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二章 黎明前的乾清宫
紫禁城。
乾清宫。
此时的时间线如是按锋少侠于朱雀按手印赚银子来说，却又是六天前了。
正靖皇帝歪在龙椅上，脚下垫着的是一方漆黑的剑匣。
乾清宫内除了正靖皇帝，只有四个人，两男两女。
一个女子斜依偎于正靖皇帝身旁，正是天下三大美人之一的常安公主。
至于下首恭立的三人。
两位男子，一位锦衣卫指挥使青龙，一位六扇门总捕头雷震。
至于另一位女子，环佩叮当，一眼一目似乎都在流动着乐音。
此女名叫柳诗乐，除教坊司奉銮这一身份外，还是位音律入武的半步绝世。
青龙恭敬的奉上小金盒，将自天火塔九转仙丹出世到如今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番。
好吧，第三个小金盒。
常安公主接过，递于正靖皇帝面前。
缓缓打开，入眼七彩流光，东珠大的金丹上龙凤麒麟如活的一般。
正靖皇帝仔细看了几眼，却又合上了小金盒，并做出了一个另人吃惊的举动。
痴迷修仙向道的正靖皇帝挥手将九转仙丹扔到了青龙、雷震和柳诗乐面前，有些无奈的说道“锋锐吗？又是他呀，看来天意如此！倒是依旧贪婪，竟然夺去朕。。。”
常安公主有意要为锋锐开脱，撒娇的喊道“父皇。。。”
“福儿是否也想成仙长生？”
“福儿只想一辈子服侍在父皇近前！”
“一辈子？好，一辈子父女之情足矣！”
“父皇！您。。。”
“哎，父皇该是病了。。。不过此时却是很清醒！”
正靖皇帝看着下面吃惊的三人，问道“九转仙丹就在那，你们谁想服用？”
青龙、雷震和柳诗乐皆未搭话。
九转仙丹可是天下至臻之物，不说服下能否成仙长生，定能增添海量内力，而拥有浑厚内力则可以反哺血气、精气、神气，血气、精气、神气足自然能延年益寿。
只是这几百年难得一见的九转仙丹是皇帝的东西。
见三人未回答，正靖皇帝看着青龙说道“崆钰，你之忠诚，朕从未怀疑！不过青龙密卷被盗，九转仙丹消息泄露，看来不仅是朕身边，锦衣卫之中也是出了大问题。。。”
青龙答道“是臣疏忽！臣定竟快揪出潜藏之人！”
正靖皇帝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你也不算太蠢！只是你这般计划于朕之吩咐相差甚远，罢了，或许能借此。。。”
正靖皇帝没有继续往下说，反而看向雷震，说道“雷卿，你雷家三代为捕，执掌六扇门，奉公职守，兢兢业业，这般功绩朕心里自是非常清楚，朕还清楚雷卿意欲远离朝堂，想去过闲云野鹤的日子。。。”
雷震被戳破心思，微微皱了皱眉，说道“臣斗胆请辞六扇门总捕头一职！”
正靖皇帝又摇了摇头，说道“雷卿也知大劫之事，如今请辞，叫朕如何答应，还请雷卿勿再生此般念想！如果。。。如果大劫事了，你我都能平安，那时雷卿自可随意去留！”
也不待雷震回答，正靖皇帝又看向柳诗乐，说道“柳诗乐，这颗九转仙丹你可敢服下？”
柳诗乐答道“圣上之物，微臣不敢妄想！”
正靖皇帝呵呵一笑，瞥着九转仙丹说道“虽是朕之物，却又非朕之物。据说自黑龙降世至今也就出了四株天星九世草，一颗成符箓，一颗砺神油，一颗炼仙丹，而今于朕虽是也得到一株天星九世草，还被炼成九转仙丹，但这九转仙丹朕用不得。。。”
青龙和柳诗乐不知如何作答。
雷震很是无礼的抬头打量着龙椅上的正靖皇帝。
今时的正靖皇帝和过往大不相同。
雷震收回目光，拱手说道“圣上此言极是，于这九转仙丹，轻易服用不得。据说张天师修道几百载方堪承受不灭仙箓，火龙真人也是苦磨百年才炼化九转仙丹，至于李唐李元霸，天生神体却也以难承受无漏仙油的力量，如此落得个暴躁弑杀之性，最终遭天雷而亡。。。”
正靖皇帝没有恼怒，附和着点了点头，说道“朕虽贵为九五之尊，但成仙长生的机缘似乎并未落到朕身上。通天剑在漠北宇文宏图手中，通天剑匣又在那个小伙夫。。。”
正靖皇帝摇了摇头，没有再继续往下说，而是换了话题，看着柳诗乐说道“这颗九转仙丹就赐你了，未来教坊司改名教司坊，独立于礼部之外，自成一派，朕只是希望你等教司坊以后服从福儿吩咐，誓死守护福儿！”
“父皇。。。”常安公主不知所措的看着正靖皇帝，不知他这般安排是什么意思。
正靖皇帝抚了抚常安公主秀发，淡淡说道“福儿，父皇自是不能陪你一辈子，何况即将面临的大劫。父皇知道你也想过无拘无束的生活，奈何。。。父皇还知你寻过那小伙夫锋锐。哼，那小伙夫可不是凡人，非福儿能掌控，如此父皇能为你做得只有这些。。。”
新月渐落，繁星渐隐。
东方微微露出鱼肚白。
正靖皇帝累了，似乎又恢复成昏聩之态，挥手叫眼前四人离开了。
黎明前的乾清宫着实冷清。
常安公主拉住柳诗乐的手，说道“乐儿妹妹，你如是不愿。。。”
柳诗乐不仅只是教坊司奉銮和半步绝世高手这般简单，她背后还有两个人，两个坐镇紫禁城的宿朽。
常安公主和柳诗乐情同姐妹，已是有近二十年耳朵交情。
常安公主更是不傻，九转仙丹看似大机缘，却也很是危险，父皇将它赐给柳诗乐，怕还是因为坐镇紫禁城的两位宿朽之关系。
柳诗乐真诚道“公主姐姐勿要多言，能保护公主姐姐一辈子可是诗乐最大愿望！”
常安公主叹了口气，却也没有再多说。
常安公主又看着青龙，问道“崆钰，青龙密卷之事调查的如何了？”
青龙皱起眉头，无奈答道“青龙密卷唯朱雀、玄武二人可以接触到，如此定是他二人中有一个出了问题，或是他二人都。。。”
常安公主叹了口气，说道“戚子午和莫子庚吗？哎，一个左膀一个右臂，一个主内一个执外，都是自小一起长大的，真会是他二人中出了问题吗？”
青龙肯定答道“虽然微臣也不愿相信，但事实如此！”
雷震摸着嘴唇上的胡须，忍不住说道“是与不是，你的办法却是不妥？按你所想，将两颗假丹分别交给他二人，谁带不回来丹药你便怀疑谁是叛徒吧。”
青龙点了点头，问道“便是如此，有何不妥？九转仙丹可是天下至臻之物，想来他二人如谁是叛徒，定会卷了丹药叛逃！我可是请的天下第一巧匠鬼手李，耗费了两颗二十品大日奇丹，仿的难辨真假。”
雷震摇了摇头，答道“你的想法太过简单！你想没想过，如果他们二人都是叛徒呢，只要他们二人通了消息，你的计划立时便破。即便只有一个是叛徒，一个有九转仙丹的消息泄露，另一个怕是也立时也会生出疑心，如此能不能带回丹药就不一定是判断是否是叛徒的依据！”
青龙脸色垮下来，讪讪说道“江湖皆传九转仙丹在我手中，应该不会发生你说的事情吧。”
青龙又恨恨说道“如是他二人手中假丹被夺也好！两颗假丹我可是下了剧毒月离断肠散。哼，想来夺丹之人欣喜之下定无防备，只会全力炼化丹药，如此定会中毒很深，怕是绝世高手也难逃中毒命运！”
雷震笑眯眯说道“这般招数倒是够阴损的，心急之人怕是真会中招。不过你青龙不是不屑投毒之事？”
青龙舒了一口气，答道“想来是受永嘉县那小伙夫影响，一想到阴姬配合着他讹去许多丹药，我便不由也想到用毒之事。”
常安公主笑了笑，说道“小弟弟呀，却是个机灵鬼！”
说道锋锐，雷震似乎想起什么，对常安公主和柳诗乐说道“九转仙丹虽是至臻，但服用之危险却也不假！为安全起见，微臣建议公主殿下请来锋锐，由他为柳大家护法，该是万无一失！”
青龙也点了点头，附和道“雷震此言极是，那锋锐满是古怪，于天火塔内，据说徒手抓住了至阳纯炎，而九转仙丹也是被他抓住，还险些被他喂给了锋棋！”
常安公主点头应了，只是脸色又露出一分为难之色，说道“小弟弟可是不由本宫召之即来，况且他如今正忙着应对通天剑冢之事。”
说道通天剑冢，雷震脑中像是有一道电光闪过，而后眉头一皱，道“不好！咱们竟然一时都忘算了朱雀、玄武二人投靠于谁？”
青龙看着一惊一乍的雷震，说道“这还用说，定是通天剑冢！”
雷震眼神一紧，说道“正是，通天剑冢！前番探子来报，七重楼神算子已是潜入中原！他为何而来？是对付锋锐，还是为了九转仙丹？”
青龙疑惑道“就算为了九转仙丹，这又有什么关系？”
雷震瞥了青龙一眼，无奈摇头说道“神算子可是心机深沉的佼佼者，不说先天六十四卦，便是寻到一点蛛丝马迹也能将事情推算个八九不离十，你的计划却是漏洞百出，你以为凭此就能欺骗的了他，怕是神算子反而会借机谋算你！”
雷震思考了一番，又说道“如果玄武、朱雀都背叛了且还罢，如是只一个背叛，怕是另一个就要危险了，不说纷纷出山的江湖中人，神算子这等通天剑冢之人定是不会放过此次机会。此事还是作罢吧，青龙你还是快去接引他二人，至于背叛之事，稍后再查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