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杀青

时间进入六月后，一则新闻引起了方致远的兴趣。

美国大学理事会原定5月4日于韩国举行测验，却发现一些补习班早已取得试题并流传出去，于是6月初决定全面取消韩国的考试。这是大学理事会有史以来首度因疑似泄题而取消整个国家的SAT测验，超过1500名考生因此无法如期应考。由于考试被取消，导致部分韩国学生将赴东瀛和中国香江应考，期望及时获取成绩申请赴美留学。

韩国SAT考试作弊，让方致远想到了泰国电影《天才枪手》。这部电影虽然泰国人拍的，但原型其实中国人。不知道从哪一年开始，中国考生发现了ETS考试漏洞，并发明了时差作弊，随后这一方法被广泛运用于SAT、托福、GRE。

因为这些考试基本属于全球性考试，也就是在同一天考试，同一大区的考试内容几乎都是一样的。泰国和澳大利亚有着三个小时的时差，在澳大利亚首先考完的“枪手”将试题传出，在泰国考试的学生便能提前拿到答案，机智的学生便利用时差漏洞进行作弊。

2014年12月，SAT考试亚洲考点接连被爆出考试舞弊，大量考题泄露，该事件涉及几十家教育培训机构，影响包括中国在内的1万余名考生，在教育机构ETS调查作弊案之后，涉案学生全部被取消成绩。

根据这件事改变的电影《天才枪手》上映后，不但在泰国本土取得了极佳的成绩，而且在亚洲各地掀起了观影热潮，成为话题性电影。这部电影在内地上映的时间比较晚，上映的时候盗版已经满天飞，可依然取得了1.5亿的票房。

作为穿越者，方致远知道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国内好电影聊聊，适合他的电影就更少了。所有，他才向吴精学习，向尔东升学导演技术，准备走自导自演的路线。

只是自己将来要拍什么题材，拍什么故事，他并没有想好。现在韩国韩国SAT考试作弊，让他意识到《天才枪手》就是最佳选择。这个故事跟自己的身份极为贴合，而且拍出来肯定票房大爆，简直没有比《天才枪手》更好的选择。

方致远并没有急着为《天才枪手》作准备，他才刚学导演技术几个月，根本没有能力完成一部长片。他打算等两年，等自己的导演能力上去了，到时候让尔东升作监制，自己做导演，把把《天才枪手》变回中国故事。

泰国版《天才枪手》是2017年上映的，只要自己比它早就行。

也就在这个时候，方致远那篇五因子模型论文正式定稿，到投稿的时候了。

在5月初的时候，五因子模型论文就已经写完。之后方致远一直在对论文中的数据进行校对和验证，并进行了相应修订。杂志社接受论文后，会在网站公示一段时间。如果论文的数据有瑕疵，那就有可能被撤稿。

方致远的论文是向传统的三因子模型发起挑战，而三因子模型是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尤金法玛的重要作品，在业界拥有极强的影响力。尤金法玛又是芝加哥学派的代表人物，向三因子模型发起挑战，必然遭到尤金法玛，甚至芝加哥学派的攻击。

只要方致远的论文存在瑕疵，就必然遭到尤金法玛他们的炮轰，就算审稿通过，最终也会被撤稿。这不是污蔑尤金法玛和芝加哥学派，他们真的这么干过。

2009年为张橹为首的三位华人金融学家搞出了一种全新的因子模型，将论文投给了金融学排名第一的杂志JF。文章很快通过审核，并在网站上公示，预定在2010年4月刊发。可在文章刊发前不久，芝加哥大学的诺维马克思发现文章存在瑕疵，张橹他们的论文便被迅速撤稿。

对文章的错误修改后，张橹他们重新投稿给JF，希望继续审稿。但由于他们之前文章出现重大失误，继续审稿已经不可能，只能重启审稿流程。JF杂志重新找了审稿人，而这次的审稿人中恰好有三因子模型的缔造者尤金法玛。

张橹他们和尤金法玛本来是对手，现在落到尤金法玛手中自然不会有好果子吃。如果直接给张橹他们的文章拒稿，那张橹他们可以把文章投给其他杂志。尤金法玛没有这么做，他没有直接拒稿，而是不断要求张橹他们修改，足足拖了一年多才拒稿。

在张橹他们不断修改文章的时候，尤金法玛吸取张橹他们文章的精华，在三因子模型的基础上搞出了五因子模型，并在2015年发表在另外一本杂志上。

张橹他们被拒稿后，投给了另一本金融学重要刊物，并成功发表。可由于他们的文章发表时间比尤金法玛他们晚了几个月，大家都关注尤金法玛他们的五因子模型去了，张橹他们的模型没有产生应有的影响。

本来应该属于张橹他们的荣光，就这么被尤金法玛他们生生夺走。

为了避免张橹他们的悲剧在自己身上重演，方致远反复校数据，不给对手挑毛病的机会。在投稿给JF时候，他还要求杂志社屏蔽尤金法玛，以及和他关系密切的四位金融学家，并推荐了五位跟芝加哥学派，以及跟尤金法玛关系不佳的经济学家。

按照规则给JF投稿的时候，可以填写五位推荐审稿人和屏蔽审稿人。方致远希望通过这个规则拉黑尤金法玛他们，不给他们审稿的机会。不过杂志社审稿都是匿名审稿，到底会不会按方致远的要求拉黑尤金法玛他们，真的很难说。

就在将论文投给JF的第二天，方致远开始拍自己的杀青戏。

这场戏是陈玉淇跟方致远发生关系后，第二天在天台上向方致远提出分手，她告诉方致远自己准备跟耿力树在一起，最终方致远负气而去。

就表演而言，这场戏的难度不是很大，但要演好不容易，因为这场戏情绪比较激烈，需要演员全情投入，真正进入角色，将内心的情绪爆发出来。

开头部分比较简单，几个镜头都是两三条就过。

很快拍到最后剧烈冲突部分了。

陈玉淇站在摄影机前面，满眼悲伤地道：“我不能只为你的梦想负责，我也得想想自己的未来，我这样跟你在一起，看不到未来，你知道吗？我好害怕我们走不到最后，我们不是一个地方的，以后我们要住哪儿呢？你是金陵大学的高材生，而我只是三本毕业，你家人能接受我吗？我们根本不合适，还是分手吧！”

方致远被陈玉淇的话惊呆了，实在无法想象，昨天还跟自己亲密接触的女孩，今天就跟自己提分手：“你说什么蠢话啊，你说的这些是障碍吗？根本不是！”

陈玉淇眼眶有些红了，悲伤地道：“我们没有未来的，我也不想再漂了。”

方致远突然回过味来，明白陈玉淇为什么跟自己分手手了，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喃喃地道：“横店不是假的，你不相信我才是真的。”

陈玉淇哽咽着道：“方致远，你的梦想里有我吗？”

方致远真的有些崩溃了：“陈玉淇，你就是我的梦想啊。”

他本来想过去抓住陈玉淇的肩膀，把心里话说给给她听，他走了两步又停下了下来，用力挥舞着胳膊，道：“在横店我受了很多欺负，也受了很多气，我想过放弃，也想过回学校继续读书，是你让我坚持下来的，我是因为你才这么努力的啊。难道你感觉不到吗？”

陈玉淇没有说话，但泪水噙满眼眶。

方致远一直觉得陈玉淇懂自己，现在才知道她根本就不懂自己，眼泪不禁脱框而出：“说到底，你就是不相信我，觉得我会跟你的前男友一样。”

想到自己跟她在一起这么久，她竟然还如此不相信自己，方致远也有些火了：“你觉得跟我没有未来，想过安慰日子！好！那你就去当你老板娘吧！”

说完，他带着满脸的泪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风吹起来，陈玉淇的黑发被牵动，发丝飞舞，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扑簌簌的往下掉。她看着方致远的背影，酸楚中涌起几分刺痛，她很想大喊，方致远不要走！你不要走！

可是在这一刻，她已经下定决心跟方致远分手，强忍着悲伤没有开口。当方致远彻底消失在眼中，她感觉自己的心被挖去了一块，疼得厉害。

她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失声痛哭起来。

尔冬升对陈玉淇和方致远的表现满意至极，觉得他们两个真的入戏了，简直就像真正的恋人分手。他拿起步话机喊了“咔”，并兴奋地宣布：“玉淇，你演的好极了！这个镜头过了！你们两个的戏份正式杀青！”

陈玉淇听到这话并没有感到开心，想到自己就要离组，想到自己就要跟方致远，以及其他人分别，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看了，她只觉悲从中来，更加难过了。

她控制不住内心翻滚的情绪，直接坐在地上，呜呜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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