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摊牌之前(二)

格林德沃的眼神有些虚无,看得出他沉浸在回忆中。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缓缓的说到:

“当时,我被德姆斯特朗开除,无事可干,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具体怎么干,如何让巫师扬眉吐气,那时候在我心里只是一个模糊的想法,很不明确;”

“想来想去,没有结果,我就打算去英国看看我那久没有谋面的姑婆巴希达,也是在那时,我遇到了邓布利多。我那姑婆是魔法史的专家,也是一位学识渊博的巫师,我跟她学习了不少东西。”

“邓布利多一家曾是她们家的邻居,都住在戈德里克山谷。她向我引荐了自己看好的天才学生邓布利多,我们没两天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当时,邓布利多刚毕业,我陪他度过了他的最后一个暑假。本来他打算和朋友去进行环球旅行的,但是他那个被默默然缠上,精神失常的妹妹需要他照顾,他又不能看着自己的弟弟失学:”

“所以,他说服阿不福思去上学,他放弃他的预定计划,回家照顾妹妹。但我看得出来,他很不甘心,觉得妹妹拖累了他。他那时候是很痛恨麻瓜的,也很轻易的接受了我的这一套......”

对于格林德沃说出的猛料,屋里的空气就跟凝固了一般。除了艾文多少知道一些,其余的人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埃里克总算是吐出几个字:

“所以,你当时跟我们说的这些计划,最开始是邓布利多帮你决定了初稿?你从来没对我们说起过。我们虽然知道你认识邓布利多,但是我们以为,是因为邓布利多不能接受你的做法,才跟你分道扬镳的!”

格林德沃悲哀的点了点头,脸上的皱纹扭曲了,浮现出了深深的痛苦和懊悔。他用尽全身力气,才把话从嘴里吐了出来:

“埃里克,从这一点上你说的并没有错,只是中间漏过了很多你不知道的细节而已。在那两个多月里,我们无话不谈,把他妹妹阿利安娜抛在了脑后;”

“我们在那里畅谈更伟大的利益,让巫师扬眉吐气;对于阿利安娜有没有好好吃饭,穿衣服什么的,邓布利多是管得越来越不用心。结果,阿不福思在几周之后,完全忍无可忍了。”

“那时候,他还有一周多就要开学,就眼下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把妹妹交给我们这两个混蛋照顾呢?更何况邓布利多都打算跟我一起出发募集追随者了,想把妹妹带上一起走。”

“阿不福思大发雷霆,对他哥哥表示;你不能带妹妹走,这会要了阿利安娜的命,你们照顾不了她。”

“而我当时嘲笑阿不福思,说她是个愚蠢的小男孩,想当他和我那出色的哥哥的绊脚石。如果我们改变了世界,让巫师扬眉吐气,麻瓜不敢再欺负巫师,他的妹妹就不用到处躲藏了。”

听到这,瑞思在画像里冷哼了一声。卫渊用极度嘲讽的眼神看着格林德沃,阴阳怪气的说道:

“哎呀,改变了世界再去帮助他妹妹,您想的倒挺完美!中国有这么个典故,您绝对没听过,格林德沃先生。”

“一条鱼被困在水坑里,希望路人倒点水救它的命。这位路人说,等我去游说两国的国王,把运河挖到你这里来,就可以救你的命了。鱼听了说道:‘如果这样,下次见面,您还是到鱼干店来找我吧!’”

“到您说的那会儿,估计他妹妹去世三十周年的典礼,大家基本能赶上参加了吧?说不定是一百周年的典礼呢!”

卫渊的嘲讽让格林德沃听了面带苦笑,摇着头说道:

“卫先生,您说的对,我知道这是混蛋才能说出的话。但是,当时我就是那么说的,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阿不福思听了大怒,直接抽出了魔杖,我也抽出了我的魔杖。”

“当时,我们对骂起来,头脑都发热了。我对阿不福思用了钻心咒,阿不福思对我也是不客气。邓布利多试图用法术阻止我们,但我们三人的魔法和响声刺激到了阿利安娜,她下楼跑了过来——”

“正好跑到了我们三人的法术中间,谁也不知道是谁的魔法击中了阿利安娜——结果,她死了。我知道我闯了大祸,直接从现场逃跑了,回我姑婆家收拾了点东西,就再没回来过。”

“这件事,我自从被囚禁在纽蒙迦德之后,一直都在懊悔;就算是你们来之前,也是这样。只是,我认为自己当时是个天真,什么都不懂的小傻瓜,做出了这种不能让人容忍的事情......”

这时,格林德沃突然抬起了头,站起身来深深的朝艾文鞠了一个躬,停在那里不动。众人意外的看着他,艾文连忙站起身来,问到:

“格林德沃先生,您快起来,可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格林德沃保持着九十度鞠躬的姿势,一直没有抬起头,说道:

“艾文,里斯,还有埃里克。我知道,我这是个非常厚脸皮和无耻的请求,但我请你们,一定要帮助我......不不,同时也是帮助邓布利多和他弟弟阿不福思!”

“我这两天才想明白,我,还有他们兄弟俩,一直都被困在了那一天。我是个活不了几年的人了,三年以后,我就要去赎我以前的罪孽!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帮我救救邓布利多兄弟俩!”

“我是不太清楚邓布利多为什么这几年会是你们说的这样,但我明白,肯定是和那一天有关系。他就像一个麻瓜的座钟,钟本身是很好,只是齿轮被卡住了,导致钟越走越偏!”

“这样下去,他不会有好结果的,这是我能为他和他弟弟做的全部了!我现在是一个一无所有的老人,什么也给不了你们,只能做出这种请求!”

里斯连忙上前,和艾文扶住了格林德沃。艾文对格林德沃诚恳说道:

“格林德沃先生,我既然帮您出来,那我就会帮到底。这三年是给您一个赎罪和为自己的人生做出结论的机会,作为邓布利多校长和霍格沃茨的学生,我也会尽力帮助校长的。”

“同时,对于解决学校的问题,还有对抗汤姆-里德尔那个家伙,也需要您在这三年里尽一份力。”

里斯微笑着对艾文竖起了大拇指,同时也对格林德沃点了点头。格林德沃站起身,两眼通红的对艾文说道:

“谢谢,谢谢你们。我这个罪孽满身的蠢人,无论你们让我做什么,我都去做。可我实在是不明白,到底我们能怎么帮助邓布利多?就算见了面,他也不可能听我的劝告吧。”

艾文对格林德沃标志性的摇了摇手指,笑道:

“见他?不不,暂时不用,不过也快了。圣诞节过后,就是见到他的机会。只不过,我们在见他之前,要先见到一个别人。”

“那就是他弟弟,阿不福思-邓布利多先生。我们得安排一个时间,让您上门去找他;不过,是我们陪您一起去,当然是包括我表叔卫渊在内。”

格林德沃一听,惊得退了一步:

“不不,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好主意,小艾文!阿不福思他肯定恨透我了,只怕看到我的第一眼,就会冲过来把我掐死!就算不会,他也会告诉他哥哥的!”

“你也知道,我的被释放是中德两国巫师界的秘密协定,不能对欧洲巫师界公开!要是欧洲巫师界知道我在这里,得来一千名巫师要我的脑袋!我是不会在意早死一点儿,可是——”

埃里克听了格林德沃的话,也表示不认可:

“确实,艾文,我也觉得这不是个好的主意。就算阿不福思他不会第一时间就对格林德沃先生动手,可是我们也不能保证他不对外透露格林德沃先生在这里的事。”

艾文耸了耸肩,说道:

“当然,格林德沃先生,还有曾祖父,你们说的很对。只不过,不是咱们就这么上猪头酒吧找他去。我们需要先找一个人,这个人跟格林德沃先生和邓布利多一家都熟,让她陪着去。”

格林德沃听到艾文用的是“她”,而不是“他”;眼珠一转,恍然大悟:

“你是说,我巴希达-巴沙特姑婆?我的天,她还在人世?今年她都超过一百四十岁了!小艾文,你这确实是个好主意!有我巴希达姑婆在,至少阿不福思会给个面子,听我们说几句!”

“我知道,邓布利多兄弟和他们的妈妈坎德拉,受过巴希达姑婆不少帮助;这是我听我姑婆说起过的。有这么层关系,就能给我们创造机会!”

瑞思一听,哈哈笑道:

“好主意,艾文!希望我这位拉文克劳的学姐还没老糊涂,我们同校过,只是交情不多。就算在巫师里,她也是一等一的寿星喽。到时候你们带上我的画像,我也想见见她。”

里斯和埃里克也表示同意,里斯开口说道:

“这个主意太好了!巴沙特女士已经太老,老的大家都把她遗忘了,几乎没有人知道戈德里克山谷还住着这么一位本领高强,学识渊博的魔法史权威巫师。”

“这周末,我就带上爷爷的画像,和格林德沃先生一起去。连同她一起,在周日晚上拜访阿不福思-邓布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