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冲突

晚上方致远在老宋烧烤请客，除了严杰和汪亚潮，他还将好友陆云深和朱逸群叫了过来。五个男人坐在一起，喝着冰啤酒，吃着烤鱼，漫天漫地地聊着。陆云深和朱逸群听到方致远被徐客钦点出演薄千张，都为他感到高兴；能被徐客钦点，说明他的演技得到了徐客认可，进入了这位大导演的法眼；等将来徐客新戏开机，说不定会给方致远更重要的角色。由于明天早上有戏要拍，喝到晚上十点方致远他们便散场了。与陆云深和朱逸群挥手道别后，方致远他们往影星楼方向走。刚走到街道拐角，突然冒出来六个男的，把方致远他们的去路堵住了，并用不善的眼神打量着方致远。方致远酒劲瞬间消失，意识到这些人恐怕是张文武找来对付自己的。打架斗殴是剧组顽疾，很多剧组都出现过打架斗殴事件，甚至出现过大规模械斗。不过很少有外来人员敢在横店打人，因为横店有演员工会，要是殴打群众演员，公会可以让剧组让离开。横店的群众演员也特别团结，谁敢随便打人，大家会抱团跟他们干。2017年，有部电视剧在横店拍摄，因为导演和群众演员发生冲突。男二号为了讨好导演，带着一帮人把群演打了。这个消息很快在横店各个演员群中飞速流传，有人发出倡议，晚上去剧组酒店抗议，让他们道歉。张文武显然知道这一点，如果他找北漂打方致远，那会有大麻烦，便找横店的武行收拾方致远。横店的武行打方致远，那属于横店内部矛盾，不会把事情闹大。方致远略一沉吟，便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没想到这个朱文武还挺聪明，竟然找横店的武行来收拾我。看来今晚上不打一架，是不可能结束了。”严杰捏了捏拳头：“刚才东西吃得有点多，正好拿他们消食。”汪亚潮呵呵笑道：“他们六个，我们正好一人两个。”就在这时，领头的武行老大开口了：“兄弟，过得挺潇洒啊，我们可等你一个多小时。”他又对严杰和汪亚潮道：“方致远睡了我兄弟女朋友，我们要跟他聊聊，这里没你们……”他话还没有说完，方致远已经冲上前，对着他肚子就是一脚。打架这种事绝对是先下手为强，后下遭殃。现在敌众我寡，要是能抢先干翻一个，那对手的力量就削弱一分。方致远抢先下手，对着武行老大肚子就是一脚。武行老大瞳孔猛地放大，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重重撞击在自己肚子上，他整个人痛得如虾米一样弯了下去，直接倒在了地上。其他武行见方致远将自己老大踢翻在地，都向他冲过来，准备围殴他。严杰和汪亚潮当然不可能让武行们围攻方致远，当即和他们打了起来。方致远一脚放倒武行老大，还没来得及打第二个，就被人从后面踹了一脚，把他踹了一个趔趄。方致远稳住脚步，刚转过身，那人又是一脚向他横扫过来。这次方致远有了准备，用手接住了那人扫来的腿，右腿重重扫在他的支撑腿上。那人哀嚎一声，就像被伐倒的大树，重重摔在地上。方致远没有放过他，对他着身子又是两脚。那人疼得满场地打滚，嘴里“哎哟”、“哎哟”地叫唤。方致远转过头，发现严杰已经放倒两人，心下十分佩服，不愧是少林寺出来的，果然厉害。再看汪亚潮，也已经放倒一个，正在跟最后一个武行打。他刚要过去帮忙，汪亚潮一脚扫在对手腰上，将其扫翻在地。就在这时，方致远见武行老大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当即走上前，一脚踹过去，让其重新躺回地上。他走到武行老大身边，对着他脑袋就是一巴掌：“刚才你说我睡了你兄弟女朋友，赶紧把你兄弟和他女朋友叫过来对质。要是叫不来，那我就从身上卸点零件！”武行头领吓得汗毛直竖：“兄弟，这是个误会！真的是误会！”方致远用目光扫了扫其他几个武行：“真的是误会吗？”几个武行哪里敢说其他的，纷纷点头：“误会，真的是误会！”、“我们不是找你，是找其他人！”、“对不起，是我们搞错了……”方致远脸上一沉，对着武行老大的脑袋又是一巴掌：“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啊！你刚才可是报了我名字的，要是误会怎么会知道我名字？少他么别跟我演戏，我知道是朱文武叫你们来！你要再装，我他么废了你！”武行老大哀求道：“不装！不装！我们错了！你饶了我们吧！”方致远感觉武行老大声音跟《心花怒放》中的老大有点像，听到他求饶，顿时想起了电影中的情节，脸上不禁有了笑容：“你们按我的要求唱首歌，要是唱得好，就饶了你们！”武行老大连忙问道：“要我们唱什么歌，是不是唱《征服》？”方致远顿时乐了：“谁他么要征服你们，唱《喜洋洋和灰太狼》。”领头武行不会唱这首歌，赶紧问手下：“你们谁会唱？”有个小弟举了下手，唱了起来：“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沸羊羊，慢羊羊，软绵绵，红太狼，灰太狼。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绿草因为我变得更香……”方致远冲其他武行吼道：“楞着干什么，一起唱啊！”几个武行跟着哼了起来：“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绿草因为我变得更香，天空因为我变得更蓝，白云因为我变得柔软……”严杰和汪亚潮见几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唱《喜洋洋和灰太狼》，都哈哈大笑起来。他们觉得方致远太损了，简直是把几个武行当小孩戏耍嘛。方致远觉得几个武行唱得太难听，忍不住骂道：“你们唱的是什么鬼，也太他么难听了！滚滚滚！赶紧滚蛋！以后别来烦我，否则见你们一次，打你们一次！”几个武行如逢大赦，撒开脚丫子，逃命似的溜走了。严杰问方致远：“现在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打朱文武一顿？”方致远轻笑着摇头：“我去打他一顿，要是他直接报警，那我就摊上事了。肯定不能去打他，不过这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然他会觉得我好欺负，说不定会继续找我麻烦。我必须得给他点压力，让他不敢再招惹我才行。”第二天上午，剧组在清明上河图景区拍尉迟真金与狄仁杰和银睿姬初次相逢的一场戏。作为尉迟真金的亲信，薄千张肯定会跟在他身边，方致远自然有露脸的机会。这场戏讲的是狄仁杰到大理寺报道，刚到洛阳便遇上洛阳百姓献祭龙王。献祭队伍太长，阻断了狄仁杰，也阻断了尉迟真金的去路。在献祭队伍中正好有穿着漂亮衣裙，在花车上跳舞的银睿姬。这是他们三个的第一次相遇。杨影本来就长得极为漂亮，现在她的裙子又极为暴露，简直跟泳装差不多，胳膊大腿都露在外面，给人的感觉是又纯又欲，简直让人移不开眼睛。当她拿着琵琶在花车上跳舞，真的有洛阳第一花魁，一舞轰动洛阳的风采。拍摄的时候，方致远感觉扮演洛阳百姓的群众演员都被杨影的扮相惊艳到了，他们一边欢呼，一边小声议论着：“杨影真的好漂亮！”、“太漂亮，简直跟仙女似的。”、“难怪黄教主会被她迷得五迷三道的……”这一切与方致远无关，他关注的重点不是杨影，而是张文武。从早上抵达片场开始，他就用阴冷的眼光盯着张文武。在排片的间隙，他什么也不干，就直勾勾地盯着张文武。昨天晚上张文武找了个认识的武行朋友帮忙，让他帮自己收拾方致远。没想到武行朋友带了五个人，没把方致远怎么着，反而被方致远痛扁一顿。他感觉方致远不会放过自己，肯定会找自己麻烦，现在更加确信这一点。中午剧组放饭，张文武领好盒饭，找了个空位置吃饭。他刚吃几口，方致远端着盒饭走了过来，在他对面坐下。方致远不说话，只是一边吃饭，一边用阴冷的眼神盯着张文斌，盯得他心里直发毛。从这天开始，只要遇到张文武，方致远就用阴冷的眼神盯着他。一天两天还好，可这天天如此，张文武就招架不住了。他每天都提心吊胆，总觉得方致远会报复自己。没戏拍的时候他不敢出门，害怕方致远带人堵自己；晚上也睡不好觉，老是梦到自己被方致远带人围殴。一周下来，张文武整个人都要崩溃了。他觉得要是继续下去，自己非疯了不可。他硬着头皮找到方致远，把话挑明了：“找人来打你，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你给个痛快话吧，到底想怎么样，要打要罚我都认！”方致远觉得事情可以到此为止了，淡淡地道：“到手的角色被换，心里不爽是正常的，可这不是我的错。你找人来打我，就是你的问题。既然你已经认错，我看这样，晚上请我和严杰他们吃个饭，这个事就过去了！”张文武心头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没问题！晚上我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