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

惊愕之余,他张口欲直呼其名,正欲当众揭穿其真实身份,来人突又冷笑数声,截断他的思维继续说道:“东郭鸢,你卑鄙无耻,前日里,竟敢用一个小小的混球暗算于我,将我熏得够呛,真是气死我了,今日我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他的快剑,随着话声,带着奔雷之势弹出鞘来,有若电光石火,仅在他手中一扬一削,便已激起一波无形的剑浪,从扯身外撤的东郭鸢头部呼啸而过,东郭鸢高耸的发髻,瞬间被削落,乱发随风,飘及一地,仅毫厘之差,便被结果了性命,端的十分惊险!好在东郭鸢眼疾手快,见对方剑锋雪亮,出手狠毒,直挑自己头部而至,当真想要将自己一击毙命,只本能地将头一低,方才侥幸躲过一劫,他虽年纪不大,却奸佞老道,虽有惊无险,实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自知不敌对方,岂敢硬拼?倏地闪身,趁机窜入人群之中,并大声喊道:“乡亲们,平日里你们都嫌自己英雄无用武之地,现在该是你们大显身手的时候了,都给我上!”这些白丁俗客,乃井底之蛙,东郭鸢教予他们一些花拳绣腿,都只是基础武学,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场。但在这与世隔绝、孤陋寡闻的流云镇上,能得一人潜心教他们这些基础之功,已算是河清海竭、难能可贵之事了。他们蜀犬吠日,少见多怪,已将自身学得的皮毛当成了盖世神学,实在是井蛙之见,夜郎自大,如此目不见睫,岂能独擅胜场?人无学识不可怕,最怕的是没有太多常识。他们常年深居简出,对外界十分闭塞,所以江湖中的奇人奇事,他们皆是半间不界,不甚了了。他们只是矮子看戏,见风使舵,听东郭鸢如此一激,顿时群情鼎沸,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胜券在握地一窝蜂向着那人蜂拥而至。来人果真是灵山鬼影屠弑,他的易容术可谓是达到了登峰造极、炉火纯青的境界,他眼下乔装的穿封狂,除了所使武功和穿封狂异同,其余皆毫无二致,真是令人真假难辨。他见众人合力来袭,顿时慷慨激昂,贱视地道:“蚍蜉撼树,不自量力。”众人合攻,正中其下怀,省得车轮战术,耗时耗力。这样哪有秋风扫落叶般来得轻松直接?他倏地将剑回鞘,身子如那离弦之箭一般,蓦地离地而起,尤似一纸风筝随风飘荡于上空,飘飘欲仙,摇摇欲坠。这可让这些引车卖浆的百姓开了眼界,这帮黄冠草服,哪见过这等场面?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即将大祸临头?只当不暇应接,叹为观止。灵山鬼影飞身高空,见众人仰头观望,根本没有任何防范,不由暗自窃喜,色显必杀之心,双掌一错,便使出了必杀之技,朝着人群密集之处,如风卷残云一般大势地开了两掌。如此居高临下,掌风若虹,令大伙骇然色变,这等功夫可大大超乎了这群镇民的想象之外,只在弹指之间,他们已防不胜防地被灵山鬼影的掌力摧毁过半。那有如排山倒海的两掌,这些泛泛百姓岂能招架得住?现场顿时乱成一团,哀鸣不歇。地上只露出头来的穿封狂、云中燕即湛良三人,随着灵山鬼影两掌的发出,那一阵阵泥沙铺天盖地地席卷而至,泥尘有如大浪翻天,早将他们三人掩埋于深土之中,从此与世隔绝!灵山鬼影嗜杀成性,见两掌下去,死伤不计,颇觉痛快,更助长了他全军覆没的杀心,不由“哈哈”笑道:“一群乌合之众,也敢来挑衅我灵山鬼影,我就让你们尝尝我‘三魂七魄掌’的厉害!”随着他的话声,只见一股紫焰幻化成无数细微的光圈,从他的双掌之间一旋而出,直奔地上嗷嗷直叫的百姓群中漫天掩地地迎头而落。这些紫色光圈,正是他三魂七魄掌’中“紫罗开花”之绝技,那无数光圈,恰是他内力的一种幻变,别说一般泛泛之辈,就是绝顶高手被他击中,也是必死无疑。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滴水石穿非一日之功,他早年研究这门武学可费了不少的精力和时间,也因这门绝学,让他变成了独步天下的绝顶高手,自今江湖之中,仍未找到几个真正的对手。他这气贯长虹的一掌,定能将这些百姓摧毁殆尽。这掌过后,这里瞬间定会恢复平静,寸草不生。真是可怜了这群无辜的百姓,被东郭鸢怂恿着来到这里白白地搭上性命。他们哪里知道?东郭鸢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无端端不谈任何报酬和好处教予他们武学,只是为了将他们训练成自己复仇的工具而已,他不忿于龟山上的云渊一众,他想要把这全镇的百姓都笼络起来,一起慢慢实行他的复仇计划,这样心怀叵测,鬼蜮伎俩,实是无耻之尤。可怜了这些百姓如初生之犊,太过单纯,没有分辨善恶的能力,东郭鸢假意周旋,呼朋引类,他们却毫无察觉地引水入墙,中了东郭鸢的阴谋诡计,甘愿受东郭鸢颐指气使。灵山鬼影使出绝招“三魂七魄掌”,恰是这些百姓的催命符,眼看他们就命在旦夕,皆要被灵山鬼影的“紫罗开花”尽毁于此,他们却束手无策。就在这发引千钧之际。突然之间。地平线上,突地冒出一人,他带着一身尘灰,满身泥味,从地下一冒而出,一招“一翅冲天”,如大鹏展翅一般从地下一冲而起,地面之上,顿时蹦出了一个偌大的深坑。大伙破天荒地头一次见得这等怪力乱神,皆是失惊打怪,瞠目结舌。如此奇才异能,瞬间让他们感觉到身上的那点微末学术,简直就是微乎其微、不堪一提!地面蹦出之人,如山洪喷发,破地而出,拖出一串泥链,在半空中单臂一震,一串掌影已将灵山鬼影合身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