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圈子

在影视圈混不是有钱就行，还得有人脉关系，否则别人根本不带你玩。假设到了年底，方致远手里有5个亿，拿2个亿出来投资电影。他去找于东或者找华宜兄弟，说我想投资你们公司的电影。于东和华宜兄弟根本不可能搭理他，就算答应让方致远投资，让他投的也肯定是烂项目，真正的好项目不会让他参与。在2011年前，中国电影资金的重要来源是煤老板，可他们根本接触不到好项目，10个进场的煤老板，9个赔得精光。2011年，对中国电影失望的煤老板纷纷退场。随后影视行业成为风口，各种基金利用融来的钱和从股市圈来的钱投给影视公司，煤老板的悲剧再次重演，10个基金投资9个赔钱，到2017年后逐渐撤出影视行业。影视行业是个圈子文化盛行的行业，不是这个圈子的，别人根本不带你玩。在后世的网络上，很多娱乐号特别喜欢拿京圈说事，谁谁谁是京圈格格，谁谁谁是京圈太子爷，谁谁谁打入京圈了，虽然是外行人胡咧咧，但也说出了影视行业圈子文化盛行的特点。在2012年之前，影视行业存在京圈、港圈、西北圈等小圈子，京圈也确实牛逼。不过到了2012年之后，随着各路资本大规模涌入影视圈，京圈、港圈、西北圈等小圈子全部被打散，融进了不同的资本圈。以陈妍为例，陈妍是王婧花徒弟，波诺拾捌现在是王婧花的子公司。不过王婧花很快会加入宋歌和杜洋的北平文化，主管经纪业务，而陈妍会带波诺拾捌和旗下艺人会从王婧花的拾捌文化分离，改名为时间传媒。陈妍跟宁皓老婆邢爱娜是朋友，未来邢爱娜会入股时间传媒，成为时间传媒股东，而宁皓的坏猴子影业也会入股时间传媒，并成为公司第二大股东。宁皓实控的影视公司有两家，坏猴子影业和花满山影业。花满山影业有三个重要股东，其中有一家公司叫松江正夫影视，而松江正夫影视的大股东叫韩家女，是韩山平女儿，也是《我不是药神》的编剧。正因为如此，宁皓的坏猴子影业才成为《我不是药神》最大投资人，占全部投资的25%。除了坏猴子影业和花满山影业外，宁皓还是欢喜传媒创始人和股东，而欢喜传媒股东团队中有香江的陈可欣和王家卫，有西北圈的张艺谋和顾长卫，也有京圈的张一白。欢喜传媒真正的大老板是董平，一位90年代就开始利用资本玩转影视圈的老炮。从这几家公司的构成就可以看出，2012年之后已经没有什么京圈、港圈、西北圈，这些小圈子都已经被打散，融进了不同的资本圈。正因为如此，华宜、王婧花这些影视大腕的影响力才迅速消退，逐渐沦为各路资本的打工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就会出现小圈子。京圈、港圈这些圈子逐渐消失后，又形成新的圈子。未来十年主导影视行业的是地产资本，金融资本和互联网资本。这话说得有点远，方致远真正看重陈妍的主要有两点，第一个是她的能力，第二个是她在圈内拥有强大的人脉，尤其是宁皓徐争他们的关系极为紧密。方致远最看重的是陈妍和宁皓他们的关系，他希望联合宁皓徐争他们成立一家类似欢喜传媒的公司，董平和宁皓他们搞的欢喜传媒是以导演为核心的公司，而方致远希望参照好莱坞模式，建立一家以制片人为核心的公司。他打算将顶尖制片人集中在一起，建立一家好莱坞模式的公司。在方致远看来，中国电影的技术和硬件都进步神速，但管理等软件方面跟好莱坞还有很大的差距。比如美国上世纪40年代电影行业就有了专业的调研公司，从电影筹备，到电影上映都会进行各种调查，而国内到了2030年都没有。中国不缺有天赋的导演，不缺乏有天赋的编剧，缺乏的是真正懂电影的制片人。电影项目的选择权始终在制片人手中，制片人的审美与水平决定了电影最终的质量，因为编剧、导演和演员都是制片人定的。好莱坞制片人在制作一部电影前，会严选剧本，寻找自己合适的项目类型，然后开始确定导演。国内制片人真正懂电影的不多，他们看不懂剧本，也不懂剧本好坏，选导演只看名气，而选演员的时候，要求就是名气和流量。宁皓导演水平不错，徐争导演水平非常平庸，不过他们两个都是极为优秀的制片人，宁皓发掘了文牧野、申奥等新导演，而徐争发掘了苏伦等新导演。如果中国有一大批宁皓徐争他们这样的制片人，那必然能发掘出更多文牧野苏伦。问泉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中国电影真正要想起来，就必须确立制片人中心制，并建立一套完善的机制。只有把这套系统搞好，中国电影才能源源不断的培养出新导演、新编剧，才能源源不断的生产出好作品。要想搞定宁皓他们，方致远必须先搞定陈妍，通过陈妍这个桥跟他们搭上关系。可陈妍是王婧花得力干将，是波诺拾捌的总经理，而自己现在只是个毫无名气的小演员，要让陈妍离开王婧花，跟自己合作非常困难。要说服陈妍，就必须让她拿到切实好处，看到更加灿烂的未来。想了许久，方致远终于想到出了一套完整方案。他决定成立一家公司，给陈妍10%的股份，并保证一年内向公司注入1亿元用于影视投资。等一年之后，彼此之间有了信赖基础，他再说服陈妍，将波诺拾捌跟自己的公司合并。晚上拍摄结束，回到酒店。赵小刀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用手指在他的掌心划圈圈：“白天的时候，你跟那个女的出去干嘛了，是有什么事吗？”方致远似笑非笑地道：“真没看出来，你是个大醋坛子啊。”赵小刀辩解道：“人家没有吃醋，人家只是关心你嘛。”方致远倒没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就道：“那女的是周东雨经纪人陈妍，她今天找我，是想跟我签约。不过我没有签约的打算，只是想跟她合作。”赵小刀吃了一惊：“周东雨经纪人是王婧花的人啊，王婧花是圈内排名第一的经纪人，手里有很多资源的，要是跟他们签约，王婧花肯定会捧你，那你肯定会大红大紫的，为什么不签约呢？”方致远不以为意地道：“我没有兴趣给王婧花打工，在我眼中王婧花也没什么了不得的，我现在想的是如何让陈妍为我所用，让她成为我的合伙人。”“陈妍是王婧花的人，怎么可能成你的合伙人嘛。”“我不知道陈妍现在的收入有多少，一年顶多几百万，上千万，要是跟我合作，我三年时间能让她赚到几个亿，你觉得她是跟我呢，还是跟王婧花呢？”“如果跟你合作三年能赚几亿，那她肯定会跟你，只是三年真的可以赚那么多钱吗？”“当然可能，赚到几十亿都有可能，因为影视行业正在成为风口行业。在未来几年，一家公司的股票只要和影视行业扯上关系，股价就会暴涨几倍。要是我和陈妍联合成立一家公司，我们各自拿1000万出来，并以公司名义向朋友借4000万，合计6000万作劣后资金，以公司名义向某银行借款15亿用于收购某家上市公司30%的股份，跟大股东签好协议，先付50%的款后30%股权转入公司名下，股权转移后以30%的股份再向另一家银行抵押15亿付尾款，然后将我们的公司注入上市公司，随后股价暴涨，我们只用2000万便控制了一家市值百亿的公司，陈妍身价轻松变成几亿，甚至十几亿。”“好复杂啊，根本听不懂。不过能赚这么钱，也带上我好不好？”“可以啊，不过要看你的表现，比如现在。”“嗯嗯……”上午十点，方致远走进万盛南街的木夏朵境咖啡。咖啡馆一共五层，下面两层是敞开式座位，中间两层是包间，顶层是天台，可以鸟瞰周围的景色。很多小资情调的人喜欢在这里喝咖啡，不管阳光明媚，还是婆娑下雨，在房间里听着淡淡的音乐，喝上一杯香浓的咖啡，都会让人心情倏地美好起来。方致远走进三楼的一个包间，点了一杯绿茶，打电话告诉陈妍过来。挂掉电话，方致远转头打量房间的布置。房间装修颇有格调，透着文艺感和精致感。据说老板是艺术爱好者，咖啡馆整体都是他亲自设计的，房间里的纯手工编织沙发、桌椅、茶几、柜子也是他亲自挑选的。没过多久，陈妍信心满满地来了。虽然知道方致远两次拒绝于征，但陈妍觉得自己是王婧花的人，拥有于征难以企及的资源和人脉。只要方致远不傻，就一定会接受自己的邀请。方致远的话给了陈妍当头一棒：“我不打算加盟波诺拾捌，但我想跟你合作。”陈妍诧异地道：“怎么合作？”方致远盯着陈妍看了几秒钟，缓缓地道：“我准备成立一家公司，而我的经纪约会签在这家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