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实是可怜了这帮浑金璞玉的老百姓,几经周折,却又遇到了十恶不赦的东郭鸢,在他的怂恿之下,李氏父子反目成仇,甚至无端丢弃了性命,弄得整个青云台大会瞬间由喜事转成了丧事。东郭鸢是冒大不韪,唯恐天下不乱之人,他能拒绝流云百姓的要求吗?无形之中,他已变成了全镇百姓唯一的依仗,这些百姓的命运,就这样放心托胆地交给了他,他又将如何把握和操控呢?全镇善良的百姓,他们哪里知道?依仗着东郭鸢给他们教授武学,这才是他们噩梦的开始。他们更不知道,那真正的灭匪英雄名叫穿封狂,当日杀完悍匪一拨又一拨,直至将三百多号强匪杀之殆尽之后方才离开,整个过程,也就用了两炷香左右的时间。然而这些流云的百姓,他们根本不知这位真正的英雄竟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离他们也仅仅咫尺之遥。所有的一切,都被东郭鸢给迷惑视听、蒙在鼓里……!……现已晌午十分。这火辣辣的天空,骄阳似火,让人活像钻进了一个蒸笼一般。穿封狂在那青云山上兜兜转转大半日,仍是没能找到去那山顶的路。他感到浑身困乏,绞尽脑汁也没能想出什么妙招,最终他突然记起在流云镇上那位相士给出的那三个锦囊,用去了两个,兜里还剩下最后一个白色的锦囊妙计,或许这其间的玄妙,正是自己所需!他慌忙掏出锦囊,打开一看,傻眼了,一张白纸条上,就画了一个鸡蛋大的圆圈,其他的啥也没有,这相士到底想要对自己点化什么?一个圆圈能代表什么?是代表一切圆满还是一切皆归于零呢?不行,不管怎样?得先找到云姑娘再说。他顶着浓浓的烈日,被晒得焦头烂额,奔走了大半日,心力交瘁,衣衫湿尽,实在是劳顿不堪,加之天气炎热,极易犯困,不由倒在一块草坪之中酣然入梦。渐渐,已进入了梦乡!这块草坪被一棵大树挡去了太阳刺眼的光芒,山间微风轻送,显得格外凉爽。这无疑是更加促使了穿封狂的睡意,让精疲力尽的他,睡得甚是舒适。……“穿封哥哥,请回吧,别再找我了,你是找不到我的。”一个声音貌似在他耳边响起,似真似幻,顿让他从梦中惊醒。他睡眼惺忪,似刚做了噩梦一般,满头大汗,坐在草坪之上,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方才明明听到云姑娘叫我了,莫非那只是在梦境中吗?云姑娘,你到底在哪里呀?为何叫我别再找你了?且还说我根本就找不到你?难道你这是在故意躲避我吗?没道理呀,我俩一直相安无事,你怎么会躲着我呢?”他猛地撑了一个懒腰,慢悠悠从地上爬了起来,心里哀思如潮,感慨万端。此刻。东兔西乌,那山顶悬挂的一轮落日,已失去了起初的焦灼,显得笑脸通红,娇柔似水。光芒四射的光晕,恰巧斜照在那块草坪之上,将穿封狂映得浑身通红,它那妩媚的脸蛋,渐渐躲入山后,消失不见!穿封狂就像那落日余晖,愁思茫茫,显得漫无目的,他边从一旁漫步,边又漫不经心地练道:“流云镇上还太平,南渡龟山请云渊。青天白鹭无归雁,胸前一纸命相连。”他拿着那相士给的那张画圈的锦囊,看了又看,想了又想,绞尽脑汁,仍是百思不得其解。……“呱呱呱……呱呱呱……!”那边一群白鹭,突地带着哀鸣一片迎空而来。穿封狂循声望去,只见高空之上,正循序飞过一行白鹭,带着一阵“呱呱”的尖叫之声,正越过自己的头顶上空。穿封狂略一寻思,不由暗忖道:“一般白鹭很少会发出叫声的,除非是受到了什么惊吓?这群白鹭从山那边飞来,证明这山上定有玄机,云姑娘断然就在这大山之上。”眼看那行白鹭已带着一阵哀鸣遥遥远去,穿封狂灵机一动,按图索骥,便朝着白鹭飞来的方向顺藤摸瓜。他一直拿着那张画圈的纸条,又将那相士之言默念了一遍:“青天白鹭无归雁”!不由喟然长叹道:“敢情那行白鹭就是指引自己上山的奥妙所在,那相士真是神机妙算,居然连这个细节也能未卜先知。可那‘无归雁’三字又另藏玄机,到底相士之言所为何意?但愿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糟糕!”他也没有大开脑洞继续想下去了。一切待去得山上之后再做定夺。循着那行白鹭飞来的方向,面对那边的数条岔道,他总算是明确了上山的那条道路。在这大山之中,折腾了一天,这无疑也是一件豁然开朗的事。他施展起上乘轻功,只在夜幕降临之时,便已上得山顶。他踏着晚霞映红,来到一个山顶之上,略见对面不远的地方,有几点星火传出。远远望去,那边山顶的一处琼楼玉宇,在红霞的照应下,显得格外壮观。再近些,楼宇轮廓毕现,就像一坐巍峨的圣殿矗立在半空之中,美轮美奂,直破长空。他已完全沉浸在了这里的盛景之中,延着一条跌宕起伏的山路一直前行,遛过一个小池塘边,那里水木清华,山明水秀。池塘边,有一股清泉逆天而来,溅在池中,拟出一阵阵“沙沙”的声响,尤似老鱼跳波,精妙绝伦!延着一条古道拾阶而上,尽头便是那楼宇的大门,不知不觉,他已来到门外。里面映出几点亮光。他兴致盎然,正欲扣门问道。却又觉不妥,微起的手,悬而未动。他不由朝着门内轻声喊道:“有人吗?”里面没有回应。他又举起了手,欲扣响那道精致的木门。可还是不自觉地缩回了手。眼见屋内灯稀,楼宇四周,尽显一片沉寂。在月光的辉映下,整座楼宇之间,繁华中却透着一股邪魅。