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剧本建议

方致远投资《我是路人甲》只投一半，不是怕亏本，而是觉得自己全投，尔东升就成了打工人，对电影就未必上心。他和尔东升各投一半，那尔东升就是投资人，肯定会打起十二分精神，殚精竭虑的将电影拍好。就算投一半的钱，方致远也不可能当甩手掌柜。香江导演坑内地投资人的例子数不胜数，虽然没听说尔东升坑过内地投资人，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他打算让陈妍做《我是路人甲》的制片人。从尔东升房间出来，方致远立刻拨打陈妍的电话，把事情告诉了她。陈妍听完事情始末，很不是不解：“尔东升导演这部电影题材不行，又没有明星阵容，亏本的可能性很大，为什么要投啊？”方致远淡淡一笑：“确实有亏本的可能，但只要操作得好未必会亏本。就算真的亏本也没什么，对普通人来说，电影本身赚钱很重要，但对资本玩家来说，电影能不能赚钱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让资本市场以为我们的电影赚钱。”“这话什么意思？”“我举个简单例子，《我是路人甲》成本3000万，要9000万才能回本。假设最终票房7000万，我和尔东升能分2200万左右，加上其他收入800万，再扣除1000万宣传费，我们和尔东升分别亏损500万。我们去海外市场逛一圈，回来说海外版权卖得很好，卖了2000万。我们拿1000万注入刑天，那账面上就不是亏损500万，而是赚了500万。”“为什么要这么做啊？”“粉饰业绩啊，刑天不管是将来卖掉套现，还是借壳上市，要想获得高估值，首先公司的业绩必须要好看，其次要有拿到出手的作品。尔东升是有名的大导演，我们投资《我是路人甲》，那公司就有大导演的作品，更容易获得高估值。”“可你不担心被拆穿吗？”“国内电影去海外卖片，回来就说卖了多少国家版权，赚了多少多钱。实际上都是假的，除了功夫片其他电影根本卖不上价，连去海外营销的费用都赚不回来。可这些电影从来没有被揭穿过，谁会跟我们过不去？再说了，我们完全可以在海外注册空壳公司，通过空壳公司来操作。就算有人想揭穿我们，也找不到任何证据。”方致远笑了起来：“陈总还有其他疑问吗？要是没有的话，明天带会计和财务过来，到时候由你代表我们公司出任《我是路人甲》的制片人。”陈妍对方致远佩服得五体投地：“明天我过来。”第二天上午，陈妍便带着出纳和会计赶到了横店，正式担任《路人甲》的制片人。她只是参与资金管理，并不干涉电影创作。方致远正式成为尔东升的助理，近距离跟着尔东升学习导演技术。在正式签署投资协议后不久，刑天将第一笔500万资金打进《路人甲》剧组的账户。在接下来几个月中，刑天会分批次将钱打入《路人甲》的账户。在资金问题解决后，摆在剧组面前最大问题是剧本。到现在为止，《路人甲》的剧本依然只有一个大框架，只写了主角的部分内容，离完成还很远。尔东升又希望三月初就开机，尽快完成剧本就成了剧组的头等大事。为了尽快完成剧本，尔东升将剧组主创集中在一起开会。众人听到尔东升想三月初开机，都觉得头大无比。现在已经一月中旬，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现在剧本没有、景没有勘，其他各项工作都没有开展，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方致远见众人都一筹莫展，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剧本弄出来。只要把剧本弄出来，勘景以及其他工作就可以快速推进。其他人不知道剧本怎么弄，他是看过《路人甲》的，而且看过很多遍，完全可以把记忆中的剧本搬出来。不过他并不想把原版故事直接搬出来，而是在思考有没有可能让故事变得更好。当初《路人甲》上映后，口碑相当不错，赢得了不少掌声。不过也有不少观众认为导演对横漂这个群体描写不够深入，导致整部电影流于表面。方致远也是同样的看法，觉得电影有点流于表面。他的一位编剧朋友对电影的评价特别准确，由于导演取样层面单一，导致影片中几组人物的诉求基本趋同，归结起来无非是男人想红，女人恨嫁。这使得整部电影对横漂的表现不是囊括各个层面的纵切片，而是一片薄薄的横切面，没有展现出横漂这个群体的丰富性。这倒不能完全怪尔东升，毕竟他是香江人，对横漂了解有限。他是在采访横漂之后写的剧本，而他采访的都是演员，写出的角色自然都是演员。方致远觉得如果能展现横漂各个层面的生存状态，让故事变得更精彩，那为什么不试试呢。在确定要这么做后，他终于开口了：“我有些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说。”尔东升直接道：“现在本来就是集思广益，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剧组几个主创都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对方致远的想法没有丝毫兴趣。在他们眼中方致远不是学电影的，接触电影才一年多，可以说刚刚入门，不可能说出有什么价值的观点来，听他发表意见纯粹是浪费时间。方致远见剧组主创都露出不屑之色，笑了笑道：“我觉得故事结构可以参考奥斯卡获奖影片《撞车》，由几个不同的小故事构成，每个故事主角代表着不同的阶层，有刚到横店不久的新人演员，有特约演员，有一心捞钱的群头，有搞潜规则的副导演，几个故事交叉叙述，平行推进，形成纵横交叉的网状结构，勾勒出横店这个光怪陆离世界的社会群像。”尔东升眼前一亮：“你这个想法有点意思，继续往下讲。”方致远继续道：“其中有一个故事，男主角和女主角是一对小夫妻，也是特约演员，女主角为了让男主角专心演戏。在横店开了家饭店，男主角为了拉关系经常带人到店里白吃。有一天女主角怀孕了，而男主角刚接了一个重要角色，希望女主角打掉孩子。女主角不愿意，两人便大吵一架分手了。由于男主角演的那场戏台词比较长，他的心里又压力特别大，拍摄的时候老是NG，最终导致导演换人，他精神崩溃彻底疯了……”尔东升静静地听着方致远的故事，心里却激动得像波涛汹涌的大海。他本来只想讲横漂演员的故事，可方致远除了讲演员，还讲了群头和副导演的故事，讲出了不同阶层之间的矛盾与冲突，让整个故事更加丰富，也让整个故事更具有现实意义。监制李锦文微微张着嘴巴，满脸的无法置信。他实在想不明白一个刚刚接触电影一年多，几个月前还在跑龙套的新人，怎么能编出如此精彩的故事。剧组其他人对方致远的轻慢也消失了，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没想到方致远不但戏演得好，还有编剧天赋，编故事也可以编得这么好！接下来的几天里，方致远什么都没干，就是跟着尔东升写剧本。方致远成了故事的讲述者，而尔东升成了故事的记录者，将方致远心中的《路人甲》记录下来。方致远在电影圈摸爬滚打十多年，是从底层慢慢爬上来的，认识很多群头和副导演，也听说过无数群头和副导演的故事，他将自己看到的、听到的都融进入了《路人甲》中，化为一个个鲜活的人物。四天之后，《路人甲》的剧本顺利完成。这一版剧本跟原版差别很大，主要角色的职业更加丰富，故事更加精巧，矛盾冲突更加激烈，故事也更加好看。如果说原版《路人甲》是横漂演员的传记故事，那现在的《路人甲》就是横店社会的百科全书。监制李锦文看完剧本，兴奋地道：“小宝，这个故事精彩极了！简直可以说是《撞车》的横店版，通过几组人物之间的碰撞，将横店社会的方方面面都生动的描绘了出来！”摄影师陈伟文对剧本也是赞不绝口：“这真是难得的好故事，这种社会写实型的故事特别适合你，我觉得这部电影拍出来，肯定会成为你最新的代表作！”尔东升见两位老友对剧本给出如此高的评价，不禁露出了笑容：“《我是路人甲》的剧本只能说还可以，没你们说的那么夸张。剧本能够写到这种程度，能写得如此精彩，主要是致远的功劳，他对横漂真的特别了解，知道很多故事，而且有编剧天赋。”方致远谦虚地道：“主要是尔导的功劳，我就是敲敲边鼓而已。”尔东升一摆手：“在我面前就不要谦虚了！编剧肯定写你的名字！”在《路人甲》的剧本完成后，尔东升立刻开始勘景工作，剧组其他工作也开始高速推进。由于电影开机时间正式定为3月1号，只有一个多月时间，而工作还有一大堆，剧组主创都加班加点的工作，每天都会忙到凌晨。就在方致远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他意外被送上了微博热搜。在刚刚结束的校草校花网络评选中，方致远力压众多高校校草，高居榜首。这个结果出来后，在网络上引发热议，#方致远校草第一名#这个词条迅速被送上微博热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