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万圣节前的琐事(二)

进入十月之后,霍格沃茨一直被坏天气困扰。而城堡的结构又很不保暖,里面湿冷难耐,教师和学生之间开始流行起感冒来;庞弗雷夫人忙于配置治疗的提神剂。

这药水效果是很不错,但是喝下去之后连续几个小时耳朵会冒烟;在城堡里经常能看到耳朵冒着烟走过的人。

艾文所在的斯莱特林队已经取消了训练,但是伍德却没打算让格兰芬多队取消训练。艾文在休息日看完书之后打算去一层散散步,发现满身是泥浆的哈利在跟幽灵尼克说话;而费尔奇从另一边绕了出来。

他鼻子红的像是被蜜蜂蛰过,呼哧呼哧喘着气;见到满身泥浆的哈利就大叫大嚷。

“脏东西!到处都是脏东西,到处一团糟!告诉你吧,我受够了!波特,跟我走!”

艾文在一边看着,皱了皱眉头,便跟了上去。他看见尼克在那里郁闷的嘟嘟囔囔,对尼克招了招手,就跟在了哈利制造的一串泥脚印后面。

哈利以前没来过费尔奇的办公室,房间里昏暗肮脏,没有窗户,只有一盏孤零零的油灯从低矮的天花板上吊下来。在费尔奇书桌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套亮晶晶的绞链和手铐、脚镣之类的东西。

费尔奇从书桌上的一只罐子里抓过一支羽毛笔,又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一大卷羊皮纸,用笔尖沾了沾墨水:

“姓名,哈利-波特。罪行,玷污城堡。处罚建议......”

“我只是身上的泥浆滴在了地上,就是玷污城堡?”哈利觉得这太过分了。

“对你来说是一点点泥浆,孩子,但对我来说,又得洗洗擦擦,忙上一个小时!”

“如果是这样,费尔奇先生,我可以帮你一起弄干净;清理咒我最近学会了。”

而费尔奇貌似并没有听从哈利的建议的意思,他正在准备把处罚决定写到纸上。这时,哈利听到了一阵冰冷的嘶嘶声,好像有人用恶毒的口吻对他耳语:

“来,过来......让我撕你,撕裂你,杀死你......”

“什么声音,谁在说话?有奇怪的声音!”哈利一下子站起来,冷汗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费尔奇拿着羽毛笔愣在那里,他什么声音都没听到。费尔奇正在奇怪是不是哈利为逃脱用的计谋,而这时候天花板上发生了一声巨响,油灯都被震得发出怪声。

费尔奇一边大吼着“皮皮鬼!”,一边扔下羽毛笔跑了出去。哈利正拿不定主意是偷偷溜走好,还是等在这里更好些。他突然注意到,桌子上有个紫色信封,上面的字是银色的。哈利拿起来看了看,上面写着这样的话:

“快速念咒:魔法入门函授课程”

信封里有一扎羊皮纸,开头是这样写的:

“您觉得跟不上现代魔法世界的节拍吗?您发现自己在寻找借口不表演简单的魔法吗?你有没有因为蹩脚的魔杖技法而受人嘲笑?答案就在这里!快速念咒是一种万无一失、收效神速、简便易学的全新课程。已有成百上千的巫师从快速念咒中受益!”

哈利正看着这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开头,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看什么呢,哈利?我看见费尔奇把你叫走了,就跟了过来。”

哈利吓了一跳,转过头来,看到是艾文,他松了口气:

“学长,我在这是因为......”

艾文听了之后,不满意的哼了一声,拿起哈利看的那扎羊皮纸翻了一遍:

“很好,我陪你就在这里等,我倒要跟费尔奇先生讲讲这个道理。”

正说着,费尔奇高兴的回来了,一边走还一边对着洛丽丝夫人说道:

“那个消失柜特别珍贵!这次我们可以叫皮皮鬼滚蛋了,亲......”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看见艾文也在屋子里;而桌子上的信封已经被打开了,里面的东西被拿了出来。费尔奇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冲过去一把抓起信封,扔到了抽屉里。他嘴唇哆嗦着,语无伦次的问道:

“你,你们是不是看,看了......”

哈利张开嘴,但是他愣住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是该说真话还是假话。而艾文的口气可不怎么客气:

“是啊,看了,费尔奇先生。怎么啦?先跟您说一句,这个信封里装的对您来说,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东西您哪儿弄来的?”

“你,你们怎么能偷看我的私人......不,这不是我的..替一个朋友弄的......”

艾文冷笑了一声:

“费尔奇先生,您跟我藏着掖着可就没意思了。我先跟您说,半哑炮也是哑炮,您辛苦挣来的钱,还是别交到骗子手里比较好。”

“半哑炮能否施法的问题,我爷爷和我爸爸努力过半年时间,连福灵剂都用过了,还是没成功。哑炮就是哑炮,这一辈子都无法改变的。”

费尔奇好像是被大锤重重一击,又像是被从胸口正中将心脏掏了出来,站在那里哆嗦着,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一边的哈利有些不明白:

“学长,你说半哑炮,指的是纳威那种情况?还是比较差劲的巫师?”

艾文有些沉痛的摇了摇头:

“不,哈利。你说的半哑炮,那是一般用来贬低某个巫师能力用的形容词;而真正的半哑炮,就是上天给某些人开的一个恶心玩笑。我爷爷的评价是这样的:”

“命运对哑炮的残酷在于,巫师界的大门在离他们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关闭了。但命运对半哑炮来说,是一个更加残酷的恶心玩笑,因为大门是贴着他们的鼻子关上的。”

“半哑炮也是哑炮,只不过他比一般的哑炮更像巫师。他可以使用玩具飞天扫帚,玩具魔杖之类的需要自身魔力才能用的玩具或者魔法物品,但是他们仍然无法施法。我父母就是这种哑炮,哈利。”

艾文简单介绍了一下之后,转向费尔奇:

“这玩意花多少钱买的,费尔奇先生?”

“三,三十加隆......”

“我看了一遍,这东西对一般的巫师,倒也有点用;虽然里面的东西基本都是教科书里的,但是有些吐字和呼吸的技巧倒是值得一学。只是,这玩意对您没有用,费尔奇先生。哑炮就是哑炮,没法变成巫师。”

艾文一边说着,一边瞥到桌上费尔奇写了一半的哈利处罚意见。艾文伸手一指,那张羊皮纸直接快速燃烧起来,两秒钟就化成了灰烬。费尔奇这时候才回过神来:

“小子,艾文-沙菲克!你干了什么,我刚写到一半......”

艾文双臂交叉在胸前,冷冷的看着他:

“对哈利的处罚决定是吧?怎么着,你想滥用你的那部分管理权力是吗,费尔奇先生?最近好像你就在滥用!你是有权力关学生禁闭,但是得在合理的前提下。”

“我最后劝您一句,就算是哑炮,也应该当个好的哑炮。授予您一点权力,您就不知道自己是谁,那只能说明这份工作不适合您。这两年我可帮您主动清理过不少有人恶作剧留下的污迹,看来对您太过好心,不是很合适。”

“泥点子和脚印什么的,我会带着哈利清理干净;但是您要是给我或者他开罚单,那沙菲克教授可能会找您说点什么。我这三四年还没被罚过一次禁闭,如果您愿意开这个先例,我也没意见。”

说罢,艾文抬腿带着哈利走出了费尔奇的办公室,还一挥手把门给带上了。门里安静了大约十秒钟的时间,然后就是突然出现的噼里啪啦的砸东西的声音,同时还混杂着洛丽丝夫人被惊吓到的尖锐叫声。

紧接着,砸东西的声音又突然中断。门里传来的是抽噎的哭声,伴着断断续续的话语:

“洛丽丝夫人,亲爱的,别害怕;是我不好,是老费尔奇不好。别离开我,我只有你,在霍格沃茨和在这世上,老费尔奇只有你陪着了......这里没人看得起我,也没人喜欢老费尔奇,只有你......”

艾文用手捂住眼睛摇了摇头,一挥魔杖清理掉了哈利身上的泥浆;然后领着哈利去清理他踩出的泥脚印。哈利觉得心里不好受:

“学长,费尔奇先生是不是有点可怜?我觉得心里很难受......”

“我心里也不好受,哈利。我父母都是跟他一样的半哑炮,当年我父亲因为这个差点自杀。但是正因为这样,我才不能看着他这样下去;这样对他没好处。回头我跟爷爷说说这事吧,希望他有办法。”

哈利有心想跟艾文说说,自己刚刚听到的怪声;想了想,还是没说,说不定是自己的幻觉呢?还是等等再看吧。

这时候,尼克冒了出来:

“哈利,还有艾文。这招管用吗?我刚刚劝说皮皮鬼,把消失柜砸在费尔奇的办公室顶上。”

“原来那动静是您制造的?太有效了,正是时候!可惜您没入选无头猎手队的事情,我帮不了您的忙;我心里真是过意不去,尼克先生。”哈利一下子感到惊喜,而又觉得欠了尼克的人情。

“你确实可以帮我做件事,哈利。虽然,这个请求有点儿过分了......”尼克有些不安的在半空中晃来晃去。

“尼古拉斯爵士,您有什么忙要帮,不如说出来听听?我们说不定帮得了呢。”艾文很有礼貌的问尼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