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斩草除根

曾经有一个问题，问什么东西的速度最快。一般人都会说是光，因为世间没有比光速更快的东西。有人说上心灵的速度还要在光之上，精神先天超越时空。一念起就可以跨越无穷世界，从天涯到海角，从红尘到彼岸。钱恒不知道这种说法是否正确，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精神力量的速度不会低于光速。所以钱恒在记住了皮鞭上的气息后，依靠同源的气息的同频共振，一瞬间就察觉了宫九的位置。“向东北九十七里！”参与追击的只有钱恒和怜星，两人一路追踪一路锁定，不断拉进敌我距离。钱恒初创的法门颇为简陋，精神的链接是双向，被锁定者会察觉到自己被人窥视，知道有人在追查自己。他不断的转换方向，用各种方法隐藏自己，却始终无法摆脱钱恒的锁魂，终于在雾灵山附近被追上。看着云淡风轻仿佛神仙眷侣一样两人，太平王世子终于放弃挣扎。他之前就已经施展了刑遁术中激发潜力的秘法，这种法门一旦激发速度可以陡然增加十倍，不过半天之后秘法效果退去，使用者至少有一年时间不能动武。现在的他已然没有任何反抗能力。苦笑一声，他不甘道：“我的策划天衣无缝，你究竟是怎么发现埋伏的？”钱恒想了想，他有些不知道从哪方面讲起，因为线索实在太多了。无论是叶孤城的挑战，还是无花连城璧等人的异样，还有望气术看到的场景。在完全不了解他的情况下算计他，这实在是相当可笑的一件事。如果是叶开和楚留香这些有知见障，想不到朝廷和正道联手，也不知道隐形人存在的主角，或许会被宫九算计，可对于近乎开了全图挂的他来说，这真的没有一点挑战性。“我有一门武功叫太极神功，这门功法威力一般，可练到高深境界却有一项异能，能够预知自身生死祸福，任何人只要算计我都会引起我的心血来潮。”钱恒随便找了一个理由，不过这理由也不是假的。宫九一口老血被自己强自咽下，“居然还有这种武功？”不过他想到魔师宫中记载的玄奇武学，又感觉似乎并不是不可以接受。钱恒开口道：“现在轮到我问你了，你为什么要跟我过不去？”宫九惨笑道：“这有什么好说的，你应该一清二楚才对。”钱恒叹道：“看来你果然没有得到吴明的真传，恐怕你连破碎虚空都不清楚不知道吧？”“我怎么会不知道！”宫九反驳道：“我不仅知道，吴明收集的所有武功都传给了我，你收集的武功我不仅都有，而且你没有的我也有。”钱恒冷笑一声，“有这么多的绝学，结果你连半神都达不到，真是白瞎这些绝学。”宫九眼神充满怨恨，“我本来练的是四照神功，这门功法足以让我踏破顺利突破半神气关，可十年前在西域我十三岁那年，却莫名其妙的上了一个女人的床，于是前功尽弃，只能重新修炼天地阴阳交征大悲赋，不然现在绝对不比你差。”四照神功亦为江湖八大神功之一，唯有绝顶资悟的童子或者绝代资才的处子方可练成，一旦练成就是不学武术已成武圣，这是天下任何奇妙的功夫练成后都没有的现象，只要修炼者顺利成年，必然可以直入半神之境。不过这门功法有一个前提，修炼者需要终身保持童身，一旦破戒，功力就会化为乌有，一身功夫就只能剩下健身益气的效果，堪称是童子功的王者。“以你所能调动的实力，为什么不报仇？”宫九叹道，“我明面和暗里的实力都只在大明境内，插手不进西域，贸然行事，没有足够的实力不过是自取其辱。”“若是这次让你算计成功，你的实力就会暴涨，就有了报仇的实力了。”……钱恒审问宫九，足足花了一天一夜，确定没有遗漏后，一掌把他拍成了飞灰。这位隐形人的领头人把天残地缺大补天术修炼到了极高境界，受到任何伤势都能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就算是残肢断臂，他也能够长出来。按照钱恒规划的分类，他在青春道的修为已然可以比肩大欢喜菩萨在金刚道的层次。为了防止他死而复生，必须要挫骨扬灰。获得了隐形人各处藏宝的地方，钱恒派遣手下挖掘和接收，足足花了半个月才把这些财富和资产彻底吞下。这笔资财甚至论价值也就比凤凰社控制的财富少了一丁点，换算成白银也超过了上亿两，这还不包括大明首富霍休的财产。意外之财虽然可观，可最让钱恒欣喜的依然是功法秘籍的收获。宫九的确没有说谎，他掌握的武功几乎包罗万有，数量和质量远远超过了凤凰社的库存。早在五六十年前，吴明就已经做过收集天下武功的事，在神不知鬼不觉间收集到了天下九成九的武功。江湖中有名有姓的门派，无论正邪还是隐世门派，他都光顾过，现如今很多门派的传承还不一定有隐形人珍藏的齐全。翻开武功目录，昆仑派号称雷震开山、六阳神掌的昆仑六阳手，少林的达摩易筋经，华山派的摘心手，倥侗派的上清气功，这些武林失传已久的绝技也赫然在目。钱恒默默查看，发现除了失传太久的绝学，以及如怜花宝鉴等近四五十年来才被创出的武功，其余功法全部在册。八大神功中，除了五绝神功不在，竟然连魔宫图录也有部分记载。他仔细阅读，终于确定了这一部分的来历，赫然就是黄系四大奇书之一的天魔策。按照正常的剧情，元朝时天魔策已然散佚近一半，可这本天魔策十卷却完整无缺，甚至连东晋时最早失传的一卷刑遁术都在。在花了三天阅读后，钱恒可以确定，这天魔策应该不是原版，而是庞斑重新编写注解的版本，内容之高深，连钱恒都觉得吃力，很多地方完全看不明白，仿佛天书一样。不论战力，只算武学修养，钱恒自觉如今就算遍数金古黄粱温古往今来，他也能够排进前十，可这书居然让他都困惑异常，显然已经超越了低武的范畴。这也让他对魔宫图录的另一部分更加好奇，几乎压抑不住心情，想要前往无名岛探查秘密。现在的他有虽然只是心神进入了非人境，可凭借超乎想象的金匮要略，他自觉就算吴明已经达到破碎的临界点，也肯定拿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时机显然已经成熟。不过考虑再三，他还是决定暂缓一两个月，等凤凰社完美控制朝廷后再走。……那一夜的变故让对叶孤城的冲击很大。他虽然猜到了背后的阴谋，可却没有想到这居然是一场关乎天下的战争。这让他连战败后的郁闷都生不出来。特别是小皇帝从万岁山上下来，宣读完旨意后，居然对自己眨了眨眼，做出了只有他徒弟最常做的小动作，更是让他目瞪口呆。战后钱恒邀请他加入凤凰社，他犹豫再三，终于同意了这个邀请。成为了自己人之后，钱恒也对他说出了真相，果然他的徒弟被易容成了朱厚照的模样，甚至当朝首辅杨廷和也是被他带回来的卓羽伪装的。钱恒在弄昏朱厚照两人后，戳穿了装昏迷的卓羽和平西王世子，他最初没有认出卓羽就是尚未发迹的公子羽，只是看叶孤城徒弟长的与朱厚照很像，问他愿不愿意当几天皇帝。见了皇帝和首辅下场的两人，立刻就答应伪装，并发誓对钱恒言听计从，永不背叛。于是就有了后续的发展，后来几天在确定两人的确在全力配合后，钱恒决定让两人长期假扮。掌握了朝廷，行事就没有必要遮遮掩掩，钱恒决定改组凤凰社，把这个原本的帮派组织变成一个党派组织。他决定更改一个新名字，可一时半会没有想好叫什么。新的组织会从原来的以利益为主的联系纽带变成以思想为主，而党派的核心思想，就是推动武学发展，推动武学发展的手段和步骤，自然就是天下布武。党派以后会被分为三大部分，一部分人驻扎在朝廷中枢，负责天下布武和后世技术的改进，一部分由他直接领导，从事武学的研究，推动理论及高端武学的发展，还有人数最多分布最散的部分，则在各地指导和监督武学的推广。凤凰社的人员依然严重不足，几个月的时间，原本预定的培训人员的扫盲教育都没有完成，钱恒只是划定了改革的意向，但真正推动还要花费巨量的时间。不够朝廷和江湖的阻力都已经被他扫平，剩下了的不过是水磨工夫，不需要特别关注。改组之后，慕容秋荻和原随云都选择了进入朝堂，成为了凤凰社的代表，被假皇帝封官赏爵，引为心腹，加上伪装成杨廷和的公子羽，三人成为了实际上朝廷的决策者。钱恒以恪守本职，扶助弱小的名义特赦了杨峥，并且让暗中他监视朝堂动向，防止原随云和公子羽等人欺上瞒下。陆小凤虽然感觉不对劲，可他也没有见过朱厚照，并不清楚问题所在，只能按下疑惑。这场朝堂上的风波甚至没有引起江湖人的注意，武人们依然热烈讨论的是叶孤城的战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