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布莱克家族老宅之行 (十三)

听到了里斯的猛料之后,大家都很好奇艾文的曾祖父埃里克是个什么样的巫师和老师。哈利突然想到一件事:

“等等,艾文,我刚觉得有点奇怪。在布莱克家这里,你可以跟画像里的人物交谈。但是我在你家,画像里的人从来不跟我或者你说话,顶多对我笑笑。这是因为什么?”

艾文无奈的对哈利摊了摊手,里斯哈哈一笑,对哈利举起了大拇指:

“小哈利,挺敏锐的嘛!这是将近三百年前的沙菲克家族家主,和先祖做的家规约定,只有沙菲克家族的人知道。一般我们不会主动对外人提这个,既然你问了,在这里告诉你也无妨。”

“沙菲克家族在画像里的长辈,非在极特殊情况下,不得与家族中的未成年巫师交谈;即使是来做客的也不行。如果有话要交流询问,在家主同意下,才能代为转述或者安排见面。”

“除非这个未成年巫师被特别提前批准,或者在没有其他成年巫师的情况下就任家主,那才能例外。”

卢平、小天狼星、韦斯莱夫妇都纳闷了,还有这么奇特的家规?菲尼亚斯-奈杰勒斯也“哦”了一声,觉得非常奇怪:

“里斯,你们沙菲克家还有这么条古怪的家规?这也有点太不近人情了吧?我去世后,家里的孩子成长的时候,我也在画像上跟他们说过话的。”

里斯无奈的摇摇头,说道:

“是的,校长,是有点不近人情!我爷爷瑞思-沙菲克在我上学的时候去世了,我没见到他最后一面;他从小就很疼爱我。我在悲伤之余,想和画像里的他聊两句。但是他虽然表情很悲伤,也还是没有理睬我。”

“我当时对这个家规的意见很大,对我父亲都发怒了。但是一向对我很严格的父亲,并没有因为这个生我的气;只是表情痛苦的摇了摇头,告诉了我为什么有这条家规。当时的先祖也是没办法,才这么做的。”

“您也知道,沙菲克家族都是霍格沃茨的老师出身,不管之前之后干什么工作,都是曾经干过老师这个行当的。这就有个很麻烦的地方;各个老师都认为自己的教法正确,但凡是家里人教导孩子,都在边上支招。”

“结果后来就造成了一个问题,家里人教导孩子,一下围上来五六个先祖;你说家长要这样,他说孩子要那样,各自吵得不可开交。家长和孩子全都六神无主,不知道该听谁的好。”

“甚至还有心眼活的孩子在这种情况下恃宠而骄,只要某位辈分高的先祖说可以怎么做,他就怎么做;可是那位先祖的经验未必就可靠,只是孩子投其所好而已。”

“听我儿媳妇说,中国有个谚语,叫什么‘九龙不治水’什么的,用在这里很贴切。最后家里的家规和教育全乱套了,孩子也没教好;不得不开会商议,制定这条家规来把规矩定死,免得出现以前这种问题。”

“家里有一个房间,只有家主和前任家主能想进就进;跟校长室类似。那里有所有担任过家主的先祖的画像,以及其他一些长辈的画像,家主如果要和先辈讨论经验,可以进那间屋子。”

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听了里斯的描述,“唔”了一声,表示说的很有道理:

“确实,里斯,你这么一解释,我觉得这条家规还不错。死人就是死人,不应该对家族的活人指手画脚太多。小天狼星,以后如果你父母或者其他长辈在画像里对你说闲话,就告诉我,我去跟他们说。”

小天狼星听了自己高祖父的话,表情很是意外;到这会儿他才发现,高祖父已经正式将他当成了家主。艾文这时候用非常正式的口气对小天狼星说道:

“表舅,既然您是家主了,我就代表沙菲克家族对您提出一个建议或者请求。我们将为摒弃在英国巫师界的纯血派思想中尽一份力,也希望布莱克家族至少在实际执行中,放弃对纯血和纯洁的要求。”

小天狼星立即表示同意,而菲尼亚斯-奈杰勒斯有些犹豫的对他和艾文说道:

“小天狼星,高祖父希望你再想想。还有艾文,你说的我不是不知道,可作为家主来说,要为家族方方面面的利益考虑......如果布莱克家族立场变的太快,对家族也不是好事......”

艾文叹了口气:

“我说过了,校长,布莱克家族成也在您,败也在您。您也许当时跟随纯血派势力,是一个为了保全家族地位的权宜之计;但实际上,这个权宜之计也是对布莱克家族的枷锁。”

“不止您,人很多情况下都是这个样子。如果一种模式用成功,那就会有一种以后一直都用这种模式的倾向;就算是以后很明显已经不能再用这种模式去成功,用了必定失败,也会咬着牙硬着头皮强迫自己用。”

“更糟的是,到了后代,已经连先人为什么用这种方法的原因都不知道了,只知道一味的继续用下去。甚至到后来,把方法当成了惯例,惯例又当成了信仰。”

“您至少也明白,斯莱特林应该处事灵活多变,不为规则所左右才是对的。可是实际执行中,是这样吗?您全家都是斯莱特林,结果办起事情来跟灵活多变正相反,是彻底的守旧拒绝改变!这就是斯莱特林?”

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在艾文和里斯的目光中低下了头,喃喃道:

“哎,小艾文,你说的确实容易。可是,实际要改变......哪怕现在是我代替我玄孙坐在那当家主,你说的事我都明白,可是要把以前的做法改过来,也......”

“也什么?实际上是放弃不了自己用非正当的手段获得的那些利益吧,校长先生!这利益不是好吃的,您怎么吃进去的,就得怎么吐出来!”

艾文这话也真是不客气,说的菲尼亚斯-奈杰勒斯瞪大了眼睛。而小天狼星还不是特别明白:

“艾文,你说的到底是什么利益?我高祖父从学校校长那里获得的,还是我曾祖父作为副部长时得到的收益?”

“表舅,那些也算是吧,但是不重要。实际上我指的是,所谓的‘纯血家族’从巫师保密法制定上获得的利益。在巫师保密法制定之后,新成立的魔法部实际上在接下来的两百多年内,是‘纯血家族’说了算的。”

“以‘保护巫师免遭麻瓜迫害’为借口,他们开始排挤其他小家族巫师和麻种巫师;尤其是麻种巫师受到他们的排挤。”

“巫师界的利益,你多吃了一口,就有人要少吃到一口。这些成立魔法部的家族,将麻种巫师和相当一部分混血巫师排除出魔法部的权力圈子,让金钱和权力的利益握在他们手里,同时用舆论来确定这些。”

说到这,艾文看向韦斯莱夫妇俩:

“像韦斯莱家族这样亲麻瓜的家族,被他们视作‘巫师界的叛逆’。其实哪里是什么叛逆,只是他们看你们家为抢夺利益的敌人罢了。”

“如果神圣二十八家族中的你们家成为亲麻瓜派的旗帜,那麻种巫师就会集结在你们旗下,你们就能在魔法部的权力中分到一大块的蛋糕。”

艾文的话让韦斯莱先生大惊失色,连连摆手:

“艾文,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们家可没有什么夺取魔法部权力的打算,历代都没有!我们只是对麻瓜感兴趣,同时认为那种纯血至高无上的想法是错的......”

“韦斯莱先生,我当然知道你们家没有这个意思。但是关键不在我怎么认为,而是那些脑子里只有争权夺利,毫无对知识的尊重的巫师怎么看这个问题。他们自己是锤子,看谁都是钉子。”

“更何况,政治上就是这么一回事。看的不是你有没有那个意愿,而是你有没有那个可能;只要你有那个可能,就是我的敌人。因为我无法承担你可能的代价,不能赌你是不可能的那边。”

“你们韦斯莱家这些年处处碰壁,在魔法部里一直被边缘化;但是也没有彻底被打倒。虽然有些人说闲话,但也能得到许多人的支持。您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

韦斯莱先生听了艾文的这番话,彻底傻了,两眼无神的嘟囔道:

“原来,原来是这么回事儿......麻种巫师的旗帜......我什么时候有过这种想法?我们家族也没有过。但是我承认,艾文你说的对,别人怎么看我,我决定不了......”

艾文说着这些话,不由得满头大汗。他掏出手帕往额头上抹了一把,继续说道:

“然后,就是现在出现的改变。纯血巫师的天下,因为两件事,被撬开了两道很大的缝隙。至于是哪两件事,我想在座的长辈,都能想得到;”

“当然就是格林德沃,还有神秘人这两次事件。而布莱克家族在这两次事件里,都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就格林德沃这件事,我想校长您,肯定了解不少内幕。”

“到底您的儿子和孙子,以及其他在魔法部任职的家人是怎么被赶出去的,就是因为您家加入格林德沃一伙的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