角有晶莹的泪珠闪烁。害羞，紧张，激动，还带着初吻丢失的茫然无措。拭去少女眼角的泪花，和泉彻捧着她通红的脸，看着她努力想要看清自己而徒劳睁大的双眼。“相信了吗？”“我，我不知道......”少女喃喃道。尽管这样，她还是无法完全相信，被别人称呼了好多年丑小鸭的自己，在和泉彻口中变成了白天鹅，同样的，她也仍旧无法完全确定，和泉彻真的喜欢自己。喜欢和想占有，是不一样的。但是，唯独一点，她很确定。自己把初吻给他，一点也不后悔......“上课了，还不起来吗？”“咦？！”少女惊呼了一声，慌忙拉着和泉彻的手想要站起来。因为光顾着接吻，都忘了还要上课这种事了。然而，一直被和泉彻枕着大腿，再加上刚刚过度紧张而身体紧绷，少女此刻双腿麻木酸软，根本没办法站直。靠在和泉彻的胸膛，她双眼泪汪汪地说道：“腿，腿麻了。”“那我帮你按摩下。”“嗯。”和泉彻下意识开口，白鸟小香也下意识点头。于是......“我，我不理你了！”被欺负哭了的少女一边跑着，一边擦眼泪。和泉彻有些心虚地站在原地，没敢追上去。指尖滑腻，久久不散。少女反抗的太晚了些，以至于让和泉彻没能收住手.....白石静看到【白鸟京子】哭着跑进教室，一时间也不好开口呵斥她迟到的事了。而且，明明她跟和泉一起出去，回来的时候却只有一个人，大概率，欺负她的就是和泉了吧。猜到了答桉的她秀目微眯。不仅迟到，还欺负女孩子，看来，不得不拾起姐姐的威严，好好教训你一番了呢！看你等会进来我怎么收拾你！然而，上课过去半个小时了，和泉彻仍旧没回来，这让白石静有些担忧了。平时虽然会迟到，但从来不会旷课啊。难道，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接下来发生的事，打消了她的忧虑，也让她更生气了。“喂！白鸟京子！你听得到吗！”安静的校园被和泉彻的声音打破。白石静冷着脸走到窗户处，看着站在教学楼外面的和泉彻，气不到一处来。不好好上课，又要玩什么？！白鸟小香慌忙站了起来，趴着窗户往外看。看着和泉彻冲她挥手，她又是害羞又是生气。刚刚那么对我，我，我才不想理你呢。心里这样想着，她却始终盯着和泉彻。他要做什么呢？“我会把你变成白天鹅，让所有人都羡慕的白天鹅！全校同学为我作证，你，相信我，好不好！”b班同学的视线，立刻集中到白鸟小香的脸上，这让后者本就火辣辣的脸，更烫了两分。不知道是不是和泉彻事先安排的，无论是保安，还是老师，都没有人阻止。和泉彻就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场合与时刻，仰望着某个窗户捂着嘴惊讶的少女。过了一会，白鸟小香将手聚拢成喇叭状，用如蚊呐般的声音，冲和泉彻小声喊。“你，你先回来.......”“你说什么？！”和泉彻大声问。内心交集又害羞的少女终于打破了自己构筑的怯懦，忍不住对和泉彻喊道：“我，我相信了呀！快回来啊！”但和泉彻并没有如少女期盼的那样直接跑回来，而是用近乎声嘶力竭的声音喊道：“白——鸟——京——子！我！超喜欢你的！”白鸟小香突然心里一颤。因为，她这才意识到一件事。自己不是白鸟京子，被五十岚御花要求着，改了名字的白鸟小香。如果，和泉彻知道了，会不会讨厌自己呢？“和泉，你就站在那，别走！我这就下去！”白石静气呼呼地朝这个仍旧不打算上来的和泉彻吼了一句，然后准备把他揪到办公室好好教训一顿。将近两点的太阳稍显炽热，和泉彻感觉身体有些发烫。但是，他的心却有股说不出的冰冷。明明已经按照咲太找到麻衣学姐那样做了，但白鸟京子却没有如约定一样出来......在他的期盼与意识中，白鸟京子应该已经哭着喊着跑出来说，你怎么才想起来找我啊，之类的，但是都没有.....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并且，这个世界同样有白石静，天草一家，浅月红音，五十岚御花，神宫寺清姬。但是，唯独没有白鸟京子。自己当初在白鸟家做的梦是真实的。重生的，是前世的世界.......一股强烈的无力感让和泉彻有些头晕，紧接着，他的喉咙有些发痒。是刚刚喊得太大声了吗？他如此猜测着，开始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喉咙越来越痒，咳嗽越发的止不住了。白石静走出教学楼，就看到，刚刚还大声呼喊，活力十足的少年，此刻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欲坠。冲她露出有些勉强的讨好的笑容。和泉彻看到白石静，冲她露出了勉强又讨好的笑容。“嘿嘿......”女人放弃了想要教训和泉彻的念头。她一边跑过去，一边喊：“和泉，你怎么.......”下一刻，白石静的童孔勐然收缩。有殷红的鲜血，自和泉彻的手心滴落。“咳咳！咳咳咳咳咳！”少年用染了鲜血的手心，捂住了嘴。.......“已经吩咐过医生了，就说是因为和泉彻喊得太用力导致支气管扩张破裂，引起咳血症状。修养几天，同时禁食禁水，输液维持营养。”五十岚御花走进隔音间，顺手关上了门。“那，实际情况呢？”雪奈直子声音发颤地问。少女紧抿了下嘴。“不知道。”“嗯？”x2天草千夏跟雪奈直子均是一愣。天草千夏眉头紧皱地望着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五十岚御花深吸了口气。“除了身体虚弱，什么也检查不出来。”“怎么会呢？明明和泉桑都咳血成那个样子.......”“所以，时间循环要结束了，对吗？”天草千夏突然开口。五十岚御花沉默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时间循环应该会结束，现在的状况是我们从来没有遇到过的，这恰恰说明重点就在白鸟小香和白鸟京子神色。但.......”少女再度沉默，且这次沉默的时间更久，“这也印证了我之前的另一个猜想，和泉彻死掉，时间循环结束......”雪奈直子的脑袋懵了一下。眼看她身体摇摇欲坠，天草千夏扶住了她。雪奈直子本就泛白的俏脸，现在更是苍白如雪。她嘴唇颤抖着，哆哆嗦嗦道：“不，不可以......不可以.......”惊慌无措的她，看上去无助可怜，让人心疼。“阿彻不会死。”雪奈直子看向声音的来源——天草千夏。天草千夏脸上带着不容置喙的表情。“为什么这么肯定？”五十岚御花眉头轻蹙地问。“阿彻不会死。”天草千夏没有解释，只是又重复了一遍。这次，她的语气更为坚定和强烈，仿佛在说服自己一般。五十岚御花不确定这是不是天草千夏的直觉，但她希望是。于此同时，她开始怀疑自己，自己真的有逃脱时间牢笼的理由吗？仔细想想，所谓的越来越喜欢他不公平这种事，其实是出于自己的主观意愿。毕竟，没人强迫她一定要喜欢和泉彻。想到这，她突然觉得有些可笑。明明努力了那么久，可最后却发现，自己做的事一直在违背心意。一切，都只是为了维持【五十岚御花】这个名字所代表的骄傲......她低垂眼帘，说道：“我去病房看他。”“我也去。”雪奈直子在天草千夏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嗯......”病房里，白石静趴在桌子上，一天一夜没合眼的她终究还是没能忍住，睡了过去。天草芽衣去清水寮取和泉彻的日常用品了。【白鸟京子】，或者说白鸟小香，正闭着眼，对着一个木偶念念有词。五十岚御花走到她身旁，听了一会，然后便摇了摇头。如果许愿有用，自己当初去各大神社许的愿，早就成功了。木偶能有什么用？侧过脸，看向内心牵挂的少年。面色苍白，安静地闭着眼昏睡......和泉彻，你这样安静，我还真不适应。“那个，你在做什么？”似乎是被白鸟小香的话吸引了注意力，天草千夏问道。白鸟小香抬起头，看向天草千夏。“抱歉，吵到您了吗？”天草千夏摇摇头，然后又问了一遍：“你这是在做什么？”白鸟小香双手捧着木偶，有些虔诚地说道：“我在向神明祈祷，让和泉早日康复。”“为什么不把这个供奉在神社，而是带在身上呢？”白鸟小香小声解释道：“小时候，只有神像陪我说话，它就是我的朋友和家人......后来，因为老家那边建造温泉旅馆，神龛与神像都被毁掉了，我就做了个木偶带在身边。”少女的话语中，透露着她小时候的心酸与可怜。“这样啊......”天草千夏叹息一声。跟阿彻一样，都很可怜呢。不过，跟神像做朋友吗？如果不是神像，而是神明的话，那就好了呢。这样的话，想必神明就会实现你的愿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