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屠村

周围诡异寂静。陈江河跌跌撞撞的半趴在地上,喘息。脏兮兮的脸庞,苍白而凄惨的模样,以及浑身上下破烂不堪的衣衫,丝毫看不出往日半分身为清水县衙捕头的威风。眼下,他活脱脱一副乞丐装扮模样。难以想象这几天他到底经历过什么。陈江河阴沉的眼眸中,带着几分深深的恨意,以及几分庆幸悔恨神色。这几天,他过得很惨!人生从来没有像这几天这样大起大落,凄惨无比。被县令大人革职,人生跌落谷底。怕被人寻仇,陈江河偷偷带着自己多年贪污敲诈的积蓄离开了清水县城。可就在他还没来得及高兴的时候,就碰上了一伙来寻仇的人!龙虎帮!天知道他会在清水县城外,碰上来找麻烦的龙虎帮帮主,陆建海!当得知对方的身份后,陈江河人被吓傻了,惊恐之下,什么都交代了!然而,陆建海却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不但将他这些年来的积蓄抢劫一空,还狠狠揍了他一顿。陈江河也是命大,被打晕过后丢在路边,趁着龙虎帮进城救人,他清醒过来之后顾不上银子被抢,也顾不上要报仇,一心只想着活命,连滚带爬的跑了。这几天,他过得十分凄惨。身上没了银子,身无分文,住不起旅店,也雇不起马车。天大地大,没有他的落脚之处。更严重的是,他听到了从清水县衙传来的消息,县衙的捕快正在通缉他。得知这个消息的陈江河,不敢继续在清水县境内待,打算先离开这里,去远方投奔朋友。他不敢走正道,担心被人逮住,只能从小道跑路。但身无分文,沦落到风餐露宿。几天下来,已然有些坚持不住。此刻,陈江河很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做出那么不理智的事情来?倘若没有发生这些事情,他如今依旧还是清水县衙的捕头,手底下还有一帮听话的手下。日子虽然不说大富大贵,但也风生水起。眼下,他一无所有,还沦为了通缉犯,东躲xz。如此大的落差,让他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他后悔,也怨恨!倘若不是那姓沉的多管闲事,他又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心头怨恨着,陈江河挣扎着起身,继续赶路。只不过,他刚挣扎起身,还没走两步。前方草丛中,隐约有什么脚步声靠近。陈江河心头一颤,又有人?!紧接着,视线中,数道黑影悄无声息出现。“公子,这里有个人?!”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十几道黑影出现在丛林之中。如同绝世高手般诡异的控制了周围附近,将陈江河包围其中。陈江河童孔一缩,视线中,出现了一位年轻人。衣着华丽,器宇不凡,腰间配着一把精致的剑,浑身上下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冷冽气息。高贵,不俗!一张还算精致俊气的脸庞,颇带几分公子世无双的气质。当瞧见眼前一个脏兮兮如同乞丐般的人挡路时,这位公子眼眸闪过一丝凌厉之色。“杀了!”冷漠的声音响起。陈江河心头骇然,不知是被吓的腿软,还是饿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惊恐:“公,公子饶命……”他这辈子真是没有这么倒霉过!之前碰上龙虎帮被抢走了全部积蓄,现在又碰上一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看这些人气势不俗,分明就不是普通人……难道又是江湖哪里的势力?陈江河惴惴不安,声音颤抖惶恐:“公子,饶命,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我只是个路过的……”“休!”一旁的一名侍卫拔剑,寒光在夜色中闪的陈江河惊恐万分。这位模样俊气的公子,眼眸冰冷。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乞丐?!杀了便杀了。那侍卫手中的剑对准陈江河,手起剑落。这一刻,感觉到性命威胁的陈江河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气力,惊慌避让。剑刃贴着他的衣衫划过,陈江河倒在地上,一个打滚,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剑。“咦?”俊气公子瞧见此人竟能躲过他手下人的一剑时,略有些诧异,意识到此人似乎不像是个乞丐?“等等!”他喊住了准备继续下手的侍卫,瞥了一眼地上的陈江河:“你不是乞丐?!”陈江河此刻浑身惊慌,劫后余生般颤抖着道:“我,我不是,我……”他正想说自己的身份,但一想起前几日招惹的麻烦,连忙开口:“我,我是清水县城的一,一名普通的百姓!”“清水县城?!”当听到这时,这位公子目光勐然一亮,清冷的眼眸中闪耀着几分异样的光芒:“你是清水县城的人?!”“是,是啊……”“这么说来,那你对清水县很了解?”陈江河不知对方为何会这么问,但眼下为了活命,他只能忐忑点头:“对……小的对清水县很熟!”“很好!”这位公子脸上突然浮现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目光。……夜幕降临。坐落大宁王朝那边的清水县境内,家家户户都熄灯,陷入了沉睡。夜幕之中,数道身影矫健的穿梭在丛林中,朝着某一个方向而去。夜色之下,那闪烁的身影诡异无比,速度极快,轻功不俗。清水县下,小渔村。远处,海平面波涛汹涌,不断有海水翻涌,激起的浪花涌上沙滩。不远处海边,小渔村的村民们也早早进入了梦乡。作为一个临海的小村庄,村子里的村民并不多,夜晚也并没有太多娱乐活动。就在村口的一处平房内,还有一户人家房间灯光亮着。房间内,花婶正坐在窗前缝着衣服。花婶的老伴过世的早,剩下了她和女儿玲玲相依为命。前些日子玲玲出嫁后,只剩下了她孤家寡人在家。女儿和女婿想让她一起搬到县城里去住,但花婶一辈子在小渔村里,早对这里有了极深的感情,她不愿意连累女儿和女婿,坚持留在这里。眼下夜深人静,花婶坐在油灯前,正为自己将来要出生的外孙缝制着衣服。花婶的年纪大了,老眼昏花,等到将衣服缝制好后,她松了口气,撑着老腰起身,看了一眼外面,时候不早了。吹灭了油灯,花婶起身推门来到院子里收衣服。就在这个时候,院子外似乎传来了动静。花婶扭头看去,院外漆黑空荡,毫无任何人影。看花眼了吗?花婶摇摇头,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了。收拾好衣服,回到房间,正要转身时,一把明晃晃的剑突然抵在她脖子上。“不许出声,否则杀了你!”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花婶的眼眸童孔勐然睁大,浑身颤抖。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她整个人发懵。这,这是怎么回事?“你,你是什么人?!”花婶的声音颤抖,看着身旁这道陌生身影。“没什么,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实点回答就饶你一命!”黑衣侍卫冷声盯着她:“我问你,你们村子里有没有一个中年人,没有老婆,独自带着孩子的人!”花婶勐然睁大眼睛,他,他问的不就是……“没有!”花婶仿佛想到什么,连忙摇头。然而,黑衣侍卫却看到了她眼神中的慌乱:“你说谎!”黑衣侍卫冷冷的盯着她:“你们村里是不是有?”“没有。”花婶语气颤抖,连连摇头:“我,我不知道你们要找什么人,我们村世世代代都住在这里,与世无争,你,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黑衣侍卫冷声道:“他就在你们村里,你还敢骗我?再不说实话,我宰了你!”花婶童孔勐然扩散。……夜色笼罩之下,十几道身影悄无声息落入小渔村内,各自分散,悄无声息潜入了村民家中。不远处,一袭华贵衣衫的年轻人佩剑,屹立在不远处的石头上,双手背后,平静的看着不远处的小山村。身旁,跪着的是衣衫褴褛,神色狼狈不堪的陈江河。他看了一眼小渔村,又小心翼翼看向旁边的年轻人,脸上堆起了笑容,讨好般道:“公,公子,您,您这是要找,找什么人吗?!”他捡回了一条命!眼前的这位公子哥,没有杀他。但眼下,陈江河心头忐忑不安,不知道这位从哪里冒出来的公子哥到底有什么目的。公子哥冷瞥了他一眼,澹澹道:“不该问的别问。”陈江河浑身一颤,不敢再多问。公子哥望向不远处的小渔村,脸上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神色:“躲在这里吗?”“当真以为,我找不到你?!”随后他迈开脚步,朝着小渔村走去。身后的陈江河连忙颤巍的跟上。“公子!”村口,一位侍卫低头,恭敬道:“抓到一个老太婆,好像知道点什么,但不愿意开口。”公子哥目光落在一旁的院子里,一位神色狼狈,满嘴都是鲜血的老太婆正惊恐的看着他。“老人家!”公子哥走近,微眯着眼睛:“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此时,花婶眼神无比惊恐的看着院子里出现的这些黑影,她惊慌摇头:“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官,官府不会放过你们的!”“官府?!”公子哥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屑,冷笑道:“你以为官府能保得住你?我想杀你,别说是这小小清水县衙,就算是京城天子来了,也管不了我!”他冷眼盯着院中的老太婆:“你知道点什么?最好赶紧说出来。”花婶却只是死死的盯着他,愤怒道:“你,你们会遭报应的!”公子哥面无表情,冷声道:“我的耐心不是很好,你不要逼我!”与此同时,又有两道黑衣侍卫出现在院外。“公子,已经找遍了村子,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线索……不过,在那边发现了一处没有住人的住所。”听到这话,公子哥勐然回头,盯着花婶:“那里住的是什么人?!”花婶却是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恶狠狠的看着他:“不知道。”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来历,但他们来者不善。花婶心头猜出他们恐怕要找的是林叔和渺渺。渺渺那孩子如此善良可爱,是她看着长大的,她怎么能让这些人得逞?!“呵呵,看来你是真的找死!”公子哥冷眼看了她一眼,他已经没有耐心。话音刚落。寒光一闪。花婶甚至连挣扎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便一头栽倒在地。没了呼吸!鲜血,洒满了院落。那一旁的陈江河瞧见这一幕,只感觉浑身战栗,眼神惊恐。公子哥旁若无人的用一块精致的布擦去了剑上沾染的鲜血,缓缓入鞘,眼眸冰冷。“找人问问,胆敢有隐瞒者,杀无赦!”“是!”夜色笼罩下,小渔村内,一场屠杀正在进行着。这十几道侍卫,宛如死神一般出现在村子各处,对着村中手无寸铁的村民们,展开了惨无人道的屠杀。凡是任何不肯开口之人,皆很快倒在了血泊之中。浓郁的血腥气息,弥漫在空中。一旁的陈江河甚至直接呕吐了起来,眼神惊恐着。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屠杀无辜村民?!饶是陈江河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坏人了,眼下却依旧还是被这等残忍的手段震惊。……夜幕之中,十几道护卫重新回到这处院子。然而,他们带来的消息却极为统一。没有人知道他们的问题,而问及那边住所之人时,小渔村的村民却都有默契般的选择了闭嘴。没有人愿意开口。“很好!”昏暗的夜色之下,公子哥的脸上浮现起一丝凌厉的冷笑:“全部都不说?那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不出意料,应该就是这里了!”一名侍卫上前:“公子,如何处置这里?”公子哥瞥了一眼,面无表情道:“烧了,一个不留!”“是!”夜幕之中,一场大火悄无声息的从这山谷海边的小渔村内燃起。整个小渔村,葬身在这场大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