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绘本里的秘密
“我翻阅了过往的资料，发现变数增加是从自从梦境领域被发现开始的。你们造梦师和通灵师身上的变数普遍是别人的几倍。
随着现代教育的普及，学校对精神系异能者实行的强制义务教育已经打破了传统的家族传承模式，未来能进入梦境领域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变数也会呈几何倍增加。”
说到这里，沐谨不禁有些难过，“再过几十年，或许我们古法通灵师就要失去自己的价值了。”
他抬起头看向宋染，眼里带着一种她熟悉的眼神，“所以我来找你了。”
宋染立马往后飞了一段距离，双手在胸前摆出一个大大的X，浑身都写满了抗拒两个字。
想让她带领去梦境领域？还是想拜她为师？或者想让她帮忙振兴古法通灵？
不管怎么想他的请求都不是一件好差事。
如今她失忆了不一定能带徒，即便是能带徒也让她觉得风险过高。本来她就没多少时间处理梦魇大潮了，还要她带一个从未接触过梦境的徒弟，这得浪费他多少时间和精力？
她不接，而且也不能接。
沐谨是以异能治安署那边的身份来接触她的，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去找异能督查呢？反而来找她这个特研院的人。异能治安署没有通灵师？怎么可能？！
这里面肯定有隐藏的猫腻。
宋染干脆拒绝了她，“你要钱我可以给你，但其他要求我不接。”
沐谨没料到她如此果断地拒绝了，甚至都还没有等他完全说明来意。是他的说辞把宋染吓到了吗？那他是不是应该换一种法子让她接受提议？
“你不用太担心，没有人会知道我们现在的谈话。”沐谨指了指天上的齿轮，“可能是天机不可泄露的原因，我们在这种状态下的谈话没有任何人能看到的。命理师也不行。”
命理师可以看到现实和梦境领域里发生的所有事情，看不到梦境里发生的内容。
但是通过检查记忆可以看到。
那么这样的手段对通灵视角下发生的事奏不奏效，光凭沐谨的一张嘴她可不信。
宋染没有质疑没有反驳，只是保持着沉默，仿佛她在认真思考一样。
沐谨接着说：“我并不是乞求你帮助我，而是想和你谈谈合作。我的计划和猜想或许可以帮你达成你的目的。”
他停下来问宋染：“我可以继续说了吗？”
这次宋染没有拒绝。她倒想看看他说的计划是什么，又能帮她什么忙。
“我是一个造梦师，但不是一个现代造梦师，我没有办法去梦境领域。
虽然我很想请异能治安署的人帮助，但是他们肯定只会觉得我在借着身份无理取闹。因为……
我没有造梦基因。”
此话一出宋染立刻就发现了问题。
他没有造梦基因，那她刚刚在梦里遇到鬼了？
还是刚刚那个梦境的实际上是游戏自己编撰出来的内容？
宋染接着听着沐谨讲故事。
“我知道这很离谱，但是根据「科学」的解释是：我的造梦基因只有一部分符合造梦师的基因模版，另一部分不符合。这也是我为什么无法进入梦境领域的原因。
出于对未知世界的好奇，我在两个月前托人购买了你曾经用过的课本。而且是专门给小孩子做启蒙教育用的绘本。”
当时他是冲着宋染的名气去的。
宋染在业内是一个非常知名的导师，尤其是在中高级造梦师教学阶段，几乎没有导师能和她平起平坐。
而且她本身就是实力强悍的通灵师，基础能力扎实、科研能力强，再加上沐谨早就通过解读齿轮知道了她穿越者的身份，自然对她的二手图书非常感兴趣。
绘本里面有她小时候的关于梦境、梦境领域的一些个人的理解，还有一些成年之后补上去的内容，整本书看起来简单易懂，条理清晰。但是一次偶然的失误让他发现里面还有更加大胆夸张的猜测。
“那天我不小心把水翻到了书上，然后就看到了你用特殊墨水写的字，备注留下的日期是你出售课本前的两天。我想那才是你把绘本整套出售，并且定价比其他书贵十倍的原因。
不得不说，你在目标客户分析上有着非常独到的见解。”
全套绘本一共二十本，每本书单独定价是五十万，一整套的价格就要一千万，必须整套购买。
能一下子出得起这么多钱的家庭并不多。
而且绘本，谁需要绘本？
有下一代造梦师的家庭才会需要精神系儿童入门绘本！
出售前她规定购买人必须是精神系异能者，那这个家庭抛开精神世家不谈，起码爸爸妈妈有一方是有实力的专用人士，并且愿意花这个闲钱买她用过的课本。
毕竟如果只注重实用性，完全可以花更低的价格去买教课书类的书籍，谁还买绘本呢？
沐谨偶然听异能特警聊天的时候才知道有这些绘本，又托了好几层关系才从林家那里把它们买了回来。
林家，就是林筠的本家。说来也巧，好像是一个旁支买了回去，转手送给本家的人。
宋染不在乎之前是谁买了她用过的书，反正现在它们已经到了沐谨手上了，她只在乎那些书上写了些什么？
“你的原话是：梦境领域是一片海，每个人都有一座自己的梦境岛屿，在自己的梦境岛屿里拥有最高的支配权。
注意，是每个人。
哪怕不是造梦师，也拥有自己的梦境岛屿。只是他们通常都在沉睡。”
沐谨顿了顿等待着宋染的反应，但是她仅仅只是皱着眉没有说话，似乎还在等着他的下面话。
“或者说，他们正等待着被唤醒。
我怀疑进入梦境领域并不是造梦师的专属，它可能也是一种术。和命理师一样。
梦境领域可能不是什么集体意识，而是经由意识连接的另外一个未知世界。
我的这种猜测可能是错的，但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证明这一点。曾经有人做过实验想在梦境领域里强行唤醒沉睡的人，但是失败了，并且产生了非常惨痛的后果。这个实验就此搁置，没有人再提。
也请您不要进行无谓的尝试，真的会死人。
以上都是你的原话。”
宋染的眉头越皱越深。
他接着又念了两句关键性的句子：“唤醒他人的秘密可能不在梦境领域，而是在现实世界。
多吃一些精神补充药剂总是没错的。”
接下来的话沐谨就没再说了，因为压根没有任何价值。
“下面呢？”宋染追问道。
沐谨捂嘴尴尬地咳嗽一声，“咳……我司生产各种规格的中高档精神补充药剂及零食，价格实惠，量大从优，性价比超高。随书附赠在售款产品，如有购买意向请发送邮件至XXX，并备注：绘本推广，超高折扣。”
“……”
一时之间竟让人分辨不清那是唬人的广告还是真的在透露线索。
但这更让宋染相信绘本里的那些话是她自己写的。
只有自己才最了解自己，她是会干出这样的事的人。为了规避某些不必要的风险。
沐谨不清楚她在绘本上写的内容到底有几分是真的，但他也愿意相信她的假设。另一个世界的他或许可以被唤醒。
如果宋染的这一套理论被证实，他们的世界必定会发生一场彻底的改变，现有的异能体系也会很快被打破。
或许这就是这个副本的真正价值？
这是宋染所希望看到的变数。当一切陷入困境，只有变数可以带来一个全新机会和全新的未来。
而这正是她常用的那种系统序列最喜欢的。
混乱、变数、反常规的手段、以及诡异的行事风格。
虽然越高级系统任务越正常，但是那也只是看起来。它们的本质都是怪诞且蕴含着超越的现状的偏激。
就像曾经宫敛说的，系统只做筛选不做改变。
那么她这个通过了层层筛选距离最高系统只有一步之遥的人，究竟会事什么要的疯子，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变数的苗头即然已经出现，那么她要做的就是抓紧它、利用它、扩散它。让这个世界变成她熟悉的样子，她才更方便做更多的事情。
看起来这一世循环她倒也不是什么都没干。
“那么沐先生，你为什么会找上我？仅仅觉得我可能会知道点什么吗？”宋染对沐谨还是有些不放心。
沐谨说了四个字：“梦魇大潮。”
曾经有人来问过他一年之后会不会出现大规模的瘟疫，会不会有让人昏睡甚至是不醒意识消亡之类的。他说不知道。
沐谨指了指天上的齿轮，“齿轮上看不出这类的预测，当时没有迹象表明会出现这样的未来。
除非以后有人人为制造了病毒并将它迅速扩散，否则我现在是看不到的。但是等那时，即使发现应该也为时已晚。”
宋染直接就问：“那个人是谁？谁找你？”
TA看起来很可能知道梦魇大潮的事，可能是被【时间循环】重启时漏掉的人，有利用价值。
“上面的人。”沐谨回答。
“特研院和异能治安署的共同上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