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灵山鬼影目光讶异,站在穿封狂的侧旁愕然问道:“她怎么会叫你穿封哥哥?你不是叫李默然吗?莫非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穿封狂吗?”云中燕和穿封狂二人,几经离合,枯肠渴肺。早已是引日成岁,渴尘万斛。穿封狂陶醉尽兴,沉湎在缠绵缱绻的温顾之中,已然心无旁骛,哪听得灵山鬼影在嘀咕些什么?这一瞬间,任何人也干预不了他的温凊。灵山鬼影心机颇重,历来是鼠腹蜗肠,睚眦必报,尤其见不得比他更加优越之人,他很喜欢挑战天下各派武学,却一直是赢得起,输不起,但凡有人比他技高一筹,他定会不折手断地找机会排除异己,最终争求天下第一的宝座,眼下的穿封狂也不例外,显然比他要棋高一着,自然也就成为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正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岂可轻易摒除妄念?眼下见穿封狂痴醉于云中燕的温怀之中,一直心无二用,不由双目一阵斜转,顿生歹意。见他沉思一侧,暗自忖道:“这个穿封狂,传闻已齐聚了四大战神之力,其功夫定在我灵山鬼影之上,如此斫轮老手,日后必定会成为我人生路上的一块绊脚石,上一次在入仙谷中,我就险些中了他的道儿,今日仅凭独臂,便一掌将自己打成重伤,真是让人耳热眼跳,如此不祥之物,定要设法除之而后快。这次机会难得,不妨就来个一不做,二不休,趁此机会将其铲除,以绝后患!”他已歪心邪意,眉间透着一股森森之气,蹑手蹑脚轻轻绕至穿封狂的身后,趁人不备,便聚力于掌,掌心邪生出一股深绿之气,向着穿封狂的背心之处便大势地一掌拍了过去。他这一掌,可是“三魂七魄掌”中的“独爆莲花”,虽然使指莲花,看似筐箧中物,其掌力威力堪比滔天大浪,一旦被其击中,任你是绝世高手也绝挡之不住,那是必死无疑。穿封狂笃意于云中燕的温情拥抱,哪想到在众目睽睽之下会遭灵山鬼影暗算偷袭?加之灵山鬼影起初说得是冠冕堂皇,岂料他会如此的攻其不备、含沙射影?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人群之中,突地一人横身扑来,恰巧挡住了灵山鬼影叱咤风云的一掌。大伙定睛一看,方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方才从泥坑里死里逃生的小二哥湛良,他仅用一副凡体硬生生接下了灵山鬼影的这一掌,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云中燕虽然泪眼朦胧,但穿封狂身后所发生的一切,她皆是看的清清楚楚,所谓情深智匮,她也被眼下的一幕惊呆,明知灵山鬼影郢匠挥斤,一掌之间,必定让穿封哥哥死于无形,却就是怎么也回不过神来。她柔肠粉泪,真是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和穿封狂相拥一处,刹那的幸福感,已让他们骨腾肉飞,如醉如痴。好一对我见犹怜、令人艳羡的人儿。湛良虽无一技之长,却对断臂的穿封狂一直有一种保护的欲望,穿封狂虽然精通武学,可毕竟失去一臂,又身受重伤,实令他有些己饥己溺,见哭兴悲。所以他一直守在一旁注视着虎视眈眈的灵山鬼影,深怕他会对穿封狂图谋不轨。见灵山鬼影动机不对,从背后对穿封狂出掌偷袭,便一直警惕戒慎,他临危不乱,丝毫没有犹豫之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倏地横挡了过去,这才替穿封狂挺住了那雷霆万钧之势。湛良如此平平之辈,怎受得住灵山鬼影这气吞山河的一掌?口中一口鲜血,当即一喷而出。灵山鬼影与湛良仅一箭之地,他的身上,顿时被湛良的一口鲜血喷得面目全非。湛良貌似受伤不轻,见血封喉,眼睛一瞪,一声未出便如那干柴一般“嘭”地倒了下去,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就在刹那,便已气绝身亡。湛良一口鲜血喷洒在了灵山鬼影的脸上,这给灵山鬼影的视力和判断力都造成了极大的影响,又一次救了穿封狂一命。灵山鬼影遭受湛良的血口喷洒,顿时两眼混沌,双手本能护往面部,身子也不自觉地向后倒退出了两步,这才没让灵山鬼影有机会再次攻击,给了穿封狂以防备之心。云中燕看着湛良瞪大双眼,蓦地倒下,这才愕然醒悟,不由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这才将穿封狂从经意间惊醒过来。穿封狂大惊失色,一种对云中燕的保护意识骤然而生,倏地抱着她向后窜了出去,双双跃出数尺之遥,心生炮燥,怒目回眸,见湛良倒地,不由痛心万分。此刻。灵山鬼影正双手不住地抹拭着脸上的鲜血,穿封狂气打一处来,突地吼道:“你这心狠手辣的无耻之徒,为何要滥杀无辜,打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店小二?”灵山鬼影“哈哈”一阵狂笑,恶狠狠地道:“不成功,便成仁。几次三番险些死在了你的手中,你不死,我灵山鬼影在江湖之中也难乎为继。这个店小二他不自量力,甘愿为你挡上一掌,那也它自作自受,怨不得谁!”穿封狂有些哭笑不得,斥声地指责道:“你不愧号称灵山鬼影,真是名副其实,简直丧尽天良,你看看这满地尸骸,他们都出生于编伍之间,都是些平素无奇的黎氓,你为何要雕心雁爪,对他们痛下如此杀手?”庞卿从一旁战战兢兢地跑了过来,对着穿封狂道:“这个恶魔,本意是想杀掉东郭鸢,转眼却将矛头指向了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我们上百号人,已被他杀死过半,若非英雄你及时出现,我们恐怕……恐怕早已被赶尽杀绝,这个孱弱的干瘦老者,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人狂魔,真是惨绝人寰,惨绝人寰啦!”他看着满目疮痍、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的镇民邻舍,他真是老泪纵横,痛心万分,情绪半晌也未得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